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辭無法，在身上摸手機，沒摸到，最后在書包底層才翻到。

        他掏出，手機頁面上已經有許多未讀消息。

        他當著她的面同意申請，“可以了吧。”完事后問她。

        他好像沒多大反應，看到那個申請朋友名字，之前一時胡亂寫的，現在還真是有些尷尬。

        “你剛剛一直沒看手機？”她看出端倪。

        “對！”

        答得言簡意賅，和以前話一樣少。

        “還有事嗎？”他見她坐著不走，問她。

        “那個，你再看眼手機。”她說得有些吞吞吐吐，他剛剛好像沒有看清楚。

        他只好又低下頭撥弄著手機。

        丁佳意真的覺得自己應該出去看下，趁太陽還沒完全落下去之前。

        去看看今天的太陽是不是從東邊下山的。

        因為在她又一次地提出這個要求，沈星辭竟然也沒拒絕。

        劃開后轉頭看她，似乎在問她還要做什么。

        丁佳意用手指了手機頁面上的某個位置。

        沈星辭低頭看去。

        一個新的群組出現在他佛微信列表里。

        他皺著眉點進去，“這是什么？”

        “歡歡建的群，”她打量他的神色，“你不是答應我們要一起找那個人了嗎？”

        “哦，”他點頭，像是剛記起來一樣。

        丁佳意不由懷疑，“你是自愿的吧？”

        不是被逼的吧。

        沈星辭無聲看了她幾秒，眸色沉甸甸的，說不清是什么意味。

        “怎么了？”丁佳意有些不安，完全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是來質問他的。

        沈星辭搖頭，收回打量她的視線，又恢復了往常漫不經心的樣子，神情松懶。

        “沒怎么，聽齊郁歡說你去醫院了？”他問得似無意，還又拿起一張卷子準備寫。

        丁佳意覺得這事讓他問得有些尷尬，她覺得因為那種事去醫院畢竟有些不光彩。

        “嗯，我爸帶我去的。”

        他終于回過頭認認真真看她一眼，“身體不舒服？”

        “沒有沒有，”丁佳意被他看得有些緊張，“檢查過了沒啥事。”

        “哦。”雖然沒再問，但眼神還在盯著她，眸色濃稠如墨。

        丁佳意無法和他對視下去，眼神飄向一邊，岔開話題，“那什么，你有思緒了嗎？你之前不是說你知道廣播的人？”

        “對。”

        “那是誰啊？”她裝作不在意地問他。

        “唐瑞雪。”

        “啊？”

        她不確定自己的表情有沒有露餡。

        沈星辭微微看了她一眼，“你啊什么，沒聽到？”

        “她是我姐。”丁佳意微提醒道。

        “我知道。”他明明了了地看著她。

        丁佳意這才想起第一次兩人見面的情況。

        “你覺得是她？”丁佳意帶著試探問他。

        可她的演技太稚嫩，沈星辭一眼看出來。

        他突地笑起來，讓人琢磨不透，“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啊。”她裝傻到底。

        他懶懶靠回椅背上，好像突然沒了說下去的興趣，“那你先回去吧，我寫卷子了，”

        怎么每次都要趕人，她有些忿忿地，并且心里面真的有一些著急并且生起氣來。

        “那你會幫我吧？”她直截了當地問出來。

        “會。”等了幾秒他終于回答道。

        丁佳意這才心滿意足地回了教室。

        雖然不明白沈星辭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但她也不想深究下去。

        做人嘛，干嘛一定得那么糾結呢，就這樣坦坦蕩蕩簡簡單單地活著就可以了，至于那些麻煩難處理的事情，現在就不要再亂想了，直接以后去解決就好了。

        齊郁歡見她滿臉笑容的回來，猜出她這次大有收獲。

        “他同意了？”齊郁歡支起下巴問她。

        丁佳意點點頭坐回位置上，見班上只有齊郁歡一個人，“你也沒去做操？？”

        “去了，然后又偷偷回來了。”

        “為啥？”

        時間倒回到20分鐘前，齊郁歡被丁佳意無情地拋下。

        想著自己去也無聊，她索性也打算直接就溜了。

        磨到教室里的人都走光，她才自個偷偷摸摸地溜出教室。

        沒想到才剛剛出門就迎面撞上一個人。

        她吃痛地撫住額頭，剛想罵人，抬頭就撞進楚淮那雙沒溫度的眸子里。

        “嗨，”她舉起爪子有些尷尬地打招呼。

        楚淮皺著眉打量她一番，“你怎么還這，廣播體操都開始了。”

        “呃……”她低頭眼睛四處亂轉，一時間找不到借口。

        楚淮舉起手表看了一下，“你先在這等我，我去辦公室交個東西。”

        “啊？”

        他有些無奈，“等會一起去操場，我有話和你說。”

        楚淮去了辦公室，齊郁歡趴在欄桿上等他。

        不一會兒他回來，路過她腳步未停，話音飄過來，“走吧。”

        齊郁歡跟上。

        “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她走在他后面，抬眼就能看到他后腦勺翹起的一縷頭發。

        應該是睡覺壓出來的她想，怎么一上午了都沒有人提醒他。

        楚淮沒有回頭，“補課的事。”

        “補課的事怎么了嗎。”她小跑到他跟前。

        楚淮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問：“昨天晚上的周考考得怎么樣？”

        她一時滯住，被問到命門上。

        這人也是的，問問題怎么這么直接啊。

        楚淮也瞧出她的意味，沒有接著問下去，“前幾天我去參加比賽，所以一直沒有時間，今天補課繼續吧。”

        算是婉轉地告訴了她的考試結果并不理想。

        她頓時有些失落，覺得有些對不起他，也真的道起歉來，楚懷意外地看著她，“我才教過你一次，你抱歉什么。”

        見她不回答，楚淮又開口，“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的成績提高的。”

        齊郁歡驀地抬頭看他，眼里流溢著一片晶芒華光。

        江亦川老遠地就看到這姑娘一臉花癡地對著楚淮“流口水。”

        他心底莫名地不爽起來，手里的瓶子捏得直響。

        “走啊，”朋友見他停下走過來拍他的肩，“你剛替學校爭光，逃個操也沒事。”

        江亦川沒說話，朋友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哎，那不是楚淮嗎？拿了一等獎的。”

        江亦川是二等獎……

        江亦川轉過頭冷冷看了他一眼，抬腿走了，路過那兩人目不斜視，當沒看見一樣。

        齊郁歡沉浸在心情激蕩中，也沒看見他。

        齊郁歡在楚淮說完那句話后，腦子里一片漿糊，渾渾噩噩跟著他到了操場，最后還是趁著人不注意偷偷溜走了。

        她將事情經過都告訴了丁佳意。

        “所以班長還是挺關心你的，你得好好學啊你。”丁佳意聽完語重心長道。

        齊郁歡趴到桌子上，第一次因為學習上的事露出苦惱，“但我就是不行啊。”

        “你還沒試過怎么會知道。”

        齊郁歡頭抵在書本上，“其實上次楚淮補課時給我講了很多，你也知道他的能力，所以考試時有很多題他其實都講過。”

        “但我還是都不會。”

        丁佳意看著好友泄氣的樣子，不知怎么安慰她。

        “不管怎么樣，都要試試，我們一起試試。”

        她對齊郁歡說。

        ——

        傍晚放學丁佳意在群里發消息約他們在學校對面奶茶店見。

        發完消息的那一刻她頗有些緊張，還沉浸在苦惱中的齊郁歡抽出心思勸她，“你發都發了，也不能后悔了。”

        “是啊，”她點頭，“我也并不后悔。”

        高二較高三部的人先放學，兩人先到奶茶店等他們。

        丁佳意點了四杯清檸綠茶。

        齊郁歡見又是這個，頓時快吐了，指著質問她，“你再喜歡也不用天天喝吧！”

        在學校天天出來買，在家就訂外賣。

        丁佳意被說破也不害臊，“沈星辭喜歡啊，你將就著點吧。”

        齊郁歡翻了個半眼，低聲吐槽，“重色輕友。”

        丁佳意一巴掌拍在她腦門上。

        十幾分鐘后方錦帆推門進來，風鈴聲跟著一響。

        丁佳意正跟齊郁看視頻，聽到聲音從手機里抬起頭。

        見他只一個人，“沈星辭呢？”

        她問得這樣干脆，方錦帆立即用手捂住心臟一臉受傷的樣子，“學妹，你也太無情了吧，怎么只關心他。”

        丁佳意無奈地把飲料推給他，請他坐下。

        方錦帆立即戳開喝了一口，這才不急不忙地回答她的問題，“阿辭被叫去辦公室了，老師讓他去參加小語種選拔。”

        “小語種？”齊郁歡在另一邊咬著習慣插進對話，“怎么要他去？”

        “還不是學校要面子，為了搶名額，什么都要阿辭去參加。”

        “那他現在在哪兒？”

        “你現在要去找他？”他怪異地看著她。

        “對啊，”她點頭，“我有事要找他商量嘛！”

        “嘁！”

        另兩人十分默契鄙視她。

        丁佳意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她在沈星辭回教室的必經之路上等著他，因為怕直接去辦公室又會惹上麻煩。

        天色漸漸黑下來，只有一點光亮，像被籠罩在黑色的薄布中。

        即使這樣，丁佳意還是老遠就看見他的身影在朝這邊走過來。

        她會心一笑，站在原地朝他招了招手。

        沈星辭走過來，有些莫名，“你怎么在這兒？”

        “我來找你啊！”

        “找我干什么？”沈星辭氣定神閑道。

        卻見丁佳意神秘兮兮地湊近他，幾乎是抵著他耳朵說的，“來和你一起抓壞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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