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老夫人大限將至
要是云蕎在宮內受了委屈,陳敬琰再撂挑子不干,直接將翼城拱手讓人,那就得不償失了。
“皇上,你外祖母的身體看樣子是真的不太好,不然,依照花央的性子是不會這個時候來的,但哀家該說的都說了,哀家可全是為了皇上啊。”
陳太后說著,拿著帕子擦了下眼淚。
她心里也是掛念母親。
但與母親相比,她更在乎皇帝兒子現在的一切。
昭和帝卻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就是讓陳敬琰回來了,這老夫人的身體就能好了?”
“母后,陳敬琰對兒子心里有意見,不然,他在翼城處置我派去的人,是什么意思? 這是仗著天高皇帝遠,他想為所欲為。”
“原本兒子還想著,給陳敬琰一個親王的身份,可如今,還是作罷……。”
陳太后聞言,當下立刻說道:“皇上,三郎可是你的親表哥,哀家也沒求你什么,再給陳家提一下身份,這可是早就說好了的。”
當初說的是,陳敬琰去漠北,直接封異姓王。
這陳敬琰都去漠北一年了,也沒見封王的旨意下來。
關于當不當王爺的,侯府陳家都是沒太關心。
云蕎想的也是,如今老夫人身體不太好,擔心會出事,就想著讓陳敬琰回來。
尤其是最近,老夫人總是拉著她的手,念叨著,三郎幾時回來啊,三郎在哪里啊?
云蕎瞧著都心疼不已。
從宮內回來,云蕎都不知道該如何去老夫人跟前,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老人家。
她也沒去東院,就在侯府內的花園里坐著。
花園的花開的越發艷麗了,只是少了一位賞花的人。
李沅著急忙慌的來找云蕎,瞧她還在涼亭下坐著。
“公主,您還在這里坐著呢,老祖宗那邊又吐血了,知道您今日去了皇宮這會子一直在問你,幾時回來。”
“怎么回來了,卻不去老夫人跟前了?”
李沅問,但也是不解。
云蕎望著李沅。
“沅娘,老祖宗怕是不行了,我入宮去求了太后,太后讓我體諒皇上,體諒大周,我連皇上的面都沒見到,就被請了出來。”
“我實在是不知道是該如何去見老祖宗啊。”
李沅上前來,聲音放柔和了不少。
“也未必就是不行了,我瞧姑奶奶精神還不錯。”
云蕎搖頭,但卻沒過多的解釋。
她聽到了。
聽到了念念的嘆息聲,說太祖母這次是撐不過去了,而陳敬琰也無法回來,這些她都是知道的,她只是不想認命,想去試試。
可事實告訴她,是真的不行。
她連皇上的面都見不到。
在出了太后宮殿的時候,她還特意問了下關于皇后的事情,想著去求見皇后,進而能見到皇上。
還是沒能見到。
他們這是提前防備好她的。
但關于自己聽到的那些話,云蕎不知道該如何跟李沅說,便也沒說。
“我們去看看祖母吧。”
云蕎說著,又跟李沅講了句,讓她給二爺顧衡來信,務必要趕著時間回來。
老夫人聽得常媽媽說,侯夫人來了。
她精神好上了一些。
“ 蕎娘從宮內回來了,可是見著太后和皇上了……。”
云蕎聽著祖母的話,她實在是不忍心將實話告訴她老人家。
“祖母……。”云蕎上前去,抓著老夫人的手,這雙被養的極好的肉,先前還是帶著肉的,如今消瘦的只剩下一層皮包骨,她臉上也帶了老年斑,看上去更多了,先前有點花白的頭發,如今也是全白了。
“祖母放心,圣上答應了,不如就讓侯爺回來。”
“那可是您心里掛念著的三郎,三郎很快就回來了。”
聽得云蕎的話,老夫人渾濁的眸子帶了幾分清明。
她道:“能回來嗎?能趕著我走之前回來嗎?蕎娘啊,我怕是不行了,我若是走了,通知我的娘家人。”
云蕎雙眸瞬時紅了。
她沒敢哭。
原來人死之前都是有預感的,老夫人或許是預感到了自己即將去世,她在拉著云蕎交代后事。
按說,這些話都該是老夫人跟自己兒子,孫子說的。
說她命他不好吧,她從當姑娘的時候就沒吃過苦,受過罪,就是后來嫁到了陳家,嫁給了老侯爺,也是吃喝不愁,擎享福的好命。
若是說她命好吧。
年輕時候沒了丈夫,中年時候又沒了兒子。
如今只剩下一個嫡親孫子。
還被親女兒的兒子,她的親外孫送到了漠北去。
老夫人對那個當太后的女兒,失望至極。
她甚至都不想認那個女兒。
她拉著云蕎的手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很多……
御醫來了。
來的倒是挺快。
云蕎上午回來的,下午御醫就來了,瞧了后,私下與云蕎說。
只怕是大限將至。
云蕎給了御醫診金,很足。
御醫不敢接。
云蕎輕聲說道:“您來給老夫人問診,自然是要回去回話的,還請您務必將老夫人的實情給說了清楚。”
“麻煩您跑了一趟,這錢您收下吧。”
御醫沒多言語,知曉這侯夫人是什么意思,給他錢讓他辦事而已。
御醫收了錢。
離開侯府后入宮回了話,將侯府老夫人的真實情況跟陳太后說了清楚,這御醫本就是太后安排的。
聽得御醫的話,陳太后心里明白,云蕎沒騙她,沒有夸大其詞跟她說母親的病情。
“當真是不行了?前些日子不是還好好地,怎么就突然不行了?”
“的確是大限將至,該說的微臣都已經跟侯夫人說了清楚。”御醫恭敬而道。
陳太后擺擺手,御醫離開。
陳太后這邊立刻讓人準備一些珍貴的藥材, 往侯府送去。
人都到了這個時候,再是珍貴的藥材都無用了。
御醫問診之后,老夫人晚上睡了很久,喊她也沒個回應,云蕎擔心的不行,徹夜沒敢離開,她自己也不敢啊,心里到底是有點害怕的。
李沅想陪她一同守著,見她兒子還小,云蕎沒讓李沅來。
她喊了丫鬟和婆子在跟前陪著。
一直到大半夜,云蕎突然聽到屋內有動靜,她是清醒的,但這個時候已經聽不到老夫人的心里所想了。
丫鬟掌燈,瞧著已經起來的云蕎,說道:“聽著像是老夫人那屋內,常媽媽在守著呢,奴婢去瞧瞧,公主您休息會兒吧。”
云蕎還是起了身來。
“過去看看吧。”
也不知道給侯爺送的密信,可是到了?
她早該提前送的,根本不指望皇上大發慈悲。
云蕎之前想著老夫人在開春后身體就好了, 也是不想讓陳敬琰擔心侯府的事情,安心處理漠北之事,便沒跟他說老夫人身體不好的事情。
她也是真的以為,老夫人就是寒冬生病不好恢復,等開春就好了,可這都多久了,還不見老夫人好,反而是那次病了之后,多了很多后遺癥。
稍稍一受涼就容易發燒發冷的。
沒等云蕎進去呢,就聽得里面傳來常媽媽的聲音。
“公主,老夫人喊您進去,像是要交代什么話……。”
云蕎忙著往前走,腳下的鞋子都沒穿好,差點崴了腳。
“祖母,祖母……。”云蕎坐在床前,拉著老夫人的手,“您可是醒來了,您這睡了一下午了,可是擔心死我了。”
“大家都很擔心您,二爺在外面,我去喊了他進來……。”
顧衡回來了后一直在這里守在這里,瞧他趕車奔波回來,也是一身疲憊。
云蕎讓他去洗漱,吃點東西等下再來。
顧衡是真的洗漱完,簡單吃點東西就過來了,見云蕎與一些女眷在屋內,他就在外面守著。
老夫人抬起手來,攥著云蕎的手,小聲說道:“我,我聽到念念跟我說,她爹爹回來了。”
“蕎娘啊,三郎回來,你們全家跟著他走吧。”
“皇上針對三郎,遲早是要利用你們來拿捏他的。你們跟著他走,我能放心。”
“侯府的人交給衡哥兒,把侯府上下的人都給安排妥善了,該走的給他們多點銀錢送他們走,不想想走的,就安置到莊子上去,若是日后你們能回來,再將那些人給找來,都是用心伺候過咱們的,不能虧待了他們……。”
云蕎點頭,一一應下。
“祖母,您說的話,孫媳都記著了。現在緊要的事,您要好生修養身體,等您身體好了,誰也不敢欺負我們了。”
老夫人只是握著云蕎的手。
告訴她誰也不要相信,尤其是宮廷內的人,都是權力至上,他們不會有憐憫之心的。
他們用著誰,忌憚著誰,卻又防備想要暗中謀害誰……
云蕎懂了。
她是真的懂了。
老夫人的親生女兒,明知道自己母親病重,還不相信。
陳太后是真的懷疑她說老夫人病重的話是假的,她的心里就是這樣想的。
因為過度擔心老夫人,云蕎都沒聽到老夫人說的話,她說,念念在跟她說,別害怕,睡著就好了。
老夫人說,她眼皮子沉的厲害,想睡覺。
老夫人又說,外面來了很多人,她好像看到了老侯爺,還有她的兒子以及之前不喜歡的兒媳,他們都來了。
老夫人拉著云蕎的手, “蕎娘,我要走了,他們都在等我,都等的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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