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朱氏吐血
云霜回過神來,小聲的問道:“小姐,寧王殿下來找您,真的只是前來認識一下,說幾句話,沒別的事?”
蘇婳回想剛才墨千寒所言,有提醒,也有試探,不過都無傷大雅。
“無礙,放心便是,適才初見,你家小姐我,對寧王這個未婚夫,挺滿意的。”
云霜定定的看著自家小姐,自家小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存在,這寧王殿下長相俊美,即便是靖王也比不了,寧王殿下和自家小姐確實般配,可惜寧王殿下的雙腿……要是寧王殿下雙腿沒有殘廢就好了。
蘇婳注意到云霜看她的眼神,以及那滿臉沉思的模樣,語氣淡然,說道:“不必過多糾結,我們只需自立自強,旁的倚仗終不及自身強大重要,明白嗎。”
云霜點點頭,“嗯”了一聲。
蘇婳拍了拍云霜的肩膀,“好了,且先去看看,了解這濟生藥材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說話間,云霜引著自家小姐到了后堂。
堂中約摸四五十人,整整齊齊的站在那。
在蘇婳出現時,眾人齊齊朝著來人恭敬行禮,喚著“大小姐”。
“不必多禮。”蘇婳徑直上前,于堂中主位坐下,淡聲一句。
眾伙計:“謝大小姐。”
“客套的話,咱就免了。”蘇婳冷冷道:“今日所發生的事情,想來不是頭一遭了吧。”
立于這一眾伙計前,為首的老者,直接跪下,如實道:“那朱掌柜乃是如今丞相夫人的堂弟,藥材行純粹是他們斂財的工具,他們利用與藥王閣管事的關系,以及背靠丞相府,以權謀私,中飽私囊。”
“甚至有些供藥商的藥材并不達標,但賄賂了朱掌柜的緣故,朱掌柜也能幫他們把藥材兜售,反之即便有好藥材的供藥商,朱掌柜也是置之不理,否則就是惡意壓價,不斷壓榨利潤。”
“據老夫所知,當年夫人陪嫁的十個鋪子,除了咱們藥材行的人保全了下來,其它鋪子的人,全都被替換,我等這些年留在這兒,就是想為夫人堅守最后一層。”
老者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認真道:“如今,大小姐能接掌濟生藥材行,是藥材行的福氣,若再放任那朱掌柜下去,藥材行的名聲終將毀的一絲不剩,我們也總算是盼到了這一天。”
蘇婳目光落在跪地的老者身上,此人應是這濟生藥材行資歷最老的藥師——宋藥師。
她想起剛才那掌柜理直氣壯的樣子,原來是朱氏的堂弟,難怪說話這么硬氣。
有了宋藥師帶頭,下邊的伙計,也是將他們所了解的,悉數說了出來。
他們這幫藥師、伙計,都是經營藥材行的老手,即便是不拿賬冊對賬,進出之間,也是能估算出大概的收益。
這七八年下來,僅是濟生藥材行,被朱氏私吞貪墨的銀錢,足有十六萬兩,這還只是粗略的估算,真要細對賬目,只多不少。
吞了多少,她要他們全都吐出來。
一時,蘇婳聽他們稟報完。
她正欲讓人去賬房,將藥材行最近的賬目取來給她,外頭就走進來一人,這人正是朱氏身邊的李嬤嬤。
李嬤嬤掃視一圈,走至蘇婳跟前,敷衍的行著禮,道:“大小姐,老夫人、老爺和夫人在府中,請大小姐即刻回府去福熙堂。”
蘇婳都不用想,多半是那朱掌柜去找了朱氏,至于她那所謂的祖母和父親,同朱氏一丘之貉罷了。
她倒要看看,這幫人想要做什么。
隨后,她對藥材行的人囑咐一番,告訴他們,在她沒回來之前,誰來都不可以過問藥材行的事宜。
蘇婳從藥材行出來,便直接回府去。
丞相府,福熙堂。
此刻,蘇萱親昵的挨坐在蘇老夫人身邊,蘇老夫人亦是滿眼寵溺的同蘇萱說著話,當真是祖孫和睦。
而,蘇秉衍和朱氏依次坐于一側。
那被蘇婳逐出濟生藥材行的朱掌柜,正坐在朱氏下手位。
蘇婳上前福身,再喚了聲“祖母、父親”。
蘇老夫人見著蘇婳,眸色一沉,厲聲道:“聽說你出府去巡視了你母親嫁妝之中的鋪子。”
蘇婳神色淡然,“祖母覺得有問題?”
蘇老夫人見蘇婳在她面前表露的態度,心生不快,眉頭一皺,“沒有問題,我還不能過問一二,你在濟生藥材行做了什么,做了七八年的掌柜,你一句話就將人趕走,算怎么回事。”
蘇婳嗤笑,看向坐在那的朱掌柜,道:“祖母是指他,我這繼母的堂弟——朱掌柜?”
蘇萱瞧著蘇婳那樣,溫婉柔聲道:“大姐,堂舅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何況我聽說,那濟生藥材行堂舅經營的不錯。”
“不錯?”蘇婳諷刺道:“利用與藥王閣交易的這條線,再借助丞相府的勢力,惡意壓價,侵吞利潤,中飽私囊,是經營的不錯?”
蘇婳冷聲道:“祖母、父親,要不要將濟生藥材行的事情,交給京城府尹衙門來仔細審一審啊!”
那朱掌柜一下就坐不住了,“這原是府中家事,怎可捅到衙門里去,相府的名聲還要不要,萱兒馬上就要成為靖王妃,靖王府的面子要不要。”
蘇萱順口說道:“就是,大姐何須這般疾言厲色,堂舅……”
蘇婳根本不給蘇萱往下多說的余地,脫口便道:“堂舅?我記得我母親上邊只有兩位嫡親的兄長,我亦只有兩位嫡親的舅舅,哪里又冒出什么堂舅。”
蘇萱緊咬櫻唇,一張粉臉漲得通紅,蘇婳這話,全然是不認她母親這邊的親戚,這是一點也不把她母親和她當回事,賤人,可惡!
蘇秉衍見狀,厲聲嚴肅道:“你想鬧什么,真要讓丞相府蒙羞,在外人面前落了面子才好看!”
蘇婳慢條斯理,故意的說道:“父親,他既然在藥材行當差,那就是下人,區區一奴才而已,按照蒼風帝國的律法,家奴貪墨主家財產,主家有權將其杖殺處死。”
朱氏聽著蘇婳的話,臉瞬間沉下去,居然敢說她的族人是下人、奴才,咬牙道:“大小姐如今還真是伶牙俐齒的很呢,連相爺的話也是肆無忌憚的駁斥。”
蘇婳不以為意,“父親,關于濟生藥材行的賬目,僅是粗略估計,在這朱掌柜的經營下,七八年間,被貪墨的銀兩近二十萬,父親,你說這么大一筆錢,處死他,是不是理所應當?”
蘇秉衍:“……”
朱氏欲開口,卻被蘇老夫人搶先一步。
蘇老夫人道:“你想怎樣。”
蘇婳:“祖母,您是忘了嗎,這是我母親的嫁妝,我自然是要回屬于我的東西,我也不多要,二十萬兩,此事便就此揭過。”
朱氏:“你好大的口氣。”
蘇秉衍:“給她!”
“什么?”朱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二十萬兩銀子,這么大的數目,讓她怎么給。
蘇婳眼見朱氏吃癟氣悶的樣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二十萬兩,才讓朱氏吐點血而已,還沒到傷筋動骨的地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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