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二十三章紅樓23
蘭芳目瞪口呆, 從來沒見過這么失禮的官家小姐!
桑語看著她跑走的背影,眼神漸漸變得銳利,很有趣不是嗎?在這位劉寒煙身上, 一定發生了某些事!
哦,她當然知道那玉佩的秘密,在劉家把玉佩送來的當天, 她就發現了。
在玉佩里,有一個類似于□□農場的系統空間, 初始設定是八塊田, 兩顆果實, 不需要自己動手勞作, 只要操作系統, 就能自動播種施肥收獲。
而那兩顆蘋果樹和梨樹,就仿佛能取之不絕,摘了之后沒多久, 又會重新生長。
農田里,農作物的生長也只需要24小時,就可以從播種到收獲, 還能一鍵提取,實在太方便了。
桑語看著自己空空蕩蕩,只被拿來儲物的空間, 再看看那個帶系統的玉佩空間,心水不已。
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穿越者, 完全不會種田啊!所以即便有了空間,有了良田,她也想過在空間里種點什么。
一是她不會,二也沒必要, 作為一個有錢的官家遺孤,她身邊隨時跟著下人,找不到特別多的時間進空間勞作。
再加上身體不好,晚上需要休息,白天就更不用說了。
她又不缺吃的,種出來自己也不會做,還不是得靠廚師,所以最好的辦法,是不管它。
于是桑語的空間,除了放那批武器和金銀銅幣,就只剩下喝靈泉水一個功能。
可是這個玉佩空間不一樣,她就像現實版的農場游戲,只要操作系統,就能完成種田收獲的任務,多美妙。
于是從那天晚上開始,桑語臨睡前,一定會背著人玩一會兒。
有一次,她玩得興起,時間長了點,就懶得起身把玉佩放回床頭的匣子里,迷迷糊糊間,順手放入了空間,省得丫鬟們早上看見。
然后第二天早上,她就發現,不得了了,玉佩里的空間居然不見了,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玉佩。
而她自己的空間,出現了一些變化。
最突出的就是,空間里的屋子里,出現了操作界面,有系統能幫助她打理空間了。
和玉佩里的游戲方式不同,這個系統擯棄了可玩性,沒有了升級關卡,只剩下任務和倉庫。
任務是桑語自己填寫,然后系統會自動操作,完成那些任務。
比如,桑語寫下種一千斤大稻,系統會自動播種,打理農田,然后收獲,存入倉庫。
完全不需要她自己操心,要什么寫上去就行了。
當然了,這也是有限定條件的,比如她想要種稻米,就必須有種子,如果沒有,任務會一直空懸在那里,等到有種子的一天。
而現在桑語的空間并沒有擴大,還和原來一樣,依然有大片地方能看見而摸不著,需要做什么任務,也得她自己提前準備好材料。
但這已經足夠叫她開心了,更何況還有倉庫功能,只要點開,倉庫里存放了什么,一目了然,而且還會根據不同類型分類,再也不擔心多了而找不到的情況。
桑語覺得,自己做夢都要笑醒,至于那塊玉佩,她老老實實放了回去。
這真的是傳家寶啊,雖然現在寶貝的屬性已經沒了,但也不防她珍而重之地放好,打算等真有那一天,有了桑家兒媳,再傳下去。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劉寒煙居然鬧上門了,為了這塊玉佩,不惜以死相逼。
這讓她不由懷疑,是不是劉寒煙也知道了玉佩里的秘密?
還有,剛剛劉寒煙的表現,實在太奇怪了。
從動作到神態,從語言到行為,都不像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反倒像飽經風霜,備受折磨的瘋婦人。
“嗒嗒嗒——”桑語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擊在桌面上,事情越來越好玩了,一個奇怪的劉小姐,好似還知道玉佩的秘密。
可偏偏,她幾天前應該還是不知道的,不然不會輕易地還回來。
可玉佩到了自己手里,她又知道了,胡攪蠻纏的要回去。
所以,是重生還是穿越?
只有這個能解釋得通,重生的話,劉寒煙上一輩子知道了玉佩里有空間,然后在玉佩送回來后重生。
至于穿越……紅樓里沒有原主和劉寒煙的存在,所以這極有可能是一本紅樓衍生文,而劉寒煙是穿書者,知道那個玉佩的秘密。
可無論是哪一種,這個劉寒煙大概率是女主角,原主一家嘛,就是那送女主角金手指的炮灰了。
這么一想,還挺合情合理的。
只可惜,自己穿越到了原主的身上,還陰差陽錯地搶奪了空間,就不知道這個衍生世界的女主,會如何發展呢?
桑語興致盎然,覺得有戲可看了。
“小姐,那這些玉佩?”蘭芳指得是劉寒煙帶過來的那些玉佩,她們離開的時候并沒有帶走。
桑語隨意暼了一眼,“交給管家,讓他幫忙派人送回去,就說我桑家還沒有窮到和人交換祖傳玉佩的地步。看在大哥的面子上,那塊玉佩留給桑小姐,請她代為保管,等她什么時候釋懷了,記得還給桑家。”
“是!”蘭芳也不喜歡那位劉家小姐的做派,立刻拿著裝玉佩的匣子出去了。
管家知道她的來意,同時也知道了花廳發生的事,立刻熱情地表示會安排好,另外他還在心里琢磨,是否要給瑞王傳消息。
另一邊,劉寒煙拿著玉佩,匆匆地趕回了家,關上房門后,用針戳破了指尖,把血滴到玉佩上,然而毫無反應。
她以為是一滴血不夠,狠狠心,直接用剪刀劃破了手掌,血流如注,幾乎要把玉佩染紅了,卻依然不管用。
劉寒煙緊張思考,想起上輩子打開玉佩的,是頭上的鮮血,難道那里才是關鍵。
她猶豫許久,在閨房里轉來轉去,門外響起了丫鬟的詢問聲,“小姐,您沒事?小姐,您把門開開,奴婢伺候您。”
“不要進來!”劉寒煙厲聲呵斥,聲音顫抖還帶著一絲緊張。
她自己著急于解開玉佩里的空間,并不知道這番表現有多奇葩。
這導致了丫鬟們嚇得不行,生怕她又出現什么狀況,到時候她們就要像上一批被夫人處理的丫鬟一個下場了。
幾人對視一眼,當下立刻有一人出列,急匆匆往院外跑,去請示夫人。
屋里,劉寒煙最終下定決心,只要能打開空間,額頭上一點傷算什么,早晚會好的。
反正她已經打定主意不再嫁給五皇子了,正好可以用破相當借口,不去赴五皇子的約。
劉寒煙想得很好,緩緩拿起剪刀,對準自己的額頭。
就在這時,房門被撞開,劉夫人帶人匆匆趕來,就看到了這一幕,嚇得魂不附體,“住手!快住手!”
她還以為女兒要自殺,尖叫著讓人搶走劉寒煙手里的剪刀。
劉寒煙被撞門聲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手腳麻利的婆子抱住了,搶走了手里的剪刀。
她神情莫名,“娘,你們干什么?”
“是你要干什么?!”劉夫人尖聲質問,“你居然要自殺,你為什么自殺,難道是桑家那個小賤人說了什么?”
女兒剛從桑家回來,還拿回來了什么該死的玉佩,就要在屋子里自殺,不怪劉夫人想歪,以為是桑語對她的寶貝女兒做了什么。
“不是,娘你誤會了。”劉寒煙搖搖頭,“我不是想自殺……”
“不是自殺你拿著剪刀對著自己?”劉夫人壓根不信,“不行,我一定要去質問那個小賤人,一個克死父母兄長的天煞孤星,竟然還敢來禍害我的女兒,我一定要給她個教訓!”
劉夫人心里就是這么想的,桑語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親生母親,現在又克死了父親和兄長,女兒不過和她見一面就要死要活,一定是那個小賤人不祥。
要是女兒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不會放過她。
什么縣主,不過是個父母雙亡的禍害。
劉寒煙見她轉身出去,怕母親真的要去找桑語麻煩,然后把事情鬧大,桑家把玉佩要回去,忙出聲大喊,“娘!”
劉夫人頓住腳步,不敢置信自己儀態大方的女兒,居然對著自己吼?
已經冷靜下來的劉寒煙,當即也清楚自己做了一些不得了的事,忙道,“娘您聽我解釋。”
劉夫人冷著臉,“好,我聽著,你給我解釋解釋,你這是鬧哪樣?”
劉寒煙看看團團圍住自己的人,一些私密的消息,還真不能讓她們知道,于是只好道,“娘,我們私下里說。”
劉夫人盯了她好一會兒,見她是真的冷靜了,沒有再尋死膩活,揮揮手讓人下去了。
劉寒煙關上門,深呼吸,思考著該怎么和母親解釋。
首先,玉佩里的空間不能說,前世她已經受夠了教訓,無論是誰知道了,都會把她當成妖女,然后把她燒死。
她再也不想嘗試那種烈火灼燒的滋味了,每每想到那種痛楚,她就打心里害怕。
既然這個說不了,那她就換一種方式。
劉寒煙垂下眼,略一思索,就想到了一個好借口,壓低聲音,附在劉夫人耳邊道,“娘,我知道了一個秘密。”
“哦?”劉夫人漫不經心的抬起眼皮,看女兒要說出什么花來。
“今年年底的國宴上,太子要造反。”劉寒煙顫動了幾下嘴皮,終于說出了口。
“什么?”劉夫人大驚,差點尖叫出聲,還是劉寒煙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巴,才不知道叫外面的下人聽見。
劉夫人嚇得渾身發抖,“你,你不要胡說。”
“不是胡說。”劉寒煙肯定的道,“這都是五皇子隱約透露給我的。”
劉夫人驚疑不定,緩了好一會兒,才消化了這個消息。
“那你,那你……不對,這和你鬧這一出有什么關系?”劉夫人還算機靈,很快反應過來。
劉寒煙見她冷靜了,不再一驚一乍,于是在她對面坐下來,握住她的手,“娘,您想想,是太子的勢力大,還是五皇子的勢力大?”
“太子?”劉夫人遲疑的道。
“沒錯,所以太子謀反的事,能被五皇子覺察,是不是很奇怪?”劉寒煙徐徐善誘,“您再想想,是皇上的勢力大,還是太子和五皇子的勢力大?”
“那肯定是皇上。”當今陛下在位那么多年,一直是個掌握集權的皇帝,太子再是太子,不照樣說打壓就打壓。
“那您覺得,太子要謀反的事,皇上會不知道嗎?就連五皇子都能發覺,皇上真的一無所知?”劉寒煙反問道。
前世就是,太子的一切行為,全在皇帝的預料中,包括五皇子的知情不報。
她不知道五皇子從哪里得到的消息,反正他沒打算告訴皇上,而是想要自己黃雀在后。
然而事實上,皇上全都知道,并且一網打擊!
太子失敗了,自刎而死,在死之前,他還殺了二皇子和五皇子。
而皇上也因為五皇子知情不報,意欲謀反的行為,責怪他的家眷,把她們都軟禁起來。
“那……我們要怎么辦?向皇上揭露太子的行為?”劉夫人覺得自己的腦子都是懵的。
“我們沒有證據,誣陷一國太子,是要被抄家滅族的。”劉寒煙道,實際上,她是想趁事情發酵之前,和勝利者四皇子搭上關系,成為他的女人。
可因為她之前和五皇子打得火熱,導致有一點困難。
不過沒關系,只要拖到年底,五皇子死了,就不會有人記得她和五皇子有舊了。
正好她記得,新皇登基后第二年,宮里大選,選了一批宮妃充盈后宮。
等她把空間打開,有這個利器在手,她一定能一步步往上爬,生下皇子,成為太后。
“那我們?不行,我得把這個消息告訴你父親,你父親和五皇子關系好,免得到時候東窗事發,連累了我們。”劉夫人焦急不已,覺得他們劉家簡直要大禍臨頭了。
“娘,您別慌,父親和五皇子的交往外人并不知,只要我不嫁給五皇子,就牽扯不到我們。”劉寒煙握緊劉夫人的手,安慰道。
“可是五皇子已經答應,一個月后就讓你進門。”劉夫人深深皺起眉頭。
“所以我才想在自己臉上劃一刀,破相了就能把婚事推后,等到事情結束為止。”劉寒煙道。
“不行!”劉夫人堅決反對,“容貌是女子何等重要的東西,要是你破相了,以后怎么嫁人?”
“我會輕一點的,”劉寒煙覺得,有空間在,完全不是問題。
“那也不行!”劉夫人嚴令禁止,“這事我會和你父親商量,你不要亂來。”
“可是五皇子約了我幾天后見面。”劉寒煙為難。
“你照常去,我以前不是教過你嘛,用欲擒故縱的手段吊著他,只要不吃虧就行,等我和你父親商量出方法,再來推辭這門婚事。正好,你和桑家有婚約,我們就把消息放出去,說你要為桑謹守一年的望門寡。”劉夫人說著說著,靈光一閃。
之前劉家和桑家的婚約,五皇子是知道的,他還表示過不會在意。
劉夫人還想過,要找個什么借口,退掉這門婚事。
沒想到那個桑謹,是個沒福氣的,一命沒了。
那正好,她連借口都不用找了,直接當這婚事不存在。
現在既然要和五皇子拉開關系,干脆就用這個當借口好了。
她的女兒冰清玉潔,遵守禮儀,不是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可比的。即便和未婚夫沒感情,也愿意在未婚夫去世后,為他守一年孝,想必五皇子也不能拒絕。
劉寒煙想了想,覺得這也是個好借口。
正好也能糊弄糊弄桑家,免得桑語把玉佩要回去。
兩人商定完,就各自行動了。
可是叫劉寒煙煩惱的是,無論她用什么方法,都不能打開玉佩。
瞞著母親,她偷偷用針戳了額頭,流出血來滴到玉佩上,也不見效果。
最后沒辦法,她只能猜是時間沒到。
前世她是在被軟禁三年后,才打開了空間,是不是要等到那個時候才行?
劉寒煙也不是沒想過,會不會空間被桑語打開了,以至于自己打不開。
這個桑語的存在也挺奇怪的,前世她明明已經死了。
可如果她真的知道這個玉佩里有空間這樣的寶貝,就不會痛快地把玉佩給自己了。
沒錯,雖然她都動用自殺威脅了,但依然覺得,要回來是比較輕易的。
如果是自己,哪怕對方就是真的死了,她也不會給的。
所以劉寒煙猜測,桑語應該是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她是不是死了,都沒關系。
更何況劉寒煙還打聽到,桑語之所以沒死,是好運地遇上了瑞王。
前世并沒有瑞王這個人,早在他出生沒多久就死了。這輩子或許是比較幸運,瑞王活下來了,并且他在下江南的時候,遇到了桑家的案子,幫桑語翻了案,這才讓她沒死在獄中。
這都和她無關,劉寒煙是要當太后的人,不會想嫁給瑞王的,即便瑞王再好看再受歡迎都一樣。
容貌算什么,她現在只在乎權勢!
劉家發生的變故,桑語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話,就會明白,劉家和五皇子有牽扯,這其中肯定不一般。
然而她暫時不知道,只按部就班過著日子。
自從獲封縣主后,桑語不再是籍籍無名了,相反,京城有地位的人家,都對她有了不同程度的關注。
在知道她為什么獲封縣主后,有些人心動,也有些人不放在心上。
但等發現她住在瑞王休養的園子后,每個人都客氣多了,有自認為有交情的,都送上了禮單。
桑語沒有在意,只讓蘭芳看著處理,回了一封差不多的就是了,這些墻頭草,不需要太在意。
然而有一份,蘭芳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小姐,賈家不僅派人送了重禮,賈家的璉二奶奶還送了拜帖,說明天登門拜訪。”
桑語挑眉,這賈家真有意思,之前以為她是孤女,不理不睬,現在知道她不是了,不僅自己被封了縣主,還有瑞王當靠山,當即就不一樣了?
“那你就回封帖子,說我明天等候璉二奶奶上門。”她倒也不在乎賈家這富貴眼,只是想見見那傳說中的‘鳳辣子’。
書里形容她長得像神仙妃子一般,容貌嬌艷,身材苗條,最重要的是,她的性格八面玲瓏,做事果決,敢愛敢恨,是這個時代很少能見到的事業型女強人。
蘭芳聞言立刻點點頭,“好的,小姐,我立刻去寫回帖。”
‘鳳辣子’果然像書里寫的一樣,未語先帶三分笑,行事利落,作風爽利,一來就先賠禮道歉,“給縣主娘娘到惱,都是我這個見識淺薄的不識得貴人金相面。縣主日前好意給我們送來揚州特產,還帶來了林姑媽的問候,我可好,竟是忽略了過去。怪我怪我,縣主您生氣只管道我的不是,要不是我們家老祖宗提起,我都還不知道有您這位貴親,實在罪過。”
說是這樣說,但兩人都心知肚明。
桑語和賈家一點關系都沒有,她送上揚州特產,是看在賈敏的面子上。
之前賈家也沒放在心上,只以為是想著借賈敏攀關系的人,她們理還不是不理,全憑心意。
正好前段時間家里忙,王熙鳳又懷上了成親以來第一個孩子,于是就忽略過去了。
等聽到桑語被封為縣主的消息,加之又打聽到她住在瑞王的園子里,老太太問起來,這才原來這位新縣主,和自己家還有一點淵源,這不立刻打發璉二奶奶過來賠罪了。
不得不說,王熙鳳只要愿意,那是真能奉承得人高興,好聽話一個勁地往外冒,“我以前只以為我榮國府匯聚了天地靈氣,養得女兒一個個嬌嫩可愛,現在一見縣主,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瞧瞧這通身的氣派,哪是尋常人可比。”
桑語聞言只覺得好笑,但不得不說,王熙鳳是真的會說話,兩人的交談分外和諧,一點也沒因為之前的小矛盾而冷場。
既然如此,桑語也愿意給幾分面子,把之前的事揭過去,于是她問起了王熙鳳的事。
王熙鳳也不隱瞞,把她剛嫁過來一年,正輔佐著二太太管家,還有懷孕辛苦一系列的話都說了,小嘴巴巴的一刻不停,偏偏她語言風趣幽默,逗得花廳里所有人都笑個不停。
而王熙鳳也對桑語有了深刻的印象,看著十一二歲的年紀,身體還有點瘦弱,長相也只是清麗,偏偏一雙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只要她眼睛掃過來,想問什么,你自然而然就說了,容不得一絲欺瞞。
很難想象,這樣的姑娘到底是怎么長成的,據說她從小就飽讀詩書,難道這就是讀過書和沒讀過書的區別?
可家里的那些小姐們也認字啊,和這位相比就差遠了。
不是她剛剛故意貶低家里的姑娘,是她們和眼前的縣主相比,真的差距很大,不在乎容貌和才華,是自身能力問題。
王熙鳳自負自己是個有能為的,可在桑縣主面前,不自覺就用上了討好老祖宗的本事。
不過好在,這位不是故意為難人的,兩人相處得還蠻不錯的。
桑語也這么覺得,和劉寒煙相比,與王熙鳳相處可太舒服了。
就不知道劉寒煙回去,發現無論如何都開啟不了玉佩,會有多崩潰?
桑語愉快地想,端起茶杯送客。
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送走這一波客人,桑語不再接帖子,對外只說自己要守孝。
直到縣主府被修繕前夕,她再次見到了瑞王。
瑞王從宮里回來,精神好了很多,雖然臉色一如既往地蒼白,但和下船時相比,已經恢復了初見的溫潤樣子。
桑語見到他,還是蠻高興的,“王爺來為我送行嗎?”
瑞王拿扇子的手一頓,“是在園子里住得不順心嗎?何故這么急切?”
“不是的,只是我聽說這是您休養身體的園子,因為有我才,您不得不住在宮里或王府,實在太打擾了。”桑語解釋道。
瑞王臉上重新掛下了溫和的笑容,顯得那么親切友善,“桑小姐多慮了,是皇上不放心我的身子,這才多留了些時日。”
這次他在宮里住了二十來日,是處理好那些賬本才出來的。
賬本好處理,上面的消息卻得小心翼翼核實,雖然桑疾和桑謹因此丟了命,但也不代表皇帝就全盤信了,還是得再查探一番。
這些日子,他就是在安排這個。
也說不上皇帝是心疼他,還是不心疼他,明明知道他身體不好,需要養病,還安排給他這樣重要的任務。
但無疑皇帝是信任他的。
皇帝覺得,無論是誰都有可能背叛,只除了瑞王。
除了瑞王是他一手帶大,自認為了解他的性情之外,皇帝還在私下里承諾了,臨死之前會給瑞王世襲罔替的爵位。
這是他親生的皇子都沒有的待遇。
所以瑞王只要效忠皇帝就行了,到時候什么都有了,又何必去幫那些皇子呢。
再加上瑞王身體一向不好,即便住在宮里,也很少去上書房,都是皇帝挑好的夫子上門教學,所以瑞王和眾皇子的感情也不深,遠比不上和皇帝的。
所以皇帝極其信任瑞王,把皇家暗探就都交給了他掌管。
而經過這二十多天的精心籌謀,他終于可以歇一歇了,帶著一些消息回來見桑語。
沒想到第一面,桑語就說自己要搬出去了。
不知道為什么,瑞王心情有點不好。
他抿了抿嘴,轉移話題,“我這次找你,是因為查到了一些關于謀害你父親之人的線索。”
桑語挑眉,“之前不是說已經抓住了嗎?”
“他是動手的人,但還有主謀。”瑞王道。
桑語挑眉,她之前還以為不能說呢,原來是還沒找到主謀啊!
既然瑞王自己都開口了,那她也就不用顧及了,直接開口詢問,“主謀是誰?”
“五皇子。”瑞王毫不遲疑,直接道出了真相。
和她猜得一樣!
自從破譯了賬本里的秘密,桑語就猜逼死桑家父子的人,逃不過幾位皇子,以及他們的屬下。
現在只不過得到了確切的人選而已。
桑語垂下眼,對此不做評價。
瑞王以為她心寒,安慰道,“此事皇上已經知道了,對于五皇子謀害朝廷命官的行為非常生氣,不會因為五皇子還牽扯到了別的事情,不宜打草驚蛇。你可以等等看,皇上早晚會處理五皇子的,到時你也能大仇得報。”
“等等是多久?”桑語抬起眼,輕聲詢問道,語氣里的不敢置信和迫切是那么明顯。
瑞王以為她是急切想報仇,實際上她是想打探太子謀反的時間。
瑞王頓了頓,壓低聲音道,“不超過今年。”
明白了,也就是說,太子兵變一定會在今年完成,最有可能的就是年底,那這就好辦了。
桑語低下頭,掩去眼中的笑意,到時她是提前離京,尋求自保呢,還是順勢而為,給自己的爵位再加加碼?
縣主的封號雖然不錯,但如果有封地和食邑的話,才是真的后顧無憂。
她得好好想想該怎么做,不摻和安全,摻和又該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這都需要細細思量的。
瑞王見桑語低著頭不說話,也沒多想,再次轉移話題,“另外,五皇子會盯上你父親,是有緣故的。”
五皇子的勢力并不大,至少比太子和二皇子都小得多,偏偏他就發現了遠在江南,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桑同知,是皇帝的暗探,還知道了他有太子的把柄,這不奇怪嗎?
所以,這里面一定有別的牽扯。
瑞王徹查了桑疾的關系網后,尤其是在京城的人家,然后就盯上了劉家。
劉暢中是普通的地主出身,高中后娶了官家庶女,也就是現在的劉夫人。
劉暢中能爬到現在的位置,一是有岳家的幫助,二來桑疾也提供了一些消息渠道。
這讓兩家關系越發密切的同時,也讓劉暢中覺察了桑疾的不對勁,從而發現他似乎有一些秘密渠道。
劉暢中并不知道他是皇帝的暗探,但這些渠道讓他眼饞,想要得到,可桑疾哪里會告訴他原因。
因為關系好的緣故,也因為希望京城有人互相照應,所以桑疾提供了一點消息,幫助和他和翰林院李學士。
三人都是同一屆進士,關系很好,只不過李學士沒有往上爬的野心,更喜歡待在翰林院,與詩書為伍,最終桑疾和劉暢中只能互相依仗。
這就導致了桑疾給劉暢中透露的消息多了一點,畢竟如果劉暢中升不上去,只是普通的六七品官,即便待在京城也沒用。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劉暢中就是一個白眼狼,表面對他感激涕零,還主動提出結為兒女姻親,實際上早就覬覦他的關系網。
在試探過后,知道沒辦法也沒有完全放下,偶然之間和五皇子搭上線,立刻賣了他。
桑疾被五皇子盯上,是劉暢中通風報信,為此五皇子還承諾了劉寒煙一個側妃的位子。
而他們二人,早在桑謹還沒有去世的時候,就已經勾搭上了。
瑞王得到這些線索,又收到管家的消息,說是劉寒煙親自上門,以死為威脅,要取回那個定親玉佩,就覺得事有蹊蹺。
劉家應該是有了別的打算,或者他們得到了某些消息,要和五皇子撕扯開。
畢竟那是定親玉佩,如果劉家女還想嫁給五皇子,肯定像之前一樣,快速的靜悄悄的完成退婚。
這和后面劉寒煙大鬧園子,要回玉佩的行為完全不符。
別說什么她是真的舍不得那普通的玉佩,可笑!
不過具體是什么原因,瑞王還沒查出來。
不過他已經讓人嚴密見識劉家了,等待他們的下一步行動。
至于桑語這里,他覺得得事先提醒一下,面得被劉寒煙那個女人蒙蔽了。
明明早就攀上了高枝,還要表演一番深情,一定是有所圖謀,得讓桑語早早提防起來。
聽完瑞王的解釋,桑語恍然大悟,把一切都聯系起來了。
前世,劉家就把桑疾給賣了,導致桑家三人全部死了,而劉寒煙借此功勞,順利成為了五皇子的側妃。
但天不遂人愿,五皇子敗了,消息皇帝早就知道了,即便不從桑疾這里,也有別的消息渠道。
所以在五皇子出事后,身為五皇子側妃的劉寒煙必定遭遇一番磋磨,也因此她眼神里都是倉皇恐懼以及往上爬的野心。
并且,她還在這期間覺察到了玉佩里的空間,但空間再好,也沒能拯救她的性命。
劉寒煙死了,然后重生了,迫不及待的要回玉佩空間,并且開始籌謀和五皇子撕開關系。
可惜,重生了不代表長智商,她的行為漏了破綻,讓瑞王直接盯上了她和劉家。
如果她真的是小說女主的話,自己要是沒穿過來,原主已經死了,就不會遇到瑞王,因此無法獲救,也就沒人告訴瑞王那三年賬本里的秘密。
等皇上和瑞王通過別的渠道,覺察了太子謀反的消息,又知道了五皇子想漁翁得利,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
說不定那時候,劉寒煙已經順利和五皇子撕扯開了,更有可能的,她還和下一任皇帝打好了關系。
等待她的,或許會成為紅樓世界里的宮妃,和賢德妃賈元春爭寵?
或者借助她的手,幫助那可憐的金陵十二釵。
唔,紅樓同人都這么寫,合情合理。
不過既然她來了,就不可能再成為女主的踏腳石。
空間,她不會想讓,甚至會讓劉家所有人付出代價,就當給原主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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