姜苓一開始是學習陸承云的答題思路和解題方式，后來是學他客氣的笑容，再后來學他的喜好和習慣。

        等意識到時，姜苓發現自己下意識都是在看陸承云，而父母的話讓姜苓不敢將目光放在他身上，她需要更忙，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投入其他。

        家教一般是周六周日的十點至下午三點，陸承云來時，姜苓趕忙將卷子和參考書堆起，希望能起一些隔絕視線的作用。

        “這題是這樣……用三階導數……”姜苓看著題，心卻癢癢的，陸老師好好聞，可是不像香水味……

        “小苓？”

        “怎么了老師？”姜苓自覺可沒把心里話說出來，怎么突然停住了。

        “你……我看了你三點后有一段空白時間，可以占用嗎？”

        姜苓呆呆地看著她立在桌子上的日程簿，那是她第一次想大膽一次，心里告訴她，不去會后悔一輩子。

        事實證明，如果不去，她真的會后悔。

        她從不知道這么讓人喜愛的地方，她覺得閑聊的人可愛，打鬧的孩子可愛，商販的吆喝聲也可愛，雕花的屋檐有些看不出模樣，原來不是一個人時，這條街巷的風都讓人心情好。

        陸承云帶著姜苓隨著心意兜兜轉轉，姜苓沒覺得所看到的風景有多特別，但真的很想以后都能一起來這轉轉。

        陸承云走在偏前方擋著些人流，說了些關于他朋友店的事。

        姜苓聽著，“挺有趣的。”

        一家在居民樓底開的標榜著“隨緣開門”的酒館，似乎把賺錢放在最末位。常在鮮少人喝酒的大白天營業，晚上11點左右就關門，原因是“怕吵到老居民休息”。

        “碰碰運氣，去看看？”

        “現在？”

        姜苓幾番轉折，小路被墻擋住了落日的光，昏暗無比，腳下凹凸不平的石板，被凸起的石塊絆住，往前一磕，好在幅度不大，穩住了。

        可是好像讓陸承云擔心了，在往前倒的時候，他喊到“姜苓！”，緊緊抓住手。

        見沒事，抱歉道，“介意我拉著你嗎，以防萬一。”

        姜苓點頭，本以為是拉著手，卻是拉著衣袖，心里不免有點失望。

        拐過彎時有些刺眼，亮堂一片。

        最醒目的是露天公放的電影，有些人的桌上還放著些吃的，還有人低聲聊著天，氣氛隨意輕松，連帶著姜苓也感覺到放松。

        旁邊是一家門口立著“荷花結子”小招牌的房子，里面走出位拿著果盤的男人，長發隨意扎起，看到來人，散漫地往門口長木椅上靠，饒有興趣地盯著姜苓。

        “女朋友？”

        陸承云抿了抿嘴，看了眼姜苓，就回，“你可太冒犯了，這是我的學生。”姜苓聽到后臉色好像不太好……

        “這是我的朋友，店老板楚蘭溪。”向姜苓介紹。

        楚蘭溪遞了兩人梨子，“這隔壁鄰居送的，很甜。”

        帶著兩人去屋里坐，姜苓拘束。

        舊海報、不知哪里的路牌、舊書籍以及說不上名字的零碎物件……客廳中央的“桌子”實際是一個舊衣柜打橫放置披上了桌布。

        除了掛在墻上的菜單、架子和冰箱里陳列的酒外，其余的物品可以說跟酒館幾乎沒有“半毛錢”關系。

        “來這喝酒？”

        陸承云推開楚蘭溪正要開酒的手，“帶學生來逛逛，順便看看你生意，喝醉了的后果你承擔？”

        “切，上次你說的東西弄好了，u盤你找找。”

        陸承云讓姜苓等一會兒，很快下來，就上樓去。

        姜苓看著陸承云的背影，拿來擋板上樓輕車熟路，對這兒的布置很熟悉。

        楚蘭溪看著桌對面的姜苓，直到她收回眼神，開口，“看你在門外一直盯著我，有什么想說的話是嗎？”

        被發現了！姜苓臉一瞬間羞紅，結巴地說，“我，我想問你和他……真的，只是朋友？”

        陸承云身上淡淡的香味和眼前這個人身上的香味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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