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 植物人
從凌晨四點被噩夢驚醒,起床后安雅就一直忙到現(xiàn)在,身體已經(jīng)非常累了。
不過跟之前心里沒底的那種煎熬相比,這會兒見到了人,也用上了藥,好歹也讓她踏實了很多。
告辭了梅文釗和陳俊杰幾人,安雅就一路打著哈欠,半閉著眼睛往酒店走。
見她人都累得走路一搖一晃的了,宋秋妹心疼地上前一步半蹲下身子:“安小姐,我背你去酒店吧?”
安雅剛剛搖了搖頭,突然一陣失重,嚇得她尖叫了一聲,才意識到自己是被人突然從后面打橫抱了起來;不由氣得瞪圓了眼:
“放我下來!”
“你累了一天了,要去哪兒,我送你去。”
凌云飛將橫抱著的安雅悄悄往自己胸前摟緊了些,盯著她還帶著一絲迷懵的杏眼,有一種想用力親下去的沖動。
他現(xiàn)在每天晚上都做夢,夢里安雅的眼睛就是這般迷迷懵懵,仿佛在看著他,又仿佛被他帶到了云霄……
“謝謝,不用,放我下來。”安雅眼中的迷懵飛快地退散,眼神一如每次跟他見面一樣,干凈、清明。
宋秋妹已經(jīng)一臉不善地伸出了手,凌云飛只能遺憾地將安雅放了下來:
“我哥他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安雅扶著宋秋妹的手站穩(wěn)了腳,皺著眉頭語氣有些不好:“怎么,你爸媽回去沒有告訴你?”
凌云飛一臉迷惑:“我爸媽?我就只凌晨那會兒送我爸過來,看到這邊我?guī)筒簧鲜裁疵Γ突厝スぷ髁耍@會兒才剛剛下班,還沒回家的。
聽說中午有一趟運輸機已經(jīng)飛停了,我估摸著應該是我哥被送過來了,打聽了是在軍總,就趕緊先過來看看;剛走到這邊就看到你了。”
安雅雖然不想遷怒,但是一想到凌東方和楚佳,心里頭就有氣,語氣惡劣地扔下一句:
“你放心好了,他現(xiàn)在好著呢!”說完轉(zhuǎn)身就想走。
凌云飛長腿一邁,急忙攔在了她前面:“小雅,你怎么了?”
安雅抬頭看了他一眼:“想知道?你回去問你爸媽就知道了。”
凌云飛直接抓住了她的手:“小雅,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我爸媽是我爸媽,我是我。
如果他們做了什么讓你生氣的事,你能不能不要直接就算到我頭上?”
凌云飛低下頭,臉上很有些受傷,“你這樣對我,我心里真的很不好受;在羊城的時候——”
安雅手腕一翻,脫開了凌云飛的手:“我說過的,羊城的事,請你當作什么也沒發(fā)生——”
凌云飛固執(zhí)地盯著安雅的眼,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頭:“可是它就是發(fā)生了,記在這里,我忘不掉!
那個窩點已經(jīng)被端了,我立了功回來的,上面還給我發(fā)了枚獎章,我把它放在我枕頭邊。
每次一看到那枚獎章,我就想到了你,沒有你,就沒有這枚獎章,這獎章里有你的一半功勞……”
再說下去,是不是得把《十五的月亮》給唱起來了?安雅有些無力地按了按眉心:
“凌云飛,對不起,我現(xiàn)在很累了,不想聽你說這些。我只有一句話,你當是告誡也好,是其他的什么都行——
羊城的事,當時是權宜之計,請你當、作、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這是對你,也是對我負責!”
安雅一字一句地再次重申了那句話后,轉(zhuǎn)頭就走了。
凌云飛一個人站在原地,盯著她愈走愈遠的背影,微微瞇了瞇眼。
他怎么可能當作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他緊緊抱著她,用力親了她,要是他忘記了這事,這才是對自己、對小雅的不負責!
剛才他問及凌彥山,安雅說凌彥山好著呢。
凌彥山傷得那么重,一下子就要好是不可能的。
但是如果情況很危急的話,安雅肯定會一直守在那里,而不是就近找酒店休息。
那是不是說,凌彥山用了安雅的藥,現(xiàn)在情況在一定程度上算是穩(wěn)住了?
可惜了,要不是凌彥山的親媽出現(xiàn)的時機太湊巧,安雅本來是沒有機會給凌彥山用藥的……
凌云飛的臉色陰晴不定,在原地站了片刻,轉(zhuǎn)身往軍總醫(yī)院走去。
重癥監(jiān)護室現(xiàn)在雖然不準人進去,但是凌云飛身為家屬,問一問病情還是不會被隱瞞的。
很快,凌云飛就從護士那里得知了最新的情況:
凌彥山的各項指征目前算是穩(wěn)住了,如果能一直到明天早上都沒有出現(xiàn)反復,那第一道險關就算是過了。
不過他的傷情非常復雜,并不是說過了第一道險關就萬事無憂了。
雖然病人的意志也很頑強,但是有些事,是沒辦法完全以人的意志為轉(zhuǎn)移的。
后頭連續(xù)還有好幾道關卡呢,家屬還是要做好一定的心理準備……
凌云飛面帶憂愁地跟護士道了謝,轉(zhuǎn)身就離開了軍總。
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了,凌彥山熬不過那些關卡才好!
受了這么重的傷,就算是勉強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也跟廢人差不多了。
凌彥山到底還在堅持什么?
能撿回一條命又怎么樣?他以為自己還能帶給安雅幸福嗎?
到時候不拖累安雅就算好的了!
他怎么就還不死呢?!
老天爺仿佛聽到了凌云飛心里的詛咒,接下來的幾天,凌彥山雖然各項指征在緩慢而頑強地往上升著,人卻始終沒有醒。
趙斌和張航幾乎撓禿了頭,也沒能找出原因,只能先繼續(xù)打著各種維持生命和抗感染的藥水。
重癥監(jiān)護室是沒必要住了,凌彥山被挪到了單獨的老干康復病房,就在洪星的隔壁。
看護的家屬每隔一兩個小時就要給病人勤翻身,勤擦洗,免得他生褥瘡。
對于普通病人家屬,這是個苦差事,醫(yī)生交待要一兩個小時,經(jīng)常會拖到三四個小時才翻身擦洗。
但是這護理的差事在安雅幾人眼里,卻是一件頂頂重要的事。
翻身擦洗口腔護理完了,還會認真地按摩一陣,免得凌彥山的肌肉出現(xiàn)萎縮。
只是護理得再好,人一直醒不過來,依舊是一件不妙的事。
趙斌和張航越來越傾向于一種診斷:凌彥山目前這種狀態(tài),很有可能已經(jīng)是持續(xù)性植物狀態(tài),通俗來說,就是——
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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