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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一人一師也【萬字求推薦票】


  子時。

  大夏書院。

  蘇懷玉十分準(zhǔn)時,將輿圖送來。

  不得不說,蘇懷玉不僅記憶超群,而且在繪畫上也不俗。

  沒有一絲問題。

  “這是三年前我看到的地圖,想來應(yīng)該沒有太大變化。”

  將輿圖交給顧錦年后,蘇懷玉出聲道。

  “三年前?”

  顧錦年有些好奇。

  “這三年我在坐牢。”

  蘇懷玉淡淡回答,讓顧錦年頓時明白。

  “抱歉。”

  顧錦年有些尷尬,他還真不是故意的,真忘記這事了。

  “無妨。”

  后者搖了搖頭,并不在意。

  得到輿圖,顧錦年沒有直接觀看,而是看向蘇懷玉道。

  “蘇兄,你覺得這次江寧郡洪災(zāi)之事,有沒有什么古怪?”

  顧錦年落座下來,給蘇懷玉倒了杯茶。

  蘇懷玉這人雖然有時候腦子不正常,但思維能力很強,或許能給自己些啟發(fā)。

  “有。”

  蘇懷玉點了點頭。

  “歷代以來,江寧郡的確會有水災(zāi),但基本上不大,最多便是淹些良田。”

  “如今,突然洪災(zāi),這本身就很古怪,尤其是妖物干擾。”

  “大夏境內(nèi),國泰民安,即便是有妖,也不敢興風(fēng)作浪,作些小惡倒沒什么,這般的洪災(zāi),死傷動輒數(shù)萬,甚至幾十萬。”

  “妖物有靈,也不愚蠢,如此得罪大夏王朝,最終的結(jié)果必是不死不休,倘若江寧郡真爆發(fā)天大災(zāi)禍,舉朝而出,就算是妖皇也得死在鐵騎之下。”

  “這件事情,絕不可能用常理衡量。”

  這是蘇懷玉的見解,與顧錦年一致。

  “那你覺得,能否與我溺水之事串聯(lián)?”

  顧錦年繼續(xù)問道。

  剎那間,蘇懷玉沉默了。

  他目光落在火燭之上,似乎在思考。

  過了一會,他給予回答。

  “有很大可能。”

  “如若我之前推測不錯,有人想要通過刺殺世子,引起朝堂內(nèi)亂。”

  “而世子萬幸活下,有國公震懾,對方不敢繼續(xù)找世子麻煩,就意味著他必須要用其他手段,讓大夏內(nèi)亂。”

  “江寧郡,洪災(zāi)爆發(fā),民不聊生,這的確是個好辦法,而且最終獲益者,依舊是建德皇帝。”

  “若內(nèi)亂一起,怨氣沖天,建德余孽便可直接揭竿起義,形成一股力量,再臨京都。”

  蘇懷玉開口,他推測著這些。

  可顧錦年卻搖了搖頭。

  “不。”

  “沒有這么嚴(yán)重。”

  “江寧郡洪災(zāi)鬧不到這個程度,當(dāng)真鬧了,朝廷不惜一切代價賑災(zāi)救民,可以降低影響。”

  “而且建德余孽隱藏十二年,拿這件事情出來起義,完全不夠分量,這里面肯定還涉及很多。”

  “想要真正起義造反,就必須要集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顧錦年否決這個可能性。

  一個洪災(zāi),鬧的再大又能如何?

  說狠一點,江寧郡全部淪陷,大不了就分散到各地。

  還是那句話,只要給一口飯吃,就不可能鬧大。

  而對于一群被推翻下去的舊勢力,想要重新奪位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就憑一個江寧郡洪災(zāi),就想推翻重來?

  想什么呢?

  要能這樣的話,各地藩王也不蠢啊。

  他們吃白飯的?

  真要清君側(cè),也是他們來清君側(cè)啊,輪得到你?

  “世子的意思是說。”

  “這僅僅只是其中的一環(huán)?”

  蘇懷玉思維很強大,一瞬間明白顧錦年的意思。

  “有可能。”

  “但具體不清楚,很多事情也只有在位者知道。”

  顧錦年嘆了口氣。

  原因無他,不在職位上能知道的東西就越多。

  朝中大事老爺子又不會和自己說。

  真要說也是跟自己老爹說,甚至有些事都不可能跟自己爹說。

  朝堂政治這東西,要么你自己領(lǐng)悟,要么就有人指點,但想要坐穩(wěn)某個位置,就必須要靠自己。

  其實縱觀歷史長河,都別說大夏王朝了,顧錦年前世五千年歷史,細(xì)細(xì)看來有幾個是靠溜須拍馬上去的?

  能當(dāng)官的那個不是人尖中的人尖?溜須拍馬是場合需要,真正還是看能力。

  有足夠的能力,再加上人情世故,才能越走越高。

  當(dāng)然非要杠的話,也有一部分是真的靠溜須拍馬上去,但一般來說有這種存在,上頭肯定也就那樣,類似于永盛大帝這種。

  馬上的皇帝。

  鐵血手段,這種皇帝帶出來的臣子,就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這件事情,背后肯定牽扯太多東西,只是還輪不到自己去猜測。

  “世子的意思是?”

  蘇懷玉有些好奇,他不明白顧錦年在想什么。

  “很多事情我參與不了。”

  “也不想知道。”

  “但我必須要自保,往好的地方想,是我多慮了,不傷大雅。”

  “可往壞處去想,對方拿我動刀子不成,又拿江寧郡數(shù)以千萬的百姓當(dāng)棋子,這背后的勢力,恐怖滔天。”

  “難保有一天他們不會再拿我開刀。”

  “所以,我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查不出他們是誰,那就讓他們主動顯身。”

  “猜錯了,當(dāng)我謹(jǐn)慎過頭。”

  “猜對了,防范于未來。”

  顧錦年倒也直接。

  自己溺水之事,可是一直記在心里,之前蘇懷玉推測,可能是建德余孽搞的鬼,想要引起朝堂內(nèi)亂。

  如今江寧郡洪災(zāi),這讓顧錦年不得不聯(lián)想在一起。

  畢竟拿幾千萬人開刀,多多少少有些夸張,對比一下自己,說句不好聽的話,一次沒有得逞,第二次會不會再來?

  只是我在明,敵在暗,抽絲剝繭很難,倒不如參與進(jìn)去,從大事上面找出細(xì)節(jié),從而一步一步挖掘真相。

  “世子果然聰慧。”

  “只是,世子想怎么逼出這幫幕后?”

  蘇懷玉點了點頭,但也好奇,顧錦年怎么逼對方顯身。

  “簡單。”

  “他們希望江寧郡大亂。”

  “那我就不讓江寧郡亂起來。”

  “惡心死這幫家伙。”

  顧錦年倒也自信。

  辦法很直接。

  不就是想讓大夏亂起來嗎?那我偏偏就不讓大夏亂起來。

  “世子有辦法制止洪災(zāi)?”

  這回蘇懷玉是真的驚訝了。

  江寧郡洪災(zāi),朝廷都為之頭疼的事情,顧錦年居然有辦法?

  “暫時沒有。”

  “不過可以好好琢磨琢磨,萬一想到了,血賺。”

  “想不到也無所謂,朝廷那幫人又不是吃干飯的。”

  顧錦年望著地圖,很誠懇道。

  蘇懷玉:“.......”

  “那我先走了。”

  “世子有需要直接喊我即可。”

  蘇懷玉沉默了。

  他還真以為顧錦年能想出什么辦法。

  沒想到就這?

  “行。”

  “蘇兄慢走。”

  顧錦年目送蘇懷玉離開。

  隨后關(guān)上房門,開始研究江寧郡輿圖。

  江寧郡,依靠大江而存,江水連綿周圍所有府縣,糧食豐厚,號稱魚米之鄉(xiāng)。

  從輿圖上看,前后左右都是被水流分開,有十二處大道,以供貿(mào)易。

  還有多多少少四百七十多條小道。

  最新消息是說,主道全部被毀,顧錦年拿起毛筆,在輿圖十二處地方打了個×。

  他不覺得這十二處主道是受災(zāi)而毀,顯然是妖怪所為。

  “毀過道是想做什么?”

  顧錦年皺了皺眉頭,不由思索著。

  身為編劇,顧錦年多年來信奉一條真理,那就是不管寫什么劇情,邏輯上必須要通。

  如果通不了,那就通。

  世界上沒有什么東西是無緣無故的。

  毀主道肯定是有目的。

  “興風(fēng)作浪一定不是主要目的。”

  “這種大妖有靈智,敢做出這種事情,要么就是有人許了天大的承諾,要么就是有深仇大恨。”

  “許諾的可能性更大一點,有深仇大恨,早就說出來了,大夏王朝與妖族并沒有什么血仇,如果是人族不對,該罰就罰。”

  “對方興風(fēng)作浪,將關(guān)鍵的主道破壞,以及很有目的性的摧毀糧食和住宅。”

  “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顧錦年沉思。

  火燭搖晃。

  映照著顧錦年俊美的面容。

  過了一會,顧錦年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引發(fā)民變。”

  “阻止糧草運輸。”

  剎那間,顧錦年想到了。

  準(zhǔn)確點來說,是更加確定了這個想法。

  把主要通道摧毀,唯一的壞處是什么?那就是朝廷運輸?shù)募Z草無法運入城中。

  可以通過小道運輸,但問題是行程極度不方便。

  四百七十條小道環(huán)繞四面,你要繞路先不說,即便是找到附近的小路,大軍出征是什么概念?

  將領(lǐng)士兵,良馬鐵騎,運糧車,輜重車,還有大量的后勤人員。

  耽誤一天,糧草就少一部分。

  真慢吞吞走這種小道,可能人到了糧食已經(jīng)被他們自己吃完了。

  而且這種小道,大部分都是山路,極其不方便大軍行走,對于一些小商小販來說還好。

  可對于朝廷士兵來說,真就很困難。

  如果分批出行的話,萬一萬一出現(xiàn)什么差錯呢?都別說什么叛軍,就說這些難民,餓的出現(xiàn)幻覺,看到糧草會不會瘋搶?

  太平盛世,要是那個將領(lǐng)敢屠殺百姓,基本上也可以下臺了。

  “瑪?shù)拢疫以為會用什么招式呢?”

  “原來就這?”

  想通這點后,顧錦年忍不住心中嘀咕。

  搞這么大的陣仗,就是為了引起民變。

  當(dāng)真是搞笑。

  望著輿圖,燭火之下,顧錦年搖了搖頭。

  “要是選擇其他郡府,還真有些棘手。”

  “選擇江寧郡。”

  “呵。”

  “這幫狗東西,等死吧你們。”

  顧錦年心中冷冷開口。

  已經(jīng)知道對方的計謀,顧錦年渾然不懼,甚至已經(jīng)想到了應(yīng)對之法。

  當(dāng)然。

  前提是自己沒猜錯。

  如果猜錯了的話,那就沒轍了,自己又不是神算子,只能讓朝廷的人好好去想辦法。

  可如果猜對了,顧錦年有百分之一千的把握,讓對方難受。

  不過辦法是有,但顧錦年還是得看看最新情況。

  先不急著出招,萬一自己搞錯,那就丟人現(xiàn)眼了。

  將輿圖放在一旁。

  顧錦年直接躺回床榻,繼續(xù)躺平。

  只不過躺回床榻上。

  顧錦年睡不著了。

  白天睡了兩個多時辰。

  晚上就有些失眠。

  也或許是因為修煉盤武至尊功的原因,反正現(xiàn)在精力很充沛。

  這一刻,顧錦年無比懷念前世,一般深夜的時候,還能看點東西渡過長夜。

  “等等。”

  “我瀏覽歷史不會被發(fā)現(xiàn)了吧?”

  剎那間。

  顧錦年起身。

  猛地意識到一件事情。

  自己穿越的比較突然,有些事情根本就來不及做啊。

  “不對。”

  “我每次都會清空瀏覽記錄。”

  “沒事,沒事。”

  好在過了一會,顧錦年想起自己的習(xí)慣,不由松了口氣。

  這要是沒這個習(xí)慣,自己估計要難受一輩子。

  老話說的好。

  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安心躺下后。

  顧錦年沒睡。

  也不知道再想什么,過了半個時辰,他起身看了看房門,并沒有上鎖。

  又看了看旁邊,眼神當(dāng)中滿是失望。

  “無聊至極。”

  回到床榻上。

  顧錦年是真的無聊。

  睡又睡不著。

  有些煩人。

  只是突兀之間,顧錦年猛地想起一件事來。

  “怎么把這個忘記了啊。”

  顧錦年起身,坐在床榻上。

  手中赫然出現(xiàn)一張符箓。

  這是千里傳音符。

  可以臨摹他人聲音,隨機傳音他人的東西。

  大晚上反正沒事,倒不如刷點怨氣。

  想到這里,顧錦年不由開始盤算,用誰的聲音最好。

  肯定不能是自己的。

  不然回頭被發(fā)現(xiàn),豈不是麻煩了?

  也不能用自己身邊人的。

  坑誰都不能坑兄弟啊。

  出來混講的就是義氣。

  那用誰的?

  顧錦年沉思一番,而后腦海中浮現(xiàn)一個人影。

  徐長歌。

  沒錯。

  就是這個家伙的。

  想到這里,顧錦年也不廢話,直接拔了根頭發(fā)放在符箓上。

  剎那間,符箓閃爍光芒,而后認(rèn)主成功。

  這是仙家法器。

  需要認(rèn)主。

  待認(rèn)主過后,符箓再度閃爍光芒,一縷縷氣息從窗外涌入來,沒入符箓之中。

  這塊符箓巴掌大小,上面是平頭,下面是三角形,正面刻有千里二字,北面刻有傳音二字。

  而隨著眾人氣息涌來,一個個人影也出現(xiàn)在符箓之上,如同投影一般。

  真不愧是仙家法器。

  王富貴,蘇懷玉,覺心,覺明,楊寒柔,一個個熟悉的人影出現(xiàn),甚至還有一些夫子的氣息,不過大儒的沒有,還是有些限制的。

  最終顧錦年看到了徐長歌的人影。

  看到徐長歌的人影后,顧錦年也不廢話,意念一動,徐長歌的人影縮小數(shù)倍,浮現(xiàn)在符箓之上。

  隨后,顧錦年嘗試性的開口。

  “在咩?”

  聲音傳入符箓之中。

  至于傳到何處,顧錦年不清楚,只看到符箓上出現(xiàn)一點亮光,似乎就在附近。

  畢竟傳音是隨機性的。

  不過每一次傳音,都會留下痕跡,提供長期聯(lián)系。

  而此時此刻。

  玄字十六號。

  一名書生打扮的儒生不由微微皺眉。

  他坐在房內(nèi),正在挑燈看書,可突兀之間,一道聲音傳入耳中,令他驚了一跳。

  可環(huán)顧四周,卻無半點聲音,又讓他皺起眉頭。

  “錯覺嗎?”

  男子皺眉,忍不住喃喃自語一聲。

  只是下一刻,聲音再度響起。

  “在咩?”

  隨著聲音再度響起,男子直接起身,撞到了凳子。

  “誰?”

  他下意識開口,身子緊繃,但眼中沒有畏懼,反而是嚴(yán)肅地走向床榻,而后將被子蓋住腦袋。

  身為讀書人,自然不怕魑魅魍魎。

  只不過覺得冷罷了。

  顧錦年房內(nèi)。

  聽到聲音回響。

  當(dāng)下不由來精神了。

  “伱好,我會通零術(shù),有興趣了解一下嗎?”

  顧錦年開口,態(tài)度很嚴(yán)肅。

  “閣下是誰?為何裝神弄鬼?若有事可當(dāng)面直說,還有何為通零術(shù)?”

  后者的聲音再度響起。

  充滿著疑惑。

  嘛叫通零術(shù)?

  “就是龍陽之好,兄臺放心,我很猛,也很溫柔,保證爽,不爽不收錢。”

  顧錦年滿臉嚴(yán)肅。

  “.......”

  “.......”

  “.......”

  玄字十六號房內(nèi)。

  儒生陷入沉默。

  通零術(shù)他的確聽不懂,可他娘的龍陽之好他是聽明白了。

  歪日。

  有病是吧?

  你有龍陽之好關(guān)我屁事?還有你為什么要找我?

  這一刻。

  一股怨氣涌來。

  比之前怒懟張赟的要多數(shù)倍。

  一時之間,怨氣果實第一階段成熟。

  還真他娘的有效。

  房內(nèi)。

  顧錦年純粹就是沒事好玩,打發(fā)打發(fā)時間,沒想到真能賺這么多怨氣。

  這回?fù)斓綄毩恕?br />
  “兄臺,要試試嗎?”

  顧錦年繼續(xù)開口。

  而對方卻一直沉默不語。

  任憑顧錦年怎么說,對方愣是不回答,搞的顧錦年有些索然無味了。

  下一個。

  沒有任何猶豫,顧錦年直接換下一個了。

  “兄臺,猛男上門要不要?價格便宜,服務(wù)周到。”

  “鐵子,想不想玩點刺激的?我能屈能伸。”

  “這位兄臺,為人一世,有沒有什么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今天我滿足你。”

  “堂堂七尺男兒,不去嘗試一下新事物豈敢說是大丈夫?”

  “你沒試過你怎么知道不爽呢?”

  深夜。

  隨著顧錦年一句句經(jīng)典名言說出,導(dǎo)致數(shù)十人渾身顫抖。

  也就在一個時辰后。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師兄?是你嗎?”

  是男聲。

  仔細(xì)想想,是許涯的聲音。

  正在用千里傳音符的顧錦年,真沒想到這次竟然傳到了許涯耳中。

  這還真是有緣啊。

  “師弟,是我。”

  顧錦年開口。

  而在天字九號房內(nèi)。

  正在練功的許涯,不由露出好奇之色。

  他沒想到自己師兄大半夜傳音給自己。

  “師兄有何指教?”

  許涯滿臉好奇,但沒有一絲驚慌,傳音這東西也不是什么難事,尤其自己師兄住的不遠(yuǎn),沒啥大驚小怪的。

  只是接下來的話,讓許涯整個人愣住了。

  “師弟.......其實.......其實.......其實我喜歡你。”

  聲音響起。

  許涯可以保證,這一定是自己師兄的聲音,千真萬確。

  可這話說出,許涯整個人愣在原地。

  喜歡我?

  歪日。

  龍陽之好?

  嘶。

  “師兄.......您是不是喝醉了?”

  許涯咽了口唾沫。

  臉色僵硬。

  “沒。”

  “師弟,既然話都說開了,師兄也就不藏了。”

  “自從見到你,師兄我就愛上了你,我每天晚上做夢都是你,走路看的也是你,吃飯想著也是你。”

  “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有時候我真的很想把你擁入懷中,想狠狠聞你身上的氣息。”

  “師弟,你不如就從了我吧。”

  “我保證,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我會讓你成為整個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不要在乎世俗的眼光。”

  “以后我們一起吃飯,一起行走,一起讀書,你要是累了,就躺進(jìn)我懷里,你要是渴了,師兄給你喝最甜的山泉,你要是餓了,師兄給你做飯,一口一口喂進(jìn)你嘴里。”

  “我的好師弟,你就答應(yīng)我吧,我這輩子認(rèn)定你了。”

  恐怖的聲音響起。

  許涯渾身發(fā)抖,毛骨悚然。

  這聲音,如夢魘一般,讓他道心不穩(wěn)啊。

  “師兄,我是個正常人,我接受不了啊。”

  “師兄,我求求你了,你別說了,我怕。”

  許涯哭出來了,他真的沒有想到,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師兄,竟然喜龍陽?

  而且還看上了自己?

  尤其是剛才說的話,他差點就要吐。

  而且許涯猛地驚醒,自己這位師兄,還真對女色沒有任何一絲興趣,畢竟上官白玉和趙思青可謂是一等一的絕世美人。

  可是呢?自己師兄看都不愿意多看她們一眼。

  沒想到竟然是因為這個?

  “師弟,你就不能鼓起勇氣嗎?”

  “我問你,難道你心里對我就沒有一絲愛意?”

  顧錦年幾乎是憋著笑意嚴(yán)肅開口,質(zhì)問著許涯。

  “師兄,我真沒,我真沒,我對你只有敬意。”

  “求求您了,別說了,別說了。”

  許涯身軀發(fā)抖。

  他接受不了啊。

  擱誰誰受得了啊。

  而房內(nèi)。

  看著許涯一點怨氣都沒有,顧錦年有些失望。

  他搞這事,純粹是為了怨氣,又不是真為了惡心人,說了這么多,一點怨氣都沒有,那豈不是白打工?

  最終,顧錦年以一聲嘆息結(jié)束話題。

  隨后查看一下古樹。

  怨氣果實還差一點成熟,故此顧錦年選擇第一個倒霉蛋,打算讓他最后補充點怨氣回來。

  “兄臺,考慮清楚了沒?”

  顧錦年的聲音響起。

  玄字十六號房內(nèi)。

  隨著夢魘之聲再度響起。

  充滿著疑惑和微顫的聲音也緩緩響起。

  “真的有那么爽嗎?”

  聲音響起。

  顧錦年房內(nèi)。

  陷入了死寂。

  啊......這。

  果斷掐滅傳音,顧錦年陷入沉默。

  這他娘的,真要搞出事來啊。

  自己目的只是為了刷怨氣,可不是打算掰彎別人,真惹出什么麻煩,自己也過意不去。

  “還是不能用這種手段。”

  “得好好琢磨琢磨。”

  經(jīng)過一段的測試,顧錦年開始反省自我。

  得換個套路,這套路自己也覺得有些惡心。

  最主要的是,怕用慣了這套路,潛移默化之下,自己豈不是完蛋了?

  不過眼看著怨氣果實還差那么一點。

  顧錦年還是順手找了兩個倒霉蛋,補充完了最后一點后。

  果實成熟。

  顧錦年選擇摘取。

  下一刻。

  一張金色符紙出現(xiàn)。

  又是符紙。

  不過這次的符紙顯得格外霸氣。

  【武圣符】

  臥槽,好東西。

  顧錦年第一時間驚訝,只不過當(dāng)下信息涌來后,顧錦年整個人又焉了。

  這張符紙,可以讓人時刻擁有武圣的心態(tài),自信萬丈。

  僅此而已。

  恩,是的,擁有武圣的心態(tài)。

  有一種勇氣符加強版的感覺。

  但沒有武圣的實力。

  這他喵的有什么用?給自己貼一張,然后擁有武圣的心態(tài),看誰都是插標(biāo)賣首之輩?

  狂妄自大,回頭火拼起來,被人家直接揮刀斬下。

  然后臨死之前還來一句。

  “就這?”

  這不是有病嗎?

  顧錦年是覺得,這古樹真就有時候喜歡搞些有的沒的,不惡心自己不開心?

  閱覽群書這么多年,顧錦年愣是就沒看過一本書里面會有這種金手指。

  吸血老爺爺都沒這么惡心人吧?

  算了,不管。

  掃了一眼天色。

  也快亮了。

  反正睡不著,顧錦年直接起身,朝著往圣堂走去。

  走出房內(nèi)。

  天際邊上有一絲絲白光。

  但整體還是昏暗的。

  朝著往圣堂走去,一路上十分安靜。

  大約一炷香后。

  顧錦年來到往圣堂,卻驚訝發(fā)現(xiàn),堂內(nèi)還有一個人。

  是江葉舟。

  坐在堂內(nèi)看書。

  “兄臺,深.......不對,江兄,怎么不去安寢?”

  顧錦年開口,看著堂內(nèi)的江葉舟,有些好奇。

  正在讀書的江葉舟聽到身后之音,不由從書中醒來,而后起身,看到來者何人后,當(dāng)下作禮。

  “江某見過世子殿下。”

  他很客氣,沒有一絲怠慢。

  “江兄客氣,你我皆是大夏學(xué)子,世子之稱有些生疏,喊我一聲錦年哥即可。”

  顧錦年對江葉舟還是有那么一點好感,無論是出于同情還是有其他目的,反正不差。

  “世子果然溫潤如玉。”

  “愚弟平日里也不喜嗜睡,既閑來無事,便來學(xué)堂讀書。”

  “賢兄為何也不安寢?”

  江葉舟微微笑了笑,同時也好奇問道。

  “我習(xí)武之人,也不喜嗜睡。”

  “突然打擾,還望江兄莫要怪罪。”

  顧錦年面色溫和,如此說道。

  “不會不會。”

  “顧兄言重。”

  “顧兄文章成千古,說實話愚弟敬佩不已,能與顧兄同為學(xué)子,當(dāng)真是萬幸不已,又豈敢這般。”

  后者連忙否認(rèn),并非是自卑討好,而是謙卑。

  “江兄言重了。”

  顧錦年搖了搖頭,緊接著來到最后一排落座下來,與對方閑聊。

  兩人閑談,倒也愉悅。

  而且談到江寧郡之事,江葉舟也有一些不同見解。

  “昨日聽賢兄所言,其實愚弟也十分認(rèn)可。”

  “此番江寧郡洪災(zāi),當(dāng)?shù)毓俑Z倉雖有,可架不住難民聚集,當(dāng)?shù)厣特溡姶藱C會,恐有屯糧高賣之嫌,若處理不當(dāng),只怕麻煩不斷。”

  對方出聲,認(rèn)可顧錦年昨日所言,也覺得當(dāng)?shù)厣特湑虼送图Z高賣。

  “那江兄有何見解?”

  顧錦年詢問道。

  “難有見解,江寧郡米商乃鄭,劉,徐三家掌控,戶部尚書與劉家關(guān)系要好,朝中暨陽侯又與徐家關(guān)系甚好,至于這鄭家更是了不得,與隆陽周家有莫大淵源。”

  “皆非富即貴,想要逼迫他們平價賣糧幾乎不太可能,除非陛下行霸道之策。”

  “可若是這般,只怕又要帶來巨大影響,如今朝內(nèi)穩(wěn)定,皇權(quán)威兮四海,若行霸道,違背儒道思想,必被天下讀書人抨擊,實為下下策。”

  “只能期盼這些商販,能有有些良知,莫要太過兇狠。”

  江葉舟也沒有什么辦法,但卻能指出核心問題。

  顧錦年點了點頭。

  只不過并沒有多言什么。

  如此,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左右。

  學(xué)堂內(nèi)陸陸續(xù)續(xù)來了不少人。

  早課是卯時。

  但現(xiàn)在寅時一刻,便有十多人走來。

  而且一個個臉色難看,進(jìn)入學(xué)堂后更是一語不發(fā)。

  但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大約一炷香后。

  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來。

  是許涯的身影。

  他面色最為難看,而且有些神不守舍,不知道想些什么。

  “許兄。”

  “你大師兄呢?”

  顧錦年友好開口,看看能不能刷點怨氣,畢竟是仙道弟子,指不定怨氣不少。

  可一聽到大師兄這三個字。

  許涯渾身一顫,將目光看向顧錦年。

  緊接著搖了搖頭,有些做賊心虛一般,根本就不回答,直接找個地方坐下來了。

  沒有怨氣。

  又白忙活。

  嘆了口氣,顧錦年掃了一眼天色,約摸著蘇文景馬上要來了。

  當(dāng)下,顧錦年起身,準(zhǔn)備去拿掃把,打掃打掃衛(wèi)生,把表面功夫做一做。

  可就在此時。

  許涯的身影出現(xiàn)在一旁。

  “顧兄。”

  他神色依舊是慘白,說話都帶著顫。

  “怎么了?”

  看著走來的許涯,顧錦年有些好奇。

  “我問你個事。”

  “我有個朋友,他關(guān)系最好的朋友有龍陽之好,但我這個朋友他沒有。”

  “可他朋友的朋友向他明示愛意,可我朋友無法接受,就怎么做,才能既不傷他自尊,又劃清界限?”

  許涯壓著聲音,將顧錦年拉出,詢問這個問題。

  一聽這話。

  顧錦年有些沉默。

  果然,經(jīng)典語錄出現(xiàn),我有個朋友。

  “我對這東西不太懂。”

  “不過,你最好不要太直接拒絕,平日里還是正常相處,但觸碰底線時,你得嚴(yán)厲拒絕。”

  “說簡單一點,不能違背底線。”

  顧錦年拍了拍許涯的肩膀如此說道。

  而后者點了點頭,緊接著馬上搖了搖頭。

  “不是我。”

  “是我一個朋友。”

  他極力狡辯道。

  “恩,我明白。”

  顧錦年點了點頭,而后拿起掃把,開始若無其事的掃地。

  或許是因為眾人有些魂不守舍,并沒有察覺到顧錦年在掃地,所以沒有引來什么驚訝。

  非要說的話,就是江葉舟,他眼中閃過驚訝之色。

  畢竟沒想到堂堂世子居然愿意做這種粗活。

  也就在此時。

  蘇文景的身影,確確實實出現(xiàn)。

  寅時二刻。

  來到學(xué)堂后,蘇文景也有些好奇。

  堂堂世子竟然掃地?

  不過他沒有多說,只是默默記下,心中贊嘆對方品行。

  但也有些好奇,這個時辰學(xué)堂便已經(jīng)坐滿了一小部分人,還真是可貴啊。

  “見過文景先生。”

  隨著蘇文景到來,顧錦年第一時間喊了一聲,其余人看到也立刻回神,起身作禮。

  “坐下,莫要被老夫打擾。”

  蘇文景溫和一笑。

  緊接著來到首座,端起一本書,便細(xì)細(xì)觀看。

  卯時一刻才上早課,現(xiàn)在并不急。

  如此。

  幾刻鐘過后。

  人越來越多。

  覺明三人到來,王富貴,蘇懷玉也來了。

  到最后,徐長歌也緩緩走來。

  只是隨著徐長歌走來,幾道目光不由投了過去,眼神當(dāng)中充滿著疑惑。

  但大部分人還是有些心神不寧。

  “師弟。”

  “提前來學(xué)堂,為何不喚我等一聲?”

  來到學(xué)堂。

  徐長歌直接落座下來,坐在許涯身旁,眼神充滿好奇。

  而這一刻。

  許涯直接站起身來。

  身子微顫。

  “先生,我想換位。”

  許涯頂不住啊。

  雖然一直在內(nèi)心強調(diào),當(dāng)做無事發(fā)生,可當(dāng)徐長歌出現(xiàn)后,他道心崩塌。

  聽著許涯之聲。

  眾人疑惑,徐長歌更是微微皺眉,一旁的趙思青與上官白玉也不由美眸帶疑。

  “好。”

  “自行調(diào)整。”

  蘇文景很淡然,不做詢問。

  剎那間,許涯直接來到王富貴身旁,落坐下來,目光也不敢與徐長歌對視。

  至于徐長歌,也沒有說什么,繼續(xù)沉默不語。

  “行了。”

  “上課。”

  此時,卯時一到。

  蘇文景起身。

  眾人也紛紛起身,朝著蘇文景一拜。

  “我等見過先生。”

  “免禮。”

  蘇文景開口,眾人紛紛落座,十分熟悉的環(huán)節(jié)。

  “諸位。”

  “今日是老夫第一堂課。”

  “其實爾等皆出身權(quán)貴世家,四書五經(jīng)早已滾瓜爛熟,傳授書中經(jīng)綸,想來爾等也覺得無聊煩躁。”

  “所以老夫略微改動。”

  “讓爾等一人一日為師,傳授長處,感悟師者不已,也學(xué)習(xí)他人長處,海納百川。”

  蘇文景出聲。

  道出目的。

  只不過學(xué)堂瞬間沸騰,一些心神不守之人,也逐漸回神了。

  一人一日為師?

  啥意思?

  一人當(dāng)一天夫子?

  “先生。”

  “我等雖熟讀四書五經(jīng),可讓我等傳道受業(yè),實在是有些貽笑大方。”

  “尤其是在您面前,更顯不堪啊。”

  有人開口,認(rèn)為這有些困難。

  而大部分人紛紛附議點頭。

  然而蘇文景卻微微一笑,搖著頭道。

  “非也。”

  “老夫并非是讓爾等傳授四書五經(jīng),而是將爾等喜愛之物,或其他長處展現(xiàn)而出。”

  “好比徐長歌,為仙道弟子,可以教諸位修仙之法,又好比王富貴,可以教眾人經(jīng)商之道。”

  “若有興趣,可細(xì)細(xì)求學(xué),若無興趣,只當(dāng)體驗,總比翻閱古書要好。”

  蘇文景出聲。

  在他看來,書籍這種東西,在座眾人基本上來來回回看了不知多少遍。

  說來說去有何意義?

  倒不如一人當(dāng)一天夫子,將自己特長或者擅長的東西教給其他人。

  覺得好,可以私下慢慢學(xué),覺得不好,就當(dāng)體驗一回。

  總比讀死書要好。

  這個理念,大部分人覺得有些古怪。

  可顧錦年卻能感受到蘇文景的用心良苦。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很不錯的思想。

  確實要比尋常的教書好很多。

  只不過往圣堂內(nèi),大部分人還是頗為不喜,這幫人略顯傳統(tǒng),對這種新型教育有著本能排斥。

  “為師者,若能得一半以上認(rèn)可,評一次優(yōu)。”

  “若不能,不給予任何懲罰。”

  看著眾人還是有些不情不愿。

  蘇文景緩緩開口。

  剎那間,所有人來精神了。

  你要說這個,那就沒問題了。

  畢竟昨日就有不少人評了劣。

  一直苦惱該怎么解決,沒想到現(xiàn)在還有這種好事。

  做好了,得個優(yōu),抵消一次。

  做不好,也沒有任何懲罰,穩(wěn)賺不虧啊。

  一時之間,眾人沒有任何異議,積極性瞬間提高。

  顧錦年看到這一幕,不由贊嘆蘇文景厲害,完美闡述內(nèi)卷制度。

  開始就狼性競爭,然后用這種東西來提高學(xué)子積極性。

  其實仔細(xì)想想,什么優(yōu)劣淘汰,還不是蘇文景一句話能做的事情?

  而且這種手段很強,哪怕蘇文景不是準(zhǔn)半圣,用這種辦法也能讓學(xué)生乖乖聽話。

  末位淘汰制,促進(jìn)內(nèi)卷。

  有資本家的潛質(zhì)。

  “那敢問先生,我等有三十三人,一個月也不過三十天,還有三人怎么辦?”

  有人再次提問,十分好奇道。

  “無妨,往后延三天即可。”

  “不過,雖無懲罰,可每日代班夫子,可記過失,若有人胡作為非,擾亂秩序,視為過失,累積五個,記劣一次。”

  “過失之人,可告知于我,無需公布,待結(jié)束之后再來處置,當(dāng)然爾等也放心,老夫心中也有衡量,杜絕惡意過失。”

  蘇文景直接回答,同時又加了個條件。

  這是為了防止有人渾水摸魚,或者擾亂秩序,無視師嚴(yán),豈不是成了笑話?

  這個限制一加,眾人到?jīng)]有太大反應(yīng)。

  “先生,那從誰開始?”

  有人繼續(xù)開口,詢問夫子。

  “抓鬮即可。”

  蘇文景揮了揮手,一個木箱出現(xiàn)。

  眾人依次上臺抓鬮選號。

  “我第七。”

  “我十三。”

  “我二十五。”

  “我老八”

  “嘿,那我老六。”

  一道道聲音響起。

  輪到顧錦年時,他取出紙條,展開一看。

  是一號。

  啊......這。

  有這么好的運氣?

  顧錦年皺了皺眉,又看了看蘇文景。

  后者面上略帶笑容。

  要說跟他沒關(guān)系,顧錦年真不信。

  很快,眾人紛紛抓鬮結(jié)束。

  蘇文景也起身開口。

  “從一號開始,正式授課。”

  “顧錦年,你今日好好備課,想清楚明日教些什么。”

  “爾等也好好想清楚。”

  “老夫還有些要事,你們自行活動。”

  說完此話。

  蘇文景也很直接,朝著學(xué)堂外走去。

  前前后后半個時辰都沒有。

  還真是灑脫啊。

  不過壓力現(xiàn)在來到自己這里了。

  當(dāng)夫子?

  教什么啊?

  教開車?

  還是教修車?

  總不可能教他們寫小說吧?

  莫名之間,顧錦年腦闊疼。

  而與此同時。

  走出大夏書院的蘇文景,揮墨成鶴,直接朝著大夏皇宮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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