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雁氣呼呼地把花放在桌上，“小姐，待會你定要狠狠責罰她們，可不能讓她們覺得你好欺負！”

        “好了，別氣了。”白汐思忖著，突然想起沒看到弟弟，“澤兒呢？”

        “哦，昨天帶回來的點心小少爺吃完了，想著老太太那定還有剩下的，就去老太太那兒了。”

        白汐笑著搖了搖頭，“這個小饞貓兒……”

        她看著桌上的花，思忖著，種花種樹不需要賣力干活，又要經手許多錢物，向來是個肥差，能接手這種差事兒的，定是與秦氏親近之人。

        白汐正想著，便看到那個小順引著一個體型豐腴的老婦人來了星竹苑。

        來人福了身，“不知小姐叫老婆子來，有什么吩咐？院子里忙，還請小姐快快示下。”

        白汐瞧了她一眼，“不急，不知這位媽媽如何稱呼？”

        “小姐，這是李媽媽。”小順忙接口道。

        “李媽媽…”白汐臉上帶著笑，“今天請李媽媽過來，是想問問，送給我們星竹苑的花是怎么回事兒？”

        李媽媽看著桌上的花，“哎呦，小姐，老婆子可不敢糊弄小姐，定是底下人粗心大意，沒看仔細，這才把不新鮮的花拿了來。”

        說著，拉著小順的胳膊上前，厲聲道，“你個沒眼力勁兒的，給小姐的花也能拿錯，還不快給小姐賠罪！”

        小順單薄的身子被她拉的晃了晃，害怕的低下頭。

        冬雁冷哼一聲，“她剛才可說這花是管事兒的分配的，她也只是聽話辦事兒。不知道媽媽可否告知，她聽的是誰的話兒？”

        李媽媽聽出了冬雁的陰陽怪氣，“哎喲，冬雁姑娘，定是這個黑心肝的犯了錯，怕小姐處罰，這才把錯怪在他人身上…”

        說著便掐了小順的胳膊，惡狠狠地說，“你個黑心肝的，平日里我待你不薄，怎么如今犯了事就往我身上推？”

        “不是我……”小順瑟縮著身子，委屈地哭著。

        “你還說？你個小沒良心的，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媽媽手揚的老高，要不是白汐在，恐怕巴掌早就打下去了。

        隨即向換了個人似的，趕緊給白汐賠笑臉，“小姐，您看這丫頭怎么處理？都隨您高興……”

        白汐看著她那滿臉橫肉的臉，又是個會演戲的！

        “那李媽媽說，這人該如何處理？”白汐抿了口茶，她倒是要看看這些人想干嘛，又能玩出什么花樣兒！

        李媽媽笑的快看不到眼睛了，不知道是瞇著眼，還是臉上的肉太多把眼給遮住了。

        “小姐，也不是什么大事兒，您大人有大量，不如就饒了這丫頭一回吧……”

        “哼，李媽媽這話說的。”冬雁見她們欺負小姐寬厚，看不過去了，“今日是我看到了不依，若是沒看到，那豈不是又讓你們給糊弄過去了？便是我們小姐脾氣好，也不該讓你們這么欺負……”

        “呦，冬雁姑娘，你看這……”李媽媽攤著手，見白汐仍不開口，也不知接下來該說些什么，懨懨地把手收了回去。

        “那…不知小姐想要如何處理此事？”

        白汐慢悠悠地說道：“李媽媽，這事兒到底是底下人犯了錯…”

        話兒還沒說完，便被李媽媽打斷，“是是是，沒錯，盡是這些個不長眼的，把這不新鮮的花拿到小姐跟前，污了小姐的眼。回去我定會嚴加管教，狠狠責罰！”

        小順低著頭，縮著身子不敢出聲。

        “李媽媽，你別急！這底下人犯了錯，可你就沒錯了？”

        “我？我有什么錯？”李媽媽一臉不敢相信。

        小順聽了這話，微微抬起頭，斜睨著白汐。

        “怎么？”白汐正色道，“你監管不力，又該如何處理？”

        “哎呦，我的大小姐，這都是底下人……”

        白汐冷冷道：“身在其位，必謀其職。如今你監管不力，已是事實。我看您年紀也大了，想來眼神兒也是不好了，不如就趁此機會卸了這管事兒的差事兒，做些輕松的活。”

        “什么？”李媽媽一臉震驚。

        冬雁冷哼一聲，“說你眼神兒不好，看來耳朵也不靈光了。小姐是說，你這個位置，該換個人了！”

        “這……”李媽媽手懸在半空，隨即收回身前，“小姐，老婆子管這買花種樹的事兒已經多年了，如今再換個人，怕是對府里事兒不清楚，不曉得各院的喜好……”

        白汐窺見那李媽媽的嘴臉，這李媽媽是料定自己找不到合適人選，非她不可了。忽而看到李媽媽身邊的小順。

        “小順，來府中幾年了？”

        “回小姐，五年了”

        “五年…也是許久了。那剛才李媽媽說的那些事，你可清楚？”

        小順抬頭看了李媽媽一眼，正對上她兇狠的臉，“奴婢在府中五年，自然已經摸清了各個院子的喜好，這原本也就不是什么難事兒。”

        “哦？”白汐面露喜色，“那好，今后這買花種樹的活兒了交給你來管。”

        “小姐…這……”李媽媽被白汐的決定弄得手足無措。

        小順瞥了李媽媽一眼，面露難色，“小姐，這…”

        白汐瞧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怎么？可是有什么難處？”

        “奴婢怕辦不好……”

        白汐瞧著她也沒大自己幾歲的樣子，面黃肌瘦的，相必在李媽媽手下也沒少受刁難。

        于是和氣問道：“你之前沒辦過，怎么知道辦不好啊？我瞧著你是個機靈的，相必真用心了，學起來也不難。”

        “奴婢不如李媽媽年長，怕不能讓底下人服氣。”

        白汐瞧著這個小順，果然是個聰明的。這話雖然是在說她自己，可也是暗指自己年紀輕，不好掌家。

        她和顏悅色道：“我和你一樣，也是剛經手家里的事，我雖擔心自己做不好，可是我一想到可以為老太太分憂，便覺得事情再難，也是值得我去做的。”

        小順聽了白汐的話，有感而生，家里還有弟弟妹妹等著她養活，更有臥病在床的父親等著她賺錢買藥……

        于是沉下心來，語氣堅定的說道：“奴婢明白了，多謝小姐抬愛，奴婢愿意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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