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遇到麻煩
請示了林夫人,隔天曹嬤嬤就回來當差了。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林海已經不需要再吃奶,曹嬤嬤在青松院的作用,就是管著青松院里這些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至于小廝和仆從,這都是平日里林海出門時帶在身邊的人,需要林海自己來調※教管束。
曹嬤嬤回來當差,就是尋求侯府的庇護,擔著個林海奶娘的名兒,在京中只要不惹上皇親國戚的話,基本上都不會有什么麻煩纏身。
林海在堂屋見過了曹嬤嬤,笑著讓碧萱將青松院的庫房鑰匙交給了曹嬤嬤。
“嬤嬤能回來,我娘可是很高興呢,說這兩年沒嬤嬤鎮著,我這青松院盡出些妖魔鬼怪。”林海溫言笑道。
回來前,曹嬤嬤就聽說了林海失憶的事,見林海一點不見外,還溫言細語,眼眶微熱。
“公子爺還是這樣仁善。”她如今已經不需要再給林海喂奶,這青松院根本就不需要奶娘,她也早就沒有奶,曹家除孝已經有了一段時間,林海也沒提過讓她回來當差,這也是常事,別人家也都是這樣的,不需要奶娘之后,多半都會給些銀子讓人歸家。
這次要不是聽聞她家遇到麻煩,林海想必也不會讓她回來當差。
說是當差,不過是給個名義讓她留在府里,叫外頭的人知道,曹家不是沒人庇護的。
林海笑著道,“嬤嬤過譽了,”頓了頓,“往后嬤嬤就幫我管著青松院這些丫鬟婆子,您品格貴重,我信任您,”說著喝了口茶,又問,“嬤嬤家兩位哥哥如今在家做些什么?”
“老大在家里讀書,老二對詩書不上心,倒是喜歡買些醫書回來瞎琢磨,年前還說要去醫館做學徒,將來做個治病救人的大夫,”曹嬤嬤說起兩個兒子,話就多了些,“嬤嬤我年紀也大了,只盼著兒孫們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好。”
林海聞言若有所思,“這樣啊……”沉吟片刻,笑道,“我如今也在家里讀書,一個人也著實無聊,若是曹家哥哥不介意的話,到我家來陪我一塊兒讀書可好?”
話里話外,都有意提拔,曹嬤嬤也不是傻子,如何聽不懂?
“這會不會,太麻煩公子了?”曹嬤嬤并不貪心,能回到林海身邊做個嬤嬤,就已經算是搭上了林家的關系,只要家里不主動招惹權貴,就不會有麻煩。
如此一來,曹嬤嬤也無心貪圖其他的東西。
“嬤嬤是我的奶娘,嬤嬤的兒子等同我半個兄弟,”林海放下茶杯,嘆道,“嬤嬤也知道,我們家三代單傳,姑蘇那邊雖還有些原籍的族人,但多半都是堂族,沒什么親支嫡派的,”頓了頓,他誠懇的看著曹嬤嬤道,“嬤嬤家兩位哥哥都是聰明人,曹大哥年紀輕輕就考中秀才,他若是出身在咱們這樣的人家,說不定能更早考中秀才功名,他缺的不是時間,而是學習的機會。”
“嬤嬤也是耕讀之家出身,大道理不用我多說,您也是明白事理的,嬤嬤奶了我一場,也算我半個母親,我將來是必入朝堂的,這樣單打獨斗,我也會累,我需要人幫我,嬤嬤的兒子就是我半個兄弟,比起外頭的人,自家的兄弟難道不是更值得扶持嗎?”
曹元思既然考取功名,就是想入朝為官的,他一個普通的平民,沒有世家靠山,即便考中了進士也只能在翰林院里做冷板凳,或是外放做個七品小知縣,碌碌一生,也不知道能不能升到京城來。
可若是有了林家扶持,情況就不同了。
文忠侯府,文忠這兩個字的封號,就可見林家是如何簡在帝心。
林家支庶不盛,這的確不是虛言。
曹嬤嬤并不是那些不通文墨的下人,她也是秀才之女,曾讀過書的,否則沒有這樣的見識。
聽了林海一番話,她心里已然明白了林海的意思。
她沉默半響,道,“孩子們都大了,他們想什么我也不清楚,公子爺的意思我明白,我也不好做他們的主,我會將公子的話帶到。”
這是要讓曹家兄弟自己做選擇。
聞言,林海也不惱,淺笑道,“事關曹家兩位哥哥的前途,自然該問他們自己的想法。”
若是因著曹嬤嬤的話來到他的身邊,這樣太過于聽從母親吩咐的人,林海也得掂量有沒有扶持的必要。
“多謝公子爺。”
林海笑道,“嬤嬤也不必憂心,不論兩位哥哥是否愿意,我都不會因此責怪他們的。”
聞言,曹嬤嬤就笑了,她倒是沒說什么。
林海是她從襁褓帶到大的,即便失憶,她也不認為林海會變得喪心病狂。
因此,她是相信林海品行的。
青松院多了個曹嬤嬤,其實也沒太大的變化。
林海還是照常泡了茶去書房看書練字。
二月初六是文忠侯夫人的五十大壽,壽宴從初三開始,初八結束。
第一日宴請的是皇親王公勛貴的誥命,來的都是王爺福晉、公主駙馬、國公及其誥命。
林海晨起用過早飯,就跟他老爺在正門接待貴客。
通常都是他老爺出面跟人交談,時不時的將林海拉出來介紹。
這時,外頭門房通傳,榮國公和他夫人到了。
林老爺忙叫上了林海去迎。
“榮國公親至,有失遠迎啊。”林老爺笑著拱手道。
榮國公賈代善同林老爺是同輩之人,不過賈代善父親亡故,不降等襲了榮國公府的爵位,兩人的身份差距才拉開。
文忠侯府與榮國公府都是效忠于皇上的,兩家也沒有什么特別的交情,不過林老爺同賈代善倒是相識多年的朋友。
“林兄這是同我見外了啊。”賈代善笑著道。
林老爺也笑,“規矩不能亂。”
“這倒也是,你們家最重禮教。”賈代善若有所思,瞥見林老爺身后站著的林海,不由道,“這是林兄的麟兒?”
林老爺見他提到林海,便笑著對林海招手,“海兒,過來同榮國公見禮。”
在家門口,林老爺便沒稱林海的小名。
林海依言上前見禮,“林海見過榮國公。”
“林兄的兒子還真是一表人才啊,”賈代善想到自家那個混賬,不由嘆氣,“我們家老大要是有你兒子一半懂事,我也不用操心這么多了。”
提起賈代善那長子,林老爺面上的笑容都淡了兩分,他沒接話。
見狀,賈代善又嘆,“上個月,那混賬同王家的長子一起胡鬧,害得賢侄落水病重,我已經罰他跪過祠堂了。”
聞言,林老爺只得道,“孩子們不懂事,好好教就是了,跪祠堂著實不必。”
祠堂一般只有逢年過節祭祖的時候才會開,或是家里有什么大事,也會開祠堂。
但因為家中孩子在外頭闖了禍,就叫人跪祠堂,著實有些過了。
不過林老爺心里也清楚,賈代善估計是早就有了罰人的心思,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這回不過是借題發揮,狠狠罰一頓,想讓自家被慣壞的兒子長長記性。
“這混賬我早就想管他了,可惜家母護得厲害,這次若不是林賢侄險些出事,老太太理虧,她定是也要護著的。”賈代善說起這個就惱。
孩子們犯了錯,若是不教訓,就會助長氣焰,溺愛并非好事。
不過老太太上了年紀,哪里管這些?
“推我兒下水的是王家大公子,同你家老大有什么相干,他也是被牽連進來的,”林老爺搖了搖頭,道,“你家老大別的不說,這仗勢欺人的事,只要你還在一天,他應該是不敢的。”
“他要是敢打著他老子的旗號在外頭欺男霸女,等他回來,我就請家法打死他了事,老太太護著也沒用!”賈代善冷哼道。
林海垂下眼瞼,心里好笑。
他爹看著是在寬慰這位榮國公,實際上是在拱火呢。
林老爺又聊了兩句,正好又有貴客臨門,賈代善便收了聲,往里頭去了。
等人都到齊了,林老爺便帶著林海進了府,領著林海四處與人攀談,有意的讓林海眼熟京中的這些權貴。
宴席過半,林海覺得有些悶,同林老爺說了一聲,便離席往青松院走。
剛走到青松院附近,就見后頭花園那邊方向有個姑娘朝著這邊驚惶的跑過來,遠遠見著林海,她停住腳步,眼里滿是驚怕。
這姑娘瞧著比他略小一些,眉眼還沒長開,但遙遙一見,也知是個美人。
林海不清楚她遇上了什么人,會這樣害怕,想了想,站到路邊,讓路的意思很明顯。
見狀,這姑娘微微一怔,她猛地往后看了一眼,咬咬牙鉆到了路邊的草叢里,沖著林海擺手,示意他別看她。
林海收回目光,便見青石小道盡頭走來一個踉踉蹌蹌的醉漢,錦衣華服,大概二十歲左右。
想必是今日來參加宴席的賓客。
不過這條路盡頭是后花園,那邊都是女客,這醉漢不在前院吃席,怎么跑后頭去了?
林海眉頭緊蹙,正疑惑著,便見那人越走越近,看清來人的面孔,他立刻就將人認了出來。
——孝懿仁皇后的娘家弟弟,一等公佟國維的嫡三子,隆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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