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嫁給廖意，便是卿穗想了三年還一事無成的事。

聽了玲瓏的話，卿穗無奈的搖了搖頭，相愛不一定要相守，更何況她只是一個人單相思，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一廂情愿的事，注定沒有結果。

更何況，她心心念念之人，心中也有著旁人。

御書房內燃著龍涎香，許戍言心里躁動不止，徑直站在香爐旁，抬眼入目的便是一副美人圖，美人圖掛在香爐之上，裊裊香煙打在上面，倒有幾分仙女之姿。

許戍言仔細看著那副畫，畫中美人一襲紅裙，在雪地中翩翩起舞，美人極美，線條勾勒中盡顯嫵媚之姿，只是越仔細看，她便覺得那人甚是面熟。

抬眼看到上面的落款，原是出自重浮之手，許戍言正感嘆著他畫工非凡，絕不在廖意之下時，注意到了畫旁的一行小字，“吾妻戍言”。

見到這四個字，許戍言周身一顫，這才反應過來，畫中的女子是她自己，這張伊璃的面孔她用了一月，竟有些忘記了自己曾經的樣貌了。

砰的一聲，御書房的門被猛烈的推開，許戍言猝防不及，被這撞擊聲嚇了一跳，回頭看過去，便見重浮黑著一張臉朝她走了過來。

重浮穿了一身玄黑袍子，袍子上繡著的金龍怒目而瞪，即使是件衣服，已經讓她有幾分生畏。

“許戍言，你還要逃到哪里去？”一手抓住她無處安放的手腕，鳳眼里怒意橫行，絲毫不給她任何閃躲的機會。

重浮聲音洪亮，如同剛剛蘇醒的猛獸，一雙眼睛浸著駭人的光。許戍言自知理虧，任由他抓著手腕，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不是想要個解釋嗎，我早就告訴告訴過你了，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嘆了一口氣，許戍言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如是說著。

聽了她的話，重浮冷哼一聲，一把將她禁錮在懷中，將頭深深埋在她頸間，“你這個騙子，當真以為朕是傻子嗎？以前你怪朕不相信你，如今朕信你的話，沒有去琉璃軒，可是你呢，你卻玩弄我的信任！”

重浮被氣的不輕，死死抱著她，絲毫不松懈力氣，生怕這一卸力，她又會消失不見。

“我不過是出去散散心，還有，重浮，破鏡怎么可能重圓，我和你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這次我是伊璃，能不能給我一個自由的人生？”

嘆了口氣，許戍言探出頭來呼吸了口空氣，眼里又多了幾分無奈。

“你還想做伊璃？許戍言，是不是這張面具帶久了，連你自己都不認識了？”聽她說的好笑，重浮嘴角扯出一個苦笑，拉著她往那副畫前走去。

重浮大手指著那畫上的人，怒目看著許戍言，大聲問道：“你可還認識那畫上的人？”

順著他指的方向，許戍言慢慢抬頭看了過去，眼中閃過些許悲傷，慢慢開口道：“自然是認識的，她就是個悲催至極的女人。”

如是說著，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許戍言看向重浮，眼中流下一滴清淚，一手指著那畫，又開口道：“那個傻女人不顧自己的生命剜心頭血救了她的心愛之人，可又換來了什么？換來了夫君的不認可，諷刺，誤會，甚至為了旁人，將她生生推了出去。”

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一顆顆掉在地上，聽著她歇斯底里的話，重浮暗自低下了頭，他確實欠了許戍言太多。

“是朕錯了。”放緩了語氣，重浮眼底滿是憐惜，朝她走近幾步，抬手想要拂去許戍言眼角的淚珠。

誰料許戍言一手打開重浮，又往后退了幾步，“你別碰我，重浮，我不過是想要離開你，一見到你，我心里便痛的厲害，與其相互折磨，你為什么還要讓我留下來。”

這三年來，每次她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從不曾在外人面前落下一滴淚，只是此時此刻，看著眼前生生質問她的重浮，許戍言實在是忍不住了。

聽到她的話，重浮將手慢慢放了下來，鳳眼里裝了幾分無奈，“戍言，是朕對不住你，只是往后的日子，就算你不想同朕好好過了，那也要為雅南想想。”

雅南兩個字讓許戍言周身一顫，嘴角揚起一抹苦笑，“那孩子叫小包子，不是雅南，更何況，那是我同廖意的孩子，又與你有什么關系？”

“戍言，那是你同朕的孩子，對嗎？”不想聽到廖意的名字，重浮眸色一沉，又將她拉進了懷里。

“那孩子同朕有七分像，一定是朕的。”重浮語氣肯定極了，讓許戍言不由得嗤笑一聲。

推開重浮，朝他行了個禮，許戍言慢慢開口道：“陛下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自是說什么都是對的。三年前那孩子是廖意的，三年后，若你非要認定是你的，我也百口莫辯。”

重浮還想再說什么，卻見阿進推門進來了，見重浮臉色不是很好，阿進壓低了頭，小聲朝他說道：“陛下，寶才人在外面等著，說是有要事稟報。”

“寶才人？”聽到阿進的話，許戍言眉頭一皺，“我在這宮中好歹住了半月，怎么從未聽過有這號人物？”

阿進聽著，又低聲道：“昨日剛封的，那人娘娘也認識，是崔昭儀身邊的丫鬟綠兒。”

“滾。”阿進話還沒說完，便聽重浮一個滾字。

許戍言嘴角含笑，一雙眉眼上挑，“陛下當真是有興致，今日就是封后大典，昨日竟給人封了才人。倘若陛下真心喜歡，不若封她為后。”

如是說著，許戍言又朝他一拜，男人皆是如此，水性楊花，貪得無厭。

“不是的戍言，朕…”重浮神色微微慌張，剛揚起手來，又被她拂開了。

許戍言眼中多了幾分疏離，嘴角也帶著適宜的笑，“陛下是九五之尊，這天下悉數是陛下一個人的，您想要什么，又何須向臣妾說明呢，即使你向要留下我，我也無話可說，只是一只被圈養在籠中的金絲雀，不知道陛下要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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