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紫色風信子
警告的畫面還停留在眼前,顧果手伸向半空的字。
穿過了……
顧果不死心,想要努力觸碰到這些警告標語。身體前傾,手在半空中揮舞,卻只抓住了一團空氣。
關昭觀望著顧果的怪異行為,害怕地后退一步,挨上門邊處的克麗絲,小心翼翼生怕驚到了顧果,一邊雙手比劃,一邊對著克麗絲說著悄悄話。
“她不會是……那個了吧?”
被鬼附身。
關昭雞皮疙瘩起來了,縮在克麗絲的懷里,被克麗絲安撫地摸了頭。
而顧果嘗試無果后,后知后覺發現,他們四個人看她的目光有些懷疑。
該不會,只有她能看到這些吧。
警告的文字已經消失,顧果腦子里閃過“npc、玩家”這些字眼,聯系到今天自己的反常行為后,顧果目光閃閃,最后化成解釋的微笑。
“剛剛有蚊子誒,你們沒看到嗎?”
四人同時松了一口氣。
顧果別無選擇,存著心事答應了與四人一同調查現場。
陪她上來的警察被蘇鶴通知已經回了警局。
安全起見,五個人一同開始在公司里逐一搜查。
首先檢查這個剛剛出了事的衛生間。
衛生間很狹小,只能同時三個人上廁所,也是企業變相防止員工帶薪如廁的一個狗點子。
看著克麗絲上前和顧果搭話,徐子唯把一直在背后盯著顧果的蘇鶴拽到一旁,低聲問:“你把一個不重要的npc拉來干嘛?這不會影響我們的行動嗎?”
蘇鶴深深瞥了他一眼。
“天真。”
徐子唯:我?
蘇鶴解釋道:“這個npc太反常了,與其在我們背后有舉動,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保險。更何況她熟悉公司的人和事,方便我們隨時獲取有用信息。
最重要的是,今晚如果有什么意外發生,我們完全可以讓這個npc上去擋槍,免得第一天就出現hp降低的事。”
徐子唯下意識想反駁他也太不人道了,但轉念一想,顧果只是個npc,只好閉上嘴,走到顧果三人面前。
“對呀,我和阿昭是好朋友,我陪她來這里取東西,和你一樣,就被警察留下了。我覺得也沒有什么呀,反正也沒什么事,是吧,阿昭?”
克麗絲手肘碰到關昭,關昭順著話往下說:“對呀,我們對這里比較熟悉,也許能幫助警方呢。”
兩人為消除顧果的疑慮不斷進行勸說,如果npc有所懷疑,覺得角色和平日行為不符或者不合邏輯,會被系統判定維持人設不過關,會被扣除hp值的。
顧果面上同意,實則心里還是存有三分疑慮的。
她保持禮貌性的微笑:“這樣啊,那沒問題。”
克麗絲和關昭正舒一口氣時,玩家四人腦海中同時響起了扣除hp的消息提醒。
[察覺到您的行為不合設定,hp扣除5點。]
四人臉上笑容一僵,尤其是關昭,臉色更黑,她早上就被扣了2點,如果不是蘇鶴臨時非要硬拉npc進來,她根本就不會再扣五分。
但是已經扣除了,總不能再把npc放走吧?
蘇鶴拍了拍關昭的肩,他身材高大,在狹□□仄的衛生間里越過幾人,來到最里面的門前。
門是向外拉開的,畢竟顧果剛剛上過廁所,大家根本沒往其他地方想,等蘇鶴毫無預兆拉開隔門后,幾人愣怔在原地。
白色的隔板和門以及后墻,雜亂無章地擠滿了無數鮮紅色的手掌印。
似乎在訴說著什么冤屈。
強烈的視覺沖擊讓關昭閉上了眼睛,顫抖著聲音問道:“還要開下一扇門嗎?”
當然要開。
蘇鶴應該是個老玩家,他同樣淡定地打開了中間那扇門,不出所料,和里面那間如出一轍。
顧果愣在原地說:“我發誓我剛剛上廁所的時候沒有這些。”
他們當然信她的話,她沒必要撒這種馬上會被揭穿的謊。
三道門全是蘇鶴打開的,徐子唯在一旁已經拿出了指紋卡,關昭和克麗絲協助他收集鏡子和門上的指紋。
顧果沒有那么怕,她對案件一直很好奇,現在走到蘇鶴身邊,伸著脖子去看里面的手印。
還嫌不夠近,她直接走到門內,站在馬桶旁,眼睛快貼在墻上,盯了許久,隨后指著一處。
“這里是不是有指甲劃痕啊?”
蘇鶴走上前看著她所指的位置,看清是什么后,神情一震。
那是隱藏在手印下,原本就存在墻面上的幾道細微劃痕。
他又根據位置,右側邁出一個肩寬的距離,在同樣高度的位置,看見了同樣的指甲劃痕。
他拿出鑷子,在上面夾下一片甲片的碎渣殘留。
有些女人喜歡留指甲,在她們美麗的手上增添美甲,讓她們在細節上更美麗,更精致。
蘇鶴抬起自己寬大的右手,在手印旁邊比對,明顯比墻上的手印長了兩個指節。
顧果還在一旁細看,右手被猝不及防地拉起,放在手印旁。
“你干嘛啊!”
顧果甩開蘇鶴的手,蘇鶴這時終于禮貌一回:“抱歉,案件需要。”
明明嘴里說著抱歉的話,面上卻面無表情。
這種時候顧果就發現世上比周回說話還要欠揍是大有人在的。
“你們公司,比你手小的女生,你知道有誰嗎?”
這個她還真知道。
“是杜雪婷。”
“杜雪婷?”
徐子唯把記事本翻到最前面,指著信息給大家看。
杜雪婷,24歲,固山建業女員工,入職一年,于3月25日自縊于公司辦公區。
在醫院查到病史記錄,曾于半個月前在男友張正明的陪同下做過流產。除此以外,人際關系良好,無賭、博、吸、毒、史。有公司同事供詞,死者死前一天曾在公司和男友張正明大吵一架,兩人不歡而散。
死時脖頸有明顯勒痕,符合自縊死亡的尸體特征。
“這是大廈兇案不斷前的第一起非自然死亡案件。警方鑒定她是自殺。并懷疑她是因情自殺。”
徐子唯的食指順著記錄往下移,“她的男友,張正明,和她是同事。是第二天在天臺跳樓墜亡的那個。二人平時感情特別好,也就是三個月前開始經常吵架。警方鑒定也是自殺,懷疑是殉情。”
徐子唯案件分析正嗨時,突然身體一僵。
[察覺到您的行為不合設定,hp扣除5點。]
他咋了嘛!
于是徐子唯頗為幽怨地看向一旁的顧果。
顧果仿若理解了他的眼神,指了指自己和關昭,小心翼翼提出自己的思慮:“那個……這些重要案情信息,是我們這些平常老百姓能聽的嗎?”
徐子唯嘴唇一抿,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他有苦說不出。
“我要確認信息。你聽到這里想起什么信息的話,可以向我補充。”
“哦哦,好的警官。”
徐子唯扣除的hp卻是一直沒有加回來,很明顯顧果還是沒有信嘛!
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這么!多疑的!npc!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徐子唯把幽怨的目光轉向了蘇鶴。
————
五人從衛生間出來,從公司落地大窗看去,月色都已經上來了。
顧果熟悉環境,自覺走到開關處,“啪嗒”一聲,整層公司瞬間明亮,卻并沒有驅散掉詭異感。
四下無人,周圍回蕩著幾人的腳步聲,白日里墻角放著的許多高大綠植,在這一刻白熾燈的照耀下,顯得影影綽綽,似乎藏著什么東西。
在顧果的指認下,他們找到了杜雪婷的工位。
工位上原本屬于杜雪婷的東西早已被警方收走調查結束后歸還給了家屬,桌面和抽屜都一干二凈。
關昭在椅子上坐下,伸手按開了相對自己的年代,陳舊落后的臺式電腦。
毫不意外的,一串“請輸入密碼”出現在屏幕上,等待著6位字符的輸入。
她下意識拉開鍵盤托架,一支干枯的紫色風信子靜靜安放在鍵盤上,周圍散落三兩瓣已經凋謝的花瓣。
克麗絲拿在手里轉了一圈,沒看到其他信息,隨手放到一旁。
“紫色風信子的花語是悲傷和懷念,是同事送的吧?”
蘇鶴卻抓著這一點反駁:“一般懷念已故之人都是送菊花吧?送紫色風信子很少見。”
但他也沒別的頭緒,拿著風信子在手中把玩。
“紫色風信子的花語,還有嫉妒、道歉和后悔。”
四人抬頭看著顧果。
顧果表情無辜地舉著亮著屏幕的手機,上面的百度頁面停留在:紫色風信子的花語是什么。
四人:……倒是他們愚鈍了。
徐子唯摩挲著下巴沉思:“雖然杜雪婷是自殺,但因為什么自殺?我覺得送這個花的人,會知道一些答案。她對杜雪婷表示道歉,那應該是,她曾經做過什么傷害了杜雪婷的事,并深感后悔。”
這個人是誰呢?
線索又斷了。
關昭關上了電腦,“我覺得我們也不用開電腦了,警方之前肯定查過她的電腦,那就說明這里面不會有我們要的重要信息。與其浪費時間也想不到密碼,不如我們看看其他地方,說不定就有發現了。”
說完,她意有所指,對著隊友瞄了幾眼顧果,腳尖在桌子下踢了踢克麗絲。
克里斯“哎呀”一聲,面露難色,對著徐子唯和蘇鶴道:“我想起來我家里有事,我能不能先走啊?”
徐子唯合上記事本:“嗯嗯,可以。那你們三位都可以走了,接下來我們繼續調查就可以了。辛苦了。”
有個時刻懷疑的npc十分不方便他們繼續找線索,線索沒什么進展,hp反倒因為一個不重要的npc掉了不少。不如把她先送走。
連蘇鶴都覺得,今晚讓顧果一起調查,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關昭和克麗絲陪著顧果假意到了一樓,親手把顧果送上了車。
上了車的顧果還十分熱情,一直問她倆家順不順路,順路就同坐。
兩人隨即編了一個和顧果家的方向對角線的位置,才看著顧果關上了車門。
少了顧果,覺得自己hp瞬間安全不少的兩人手挽手回到了大廈一樓,等在緊急電梯前。
在幽暗的大廳內,只有幽綠色的安全指示燈。
滴、滴、滴。
絕對安靜下,似乎有其他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近。
[叮。一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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