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有半個多小時才到約定的時間，但是樂晞為了防止不遲到，還是去打了電話讓程舒桐過來。

        程舒桐剛好有車，樂晞便讓她一起接自己。

        就在樂晞剛要上車的時候，本來還有些太陽的天突然就陰了下來，接著就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樂晞和方顏可告別，說不需要她陪自己去的，因為自己已經耽誤了方顏可很長時間了，方顏可還有事情要做的。

        特別是那個拍視頻的事情，雖然方顏可剛剛交給了陳俞安拜托他幫自己看一會。

        但是這是方顏可自己的選拔作品，雖然方顏可不說，但是樂晞心里面也是很清楚，她知道方顏可是肯定想要自己參與進去的。

        因為樂晞知道方顏可從來都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所以為了方便，方顏可才留下來陪自己的，但是也不可能會真的放著自己的事情不管。

        窗外的雨滴打在車窗上，滴滴答答。

        靠著車窗的許樂晞聽見聲音慢慢醒來。

        她坐直身體，環顧了周圍，才醒悟這是哪。

        “醒啦？”她轉頭，駕駛座上的程舒桐正摁著手機，聽見動靜后問了一句。

        “嗯。”許樂晞還未緩過神，奄奄的回了一句。

        “怎么了？”察覺好友的情緒，程舒桐放下手機轉過頭，“做噩夢了？”

        她聲音放得溫柔，許樂晞也受到感染，甜甜得笑了起來。

        “對，做了噩夢，但一醒來就看到你真好，桐桐。”

        程舒桐怔了一下，隨后笑起來，用手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是不是傻。”

        許樂晞摸著額頭笑，“哪有，大小姐，今晚吃什么啊？”她轉開話題。

        “當然是好吃的，下車吧，傘在后座。”

        兩人撐了傘下了車，外面雨下得不大不小，但因為是冬雨，還是有點冷。

        “快圣誕節了吧，我們要去哪旅游嗎？”程舒桐路上問道。

        “你忘啦？圣誕有個酒會要參加啊，你們公司也在受邀之列。”許樂晞看著傘架上滴落的雨滴說道。

        “啊對哦，哎，煩死了，又不能推了。樂晞，你衣服準備好了嗎，聽說有舞會環節。”

        “沒，隨便穿一件以前的禮服去不就行了？”

        “當然不行，”程舒桐恨鐵不成鋼，“且不說到時候會有許多大公司要去，重要的是晨風會去，小道消息劉思婷會作為蘇漾的女伴參加。”

        許樂晞眼睫毛顫動了一下。

        “所以，你不能打退堂鼓哦。你放心，不管發生什么，我護著你。”

        許樂晞笑著點了點頭，“好。”

        兩人來到餐廳坐下，因程舒桐提前預定，所以很快食物就上了上來。

        “所以你中午做了什么噩夢，醒來迷糊了半天。”程舒桐熟練的用著刀叉問道。

        許樂晞聞言放下刀叉，進來后其實她并未有什么食欲。

        她搖了搖頭，看了會窗外，程舒桐沒有再追問下去。

        窗外有一對穿著校服的男女高中生，兩人合打著一把傘，男生貼心的將傘偏向女生那邊，女生正指手畫腳對著男生說著什么，臉上滿是笑意，站在身旁的男生則寵溺的看著她，肩膀處全被雨水打濕也未察覺。

        許樂晞看著他們從自己所坐的窗邊經過。

        “其實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噩夢，我夢到了從前，那個夢并不可怕，相反很美好，因為那對那時的我來說是最開心的時間，但對現在的我來說卻是最不想再一次經歷的時光。”

        她突然開口，并且在說完最后一句話后轉過頭看向對面的程舒桐。

        程舒桐沒有說話，安靜的看著她，目光中帶著鼓勵，安慰與溫暖。

        許樂晞又低下頭接著說道，“本來以為七年了所有的事都應該記不清了。變得很模糊了，但夢真的是個很奇怪的東西。”

        她自嘲的說道:“它放大了很多，甚至像電影一樣將過去的事在我腦子里又演了一遍。”

        許樂晞支著額頭，聲音低沉，“明明。。明明是我最不想回去的時光，就算能回去，我也想抽醒那時的我。”

        程舒桐無聲低將自己的手放在了許樂晞的手上，默默地給她力量。

        兩人就維持這樣的姿勢安靜了一會兒，突然被手機鈴聲打斷。

        許樂晞看了看，是自己的母親，她向程舒桐比劃了一下去接電話的手勢，對方點頭。

        走到偏角處，許樂晞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接起電話。

        “喂媽，怎么了？”

        “樂晞啊，在干嘛呢。”

        母親的話語卻讓此時的許樂晞更加的鼻子一酸，她好不容易忍住淚意，回道:“在吃飯啊，和桐桐一起。”

        “這樣啊，最近忙嗎，還好吧，樂晞，我怎么聽你說話聲音不對勁啊。”

        “沒有啊，可能是因為我剛才吃的辣的，嗓子不舒服。”

        “是嗎，要注意身體啊，樂晞，不要太拼了。”

        “嗯，我很好，你不用擔心，媽媽。”

        不好，其實一點也不好，不管是身體還是內心。

        “行，那我就先掛了啊，我還要去做晚飯，你爸待會兒要回來了。”

        “好，媽，你跟我爸也要多注意身體。”

        “唉，好。”

        她掛斷電話，靠在背后的墻上，慢慢閉上眼睛。

        蘇漾從包廂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他的樂晞滿是疲憊的靠在墻上，默默地流著淚。

        他站在那兒看著她，心像被刀割一般。

        許樂晞感覺到了身邊有人，轉過頭來。

        她對上了那個人的眼睛，卻突然感覺到有點迷茫，她好像又看見了中午那個夢里的場景，也是他們倆站在樓梯上對視，一如現在。

        蘇漾因為許樂晞沒有向中午那樣直接走人，心底慢慢涌起了一絲高興，卻又害怕打破現在的一切。

        “樂晞。”他鼓起勇氣向前走了一步。

        許樂晞卻還是那樣沉默地站在那，眼里有他看不懂的東西，那眼神卻又叫他害怕，仿佛他即將要失去什么。

        可是樂晞好像以前都從來沒有露出過這樣的神色，樂晞從來都是一個一眼就能讓人看穿的人。

        可是今天她為什么露出了這樣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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