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染回答的認真。
  但為什么懼怕，也是個尖銳問題。
  之前亓淵想弄清楚，她都不知道如何起講，  何況亓辰衍。
  “你真想知道嘛？”
  “覺得我很閑是吧？”
  你不但很閑，還很執(zhí)著。
  “行吧，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但希望你不要覺得慌繆。”
  亓辰衍冷眼看來。
  “其實很簡單，就是突然覺醒了。
  你先不要質(zhì)疑，你也知道我那種恐懼裝是裝不出來的。  那么只能說明你對我做過非常慘絕人寰的事，但事實是你從來沒錯過，對嗎？”
  “廢話。”
  他介意的就是這個點。
  “因為你并沒做過，  而我又有這種來自靈魂般的恐懼，就很詭異。
  但事實也真的很詭異。
  在我進入你家的第二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噩夢。
  夢里的你愛而不得，只能把所有怒火嫉妒羨慕全發(fā)泄在我身上。
  亓辰衍，你自己是個什么樣的人，你好好想想。
  如果你深愛一個人，怎么都得不到，  對方還有喜歡的人，你會怎么做？”
  亓辰衍剛想說荒唐，  卻被冉染眸中仿佛歷史重現(xiàn)的真實感，觸動地沉思起來。
  如果煙煙喜歡上了別人，不管他怎么做都沒用，他的確會發(fā)瘋。
  “但這終歸是夢。”
  “是夢，卻對我影響非常大，以至于我到現(xiàn)在看到你就本能害怕，因為你的確會成為那樣的人，不是嗎。”
  亓辰衍很想說“不是”。
  可話到嘴邊  ，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一件并沒發(fā)生過的事情，竟是通過夢境真實的讓他都覺得沒了自信。
  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如果說，我對你永遠不會像夢境中那般，你可愿意回到我身邊？”
  “不可能的，因為你很愛黎煙。  ”
  因為你們是命定的男女主，  你注定對她情根深種，逃離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你不要一口否定，你可以試試，如果我真的對你做了那種過分行為  ，你再離開就是。”
  亓辰衍的堅持令冉染心中突然浮現(xiàn)的奇怪越來越濃。
  她不由問道：“亓辰衍，我只是一個替身啊，  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未免太過執(zhí)著了吧？你該努力的方向不是我啊，  而是你心里真正愛的人。你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
  話中潛在意思“心思不該花在替身上”就像一顆重磅炸彈，  在亓辰衍心中炸開。
  炸的他思緒大亂。
  亓辰衍似乎才意識到自己對一個替身太過上心。
  他時間精力，應(yīng)該花在煙煙身上才對。
  忽而，一股仿佛吃了隔夜餿菜的惡心感，浮現(xiàn)在亓辰衍臉上。
  他豁然轉(zhuǎn)身，不再逗留地揚長而去  。
  “喂。  錄音~”
  “滾！你還不值得我對你花心思。”
  亓辰衍不屑的聲音自遠處傳來，雖然口吻嫌惡，但冉染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笑來。
  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
  晚飯在亓大爺回來后，開始了。
  餐桌上，亓辰衍沒再沖冉染投來一個眼神，似乎真對她失了興致。
  冉染心頭一喜。
  若一直持續(xù)下去，那她也算徹底脫離魔爪，不用再依附于任何人了。
  想著，冉染不由把目光投向斜對面的亓淵。
  巧了，對方也正好看了過來。
  無波深邃的眸中，和平時一樣，看不出任何情緒。
  然而冉染卻莫名覺得有些不同。
  總不至于亓辰衍違背了約定吧？
  冉染心里沒譜，一直到晚飯結(jié)束，她被叫去了書房。
  亓淵立于書桌前，半倚著，雙手環(huán)胸，整個人透著慵慵懶懶的感覺。
  “你什么情況?"
  “什么？”
  冉染聞言，忍不住停下腳步，道。
  亓淵眉頭微蹙，“怕我吃你？”
  冉染遂又往前走了幾步，但還是刻意保持了距離。
  “我就說你奇怪，過來。”
  亓淵直起身子，  沖冉染揮了揮手。
  “那個——”
  “你確定要挑戰(zhàn)我的耐心？”
  話落，冉染直接大跨步來到亓淵跟前，撇撇嘴仰頭道：“再近了吧！”
  “嗯。”
  亓淵這才重新坐回書桌，平視著只有半步距離的女人，問：“你和阿衍發(fā)生了什么？”
  聽似問話，實則肯定。
  冉染心頭狠狠一跳，垂了頭。
  一時不知他是明知故問，還是僅僅洞察力強。
  而冉染的沉默，也令亓淵明確了自己的猜想。
  忽而，他伸手輕柔地拍了拍冉染的腦袋，諷笑道：  “沒想到，我是不被你信任的。”
  什么意思？
  冉染抬眸迎上。
  潺潺媚色里滿是求知。
  結(jié)果亓淵停了話頭，提議下圍棋。
  隨著棋子越來越多，冉也從棋盤上，漸漸看出了些東西。
  往日和亓辰衍見面，都是相看兩相厭的狀態(tài)。
  而今天餐桌上，她過于自在了。
  亓辰衍也全程無視，甚至連個眼神都沒有，都透著不正常。
  除非在這之前，他們碰過面。

  亓淵找她談話，是想問自己有沒被亓辰衍欺負么？
  因為他說他沒被她信任。
  這個發(fā)現(xiàn)，并沒讓冉染有半點輕松，反而越發(fā)沉重。
  亓淵的好，貼心，全然的關(guān)照，  都讓人誤解。
  但事實如何呢？
  “二爺。”
  冉染忽而抬頭對望，問道：“如果我主動找到你告訴你，你會怎么樣？”
  亓淵捏子的手停下，看向冉染，“愿意說了？”
  “嗯。  那你會怎么做——”
  “先說。”
  冉染內(nèi)心“啊”了一聲，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做夢這個理由對亓辰衍有效，對亓淵可就不一定了啊！
  “……嗯，就是他想搞清楚我為什么懼怕他。
  一開始態(tài)度不好，我煩的說了些氣話，氣話很有誤導性，他又錄了音，我受到威脅，只能告訴他原因。
  當然內(nèi)容都是我胡謅的，不過他信了，然后就走了。”
  “就這么簡單？”
  亓淵說著，落下一子。
  話說什么錄音內(nèi)容，竟威脅到了她。
  冉染看著棋盤，點點頭，  “嗯。這次之后，應(yīng)該不會再來煩我了。”
  “看來那個真正的原因，你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說了？”
  冉染聞言，抿了抿唇。
  “我——”
  “和我說說你胡謅的內(nèi)容吧。”
  冉染剛要說話，被亓淵直接打斷。
  他并不想逼迫什么。
  冉染也默默松了口氣，將原因及規(guī)勸那段話一一說出。
  果不其然，亓淵的臉上劃過短暫的荒謬和亓辰衍信了的不可思議。
  “啪”的一下，棋子被他利落按在棋盤上，說出來的話又非常性沉靜，“我那侄子，應(yīng)該沒這么傻白甜。”
  “但我的反應(yīng)是真實的。這個理由不成立，  還能是什么？總不能是死后重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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