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牧陽？”林向北看著給他送簡歷來的小姑娘。

        小姑娘點頭如搗蒜。

        “行，回頭我們團得過一下昨天收的簡歷，正式錄取的話通知你。”

        小姑娘又點頭如搗蒜。

        林向北心想，這姑娘可是真不愛說話啊，能唱好歌嗎？

        晚上，張知南陪著林向北一塊去社團篩簡歷。

        林向北剛把那50份簡歷掏出來，團里的男性一窩蜂的都擁了上來。還好張知南閃的快，要不然骨折都是輕的。他們不僅看，還討論上了：

        “你看這個，頭發長，皮膚白，是不是好看？”

        “五官不行啊，還是這個好，你看人家，眼睛大，鼻子挺。”

        “這個最好看，有一種奶茶妹妹的氣質。”

        張知南友情提醒了一下他們：“你們是來招新的，不是來相親的，ok？”

        “就是，你們著重看履歷，不是看臉行嗎。”林向北堅決和自己女朋友統一戰線。“一共咱只有20個名額啊，別什么人都往里弄。”

        最終呢，根據他們曾經高中的合唱經歷，還有平時對唱歌的熱情，選了20個既業務能力強的，模樣也對得起觀眾的人，成為了新團員，但是這個新團員的名單里，沒有牧陽。

        沒有就沒有，林向北本來就是拿她來湊數的，本身也沒有相關經驗，刷下去很正常。安排人通知招新結果后，他就拉著張知南去外頭吃飯了。

        “這幾天，我快累死了……我要吃點好的。”林向北已經等不及用美食犒勞自己了。

        “我給你點個外賣不完了，累還偏要走八里地去吃飯。”張知南也累。

        “那意思不一樣，我說啊女朋友，咱倆開學還沒正式約會過了。”

        “那你還是不累唄……”還滿心惦記泡妞。

        “那你請我吃飯。”林向北逗她。

        “你點吧，什么都行，別太貴。”別太貴三個字，張知南很強調。

        “把你摳門的啊，去年不是拿獎學金了么，還不舍得花啊。”

        “獎學金那是我的血汗錢，不是用來揮霍的。”

        “這個時候，你不是該說‘我的錢就是你的錢，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嗎？”

        “你又不是我包養的小白臉兒……”

        “張知南，你以后說話可得對我客氣點兒，你看這么多好看的女孩兒入團，你得有點危機感。”

        “就知道鬧，想好吃什么沒？”

        “吃面，今天咱不打尖兒，也不住店。”

        上來兩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面，張知南還給他多加了份肉。

        “還是我女朋友心疼我。”林向北一邊吃著雙份肉的面，一邊夸。

        “難得看你真么認真。”

        “我一直都認真啊，說明你還不夠了解我哦。”

        “對，打架也很認真，都打出來處分了。”張知南白了他一眼，她至今對上次的打架事件有所忌憚。

        “也不知道李老師用了什么法兒，讓對方了事兒了。”

        “你也沒好好謝謝我大哥。”

        “我被戀愛沖昏了頭腦……沒顧上。你和李老師還聯系嗎？”

        說到這，張知南也有點失落。

        “沒有，我覺得他剛工作，肯定很忙，我不敢去騷擾他。”

        “也是，男人還是得努力搞事業。”這一碗面見底兒了。

        就剩下林向北看著張知南吃了。

        “有沒有人跟你說，看你吃飯倍兒香？”張知南就是那種，把吃飯當天的人，會享受每一口食物給她帶來的愉悅，她不會別的女孩兒那種細嚼慢咽，她都是在大口大口的吃，而且從來不剩飯。

        “有啊，有人說我吃飯像吃播。”

        “嘿，真沒錯。慢慢吃，不著急啊。”

        “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說不著急的時候，我都會真的著急，總覺得是你變相催我。”

        “我可真沒有這個意思。”林向北表示無辜。

        “行，我下回盡量控制我對你誤解，我吃完了。”這回她吃飯的速度很定是降不下來了。

        飯后，一邊回學校，一邊遛食兒。

        “你喜歡北京嗎？”林向北問張知南。

        “還行吧。”

        “怎么才還行？我們首都不是萬眾矚目嗎？”

        “節奏有點快，有點忙叨，人有點多。”

        “我們打小就這么過來的，所以就覺得習慣了。”

        “那你喜歡逛北京嗎，后海，前門，大柵欄？”

        “不喜歡，我一北京人還逛北京，傻不傻啊……不過你要想去，我陪你去。”

        “那倒不用。”有人陪她去過了。她又想到了沒去成的景山公園，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怎么嘆氣了又？”

        “沒事兒，就是累了。”

        對于上次和李程然去逛北京的事兒，她沒有對林向北說過。也不是刻意瞞著他，就是他沒問，她就沒必要刻意說。但是她的思緒就回到了那天的后海，加了微信的大爺，□□的國旗下和沒有看到的景山公園。

        林向北停下了腳步，她還在出神往前走，就一把被林向北拉了回來。

        “怎么了？”張知南不知道他為什么停下了。

        林向北有點緊張。

        “哦，就是剛才忘了問你，你點的什么面……”

        “炸醬面啊，你沒看見嗎？”張知南懷疑他是睜眼說瞎話。

        “沒看太清。”

        “那走吧？”

        “再等一會兒……”

        “又干嘛？”

        “就是那面，什么味兒的，我沒嘗。”

        “那下回再去吃就行了，現在你還能吃下？”兩份肉的牛肉面，餓兩頓的主兒也得差不多了吧。

        “可能不太能吃下，但是還是想嘗嘗。”

        “那怎么辦？”張知南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那我想想啊……”

        林向北又在原地畫圈圈。

        “想出來了沒有？”

        “想出來了。”

        林向北捧著張知南的臉，拉倒自己身前，親了上去。

        “你看，這樣就行了。”林向北嘲笑張知南的臉紅到了脖子根，其實他自己，也沒有好哪兒去。

        “我吃蒜了……”張知南不知道應該說什么，蹦出來你這么不著調的一句。

        “那也算我吃過了。”林向北雀躍的拉著張知南的手，回了學校。

        人家的初吻，可能是玫瑰味兒的，橘子味兒，可樂味兒的，而林向北的初吻，是蒜味兒的，張知南的是康師傅味兒的，但是不耽誤他倆覺得這是最好的味道。

        本想著社團招新可以告一段落了，誰知道還是林向北樂觀了。一早起，他就在找張知南的路上被一個女孩子攔住了。

        “學長，我想問問，你們招新結束了嗎？”攔住林向北的是牧陽。

        “哦，是你，已經結束了。”

        “那我為什么沒有接到錄取通知？”

        “可能我們篩選完，還是覺得你不合適。”

        “我哪里不合適？”

        “我記得你沒有過合唱的經驗，這個來我們這會比較吃力。”

        “報名之前我就問過你這個問題，我說我唱不好，你說沒事兒，練就可以了。那你那會兒是騙我的嗎？”

        “那不能夠……”林向北當時為了湊人數，確實沒想那么多，一般人收不到通知也就算了，就算錄取了還有不來的，他還是頭一次見這么執著的人，而且噎得他啞口無言。

        “所以為什么不錄取我？”牧陽堅持問。

        這個問題給林向北難住了。任何理由都沒法說服她了。林向北撓了撓頭跟她說：“也許，忘通知了？我回去再去查一遍名單。”

        說完他就一溜煙跑了。名單都確定完了，這怎么辦呢……？

        還真就沒辦法，林向北只能說他們確實忘通知了，等到迎新會的時候，會通知她。林代理連緩兵之計也用上了。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迎新會說來就來，除了被錄取那20個新人外，林向北身后還跟著一個牧陽。

        “這……怎么還領著一個來啊？”團長問。

        “這個學妹，也挺優秀的，而且意愿強烈，我想是真心熱愛，就……”

        張知南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那天用來湊數的小姑娘。

        “就什么，就直接錄取了？那我們這不就超員了？”

        “團長，加上她吧，他當時報名的時候，代理團長答應她了”張知南幫助林向北。這事兒她多少也有點責任，當時也是太想讓林向北完成任務了，就任由他滿嘴跑火車，看意思，林向北是讓這姑娘訛上了。

        團長心想，多就多一個吧，能力強，也不是不行。

        新人進來還是傳統的自我介紹，今年還加了個才藝展示，這合唱團的才藝展示自然是唱歌。

        前20名表現都不錯，只不過到了這最后一個加塞進來的人上，就徹底砸鍋了。

        張知南以為她自己不善音律就挺可怕的，可是聽了牧陽的五音不全，她忽然有點自信了呢。看著一邊耷拉腦袋的林向北，不禁送來一個同情的眼神，然后跟他眼耳朵道：“想想怎么善后吧。”

        團長聽完，臉色都綠了，瞪了林向北一眼，跟他撂下一句：“你自己領的人，自己帶，帶不好，你提頭來見吧。”就把場子留給了林向北，自己揚長而去。

        林向北自己挨了罵還得安撫牧陽：“沒事兒啊，回頭練就行。”

        牧陽又開始點頭如搗蒜。

        “后頭咱們的活動時間和活動地點，我會統一在微信群里發布，你們新生要注意看。排練不要遲到。”

        囑咐完這兩句，林向北組織幾個干事收拾一下場地，就看著牧陽還沒走的意思。

        “怎么不回宿舍啊？”

        “學長，我會好好練的。”

        “哦，好，也不用壓力太大，團長不會真讓我提頭的，他就是紙老虎。”

        她又點頭如搗蒜，然后走掉了。

        張知南看著這小孩兒的背影，跟林向北說：“你說她頸椎是不是特好，小腦袋瓜撥愣的挺利索。”

        “你有空研究她，不如幫我一把啊。”林向北吭哧吭哧的搬桌椅。

        “我幫你干嘛，都學會帶女人回來了。”

        “呦喂，吃醋了？”這可是林向北沒見過的場面。

        “你就鬧吧，下回不在團長面前給你圓場子。”

        “別別別，你不知道我那時對你的感激之情啊……”

        “如滔滔江水？”

        “是這個意思。”

        張知南到了大三，這個行俠仗義的做派還是沒有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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