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連夜逃離地球
祁生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像個大傻子一樣焦急地在轉(zhuǎn), 大概半小時后公安那邊有了回復,凡姓兄弟那邊也回了消息,說那輛車在他家公司樓下停著。
祁生打電話給自己爸, 他爸正在加班處理能源公司的事。
打過去,他問親爹有沒有看見自己媳婦?
祁連深:“在我這,發(fā)了燒吃了點藥現(xiàn)在睡著了, 秘書在照看著。你這臭小子是不是干什么了傷你媳婦心?”
祁連深也嚇了一跳, 他沒想到大兒媳突然來公司,前臺通報的時候, 他還有些訝異, 就讓人領她上來。
大兒媳一進來, 就感覺不對勁。她看上去像喝了點酒,自己往辦公室的沙發(fā)上一坐, 喊了聲爸爸, 就抿著唇不說話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哄,就吩咐秘書去買些女兒家愛吃的甜點,奶茶蛋糕什么的。
幸好大兒媳還愿意吃東西。
一邊捧著奶茶喝, 一邊把默默兩塊蛋糕吃了, 吃完就躺倒在沙發(fā)上睡著了,人蜷縮著看起來極其瘦弱可憐。
他嘆了口氣, 去里面拿了毛毯準備給蓋上, 大兒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這么冷的天外套也沒穿, 就穿那么單薄。
他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人還發(fā)燒了, 整張臉燒得紅通通的, 只能讓秘書抱進休息間, 再打電話讓戴醫(yī)生過來看。
所幸就是著了涼, 沒其他毛病。
但戴醫(yī)生還是說,暫時別挪動她,就讓她安靜睡會兒,她那模樣像是受到什么打擊,心神動蕩,寒氣入體,又喝過酒,一系列作用下才會突然發(fā)燒。
左右還得在公司待上兩三個小時才能把事情做完,祁連深就想讓大兒媳先睡著,等要回家了再喊醒她帶她一塊回去,至于什么事情,回了家再解決。
他很冷靜把這些事處理了,讓秘書處的小文進去照看,小文是一名生活秘書,專門管一些生活方面的小雜事,二十幾歲的女孩子,為人很細心,大兒媳畢竟人發(fā)著燒,還醉了酒,要有人看顧好點。
他自己忙著工作也每隔半小時就進去看看大兒媳退燒沒。
這時自己兒子打電話來問他媳婦呢?
把祁連深氣樂了。
這次回國看見大兒子那副粘人的舔狗模樣,他待在大兒媳身邊就像一條哈趴狗,自己歡喜得很,又乖得不行,樣樣聽媳婦的,他還以為兩人已經(jīng)和好,該是沒問題了。
誰知道才欣慰沒幾天,又出事了。
祁連深不覺得聽媳婦是軟耳朵,他覺得大兒子這種拴不住的性格,就得來一個能管得住他,他也能甘心聽話的媳婦管著,他倆這樣的狀態(tài),祁連深挺滿意的。
真沒想到會有今天這一出,大兒媳平時社交簡單,不太可能是因為其他人會造成這副模樣,更多的可能還是自己兒子。
那混賬!
大兒媳進門來看他那眼神,祁連深心里酸酸的,有一瞬間他甚至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像是看見自己嫁出去的女兒受到丈夫的欺負,回來找他這個爸爸告狀。
她看著沒說話,安安靜靜的,也沒真告狀說祁生什么壞話,但就是這樣,祁連深才更能感覺到,大兒媳應該是受大委屈了。
這次回來,她似乎真心把他當成親爸一樣看待,受了委屈就來找他,而不是回娘家找她親爹。
想想慕強那個人,只顧自己瀟灑,老婆女兒全不管,那人也未必有給過大兒媳什么父愛。
大兒媳又在兒子這邊受過不少委屈,婆婆從前也挑剔她,給她罪受,唯有自己給了她卡,也許就是這點父愛讓大兒媳牢牢抓住了,認為全家人只有他才能給她長者的庇佑。
祁連深這會兒心里是當真把大兒媳當成了親生的,他沒有女兒,三個臭小子都各有性格,氣人得很,他覺得,自己若是有個女兒,大體也是像大兒媳這樣,脆弱得像個玻璃人,需要捧在掌心上呵護寵愛。
這時候,對自己親生兒子他反而生氣了一肚子的怒火,還打定主意回去問清楚后,要真是兒子做錯什么惹她傷心掉淚,他一定狠狠大義滅親,打破自己在家定下的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家規(guī),把那臭小子吊起打!
大兒媳平常不開車的人,來時卻衣裳單薄,身上什么都沒帶,連件外套都沒有,就跑過來找爸爸掉眼淚,可見這次事情應該不小,且事發(fā)突然。
大兒子打電話過來,祁連深簡單將大兒媳在自己這邊的事情說了,然后沉沉道:“你過來,來接你媳婦,再給我個解釋。”
祁生掛了電話,心里滿是慶幸,慶幸自己媳婦沒出事,知道去找爸爸,但卻也滿心苦澀,他在媳婦心里果真不如爸爸靠譜,不如爸爸給她的安全感高。
他一邊調(diào)轉(zhuǎn)了車頭,往公司里開,一邊想著等會兒到了那見到老婆該怎么解釋,該怎么才能讓她原諒自己,該用怎樣的措詞才能不讓自己那些事顯得像個又蠢又變態(tài)的傻子?
他最怕的是慕曳看他的眼神里沒有感情,最怕她會放棄自己。
那日生日前夕,她主動拉住自己,把自己往他們房間里拉,質(zhì)問著他連自己房間都不敢回?甚至說著要他暖床的命令,哪怕態(tài)度又嬌又傲慢,仍舊讓他感覺到十分竊喜。
如果一般人可能不喜歡對方這樣以命令式的口吻理所當然要求他做些什么,但祁生跟人不一樣,他心里的地方空著一大塊,急需要有人去填滿,而這個人不是別人,只能是慕曳。
她是他所渴求的一切。
那一刻,他隱約從慕曳的表現(xiàn)中察覺到什么,他其實也不是笨蛋,相反他看著大大咧咧也很敏感,他敏銳察覺到自己老婆似乎也不是沒在意自己,她根本沒把他當成外人,理所當然要求他暖床,要求他為她暖肚子,要求他抱著她睡,給她當暖爐。
這些行為都無一不在說明:她需要他,甚至于她或許也有幾分喜歡他的,否則他怎么會從她眼中感受到幾分強烈的占有欲?如果不是喜歡一個人,應該不會?
在這之后,生日當天她跑去對面包鴨子,哪怕真的吃醋生氣,他心里也還是升起了猜測:她是不是在賭氣?如果沒有在意半分,何必特意選在那樣的時間那樣的地方,去做這件事?
她在故意給他添堵,讓他沒面子。祁生哪里在意面子?他敏銳察覺到了這背后隱含的意義,他是真覺得自己媳婦不一樣了,她是在意他的,她是對他有占有欲的。
這二者都只可能因為一個原因:她喜歡他的,哪怕只有三分。
這也足夠讓他歡喜了。
把她從白帝抱回來的那晚上,他們極其的親密過,他甚至一度沉淪在里面,若不是后來理智回歸……
但縱使這樣,他們關系也向前邁進了一大步,從那天開始他便天天回家,不再夜不歸宿,不再跟人傳緋聞,徹底拋棄了之前一系列自我放逐,他小心翼翼但飽含心虛地抓住這根線,抓住她伸過來的手,不敢提起從前,以為能夠相安無事,以為能夠這樣下去。
但事實證明是不能的。
哪怕今天沒有蘇影后站出來攪和,他們之間這層看似修復好的關系也會有天被掩埋在
他從沒有親口問過曳曳,問她喜不喜歡自己,也沒親口跟她說他愛她,從那幅畫開始,也可能從十歲那年就印下烙印。
他迫不及待想告訴她,他就是十歲那年帶著一身傷,在那個小破屋里,讓她給他包扎的男孩,也是他吹了牛要保護她要罩著她的那個男孩。
他還在長大后買走了她畫的畫,上面畫的人是他。
后來,他們結(jié)婚了。
他唇角翹起,露出大大的笑容,一想起這些心里就甜得要命,恨不得趕緊到曳曳面前把這些說了,跟她相認。
然而又忽然想起……眼前的事,他還沒交代呢。
這些交織在甜蜜之外的丑陋傷疤,他終究在要她面前全部撕開,坦陳給她看,裸的不留丁點遮掩。
這也可能會讓她厭惡自己。
他心里亂七八糟想了一堆,痛苦糾結(jié)甜蜜交織著他空洞的心,原本急切著想快點到,臨到公司樓下了,又怯步了。
他從車上下來,插著兜,只穿了件單衣,站在
他爹的辦公室就在頂樓,在正中間那間,是他站的位置對上去最上邊那間,相隔了幾十層的距離,人站在樓下什么都看不到。
他的心臟卻再次被攥緊了,挪動步伐時,哪怕沒人盯著他看,卻下意識同手同腳,不知道要怎么動作。
他連自己怎么進的電梯都沒想起來。
臉上表情僵硬。
他感覺自己像是去自首的囚犯。
到了頂樓,他頂著這張臉,秘書處的人連問都沒問,就放他進去了,他站在爸的辦公室門口,站了數(shù)秒。
也不知怎么的,他還沒出聲敲門,他爸的聲音就從里面?zhèn)鞒鰜恚皾L進來。”
他推開了門。
他爸坐在辦公室后面,冷冷看著他,臉上沉肅又嚴厲。
祁生露出難看的笑意,走到爸爸面前。
祁連深丟了個文件夾過來,被他下意識伸手接住,給他放到桌上。
他沒等怒火中的爸爸開口,就輕輕問道:“爸,曳曳呢?”
祁連深指指里面的休息間,“在里面休息,小文在照顧著。”
祁生低下頭,“爸,她還好嗎?”
祁連深看兒子喪頭喪腦的模樣,就知道這回他是真慌了,也是真惹了兒媳婦,沒好氣說道:“等晚點看看有沒有退燒。你是怎么回事?提前下了班說要帶老婆去參加聚會,結(jié)果就弄成這樣?”
“你讓她喝酒了?到我這時,身上有酒味,人也不說話,眼睛紅紅的,看見爸爸就掉眼淚,但什么也不說,然后吃了點東西,就睡著了,后面我才發(fā)現(xiàn)發(fā)燒了,讓戴醫(yī)生趕過來看,給她開藥,小文剛給喂了藥。”
祁生提了提腳步,想往里間走,她在昏睡,看不到他,讓他有了幾分勇氣去面對。
他迫不及待想看看她。
祁連深喊住了兒子。“別進去吵著,戴醫(yī)生讓她先睡飽了,容易退燒。”
于是祁生的腳步停了下來。
他人高馬大的一大男人,垂著腦袋,像斗敗的公雞,像失去方向沒了主人的狗子。
祁連深狠狠拍了兒子一下,“你擺出那副樣子給誰看?你都多少歲了還學不會成熟?遇到事了就該想辦法去解決,而不是顧著自己的情緒,在這邊懊惱痛苦,那有用?你哪里做得對不起自己老婆,就自己一條一條整理出來,等她醒來一一跟她說,看她原不原諒你!如果記不住,正好,我這邊最不缺紙筆,你要用電腦也行,把自己想說的那些話都寫出來,一條一條的不許有隱瞞,今天給我一次性解決了。”
“以后再讓我看見大兒媳這副模樣來找爸爸,看到她委屈得掉眼淚,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我也不怕告訴你,在我心里,你還真沒大兒媳重要,我真后悔,同意跟慕家聯(lián)姻,讓慕曳嫁給你這么個混賬,我若是早了解兩分,認她為女兒,出手幫慕家一把也沒什么,省得你這個混賬禍害她!”
今天大兒媳的表現(xiàn)完完全全觸動了祁連深。平時要強倔強的人,遇上事了卻像個找家長告狀卻又委屈得說不出來的樣子。
她完全滿足了祁連深對掌上明珠的幻想,他一直以來都為自己沒有一個女兒遺憾,當年有小八的時候,他們夫婦倆都滿心期待著生個閨女,但生下來還是個小子,金寶貝一怒之下,給取了芭比娃娃的芭字。
小祁芭卻是長得像芭比娃娃一樣好看,但他既不是女孩子,也不粘人,比前頭兩個兒子更不親人,更難搞,也更獨立。
祁生整個人都裂開了。
他沒想到自己親爸爸是這樣的想法?
他疼兒媳婦不要緊,竟然覺得兒媳婦嫁給他這個親兒子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是白瞎了,他還后悔呢,他覺得更想把他老婆變成他的妹妹???
祁生苦著臉,“您這想法千萬別跟曳曳說,萬一她聽進去了,想踹了我,跟我離婚,轉(zhuǎn)頭做您女兒該怎么辦?我就真打光棍真當和尚了。”
他連連保證:“這些事我一定說清楚,再難堪我也說,您千萬別有這種想法!千萬別!”
是誰說離了婚的兒媳不能當閨女的?
祁連深被提醒了,還真認真考慮了下。
祁生:“……”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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