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裴沈一突然覺得胸悶氣短，自己在夢里身上被一件重物給壓得動彈不得，意識還在，身體似乎不能由自己所支配，他做了個噩夢。

        夢醒，滿頭大汗。

        身上還是覺得沉沉的，一抬手，圓咕咕的東西細微發出點聲音。

        裴沈一用手摸了摸，原來是那只叫江湖的胖貓。他被壓得快喘不上起來，把江湖從被子上抱進被窩里保暖，睡意全無。

        打開手機，藍色的亮光中央顯示現在的時間數字。

        凌晨五點。

        裴沈一遮住眼睛，靜靜躺了一會兒，才重新睜開眼。天蒙蒙亮時，他把寫完的物理試卷合起來。

        季邊言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被食物的味道給香醒。

        裴沈一穿著家里的粉紅色圍裙在廚房里忙活著，季邊言睡醒了，抓一把亂糟糟的頭發，靠在廚房門檐上，看這人在做什么。

        裴沈一端出一碗粥，看主人家在望著自己，頗有些不好意思，“季老師，你家冰箱里沒有其他東西了，就簡單煮了點粥。”

        季邊言點了下頭，裝著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實際去衛生間洗漱的步伐都歡快了許多。

        他沒什么廚藝，一個人獨住多年，只會簡單的煮碗面，下一點餃子。快速的洗漱完，季邊言清醒了許多。

        裴沈一的粥煮得濃稠，季邊言又從冰箱里找出幾盒牛奶，看看生產日期，還好，沒過期。

        忘了什么時候買的，搬家的時候也是從冰箱里面拿出來的，秉持不浪費的原則，一直收拾進祥現在的冰箱。

        他拿出吸管插一盒推給裴沈一，自己咬著盒子喝另外一盒。

        吃完飯，季邊言驅車和裴沈一去學校。

        裴沈一想起今天自己還要打工，想下車，卻不敢跟季邊言說，他坐在他旁邊，時不時看向窗外，有點坐立難安。

        一直到學校，裴沈一只好進教室。

        季邊言半認真半含玩笑的對他說:“中午一起吃飯，小裴同學可別跑路哦！”

        交代完裴沈一，季邊言才放心的去公辦室。

        這邊，一位同學湊過來，胖乎乎的，看著很討喜，正是宋帥蘭。

        “今天你怎么和季老師一起來的”宋帥蘭早上去食堂買豆漿，從操場經過看見季邊言和裴沈一從車上一同下來。

        他按耐不住好奇心，現在乘著早讀還沒老師來看，先跟裴沈一八卦幾句。

        裴沈一離他宋帥蘭遠些，阻止他靠近的腦袋，冷漠道:“我們很熟嗎？”

        宋帥蘭吃了個癟，不甘心的委委屈屈的撇嘴，“都是同學嘛！”

        裴沈一嘴角帶上一絲冷笑。

        坐在前一排的陳意云將兩個人的對話一個字不落的聽見耳朵里，臉上的黯然一眼明了。

        一個上午，裴沈一都安安靜靜的坐在位置上面，哪也不去，惹得數學老師張集山在辦公室里驚呼了好幾聲:“奇了，真的奇了。”

        中午季邊言掐著點，在后門等裴沈一。兩個人并排走路去了中學門外的小吃街。

        季邊言下午又逮著裴沈一去教室。

        裴沈一是一點都找不到能夠溜的機會，給飯館老板發了條信息請假，他又繼續撥打那個已經兩天都沒有打通的電話。

        走進一班教室時剛打鈴，學生剛睡過午覺，睡眼惺忪。

        季邊言往最后一個單獨的桌子看，空無一人。

        他皺起眉，疑惑想，人呢？

        課上到幾分鐘，教室門被一股力量推開，班上同學同時不約而同的看向門口。

        “季老師。”裴沈一站在門口，明明是涼爽的秋天，他額頭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前額的頭發也微微潤濕。

        季邊言看著他，眼里不自覺露出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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