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樹是關(guān)鍵?
跑到半路,葉墨謄就感覺到了有人跟蹤,他讓朱蘭和小刀先走,自己在后面看看有幾個人。
“啊蘭,你們記住,此事暫不能宣揚,一會兒不要回家,往城中人多路雜處多繞繞,到善湖邊小樹林里碰頭,實在不行我們到別處躲躲,一切只能等羅伯回來了。”
“陳縣令也不能說么,我們不能去告官?”
“他是個愛民的好官,冒進沖動只會害了他,難不成縣令還能大過知州去?”
朱蘭點點頭,心里覺得深深的無奈和無力,從小到大無憂無慮,總覺得天大的事都有爹娘擔(dān)著,可現(xiàn)在,不要害了爹娘就好。
也第一次明白,升斗小民在權(quán)錢面前毫無能力,以前只是未能接觸到而已,如今就算羅伯回來了,又能解決么?
拉住放豪言誰也不怕,來一個打一雙的小刀,朱蘭帶著他鉆來鉆去,繞了好半天才去到小樹林。
而當(dāng)葉墨謄趕到時,看到的就是兩個鵪鶉。
朱蘭坐在地上,茫然扯著草根,小刀躺著,對著天空一直嘆氣。
“跟著我們的有兩人,剛才進城應(yīng)是被我甩掉了,只是上開不大,估計很快也會找來的。不要氣餒,總會有法子解決的,等我弟弟到了,我修書一封直接寄回興都,總會有人辦了他們的,就算妖蘭的事能推得掉,光是賭蘭放貸也夠他們喝一壺。”
“可人死了,再也回不來了呀?”
朱蘭抬頭,雙眼帶淚看著葉墨謄。
葉墨謄心里咯噔一下,很想幫她抹去眼淚,這時小刀在旁邊突然大叫一句。
“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搞的事!這些妖怪以前從未有過,現(xiàn)在怎么冒出來的?這些人該死,放出妖怪的人更該死!”
葉墨謄心里仿佛被澆了涼水,臉色瞬間蒼白。
是啊,自己才是罪魁禍首,如果沒解開善湖封印,這些妖物禍事都不會發(fā)生。
所以,這些人是自己害死的,包括幺爺爺。
葉墨謄雙腿僵立,忽然想到爹和大伯的話,只叮囑打開所有封印就能找到葉脈之靈,還有把朱蘭自愿、安全的帶回去,不曾說過會有妖物害人之事。
可一個封印就已經(jīng)死了六七人,不知會不會還有人為此喪命,如果整個關(guān)州甚至毓豐的封印被打開,難道是生靈涂炭么?
葉墨謄全身血液仿佛冰冷,無法動彈,不能接受自己害死了無辜之人的事實。
自己雖沒有親手殺過人,可也曾發(fā)號施令要過人命,但那些都是歹徒賊人和叛徒,而這里的都是普通百姓,又何錯之有?
怪不得爹和大伯不與自己說實話,怪不得葉昴在給自己送行時,露出那欲言又止的表情。
“小白,你怎么了?不要害怕,羅伯臨走前告訴我,有困難時可去找蓮華師太求助。”
“那我們今晚怎么辦,去哪住?到現(xiàn)在就吃了幾個玉蘭花餅,餓死了。而且小白你不回去沒人管,我和豬欄沒回去,爹娘怕是要出來找人,又不敢回去報信,怎么辦?”
朱蘭看葉墨謄傻楞著沒主意,拿出錢袋,讓小刀先去炒螺螄那家店買吃食帶走,至于住的地方……
“段先生家!”
朱蘭和小刀異口同聲,段先生一家搬走以后,那個院子一時賣不出去,現(xiàn)在都是空的沒人住。
說走就走,小刀去買吃的,找人幫忙送個信,朱蘭和葉墨謄先去段家。
“小白,你怎么了,從剛才到現(xiàn)在一直不說話?”
看著朱蘭拉住自己衣袖的手,葉墨謄停了下來。
“啊蘭,如果我們找到放出妖怪的人,你會怎么辦?”
“生氣的時候有念頭想殺了壞人,可是,小白……真遇到我也不敢殺人啊,如果真的找到是有人作祟,我們難道去報官?可報官有用么?對了,不是還有你嘛!你記著回到興都一定要幫我們申冤告狀!”
看著朱蘭希翼的眼神,葉墨謄尷尬的點了點頭。
夜幕低垂,兩人翻墻進了段家,幸好月光夠亮,路面看得清楚,大多院子和門都鎖住了,只有段先生住的憶園院墻倒塌,屋門大開。
月光之下能看到屋內(nèi)落滿了灰塵,兩人只好借著月色到池塘舀水,簡單打掃了一下,怕動靜太大被人發(fā)覺,只能輕手輕腳的。
想到那次除那炮仗怪時,幾人潑水打怪,不由得都暗自好笑,看了看對方。
夜色中,葉墨謄的眼睛仿若充滿星光,朱蘭臉忽然一熱,心想還好太黑,不然臉紅被他看到了。
葉墨謄則看朱蘭目光盈盈,心里就好似貓抓了一樣癢癢,癢了怎么辦?上手撓唄!
手才伸出,剛要碰到低頭的朱蘭,小刀貓著腰跳了進來,趕快縮回了手,嗯,幸好沒點燈。
“快吃吧,餓死我了,看我義氣吧,硬是忍著沒偷吃。”
小刀小小聲的說完,三人就動手開吃,最后剩下的還動手搶了起來。
第二天大早,三人翻出了段家。頭晚朱蘭睡在里屋,顯得神清氣爽,小刀和葉墨謄躺在廳里的長椅和榻上,睡得腰酸背痛。
待繞到前門,還聽到一群大爹大媽在那嘰嘰喳喳,說段府好像鬧鬼了,夜里老是聽到動靜。
三人偷笑,吃過早點沒去處,又只能跑回善湖邊發(fā)呆。
葉墨謄就怕這些人為難朱蘭和小刀的家人,想必幾人的底細早被他們摸清了。
太陽曬得人發(fā)暈,云山頂?shù)难]化完,云山善湖,靜靜相依,萬里無云,風(fēng)吹起湖面陣陣漣漪,如果只是郊游的話,倒是愜意的一天。
遠處跟蹤的一人跑回城中業(yè)虞客棧復(fù)命,南博圖正想說話,被南博萬打斷。
“行了行了,看他們?nèi)齻也是機靈的,沒去縣衙沒回家,繞來繞去秦家一遠親與我們還又帶點故,以后讓人求上門也啰嗦,不用跟了,把守金雀巷的人都叫回來,派個人知會他們回家,只要把不至園守好,別讓人把蘭花毀了就行。”
“要是那個姓羅的玄師回來了怎辦?最近城里好多怪事可都是他解決的。還有那個興都人,也不知身份是不是真的,如若鬧大了,于我們名聲有毀。”
“只要我還有錢一天,那就毀不了,大不了我再捐點錢把城外的各條路都鋪上石板,多建幾個不收錢的驛館,加價多買點農(nóng)戶的田產(chǎn)。二弟,也不是多大的官,山高皇帝遠的,還不是隨宋知州怎么報,你就是過于膽小了,來來,吃菜吃菜,現(xiàn)宰的應(yīng)山烏骨雞,這翅包飯不錯。”
南博圖不再多話,明天就要回下巴縣了,也懶得管這些閑事,讓蕭易聞自己傷腦筋去。
三人回到了金雀巷,眾人只知他們?nèi)フ已至耍栍泻尉索。
想到剛才那人的威脅,只好隨便編了個故事搪塞,隨后一起去了白家。
開門的是白律,臉色不自在的讓他們進了門。
“啊大,白克己呢?我們有話問他。”
看著朱蘭怒氣沖沖的樣子,白律有點心虛,鄭氏此時從廳堂出來,笑著說:“小刀你們來了啊,吃過了沒,菜剛上桌,一起吧!”
“大媽,我們找白克己,蘭園里面發(fā)生了一些事,不知他告訴你們沒有?”
鄭氏臉上的笑一僵,只見一聲嘆息,白老出來。
“克己出遠門了。”
“逃了?他有臉逃?他害死了田沺姐就這么跑了?陳縣令知道么?”
如果對面不是長輩,小刀早忍不住上去打人了。
朱蘭氣得指甲扣進了肉里,卻沒發(fā)作,對葉墨謄說了句你看著小刀,就跑出了白家。
白老癱在了地上,白律夫妻連忙去扶,一家人哭到了一堆。
朱蘭找到楊四安,把來龍去脈告訴了他,至于告不告訴陳縣令,由他決定。
說完一切出了楊家,總覺得心里空空的,大青樹在風(fēng)中搖晃著樹葉,朱蘭閉眼合十,低頭默念。
樹神啊樹神,請告訴我該怎么辦吧?請你保佑金雀巷所有人安全無恙……
葉墨謄別過小刀,剛過石橋就看到了樹下的朱蘭。
依舊是灰衣灰褲,長長的麻花辮垂在背后,發(fā)尾隨風(fēng)輕飄,樹葉婆娑,唰唰的聲音似乎被風(fēng)裹進了風(fēng)里,吹向四面八方。
大樹和朱蘭仿佛正在交流,不敢走近打擾,周圍的空氣彌漫著清新的葉香,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葉墨謄看到樹葉發(fā)著綠光一片片落了下來,在朱蘭身邊漸漸消失。
揉一揉眼睛,一切如常,看來真是眼花了。
朱蘭起身就看到站在后面的葉墨謄。
“小白,你十五歲的時候在做什么?你遇到過讓你為難,不知所措的事情么?”
“我三歲就跟著爺爺識字,九歲起就跟著堂兄辦事,學(xué)業(yè)家事都不能耽誤,在來毓豐以前,我都不知道日子竟可以無憂無慮的過,不過,也是在幾個月前,這幾月發(fā)生的事……”
想到自己的目的和所為,葉墨謄說不下去了,如果有一天,朱蘭和小刀他們知道了會如何?一時如鯁在喉。
“我們過幾日去隱照庵吧,就算羅伯不在,也希望能對田沺姐的在天之靈有個交代。小白,樹神會保佑我們的!”
葉墨謄這才仔細看著大青樹,想到在陽南村跟蹤羅伯那晚看到的那棵樹,本一直以為只是玄術(shù)。
還有朱蘭不止一次對自己提到樹神,一直沒在意,難道剛才沒看錯?
不由沉思,莫非,尋找葉脈之靈的關(guān)鍵在這些樹上?可樹和封印又有何關(guān)系?
回神想到還有要事沒說,立馬叫住要走的朱蘭。
原來白克己昨晚在白老的逼問下,說出了田沺的死因還有他拿了錢的事,被白老打了好幾拐杖。
至于田沺是怎么被藏到假山后的,當(dāng)日白克己求了南首富,答應(yīng)給他的一個護衛(wèi)幾兩銀子,讓他把田沺裝在袋里背回來,趁無人丟到假山后,那人武藝高強,輕功了得,是以不曾被人發(fā)覺。
最終,一家子還是不忍心這個獨苗出事,就連夜把人送出了城,至于去了哪卻無論如何也不肯說。
今早白老拿著那張百兩銀票去了趙家,只說是一家人這幾年的所有積蓄,拿來給田沺辦后事,其他的就算是補償。
幺青堅決拒了,就在剛才葉墨謄回來之時,還看到趙慈安端著當(dāng)初訂婚白家過的禮,全數(shù)退了回去。
朱蘭聽了,無法想象如果知道了實情,趙啊大和幺青大媽會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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