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封印
門外有人經(jīng)過,云中月迅速收起結(jié)界,繼而隱去了氣息。
他眉頭緊擰,待人走過,再看向被他圈住的蘇望星,她依舊是不可置信的模樣,抬眼看向他的時候,又落了顆眼淚。
云中月眼中的怔然轉(zhuǎn)瞬即逝,不耐地抿緊了唇,他冷聲命令:“別哭了。”
“我、我沒想哭,可就是止不住啊……”蘇望星無辜又茫然地向他解釋,手忙腳亂地擦拭著臉上的淚。
從前想哭哭不出,現(xiàn)在不想哭卻如滔滔江水,她閉著眼都要自己流出來。
什么毛病?
“……”
云中月無言,抬手拂過她的心口,那印記再次展現(xiàn)出來,是個他沒見過封印,詭譎復雜,其中還有極其細微的血腥味,應是用來困住靈魂的。
“這是什么?”蘇望星哭著問他,全然忘了這人剛才還想殺自己。
云中月對上她的淚眼,說:“是你來到這里的原因。”
被人如此記恨,竟要鎖魂送往異世……
這個女人大抵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是不是它沒了,我就能回去了?”蘇望星好奇地問。
云中月不語,將手放在印記之上,在蘇望星期待的目光里,平靜地修復了印記的裂縫,覺得不夠,他又加固了一番。
心口的溫度退去,看著云中月退離自己,蘇望星發(fā)現(xiàn)眼睛沒有流淚了,疑惑地問:“你做了什么?”
“修復封印。”
“……”蘇望星驚詫地問,“你為什么不把它給燒掉?”
“別忘了我們的交易。”云中月面無表情地提醒她,“還沒到你該走的時候。”
話音剛落,蘇望星感受到了熟悉的疼痛。她又眨了眨眼,眼淚是真的沒有了。
云中月凝視她許久,直至聽到她痛吟出聲,才慢悠悠地開口說:“還敢去找雍常信嗎?”
蘇望星揪住衣襟跪在他的腳邊,痛得說不出話,只能模糊地搖頭。
在混沌的意識里,她聽到了殘酷的耳語——
“你的弱點俱在我的掌握,若背叛我……
“定叫你生不如死。”
“我沒想過……要背叛你……”蘇望星蜷縮成一團,渾身顫抖,不停地呢喃,“我不會背叛、絕不會背叛你……
“求你……救救我……我好痛……”
云中月瞥了一眼拐角,腳步聲越來越近,在那兩個人出現(xiàn)的剎那,他將蘇望星收進了體內(nèi)。
棲青梧跟著雍枝走來,二人聽到沉重的喘息聲,齊齊循聲走去。
只見一個男人虛弱地扶在墻角。
“蘇兄弟?”青梧一眼辨認出了蘇望星,趕緊走到她身邊,驚訝地問,“你這是怎么了?”
蘇望星撐著墻,對她艱難地彎了彎眼,“沒事,老毛病了。”
青梧皺起眉頭,“去醫(yī)修那里看看罷,他們那里的東西,對凡人頗有益處。”
“青兒,這位是?”后面?zhèn)鱽硪粋女聲,聽起來有些年歲,蘇望星轉(zhuǎn)頭去看,果然水一位年長的婦人站在身后不遠處,穿著簡單干練,卻也能看出其用料的貴重。
青梧趕緊介紹:“母親,這位是來自靈墟的客人。我方才和您提過。”
“原來如此,”雍枝凌厲的眉眼有所柔和,卻依舊有些不近人情,“靈墟貴客初來咱們雍門,人生地不熟,切莫隨意走動,以免惹人誤會。”
青梧有些尷尬,趕緊喚來經(jīng)過的師妹,“坍情,快將人帶去客房,好生安頓。”剛剛說完,胃中突來一陣翻騰,她趕緊跑到外面嘔吐。
雍枝見狀,焦急地去扶她,“青兒,可是哪里不舒服?”
青梧干嘔一陣,然后疲憊道:“無礙,大抵是這幾日奔波勞累……母親不用擔憂。”說完,她又看向蘇望星,見人似乎有所恢復,于是讓坍情送其下去休息。
雍枝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你先前說,他是靈墟的廚子,只是一介凡人?”看女兒點頭,她繼續(xù)說,“靈墟怎么派個廚子去修行?”
青梧也不知道:“自有……他們的道理。”
突然想起什么,雍枝面色不善起來,對青梧說:“你在外修行,定然不知靈墟最近發(fā)生了大事。”
聞及此,青梧心中一緊,連忙問:“何事?”
“他們那兒發(fā)生了地震,震動了宛丘,”想來,青梧定是不知道宛丘里有什么,于是雍枝又解釋道,“那宛丘里,鎖著云中氏那個余孽的殘魂……”
青梧訥訥地說:“然后呢?”
“靈墟只說是小震,沒有觸及要害,”雍枝冷哼一聲,“連妖龍潛淵都被驚動去了南蒼,若說沒什么,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潛淵”二字將青梧的心狠狠揪起,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壓聲說:“那該如何是好?”
雍枝笑著理了理女兒的碎發(fā),以為她是有所懼怕,安撫道:“青兒莫慌,即便他出來了又如何,那點殘魂修為,如何翻得起水花?
“倒是便宜了其他宗門,若能捕獲那點殘魂,說不定就能參破云中氏族的秘密,解開天闕結(jié)界、一統(tǒng)天下。”
青梧看著母親野心勃勃的面容,心中頓生不適。
“那殘魂逃出來,定是首先要找妖龍的,妖龍雖說法力高強,但百年前那次圍攻令他修為大減,如今……哼,怕是只要兩個宗門的人手就能將其制服,”雍枝滔滔不絕,絲毫沒注意到旁人的面色,逐漸變得慘白,“神息谷那群人慣是愛隱世的,金庭又相隔遙遠,如今便看咱們雍門的了,你外祖父已經(jīng)暗中派人與靈墟接洽,只待那妖龍落入陷阱……”
雍枝摸了摸青梧的手臂,驚覺她在顫抖,“青兒,你怎么在抖?”
“是、是嗎……”青梧笑得蒼白,“許是有些冷。”
雍枝憐愛地看著自己這個女兒,她從小聽話懂事,又頗有靈根,不僅雙修琴劍,自身還努力刻苦,一直深受長輩的喜愛,曾經(jīng)的師兄師姐也多有疼愛,他們出師離開后,便只剩她年歲最大,成了雍門的大師姐,又受后輩的敬愛。在外修行五年,她修為大漲,如今是雍門年輕一輩里最好的苗子,將來定然有望成為長老。
至于宗主之位,不姓雍又如何?青梧照樣是宗主最疼愛的孫輩,身上流著她雍枝的血,就是流著雍氏的血,只要等待時機成熟,又如何不能出一位異姓的女宗主?
金庭的光羽不就打破了這些規(guī)矩嗎?
這個世界,可不是只有男人說了算。
雍枝微笑著對青梧說:“待捕獲妖龍潛淵,我便將他的千年蛟珠拿來做你的嫁妝,讓你成為這天下最風光的新娘子。”
蛟珠……
青梧忍住眼中的酸澀,落寞地說:“女兒不愿嫁人。”
雍枝輕柔地拍了拍她的肩,只當她的話是兒戲,“你總會遇見那個對的人。”
母親,我遇到了……
但卻是個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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