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飛魚潮
安逸午餐的時候被楊總管兩個狗腿子陰陽怪氣,結果沒等安逸發作,老板敖封先下場了。
全程只說了兩句話,然后吃完將餐盤一交就離開了。
安逸那邊凹了半天,想著一會兒要說點什么,結果老板全程沒看自己。
莫名有種自作多情的錯覺。
不過老板走后,那兩人明顯乖了。安逸吃完飯端盤子過去時候,那倆人甚至沒抬頭看安逸一眼。
安逸弄不清老板是專門過來給他找場子的,還是看不慣公司員工搞小團體。
但不管怎樣,安逸算是這件事的得利著。
之前在公司里兩年,其實見老板的次數并不多。而且每次看見他,他都是板著一張臉門神似得出在那里,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疏離和陌生。
安逸曾聽人說過,如果論公司老板跟員工的氛圍,沒有什么比的上游戲公司的啦,那一般都是老板穿著工字背心,頂著幾天不洗的油頭壓著穿著格子襯衫的程序員肩膀一塊哥倆好的交流。
反正安逸一點都沒辦法代入自家這位老板。不說高嶺之花吧,教科書式霸道總裁是肯定的。
不然辦公室里碩果僅存的幾位女同志每每看見老板都雙眼放光呢……
其實男同志也是。
在此之前公司里沒少傳敖封是gay的傳言,直到半月前,前秘書離職后,新來的高秘書踩著恨天高,蹬著黑絲,挺著夸張的胸脯高調入駐老板辦公室。
打那以后,公司里員工們都是把這位姑奶奶當老板娘供著的。
吃過飯后,安逸就再次投入工作了。
不外乎是整理一下原本的畫稿,然后構思美工方案,要多想幾條路,給予未來工作充分的時間。
這個工作枯燥,但必須完成。
安逸為難的抓頭皮的時候,順手掏出手機進入游戲頁面。
此時小人在整理筏子上的物資。當前海上的垃圾沒有一開始時候多。小人空閑時候會盡可能收集。幾日功夫,筏子上已經積攢了一堆。先前只是大概分類,眼下要再對他們進行一次細致分類,然后確定后面用他們做些什么。
比如瓶子,最好的用于儲備凈水,或是制作簡易的蒸餾設備。差一點的,裝滿空氣后固定在筏子下面,增加筏子的浮力,讓筏子上盡可能長時間的保持干燥。最次的做成陷阱,抓到小魚再做成魚干。
安逸一遍忙著自己事情,偶爾抬眸看一眼小人的忙碌。兩邊進度都在慢慢加快,看著就有一陣莫名的陪伴感。
安逸一段工作熬一段落,伸了個懶腰拿起手機,忽然發現屏幕上好像有黑點,順手擦一下,才發覺是畫面里的。
雙指放大,那一個黑點片成了一片,無數黑點如蝗蟲一般襲來。
忙繼續放大,等差不多鏡頭懟臉,安逸才發現那竟然是飛在空中的魚?
異世界的怪物?
不對,等一下,好像是有種有翅膀可以滑翔的魚。
飛魚。
可飛魚有這么大嗎?那鯊魚一樣尖銳的牙齒是認真的嗎?
想象到那牙齒咬在身上的感覺,安逸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忙調轉視角回到小人身邊,先戳了兩下小人的肩膀,結果沒主意力道,給小人戳的一趔趄,頭頂立刻出現了帶著問號的氣泡。
————
自打昨日夜里收到了那本《老人與海》,封虞就收拾好了全部的心情。甚至,活下去,且要活的更好的決心更勝從前。
如果他的小逸真的只能以另一種狀態陪在他身邊。
那么他就是小逸,他會帶著小逸所有的遺憾活下去。去看遍山川美景,享受世間繁華。
既然小逸在一直注意著他,那封虞就要讓他看見,自己過得很好。
情至深處,莫過于看見愛人過得比自己好。以及……讓他相信自己很好。
筏子上的雜物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肩膀忽然感覺被無端懟了兩下。讓封虞差點沒站住。
“小逸?怎么了?”
半晌沒得到回應,又問:“發生什么事啦?別著急,指個方向給我。”
也許是聽到了他的話,過了一會兒。封虞發現旁邊堆放的塑料瓶里有一個動了。那瓶子明顯逆著風向朝一個方向滾動,直到筏子邊不動了。
封虞就朝著那個方向看去,逆風的遠方,果然瞧見了一個個幾乎不可察覺的點。那些點伴隨著海水的浪花,正在逐漸擴大靠近!
直到封虞看清楚了,那竟是一群飛魚!
這……糧食送上門了?
那處理起來可是大工程。
封虞正猶豫著用什么裝,肩膀又被懟了兩下,這次力道明顯輕了很多,然后就感覺衣服被拎起了一角,拉著他往帳篷的方向去。
“你是說……有危險,讓我躲起來?”
回應封虞的,是帳篷拉鏈被拉開了。等封虞進去,又貼心的給拉好了。
“那群魚很危險嗎?總覺得不抓起來可惜了。”封虞抬起手,想要去觸碰那份虛無。
即便接受了小逸已經離開,但每多一分只提到觸碰,都能多給他幾分心安。
這次沒有得到回應。
時至此,那群飛魚已經到了近前。
那鋪天蓋地的魚群遮天蔽日,他們飛落到筏子上,就真如蝗蟲一般,接觸到什么張開血盆大口便咬了上去。
透過透明的帳篷窗戶,封虞能清晰的瞧見那群魚最小的也比手臂長,最大的有一米多,近距離看過去,才發現那不僅有駭人的牙齒,還有那十分不正常的猩紅眼睛!
面對那些兇殘的牙齒,帳篷顯然不是一個完美的避風港。當一口牙咬在了帳篷框架凸起的地方的時候,封虞就知道躲在這里不是辦法。
掏出瑞士軍刀顛了顛,看看周圍:“不行,帳篷不能毀了。”
海上多雨水天氣,下雨不可怕,可怕的是身體在低溫環境下失溫會悄無聲息的奪走人的性命。
這樣一個密封防潮保暖的空間,絕對不能被破壞!
封虞等了兩秒,好像在等那個虛無縹緲的人一個意見,沒有聽見任何回應后,封虞不再猶豫,打開帳篷重新拉上后,打了個滾躲開了襲來的飛魚,飛快到了堆放柴火的地方,拿起了一根原本用于固定的塑料管。
一只飛魚正好迎面從半空中襲來,抬手一管子砸過去,那魚跌落筏子面便沒了動作。
轉頭再去帳篷周圍,其他的地方可以不管,但帳篷這里有一只靠近便砸一只。
剛將一條魚揮開,又有一條一米多的大魚張開雙翅襲來。封虞下意識將塑料管橫過來正好接住,那魚卻將嘴一和,死死咬住塑料管。正拉扯之際,另一邊又有魚襲來。封虞剛要帶著魚躲閃,便聽見空中一道空氣爆破的聲音,下一秒那魚就朝著反方向彈開,腦袋上甚至都凹下去一塊,可見力道之大。
甩開了死死咬住塑料管的飛魚,順便踩上去一腳將魚踩暈。一手塑料管一手刀子。遇到飛來的,或是跳到帳篷上的魚就殺過去,地上的魚只要動,就一刀捅在魚鰓的位置,隨后魚即便還動,那也只剩下神經反射了。
這些魚確實兇殘,但只要落在竹筏上,基本就殘廢了,很好處理。只要注意半空中飛來的就可以。
封虞自己的反應足夠快,更有他的“小逸”冥冥之中打暈漏網之魚。
說來慢,其實前后不足五分鐘。那飛魚潮來之匆匆,去的一樣迅速。
當空中恢復了干凈,如果不是竹筏上血腥一片,仿佛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一般。
封虞疏忽之下腿上被咬了一口,但只是劃傷。
確定筏子上沒有一條魚在動后,才檢查一下自己的傷口。進帳篷翻出之前的急救包里面的消毒水和繃帶處理傷口。
只是拿取酒精的時候忽然指尖一顫。
封虞看著指尖思索了片刻。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打從剛才對抗那些飛魚的時候就感受到了。
當他用盡全力專注于近攻的時候,指尖會有很微弱的麻痹感。
剛剛想到了那種感覺,指尖再一次出現類似的反應。
這種感覺微妙而又奇怪。
難道……是因為這幾天攝入不足造成的營養不良?
————
確定小人沒事,安逸才總算松了口氣。
剛剛的那飛魚潮,比玩末日游戲里的喪尸潮還刺激。
主要在于他清楚這個游戲里的人物是真實存在的。任何受傷乃至死亡都是真實的。
所以他甚至連工作都不顧上,捧著手機打地鼠一般的將那些飛來的飛魚一個個打下去。
值得欣慰的是隔著屏幕他的攻擊力并不低,那些飛魚差不多一敲一個,比打地鼠還容易。
瞧見結束后小人縮在帳篷里給自己處理傷口。
看看帳篷,還是被咬開了兩個洞。這個修起來只怕麻煩。還是……應該再買一個帳篷。
視角調轉帳篷外。筏子上可謂一片狼藉。不過筏子本身沒有遭到什么破壞,只是一些木頭和塑料瓶被咬了。
飛魚的尸體目測有三四十只,這些全部加工了,夠吃好長時間的。
那大翅膀差不多比魚身還大,不論看了多少次,都覺得不可思議。
可飛魚有這么大嗎?變異了?
飛出海面做什么?覓食嗎?
對于活了二十多年一次海都沒見過的旱鴨子,安逸對這方面是一點嘗試也沒有的。
看的正入神,身后有人探頭過來:“什么呢這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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