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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75章


秦玦仿若知道他腦中紊亂的思緒,指節下移,捧著了他的脖頸兩側,主動開了口:“不用急著給我回應,你可以慢慢來,先嘗試著接受這種歡喜的感覺。”

        秦玦溫柔了眉目說:“我只要你不躲著我便好。”

        額頭抵著額頭,此刻他們靠的非常近,近的彼此的呼吸糾纏,鼻尖都碰到了對方的鼻尖了……

        酥酥麻麻的。

        湊近的人近看更好看了,墨綠色的眼瞳就像會蠱惑人一樣,細碎的發絲貼在面上,忖的膚色白如雪……

        葉華望著面前的秦玦,腦海里卻不合時宜的浮現出那人類幼崽來。

        他們似乎有些相像……

        葉華也不知道是這都一樣好看的外貌讓他覺得二人像,還是因為秦玦給他的感覺……

        他和當初那幼崽給他的感覺是一樣的,都是溫柔的……起初都對他極好的……

        但這份好,在那幼崽得知他是變異種后,就不見了,幼崽對他只剩下了恨意,他甚至還把自己殺了的那些軍人算在他頭上,說他殘暴嗜血。

        在他們相處的最后時刻,那幼崽撲上了他,生生咬下了他的枝葉,枝葉上方就是他的花托,上面有許許多多他的種子,他的種子被他一塊揪了下去,他失去了眾多的種子。

        他在那之后跟著那人類幼崽有一段時間,不是想責怪他為什么這么對他,也不是想報復他,他只想要回他的種子,可那幼崽見到他就對他動手,他的枝葉能抵擋他的攻擊,可好幾次還是被打到,他打得可疼了……更疼的是胸口,一見到那人類幼崽,胸口就疼的厲害。

        最后,那人類幼崽跟他說,他把他的種子吃掉了……他的種子都犧牲了。

        他這才看清了那幼崽的真面目。

        不管多么溫柔的人,都是會變的……

        那幼崽是極為善變的!

        葉華的心跳在一幕一幕的過往畫面下,漸漸的平緩了,眼里的喜悅褪去了,只余一片的平靜。

        這人這么像那幼崽,保不齊哪天就善變了!

        葉華盯著秦玦,目光悠悠,想起自己曾經失去的種子難過不已,看著像那人類幼崽的秦玦怎么都不順眼了,他猛的推開了他,面色陰沉。

        他低垂著頭沒有說話,但給人的氣息就是「莫挨老子」的冷漠。

        秦玦一愣,第一次看見這人這樣,腦海里恍然浮現出蒼鶴和唐杰面上的冷漠來,他們始終是父子,有些地方還是相像的。

        秦玦想要上前,那人抬眼,清澈的眼瞳里載滿了拒絕,一直顯得親和的人周遭浮現出了隱隱要壓制他人的氣場,那份氣場秦玦不看在眼里,卻因那份要阻攔他人的靠近的決心而止住了步伐。

        他往后退了三步,仿若投降了一般舉起了雙手說:“我不靠近你。”

        那人沒有收回目光,反而有越冷的趨勢,秦玦蹙眉,想了想,帶著詢問語氣的開口:“我出去?”

        那人這才緩慢的點了頭,出了聲,聲音與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帶著冷意:“不要進來。”

        “呃……”秦玦指節微顫,這人剛剛還好好的,這是怎么了?

        雖心里疑惑,但他聽話的慢慢倒退著出了門,出門卻并沒有離開,而是不放心的靠在了門邊,似是隨時等他召喚。

        小家伙從不知情愛為何物,現在是知道了,打擊很大嗎?

        秦玦第一反應是這個,但很快就被他否定了。

        他的小家伙不是這樣容易被打擊到的人,他敢愛敢恨,是很干脆利落的小家伙,他定是有其他緣由。

        腦海里浮現出一個想法來,秦玦身子微僵,苦澀浮上了剛剛被甜蜜浸染了的心房。

        若是如此,他這樣便也能理解了……

        若是如此,他除了受著,祈求原諒還能如何呢……

        帝君一直守了樹屋。

        從那天起葉華都沒出過門,東西也不吃,水也不喝。

        腦海里斷斷續續閃過多年前的記憶,曾經深刻的不深刻的,記得的不太記得的,幾乎全都過了一遍,葉華腦子有些昏脹。

        他這次醒來,想著一切過往都過去了,他要珍惜眼前,珍惜未來,找回種子,好好生活。

        所以,有意不去想過去,那些記憶就任由它模糊著,可這一次……或許是因為樹屋,或許是因為像那幼崽的秦玦,他終是把過去的記憶全都撿了回來。

        甜蜜的、珍貴的、沉重的、絕望的、痛苦的一絲不落的全撿了回來。

        他這才發現,他也沒那么容易放下……

        那幼崽痛恨他的眼神他至今忘不了,失去的種子的痛至今記憶猶新。

        他不想怨恨,所以他不會去怨恨,唐杰和唐逸想留在人類社會和人類和平共處,他也能跟著他們一樣,但是也就僅此而已了……

        發展成人類伴侶那樣的存在是做不到的。

        去跟那帝君說清楚吧。

        葉華斂眸,終于起了身,他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只知道現在外面天已經黑了。

        他赤著腳走出門外,靠著樹屋坐在一旁的帝君聽到響聲,迅速站了起來,轉過身來看他。

        月光下,四目相對,葉華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清澈的被月光照射著微微反光,波光粼粼的,秦玦只覺得心跳漏了一拍。

        “你……”秦玦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喉間干澀,他咽了口口水,潤了潤陪著小家伙不喝而顯得干涸的喉,發出了喑啞的聲音:“你都好幾日不曾出門了,餓不餓,我溫著你喜歡吃的糖羹。”

        好幾日?已經幾日了……

        葉華瞧著面前的帝君,他面色有些憔悴,明明是強大的君王,在月光和夜風的忖托下,竟然顯出了幾分的單薄,他唇泛起了死皮,唇色是虛弱的蒼白,葉華微皺起了眉,腦海里閃出一個荒謬的念頭來:“你也沒吃沒喝嗎?”

        剛問完,他卻覺得不可能,人類幾日不吃不喝,早就虛弱的站不起來了,眼前的人雖然憔悴,但還好好的站著。

        他剛想著,就聽到那人溫柔的嗓音傳來——“因為想跟你一起用餐。”

        葉華一愣,轉頭去看他,只看見月光下他溫柔繾綣的眉目。

        葉華心頭不受控制的跳快了幾分,這人怎么能把幾日不吃不喝的原因都說的如此纏綿……

        葉華指節蜷了蜷,那人卻似看到了什么,微皺起了眉,再然后,葉華就感覺自己被人攔腰抱起,赤著的腳懸空了。

        “地上涼,下次記得穿鞋。”他說著,卻不是抱著葉華進樹屋穿鞋,而是將他一路抱下了樹屋,進了別墅,里邊也有鞋子,他將人放在了鋪了地毯的地面上,翻出了鞋子和毛巾,單膝跪在地上,拉起他的腳輕柔的擦拭了他的腳掌,才溫柔的為他套上了鞋。

        腳掌微癢,那人為他穿鞋的模樣,細心又周到,顧及到了他每一處的感受。

        葉華有原葉華的記憶,知道在這個帝國,帝君的地位是最大最神圣的,所有人都崇拜他誠服于他,為他下跪,而帝君只需要高高在上享受著這一切就好。

        可眼前的帝君單膝跪在了他的面前,為他穿著鞋。

        葉華說不上什么感受,只覺得心悸動的厲害。

        那原本想要跟他說清楚的念頭一再動搖,眼瞧著帝君要抬起他的另外一只腳,為他穿鞋,葉華忙退了兩步,拿過了那只鞋,慌亂的套上:“我自己來。”

        秦玦微頓,仰頭看他:“好。”

        仰起頭的樣子竟然給一種順從的錯覺,葉華捏了捏指節,只覺得心里的話沒辦法很好的說出來。

        到了屋里,他才發現不單單是糖羹,很多吃食都溫著那里,就像等著他隨時可以拿來吃。

        他們坐在一起用餐,難得的沉默。

        秦玦拿眼去瞧旁邊的小家伙,小家伙藏不住事,清澈的眼瞳里寫滿的拒絕明顯的讓他想騙自己都騙不到,他沒想過小家伙馬上能答應他,他怕的不是拒絕,而是他幾次的欲言又止……

        他能肯定小家伙因為樹屋已經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但他不確定小家伙有沒有把他和那個小孩模樣的他聯系到一起。

        他有沒有認出他?對于這件事他是既想知道又害怕知道……

        畢竟孩童時代的他,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誤會了眼前的人,傷害了眼前的人。

        變異種的年代,諸多變異種橫行,除了人類就是變異種……他當初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是個白發綠瞳的小孩,美的像個精靈,他一直以為他是人類的小孩,只不過迷失在了叢林了,經過了自然的洗禮,變了模樣,成為了像精靈一樣的存在。

        那個精靈還救了他,他們在叢林里相依為命,彼此依賴。

        如果沒有那件事,他肯定第一時間就會和他相認,可有了那件事他不敢,他甚至連問都不敢問。

        “幾天了,明天我要回去了。”旁邊傳來了那人的聲音。

        秦玦應了一聲:“好。”

        旁邊沉默了片刻,又出了聲:“我工作有段時間了,也到我的休息日了,我想回家休息幾天。”

        秦玦動作一頓,抬眼去瞧他,卻只看見他悶聲吃東西的模樣,他仿若是拒絕跟自己交談,連看都不看他,秦玦心中苦澀,到底應了聲:“好。”

        葉華聞言,心頭松了口氣。

        這人突然這么安靜和順從,單薄的身影看起來有幾分的孤寂和可憐,葉華總覺得他若說出了拒絕的話就好像做了很不好的事,他說不出來,但也不想面對他,還好他還可以休息幾日。

        那之后,二人就再也沒有說話,空間內只剩下碗筷相撞和默默咀嚼的聲音……

        蒼鶴告別了唐逸唐杰,從他們家里出來,仰頭看著星空,深深嘆了口氣。

        已經好幾天了,他跟唐杰和唐逸都混熟了,那記者還沒有回來。

        要不是那二人說群里有葉華發的消息,他都要以為那記者被帝君給扣留住了。

        明天悄悄去看看吧,反正他訓練的方法都交給蒙杉了,走個一兩日也不打緊。

        蒼鶴打定主意,心情豁然開朗。

        在蒼鶴走后,唐逸回到了屋里,打開了和陸念的立體通話。

        陸念的虛影浮現了出來,一出現就朝唐逸匯報說:“唐總,百年之內真的沒有大型的叢林火災啊。”

        唐逸聞言,微嘆了口氣,看來,他沒記錯。

        上一次小爹爹回來說,蒼鶴的父母葬身在叢林火災中,他就覺得詫異,但接連來的事讓他沒時間去理會。

        這次蒼鶴上門來幫他訓練地下室的人,他又想起了這件事來,就悄悄找陸念去查了。

        果然,百年之內沒有叢林火災,那蒼鶴的父母是怎么死在叢林火災里的?又怎么被現在的帝君救的?

        唐逸開口問:“最近的一次大型叢林火災是什么時候?”

        陸念聞言,停頓了一下,出聲說:“咱們星際已經很發達了,對叢林火災是極為看重的,若是哪座叢林有冒出一點火星,噴水機器人就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很難燃起大型的火災,最近的一次大型叢林火災也要追溯到帝國建立之時的混亂期內……”

        陸念說著,調出了一些資料圖,那些圖破舊不堪,但也能看清圖里面的內容,那是一座很大的叢林,圖片上全是焦土,入眼觸目驚心。

        陸念說:“這一場火災還死了人。”

        唐逸眼微閃,問:“死的是?”

        陸念調出了資料:“死了挺多人的,都是混亂期內對付變異種的英雄,不過,報道的最多的是,這場火災帶走了原先精銳隊的隊長蒼有枝以及他的夫人貝娜。”

        也姓蒼?

        唐逸詫異的看著調出來資料的照片,照片老舊,但是隱約可見一個英俊的男子和一名美貌的婦女,男子五官已經看不清了,但輪廓隱約有些熟悉。

        唐逸心中震驚,看著陸念問:“那這二人有沒有什么孩子啊?”

        “有。”陸念說:“有一個兒子,不過當時候對他的報道不多,只找到了這一條。”

        陸念把報道呈現給唐逸看,唐逸抬眼,就看見眾多新聞下小小的一條——【蒼有枝的兒子被帝君秦玦所救】

        陸念:“就這一條消息,往后再也搜不到關于蒼有枝的兒子了,有些奇怪啊,唐總。”

        陸念看著唐逸說:“按理說,這兒子是英雄蒼有枝唯一的血脈,帝國會好好照料的,但竟然那次后就完全沒有了報道,不說報道了,我查閱了當時候的資料,都沒查到有任何地方說起這蒼有枝兒子的事的,就好像從來沒有過這個人,他好像就那么消失了,但一個人是不可能消失的……”

        陸念低聲嘟囔:“我現在是懷疑,這蒼有枝壓根就沒有兒子,不,是沒有后代。”

        唐逸心湖翻涌,他比陸念知道的更多,思維也更容易發散。

        那蒼有枝不是沒有兒子,很可能是某種原因他的兒子在當時候并不能被公布,比如身體和變異種共生了?那變異種還沒萌芽……帶著那兒子的身體一起沉睡了?

        唐逸覺得自己腦洞有點大,但又莫名的覺得合理。

        他們蒲公英變異種說到底也僅此他們這一家,共生雖然有隱約的概念,但具體會有什么效果并未可知,萬一共生就能讓蒼鶴活很多很多年呢?

        這不是沒可能的。

        只是若這樣,那帝君秦玦呢……

        他是怎么回事?

        小爹爹那次回來可是明明白白說了,是這一代帝君秦玦從火災里救出了蒼鶴,可按照剛才的想法,那蒼鶴活了那么多年,能救他的帝君也只有第一代建立帝國滅了變異種的帝君……

        唐逸心里咯噔了一聲,一個荒謬的想法在心里仿若要破土而出了,他緊了緊指節,抿緊了唇,看著陸念說:“這樣,陸念,你再去幫我整理一下第一代帝君的資料,越全面越好。”

        “啊?”陸念眼里疑惑:“唐總,這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你查這個干嘛呀?”

        唐逸臉不紅心不跳的扯謊說:“哦,那上將不是來地下室教你們了嗎?他是我兄弟,精銳隊里面出來的,老喜歡跟我聊天,聊呢,又跟我提過去變異種的事情,還特別崇拜那第一代帝君,我總要跟他打好關系,知道一些也好能跟他聊下去。”

        “啊!”陸念不疑有他:“原來這樣,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一定事無巨細的給你翻出來。”

        說完,通訊掐斷了,唐逸關了智腦,取下眼鏡,捏了捏眉心。

        小爹爹,你這是招惹了個什么樣的狠角色啊……

        唐逸蹙眉,翻到了一家人的群里,每天都有他那小爹爹如同匯報情況一樣的照片和文字,單從文字和照片來看,這幾天小爹爹過的很舒心,但是他和唐杰的話,那人一句都沒有回過,他們也去鏈接過,那人阻斷了鏈接……

        這不像小爹爹的作風。

        不過,他們種子卻也沒有察覺到植株有危險。

        但安全起見,明天還是帶上唐杰去尋尋小爹爹吧。

        第二天,帝宮內,蒼鶴起了個大早,想了想,先繞著帝宮跑了三十圈,再帶上了一條軟鞭,才出門,出門的時候,卻正好撞見帝君從外走進。

        蒼鶴一愣,忙低下了頭:“君上。”

        喚完,他心中微喜,偷偷的往帝君身后瞧,就想瞧見那記者葉華,但帝君身后空空如也。

        他正疑惑著,旁邊傳來了帝君的聲音。

        “他今天休假,回去了。”

        啊?

        蒼鶴抿唇,他剛跟蒙杉、唐逸說好,要休兩天,那人就回去了……那他現在反悔回去練兵還來得及嗎?

        這人會讓他去嗎?

        蒼鶴微抬眼看著面色不好的帝君,指節微緊,下一秒,重重的跪在了地上,主動認了錯。

        “君上,請責罰。”

        他從腰間抽出了皮鞭,呈遞到了帝君的面前。

        秦玦微怔,似是沒料到蒼鶴會如此,面色有些詫異,他低頭看著跪著的人,他把頭低的極近,從他這個角度看,只能看見金黃色的頭發萎靡的披著,就像一只金毛犬,他身上還帶著水汽,似是剛剛洗過澡,面色微白,鼻息間的呼吸不如尋常那樣平緩,微帶著喘,再一看那雙修長健碩的腿,微微的顫著……

        這人是剛跑了步回來。

        帝君默默觀察著,想起上次懲罰這人就是懲罰他跑圈來著,如今,他倒是自己先跑了。

        站在他身前的帝君許久沒有說話,安靜的樣子更讓蒼鶴忐忑了,他更希望的是,來責怪他的君父,來懲罰他的君父,而非這樣沉默的帝君。

        許久,久的蒼鶴都有些腿麻了,那人出了聲,卻是意外的平靜。

        “起來吧,我沒資格懲罰你。”

        蒼鶴一愣,帝君說他沒資格,這什么意思?

        他是不認他這個養子了么?

        蒼鶴心中慌亂,他不敢起身,揪緊了長鞭,抬眼去看帝君說:“君父,我真的知錯了,我不是有意的,他喊我阿鶴,已經好多年沒有人這么喊了,上一次聽到還是我母親……”

        蒼鶴的聲音低了下去,神情肉眼可見的低落了下去:“是我母親喊的。”

        秦玦似是沒料到他這么激動,恍然一想,想起剛才那話的歧義來,他微斂了眉目,上前伸手扶起了他:“你誤會了,我剛才那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比起蒼鶴,他當初才是真的傷害到了那小家伙。

        要說懲罰,他是真的沒有資格。

        “若要懲罰,也只有他才能罰你。”

        這個他指的是誰,二人都明了,這意思帶著意有所指,但蒼鶴以為這人是說他惹了那人,就該那人來選擇原諒或罰人,竟然也沒聽出那其中的含義。

        他被帝君單手扶起,心還是慌的,他想問那他可以去找他祈求他原諒和懲罰嗎?卻又不敢問。

        秦玦望著面前的上將,幾天不見,他好像溫和了許多。

        臉還是那張臉,就是周身豎起的尖刺仿佛被收回去了些許,時常帶著冷冽的神情也褪去了不少。

        看來,這人跟唐姓兄弟二人相處的不錯。

        秦玦略感欣慰,開口喚:“阿鶴。”

        蒼鶴身子一僵,面色一斂,冷意在眼里閃過,指節緊緊的抓著長鞭,但到底沒有動手,在一恍然后,神情清明。

        秦玦眼瞧著,知曉這人這些天有鍛煉自己的應激反應,如今再聽關于過去的事物已經不會再有瘋狂的行為了,他欣慰的勾起了唇角:“若是你父親和母親看到你放下,他們會高興的。”

        蒼鶴聞言,眼里閃過一絲懷念:“他們……真的高興嗎?”

        他這樣將仇恨輕輕的放下,秦玦瞧他應:“當然,你父親臨終前還跟我說不希望你恨……”

        頓了頓,帝君似是隱下了什么,啟唇說:“恨變異種。”

        一提到變異種,蒼鶴身子僵了僵,而后才漸漸放松,他看著帝君說:“我明白了,我不會再恨,我放下了也放過了自己。”

        秦玦拍了拍他的肩,蒼鶴鼓起勇氣說:“所以,君父,我能去見見他嗎?”

        他指的是誰,秦玦心中了然,他眼微閃了閃,望著面前的蒼鶴,心里頹然升起一個主意。

        片刻,他松了從進帝宮門起就略微皺起的眉頭,開了口:“當然,我跟你一起去。”

        一起去祈求他的原諒……

        “蛤?”蒼鶴疑惑的看著帝君,不過料想是帝君怕他和那記者待在一塊又失控,才要時時刻刻監督著吧。

        這樣也行,蒼鶴不疑有他,跟著帝君出門。

        唐杰唐逸起了個大早,正準備打開鏈接出門去尋葉華。

        突然感應到植株就在附近,二人一愣,忙打開了門。

        正見到小修拎著行李箱,帶著葉華走了進來。

        看見唐杰唐逸,葉華小跑了兩步,跑上了前,一頭栽進了離的近的唐杰懷里,悶悶的喊了聲:“小杰——”

        小修眼瞧著那小先生所為,眼里閃過了慈愛與艷羨,多么親密美好的一家人,他默默的提著行李去收拾了,悄無聲息的生怕打擾了三人。

        唐杰微楞之后,心頭遽軟,忙扶著葉華的肩問:“爸爸,怎么了?”

        葉華在唐杰懷里搖頭不說話,也不抬頭,唐杰急了:“爸爸,怎么了?你說啊?”

        葉華似是被煩了,抬起頭瞪了唐杰一眼,轉頭撲在了唐逸的懷里,同樣把自己悶著不出聲。

        “呃……”唐杰眼抽了抽,轉頭去看唐逸,唐逸接住葉華,眉目顯得很溫柔,有了唐杰的教訓,他沒有開口詢問,只是小小的哄著,問:“小爹爹,吃早餐了嗎?”

        葉華搖頭,唐逸說:“那我們先吃早餐好不好?”

        “嗯。”懷里終于傳來了聲音,唐逸示意唐杰去叫人準備早點,自己帶著人來到了餐桌。

        早點很快上了一桌,葉華吃了一口,皺眉放下了筷子。

        這個不好吃,秦玦那的才好吃。

        想起,秦玦,葉華心里悶悶的。

        那人眼睛濕漉漉的,眼瞼垂著,神情低落,就像受了什么委屈,二人眼瞧著,心頭揪緊了,不由的胡亂猜測。

        他是不是在哪里受了委屈。

        唐逸正要開口,突然小修敲了敲門,在門口喚。

        “老爺、少爺、小少爺,上將來了。”

        一聽上將來了,葉華眼睛亮了一下,站起了身。

        唐逸聞言,皺眉,這蒼鶴昨天不是說要休息兩日么?

        唐逸看向唐杰,見他眼里也閃過不解。

        葉華說:“上將來了,我去接他。”

        說著,他跑了出去,二人一愣,忙緊跟而上。

        小修見狀,也跟了上去,在后面喊:“老爺,除了上將還有一名先生說來找您。”

        小修的話剛落,葉華就和剛剛分開的人四目相對。

        葉華腳步頓住了,跟上來的唐杰唐逸也頓住了。

        帝君?

        這人怎么會來……

        他們正疑惑著,就看見上將蒼鶴從那人身后走出,眼神落在葉華身上,帶著略微怯意。

        唐杰眨了好幾下眼,以為自己看錯了,那對著任何人鼻孔都要朝天的上將竟然也會露怯??發生了什么?

        比起唐杰,唐逸更為敏銳,在那怯意的眼神下他看出了心虛,左右閃躲的眼神更多的其實是在心虛,這人對著小爹爹心虛,以他對他的了解,他必定做了什么對不起小爹爹的事,他那天找來就很奇怪,小爹爹不回來也很奇怪,果然,那天發生了什么!

        唐逸眼神微暗。

        最后還是帝君秦玦率先出了聲:“今天是休息日,我帶蒼鶴上門拜訪,會打擾嗎?”

        葉華很想說「會」,但看著他身后的蒼鶴,卻怎么也說不出來,他小小的挪了挪腳步,讓開了一條道,心情低落的說:“歡迎。”

        這聲音也一點都不歡迎。

        唐逸詫異的看著葉華,他的小爹爹剛剛看見蒼鶴明明那么開心,轉瞬間就這樣了,而且,剛才回來也一臉不開心的。

        唐逸的眼神在帝君和葉華身上打轉,比起蒼鶴,他現在倒覺得這二人的氣氛更為古怪了,小爹爹似乎并不太想和帝君親近。

        他想起昨晚查到的那些事情,又想起帝君那些沒有掩飾的心思,想了想,刻意落在了眾人的身后,打開了智腦,給闡林發了條消息。

        【搬了新家,你找些人過來玩吧。】

        還分享了地址。

        人多了,那帝君想靠近小爹爹才難。

        闡林收到消息的時候,還在睡夢中,看了一眼消息還不以為然,結果一看發他的人……

        wac!唐逸!

        這么多年,他終于邀請他去他家了。

        但是,要他帶些人過去??

        這唐逸不是最不喜歡吵鬧和家庭住址被人知曉的嗎,還要他帶人?

        這怕是在考驗他跟他有沒有默契。

        闡林了然,本想一個不帶,而后想了想,林柔跟那葉哥相處的似乎不錯,便打了電話讓林柔一起去。

        于是,半個小時候,小修將林柔和闡林引了進來。

        唐逸瞧著孤零零的兩個人,眼角抽了抽。

        用眼神詢問闡林——“你就這么點人?”

        闡林接收到那人的眼神,那眼神和熙仿若在夸獎他的機智,他同樣朝他打了打眼色——怎么樣?默契吧?多年好友絕對不會會錯你的意!

        “呃……”唐逸臉黑了黑,收回了目光。

        林柔看見葉華很是高興,只是礙于好幾個大佬面前,不敢說話,只敢拿眼神偷偷的瞧葉華。

        好在,葉華看見了她,眼里閃過驚喜,忙上了前來,握住了她的手:“小柔!你怎么來了?”

        “啊!”在場的幾個大佬眼皮一抽,看向了那原本不起眼的女孩林柔。

        林柔的手被葉華握著,一方面高興葉華的親近,一方面又覺得在場的人除了闡總都有些不太友善。

        林柔小小的朝葉華身邊靠了靠:“葉叔,闡總說你們搬了新家,就過來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林柔的錯覺,一聽她喊葉叔后,好幾道眼神逐漸緩和了,但只有一道灼灼的盯著她,就像要把她焚燒殆盡了一樣。

        她抬眼一看,看見是坐在上將旁邊的那位長相好看的優雅男子。

        那個人是在場林柔唯一不認識的。

        但那人的氣場很強大,甚至比之兇悍的上將有過之而無不及,她不敢多看,小心拉著葉華,湊近他輕聲問:“葉叔,我是不是打擾了?”

        葉華聞言一愣,忙搖頭說:“怎么會?”

        他說著,看向在場的人,幾個大男人往那一站,林柔一個小妹妹在此刻真的顯得超級孤獨無助的,葉華恍然,安撫般拍了拍林柔的手背,朝唐逸唐杰說:“小杰,唐逸,我帶小柔去家里逛逛。”

        唐杰點頭,唐逸大方的應說:“去吧,我保證沒人打擾你們。”

        他說著,斜眼看向旁邊一言不發的帝君,眼里閃過了幸災樂禍。

        雖然覺得唐逸說的話有些奇怪,但是葉華還是拉著林柔走了,秦玦跟著起了身,要跟上,被唐逸擋住了:“誒,君上,來這邊,我們這邊聊。”

        君上?闡林聽到稱呼有些詫異。

        是他理解的這個君上嗎?

        他想湊上前去,唐杰擋住了他:“闡總,當初爸爸在公司承蒙你們關照了。”

        闡林看著唐杰,那人主動搭話的模樣有三分的親和,他恍若在這以冷傲著名的影帝身上看到了幾分唐逸的影子,該說不愧是兄弟么?

        闡林也來了興致,他跟唐杰可不經常見,要是能從中套點什么料,回頭再寫幾個報道,公司的任務又能完成了。

        他的心思全部被唐杰引了去,他細細的想唐杰這段時日的行程,緩緩的開口……

        蒼鶴看著唐杰與闡林相談,又看著站在遠處的帝君和唐逸二人對峙,想了想,轉身往葉華離開的方向走去。

        葉華正帶著林柔參觀新家,新家跟舊家擺設是差不多的,葉華也算熟悉,帶著林柔走了一輪,跟著小修來到了后面的草坪,這新家連草坪都跟舊家設計的一模一樣,二人坐在草地上,林柔沒有看見那幾位大佬,這才像放松了一般,朝葉華開口說。

        “葉叔,那幾人太可怕了,你每天都要面對他們啊?我的天,尤其是上將身邊那位……”

        葉華回想,開口說:“你說玦兒啊。”

        “玦兒?”那么冷的一個男子用「兒」字輩稱呼么……這合適嗎?

        林柔是想象不出他應這稱呼的模樣,不過她重點不在那人身上,她撞了撞葉華說:“葉叔,我看見你寫的那些報道了,你快跟我說說那上將,你寫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一提到自己的種子,葉華就來了興致:“當然!”

        “小柔,我跟你說,上將可好了,他英俊、功夫好、訓練精銳隊特別專業、還負責有擔當、當然最最好的是他很善良。”

        葉華說著,清澈的眼瞳閃過溫暖的情緒,若是唐杰唐逸在這里,大概能理解那份溫暖,那是一份來自于老父親的慈愛,但呈現在了林柔的眼里,只覺得葉華對那上將特別的不一般。

        這份不一般感染了林柔,林柔捧著臉說:“那上將真的令人敬佩呢。”

        “是吧是吧。”葉華打開自己的智腦,翻到了自己的星際賬號說:“你看我這里還有許多上將的照片呢,我等會打算弄個九宮格發上去,這些都是他努力工作的樣子,他真的可認真了。”

        夸了上將比夸了他自己還開心,林柔雖然為葉華口中的上將心神蕩漾,但瞧著面前的葉華,心情還是有些微妙。

        微妙的何止是林柔,還有站在他們身后的蒼鶴,他把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他沒想到,自己在那記者眼里心里竟是這樣的好……

        葉華還在繼續說:“他幫我蓋過被子、找過鞋、還幫我端過水、削過水果……”

        細細的回憶著上將為他做的一切,葉華沒發現他說的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蒼鶴聽著這些小事,心情不是滋味,這對于他來說,都是舉手之勞,可那小記者卻把這些小事看得很重,似乎他做了這些就讓他心生歡喜了,歡喜得足以讓他把記憶里他去嚇他的那兩段記憶全部隱去。

        記吃不記打的小記者。

        蒼鶴抿唇,這才發現他做的真的不夠好,他對他好的地方都只是舉手之勞,他從沒有好好回報過他。

        林柔細細的聽著葉華說,眼里閃過詫異,也許對于二人來說,葉華說的那些都是小事,但林柔可不這么認為。

        帝國的上將,可以無視帝國法律,只聽從帝君的上將,居然肯為一個小記者做一些瑣事……

        這這這……這二人什么關系!

        林柔心頭震驚,不由的想起星際賬號下,這人發的內容大部分都是關于那上將蒼鶴的,就連他最疼愛的兩個兒子唐逸和唐杰都讓了邊……

        林柔腦海里浮現那一張雙手交握的照片和那配上的曖昧字句來,當時候那手是誰的就引起了好多網友的猜測,最后唐杰唐逸二人的票數是最高的……大家都合理相信,陪著葉華身邊的是他的兩個兒子……

        林柔也這么認為,他親眼看見唐逸是如何疼這位小爹爹的,她把票投給了唐逸。

        可是,現在林柔動搖了,那手不會不是唐逸也不是唐杰的……而是上將蒼鶴的吧……

        他們二人這不會是戀人未滿吧……

        林柔止不住的腦洞,她正想開口問點什么,突然身后傳來了聲音。

        “可以把他借給我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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