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深深的看了李青飛一眼，再和重浮兩相對比之下，發現自己的兒子確實清瘦些。知子莫若母，他每到冬天就生病，雖然都是小風寒，但也一直折磨他。

“那你平常是怎么做飯的，王爺看起來強健的很，手臂和腰都很有力，看著很讓人喜歡。”里面突然笑了，晶亮的眼睛很慈善。

眾人看到許戍言和李母相談甚歡，都很好奇她是怎么討得這位刁鉆的李母的歡心。他們側著耳朵，唯恐聽落了一個字。

“不如我有時間來府上拜訪，當著您的面給您做上一頓，我相信以您的智慧，一定一看就會。”

許戍言嘴巴很甜，哄得李母很是歡心。李母答應她明日就來找她，因為她引以為豪的兒子被她養出問題了。

許戍言的眼睛因為高興而彎成月牙狀，嫣紅的嘴唇上揚，明媚的讓人移不開眼。

李母忽然一愣，好奇的問：“王妃，你十年前有沒有去過東大街？”

東大街？

那一般都是京城中窮人住的地方，低價低，而且地勢較為偏僻，很少到那兒去。東城除了個狀元郎，確實令人驚訝。

許戍言搜尋著自己的記憶，她不是真正的許戍言，她的很多記憶都想不起來。正在她思考之際，李青飛打斷了她的思緒。

“娘，王妃是許將軍的女兒，怎么會去東大街這種地方，你定是認錯人了。”李青飛目光一黯，輕聲說道。

“哦……對，對，是我這個老婆子記性不好，認錯人了。王妃若是還能記得我這個老婆子，就多到這玩，我看你很是喜歡。”李母慈善的笑著，拉住許戍言的手，將手腕上的玉鐲套在她的手腕上。

許戍言驚詫，沒想到李母會這么突然給她禮物，她連忙拒絕道：“您是長輩，況且今日是你的壽宴，我怎么能要你的禮物呢。”

“就是今日是我的壽辰，所以你更要聽我的。”李母把玉鐲套在她的手上，眸子溫柔如水，好像在看什么似的。

許戍言微微一愣，知道推辭不掉，只好接受。她摸著圓潤的玉鐲，知道這不是凡品，便感激道：“多謝夫人，我今日給你準備了一件壽禮。”

她轉頭看向清荷，從她手里拿過一個小藥瓶。這是她新研制出來美容的膏藥，她附在李母的耳邊，告訴她使用的方法。

李母皺眉，“這真的這么管用？”

“當然，現在市面上一般的美容膏都是我的研制出來的，不過這款效果好，我只給關系好的人，不打算去賣。”許戍言偷笑，把藥瓶塞進李母的手里。

李母也偷著樂，把藥瓶偷偷塞進袖子里，精神很好的和許戍言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別人根本插不進去話。

李青飛目光看向這邊，自從他考上狀元之后，他的母親沒有一天是笑的。他很想哄她開心，買最大的房子，最伶俐的丫鬟，最貴重的首飾，她都沒有一絲笑意。他本以為她是不滿意他現在的成就，沒想到許戍言三句兩句就把她哄得開懷大笑，沉積在他心里幾天的陰郁一掃而空。

“王妃很得老年人喜歡，她的性子很討喜，王爺能娶到如此美嬌娘，真是有福氣啊。”李青飛笑著說道。

重浮看她笑得沒皮沒臉的樣子，嘴唇微勾，道：“青飛說笑，她不給本王惹麻煩就好。若是她日后做了什么讓你母親不高興的事情，還望多多包涵。”

李青飛知道這只是客套話，但是還是極認真的回答道：“我母親永遠不會生她的氣。”

“為什么？”

重浮本不是八卦的人，但是李青飛每次看許戍言的目光都極為炙熱，讓他忍不住想要知道其中的原因。

那應該從十年前的一個大雪天說起……

許將軍出兵打仗，凱旋而歸，很多將士從京城的東西二門進。由于東門繁華，人流大，所以許將軍下令士兵從東門回城。

建寧公主聽說后，帶著許戍言坐上馬車，冒著大雪準備去東城迎接許將軍回家。

李青飛那年已經十五歲，平日里都在學堂讀書，今日聽說許將軍——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回城，跟在李母身邊買豆腐，然后準備一堵大將軍的風采。

這天的雪下的很大，而李青峰身子骨弱，動輒就要感染風寒。李母拗不過她，便將自己身上的棉襖托給她穿，她只穿一件比較單薄的長衫。

李青飛知道母親不容易，便脫下棉襖，給母親穿上，鄭重的說：“母親，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然后做一個比許將軍還要厲害的人。”

許戍言坐在馬車上，看到相互推辭一件棉襖的母子，她讓馬車夫停下了馬車。建寧公主沒有跟隨她下車，只是給她系緊身上的貂裘披風。

李青飛不認識這個精致的小娃娃，但是看到她一身華服，跟東城格格不入。她明凈的眼睛竟比白雪還純潔，讓他慌了心神。

許戍言個頭不高，腳踩在深深的大學里很是艱難。她的小手掏進自己的小荷包，眉頭皺的緊緊的。

“這是我所有的家當了，你們若是不嫌棄，可以先借給你們。”許戍言把荷包里所有的銀子都掏出來，認真的說。

李母詫異，她苦笑的看著這個小娃娃，坐在她面前和她對視。

“我們很窮，根本換不起。孩子，你還是快回去吧，你娘都有些著急了。”李母輕聲說道。

許戍言轉過頭，確實看到娘拉開窗簾看向這邊。她淡淡一笑，“她在等她夫君，一點也不著急。”

其實，她都習慣了。他們之間的恩愛，讓她一個小孩子都看不下去。

“我沒有要你們現在還，只要他日后有出息了，就到將軍府來找我。我會向你們討要本錢和利息的。”

許戍言明媚的歪著頭，笑著看向她們。

“那年冬天，是我度過最寒冷的冬天，每天晚上被窩都捂不熱，每到夜里就咳嗽，感覺都要熬不過去了。若不是她及時出手，我和我娘可能根本不能走到今天。因為她，我的每一個冬天都是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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