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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柳依依……」陸云呢喃著這個名字,仿佛要將它刻進骨子里。十年了,這個名字一直是他心底最隱秘的傷疤,是他復仇的唯一動力,也是他不愿觸碰的禁忌。
他踉蹌著后退,跌坐在沙發上,十年前那場大火的畫面再次浮現在眼前。熊熊烈焰吞噬了一切,包括他心愛的女人。他永遠忘不了柳依依倒在血泊中的畫面,那雙曾經充滿愛意的眼眸,如今只剩下空洞和絕望。
「不,不可能的……」陸云痛苦地捂住臉,試圖否定眼前這個荒唐的事實。可是,蘇媚的聲音,蘇媚的眼神,甚至是她不經意間的小動作,都和柳依依一模一樣。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冒充她?」陸云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蘇媚,眼中充滿了懷疑和憤怒。
蘇媚,不,應該是柳依依,她緩緩走到陸云面前,伸手想要撫平他緊鎖的眉頭,卻被陸云一把抓住。
「別碰我!」陸云怒吼道,眼中滿是厭惡和防備,「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柳依依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眶泛紅,但她強忍著淚水,語氣堅定地說道:「陸云,我沒有騙你,我就是柳依依。十年前的那場大火,并沒有燒死我。」
陸云冷笑一聲,語氣中充滿了嘲諷:「沒有燒死你?那你這十年去了哪里?為什么要以另一個身份出現?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整整十年!」
柳依依深吸一口氣,將十年前那場變故娓娓道來。原來,當年那場大火并非意外,而是人為縱火。柳依依被人陷害,身受重傷,僥幸逃過一劫。為了躲避仇家的追殺,她不得不隱姓埋名,以蘇媚的身份在百樂門茍且偷生。
「這十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想著我們曾經的約定。」柳依依的聲音哽咽了,「我回來,就是為了查清楚真相,為了給我們一個交代。」
陸云聽著柳依依的講述,心亂如麻。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十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個人,更何況是經歷了生死離別。
「你有什么證據證明你就是柳依依?」陸云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柳依依從脖頸間取下一條銀項鏈,項鏈的吊墜是一枚心形的玉佩,玉佩上刻著一個「云」字。
「你還記得這條項鏈嗎?這是你送給我的定情信物。」柳依依將項鏈遞到陸云面前,眼眸中充滿了期待和忐忑。
陸云接過項鏈,仔細端詳著那枚玉佩。這的確是他當年親手雕刻的,為了送給心愛的依依。他永遠忘不了,當依依收到這份禮物時,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你真的是依依?」陸云的聲音顫抖著,眼中閃爍著淚光。
柳依依點了點頭,淚水終于忍不住奪眶而出。她撲進陸云的懷里,緊緊地抱著他,仿佛要將這十年的思念都彌補回來。
陸云緊緊地摟著柳依依,感受著她的溫度,她的氣息,這一切是那么的真實,那么的令人沉醉。
「依依,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陸云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這句話,仿佛在確認這不是一場夢。
良久,兩人才分開。陸云捧著柳依依的臉,仔細地端詳著她的眉眼,生怕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不見。
「依依,這些年,你過得好嗎?」陸云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充滿了心疼和憐惜。
柳依依搖了搖頭,眼眸中閃過一絲苦澀:「這十年,我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為了躲避仇家的追殺,我不敢與任何人深交,也不敢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我就像是一只驚弓之鳥,惶惶不可終日。」
「是誰?是誰害了你?」陸云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發誓,一定要讓那些傷害依依的人付出代價!
柳依依咬了咬嘴唇,猶豫了片刻,才緩緩開口:「是……趙金龍……」
「趙金龍?!」陸云的瞳孔驟然緊縮,眼中充滿了熊熊怒火。
這個名字,他再熟悉不過了。趙金龍,上海灘青幫老大,心狠手辣,無惡不作。十年前,就是他設下圈套,害死了依依,也讓他家破人亡。
「是他,這一切都是他策劃的!」柳依依的眼中充滿了仇恨的火焰,「十年前,我親眼看到他……」
柳依依的話還沒說完,房間的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一個身穿黑色西裝,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的身后還跟著幾個兇神惡煞的打手。
「是誰在背后說我壞話?」男人冷笑一聲,目光掃過房間里的陸云和柳依依,最后停留在柳依依的臉上,「喲,這不是蘇媚小姐嗎?怎么?今天不陪客人,跑到這里來私會情郎了?」
「趙金龍!」陸云猛地站起身,眼中噴射出憤怒的火焰,他一眼就認出了眼前這個男人,正是他日思夜想,恨不得碎尸萬段的仇人!
「怎么?想報仇啊?」趙金龍不屑地笑了笑,走到陸云面前,拍了拍他的臉,「就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東西!」
「你……」陸云怒火中燒,握緊拳頭就要沖上去,卻被柳依依一把拉住。
「陸云,不要沖動!」柳依依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怎么?蘇媚小姐這是心疼了?」趙金龍看著柳依依,眼中閃過一絲邪惡的光芒,「怎么?十年不見,你就不認識老朋友了?」
「你胡說什么?!」柳依依臉色一變,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趙金龍見狀,哈哈大笑起來:「怎么?怕他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也對,像你這種水性楊花的賤人,怎么配得上陸家少爺呢?」
「你閉嘴!」陸云怒吼道,猛地一拳揮向趙金龍。
趙金龍早有防備,側身躲過陸云的攻擊,同時一腳踹向陸云的腹部。
陸云悶哼一聲,倒退了幾步,撞到桌子上,桌上的酒杯酒瓶摔落在地,發出噼里啪啦的碎裂聲。
「陸云!」柳依依驚呼一聲,連忙跑到陸云身邊,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你沒事吧?」柳依依滿臉擔憂地看著陸云,眼中充滿了心疼。
陸云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他掙扎著站起身,目光死死地盯著趙金龍,眼中充滿了仇恨的火焰。
「趙金龍,今天,我要你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就憑你?」趙金龍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他斜睨了一眼被打翻的酒桌,又看了看陸云,臉上布滿了嘲諷,「陸家大少爺,十年不見,你這口氣還是這么大啊。」
「你……」陸云咬緊牙關,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十年前的畫面如走馬燈般在他腦海中閃過,父母慘死,家破人亡,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畜生!
「怎么,想動手?來啊!」趙金龍挑釁地勾了勾手指,身后的打手們立刻圍了上來,個個兇神惡煞,仿佛一群餓狼盯上了獵物。
「陸云,你別沖動,他們人多……」柳依依緊緊抓著陸云的胳膊,眼中滿是擔憂。她知道陸云身手不錯,但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對方是趙金龍,上海灘出了名的狠角色。
「喲,蘇媚小姐這是在關心你的小情郎啊?」趙金龍陰陽怪氣地說道,目光在陸云和柳依依之間來回掃視,充滿了戲謔,「我聽說你當年可是對陸家少爺情根深種啊,怎么?現在落魄了,就找個小白臉尋歡作樂?」
「趙金龍,你說話放干凈點!」柳依依臉色一白,怒聲呵斥道。
「怎么?我說錯了嗎?」趙金龍冷笑一聲,走上前一把捏住柳依依的下巴,逼迫她與自己對視,「當年你為了爬上陸家少爺的床,可是什么手段都使出來了,怎么?現在裝什么清純玉女?」
「你放開我!」柳依依用力掙扎,卻怎么也掙脫不開趙金龍的鉗制。
「放開她!」陸云目眥欲裂,一拳揮向趙金龍。
趙金龍早有防備,頭一偏,躲過了陸云的攻擊,同時反手一巴掌扇在柳依依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刺耳。
「依依!」陸云目眥欲裂,顧不上其他,沖上去就要和趙金龍拼命。
「住手!」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女聲從門口傳來,房間里的眾人紛紛轉頭望去,只見一個身穿紅色旗袍,身材婀娜多姿的女人款款走來,她的臉上帶著精致的妝容,紅唇如火,眼波流轉間,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嫵媚和凌厲。
「蘇媚?!」看到來人,趙金龍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又恢復了冷笑,「怎么?你想英雄救美?」
「趙老板,這是我的客人,還請你高抬貴手,放了他們吧。」蘇媚走到趙金龍面前,聲音嬌媚動人,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的客人?」趙金龍玩味地重復了一遍,目光在陸云和柳依依身上來回掃視,「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做起拉皮條的生意了?」
「趙老板說笑了,我不過是想給朋友一個面子罷了。」蘇媚微微一笑,眼波流轉間,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風情,「更何況,陸先生出手闊綽,趙老板又何必為了這點小事傷了和氣呢?」
「哦?是嗎?」趙金龍似笑非笑地看著蘇媚,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既然蘇媚小姐都開口了,那我就給你個面子。」
說著,他松開了柳依依,拍了拍手,身后的打手們立刻散開,退到一旁。
「我們走!」趙金龍瞪了一眼陸云和柳依依,轉身  swagger  地離開了房間。
「陸云,你沒事吧?」等到趙金龍等人離開后,柳依依連忙跑到陸云身邊,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陸云搖了搖頭,目光卻緊緊地盯著蘇媚,眼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
「蘇小姐,謝謝你。」柳依依感激地對蘇媚說道。
「不用謝,舉手之勞罷了。」蘇媚淡淡一笑,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陸云身上,眼中帶著一絲探究,「陸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陸云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蘇媚,眼中充滿了警惕和敵意。
「怎么?十年不見,陸先生就不認識我了?」蘇媚輕笑一聲,走到陸云面前,伸出纖纖玉指,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語氣曖昧而挑逗,「還是說,陸先生已經忘了十年前,我們之間的那一夜……」
陸云猛地后退一步,避開蘇媚的觸碰,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和憤怒,  「你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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