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杜笙并沒有因為陸云的拒絕而動怒,他只是瞇起眼睛,如同打量著一件有趣的古董般上下審視著陸云,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陸先生,你可真是個有趣的人。不過,年輕人嘛,有點傲氣也是正常的。只是這上海灘,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撒野的地方。我勸你,還是識相點好,免得……」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威脅之意已經不言而喻。
陸云自然聽得懂杜笙的弦外之音,但他并不畏懼。他平靜地與杜笙對視著,語氣不卑不亢:「杜先生說笑了,我不過是個彈琴的,哪敢在您面前撒野?只是我這人,向來不喜歡被人威脅。杜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
杜笙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眼神變得凌厲起來。他身后的那些黑衣打手,也紛紛握緊了手中的武器,隨時準備動手。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一直躲在陸云身后的蘇媚,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一般,驚呼一聲,緊緊地抓住了陸云的胳膊,身體顫抖著,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怎么了?」陸云察覺到蘇媚的異樣,低頭問道。
蘇媚沒有說話,只是用顫抖的手指,指向了趙金龍的尸體。
陸云順著蘇媚的視線看去,只見趙金龍的尸體上,不知何時,竟然爬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螞蟻!那些螞蟻仿佛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貪婪地啃噬著趙金龍的血肉,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聲。
「。 固K媚再也忍不住,尖叫一聲,將頭埋進陸云的懷里,不敢再看那令人作嘔的一幕。
陸云眉頭微皺,他也被眼前這詭異的一幕驚到了。這大冬天的,怎么會有這么多螞蟻?而且,這些螞蟻的目標,似乎只有趙金龍的尸體,對于周圍的其他東西,包括地上的一灘灘血跡,都視而不見。
「這……」黃老板也看到了這一幕,頓時嚇得面無人色,說話都開始結巴起來,「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難道是龍哥他……」
「閉嘴!」杜笙厲聲喝道,打斷了黃老板的話。他雖然也覺得這一幕有些詭異,但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就冷靜下來。他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將趙金龍的尸體抬走,然后轉頭看向陸云,眼中閃過一抹深不可測的光芒,「陸先生,看來今晚的事情,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你說呢?」
陸云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杜笙,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他知道,今晚的事情,絕對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趙金龍的死,那些突然出現的螞蟻,以及杜笙那意味深長的眼神,都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他有一種預感,自己似乎卷入了一場巨大的陰謀之中……
就在這時,百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緊接著,一個慌慌張張的身影沖了進來,正是杜笙的手下阿四。
「杜,杜先生,不好了!外面,外面來了一群人,說是要,要……」阿四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臉色蒼白,額頭上滿是冷汗。
「慌什么慌?」杜笙眉頭一皺,不悅地呵斥道,「天塌下來了,還有我頂著!說,到底是什么人,敢來我的地盤撒野?」
「是,是巡捕房的人!」阿四咽了口唾沫,顫聲說道,「他們說,說我們這里發生了命案,要,要進來搜查!」
「什么?!」杜笙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抹陰狠的光芒,「這幫吃人不吐骨頭的家伙,竟然敢跑到我的地盤來撒野!看來,他們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轉過身,對著身后的那些黑衣打手吩咐道:「給我抄家伙,今天晚上,就讓這幫家伙,知道知道我們青幫的厲害!」
「是!」那些黑衣打手齊聲應道,紛紛從腰間掏出手槍、砍刀等武器,殺氣騰騰地朝著門口走去。
「等等!」就在這時,陸云突然開口說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陸云身上,眼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陸云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他徑直走到杜笙面前,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淡淡地說道:「杜先生,看來今晚的客人,還真不少啊。只是不知道,你準備怎么招待他們呢?」
杜笙看著陸云,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他知道,陸云絕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這個年輕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云淡風輕,但他的眼神,卻像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讓人捉摸不透。
「陸先生,你這是什么意思?」杜笙瞇起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息。
「我的意思很簡單!龟懺菩α诵,語氣平靜地說道,「今晚的事情,我已經看膩了。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否則,后果,你承擔不起。」
陸云的話音剛落,雅間的門再次被人一腳踹開。一個身穿黑色警服,頭戴黑色警帽,腰間配著手槍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誰是杜笙?都給我把手舉起來!」
「喲,這不是方探長嗎?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杜笙臉上堆起虛偽的笑容,語氣中卻帶著一絲譏諷。
方探長沒有理會杜笙的陰陽怪氣,他銳利的目光掃過房間,最后落在了地上那灘觸目驚心的血跡上,眉頭頓時緊鎖:「杜笙,這里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會有血跡?」
「方探長說笑了,我們這兒可是正經的娛樂場所,哪會有什么事啊?」杜笙故作輕松地聳了聳肩,「至于這血跡嘛……可能是哪個不長眼的家伙喝多了,不小心摔破了頭吧。」
「摔破了頭?」方探長冷笑一聲,「杜笙,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這滿地的血,像是摔破頭能造成的?說,是不是你殺人滅口了?」
方探長的話音剛落,他身后的那些巡捕便紛紛拔出手槍,對準了杜笙等人。
「方探長,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杜笙臉色一沉,「我杜某人行得正坐得端,可從來沒做過什么殺人滅口的事情。你要是沒有證據,就別在這兒血口噴人!」
「有沒有證據,搜過就知道了!」方探長大手一揮,身后的那些巡捕便立刻散開,開始在房間里仔細搜查起來。
杜笙臉色鐵青,卻也不敢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巡捕在房間里翻箱倒柜。
陸云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知道,今晚的好戲,才剛剛開始。
蘇媚躲在陸云身后,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被卷入這場爭斗之中。她雖然是百樂門的頭牌歌女,見慣了各種大場面,但像今晚這樣刀光劍影的場面,還是讓她感到害怕。
「陸先生,你說,他們會查到什么嗎?」蘇媚低聲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誰知道呢?」陸云淡淡地說道,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杜笙,「不過,我相信,今晚過后,上海灘的格局,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就在這時,一個巡捕突然發出一聲驚呼:「探長,你快來看!」
方探長連忙走了過去,只見那個巡捕手里拿著一塊沾滿了鮮血的白色手帕,手帕上繡著一朵精致的紅玫瑰,正是蘇媚的貼身之物。
「這手帕是誰的?」方探長拿著手帕,目光凌厲地掃過眾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蘇媚身上。
蘇媚臉色慘白,她下意識地想要否認,但看到方探長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是……是我的……」蘇媚的聲音細若蚊蠅。
「你的?」方探長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那你能解釋一下,為什么你的手帕上會沾有血跡嗎?」
「我……我……」蘇媚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說不出話來了嗎?」方探長冷笑一聲,「看來,你果然和這起兇殺案有關!來人,把她給我抓起來!」
「等等!」就在這時,陸云突然站了出來,擋在了蘇媚面前。
「陸先生,你想干什么?」方探長眉頭微皺,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
「方探長,這件事和她無關,你不能抓她!」陸云語氣堅定地說道。
「無關?」方探長冷笑一聲,「陸先生,你這是在包庇罪犯嗎?」
「我說了,這件事和她無關!」陸云的語氣變得冰冷起來,「你要是敢動她一根汗毛,我保證你會后悔的!」
「你……」方探長頓時勃然大怒,他身后的那些巡捕也紛紛舉起槍,對準了陸云。
一時間,房間里的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房間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陸云直面著黑洞洞的槍口,神色卻異常平靜,仿佛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正身處險境。他那深邃的目光如同鷹隼一般,緊緊地盯著方探長,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方探長,我再說一遍,這件事和她無關,你要是敢動她,我保證你會后悔莫及!」
陸云這番話看似狂妄,但卻充滿了自信,仿佛他真的有能力讓方探長付出代價。方探長雖然脾氣火爆,但卻不是一個魯莽之人,他從陸云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危險的光芒,這讓他心中不禁有些猶豫。
「陸先生,我敬你是條漢子,但你也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方探長強壓著心中的怒火,沉聲說道,「這手帕上沾著血跡,分明就是鐵證如山!你如果執意要包庇她,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方探長,您別生氣,這件事可能真的另有隱情……」一旁的杜笙見氣氛緊張,連忙出來打圓場,「陸先生在百樂門一向人緣不錯,他應該不會做這種糊涂事的,您說是吧?」
杜笙雖然是在幫陸云說話,但他的語氣中卻帶著一絲陰陽怪氣,仿佛是在故意挑唆方探長和陸云之間的關系。陸云自然聽出了杜笙話里的弦外之音,但他并沒有理會,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
「杜老板,這里沒你的事,你最好少管閑事!」方探長冷冷地警告道。
杜笙臉色一僵,訕訕地閉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言。他雖然在上海灘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但和方探長這種手握實權的警界大佬相比,還是差了一截,自然不敢輕易得罪。
「方探長,這手帕上的血跡,我可以解釋!咕驮谶@時,一直躲在陸云身后的蘇媚突然開口說道。
蘇媚的聲音很輕,但卻異常堅定,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的決定。她從陸云身后走了出來,那張嫵媚動人的臉上,此刻卻寫滿了決絕:「這血,是我的!
「你的?」方探長和陸云同時驚呼出聲,兩人都沒想到蘇媚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蘇小姐,你瘋了嗎?!」陸云一把抓住蘇媚的胳膊,語氣中充滿了焦急和擔憂。
蘇媚輕輕地搖了搖頭,掙脫開陸云的手,她走到方探長面前,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方探長,這手帕上的血,是我不小心割破手指留下的,和其他人無關。」
「割破手指?」方探長顯然不相信蘇媚的解釋,「蘇小姐,你最好說實話,否則,我很難相信你的清白!
「方探長,我說的都是實話。」蘇媚的眼神清澈而堅定,沒有絲毫閃躲,「不信的話,你可以檢查我的手指,上面應該還有傷口!
蘇媚說著,便伸出自己的纖纖玉指,遞到了方探長面前。她的手指白皙修長,如同剝了皮的荔枝一般,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誘人。
方探長看著蘇媚那雙白嫩的玉手,眉頭微微皺了皺,卻沒有伸手去接。他知道,蘇媚是百樂門的頭牌歌女,平日里保養得十分精心,如果她真的不小心割破了手指,肯定會第一時間處理傷口,怎么可能還留到現在?
「蘇小姐,你這是在耍我嗎?」方探長冷笑道,「你以為我會相信這么拙劣的謊言嗎?」
蘇媚并沒有因為方探長的質疑而感到慌張,她依舊保持著優雅的姿態,不緊不慢地說道:「方探長,我知道您懷疑我的話,但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擔保,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您還是不信,我可以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地告訴您!
蘇媚說著,便將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方探長,當然,她刻意隱瞞了陸云的存在,將所有的事情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方探長聽完蘇媚的講述,眉頭越皺越緊。他雖然懷疑蘇媚的話,但她所說的事情邏輯清晰,細節也很合理,如果真的像她說的那樣,那這起案件就另有隱情了。
就在方探長猶豫不決的時候,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蘇媚的脖頸處,那里有一道紅色的痕跡,像是被人掐過的。
方探長的目光頓時變得凌厲起來:「蘇小姐,你脖子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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