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年代文11
第二天桑語沒有出門, 而是把原主的東西都收拾了一下,能用的都放進了空間,剩下的就不管了, 然后靜靜等著自己的計劃成功。
午飯過后,桑紅武匆匆忙忙跑回來, 臉色陰沉得嚇人。
他小心翼翼地關上門,確保外面沒人能聽見,這才憤怒地把一封信甩在桑語的面上, “你都干了什么!”
桑語一把抓住那封信, 是自己寫的那封舉報信, 沒錯了。
她笑了一笑,“試探一下舉報信送過去是不是真的沒用, 看來是我小瞧您了,您的朋友倒是遍地啊,就連革委會的主任都偷偷幫你。”
這封信她并沒有直接送到革委會,而是送到了革委會主任的家里,指名要給主任的。
之前王德民和桑紅武敢撂下話, 說自己舉報也沒用, 她就有點猜想, 這兩人在革委會一定有點關系。
她這次也不過是試探試探,當然了, 不是試探桑紅武的關系是誰,沒那個必要。
她要做的是……
“你已經拿了錢了!”桑紅武惡狠狠的道, “你不要以為這舉報信只對我有用,你也簽了工作同意轉讓書,你就是共犯。”
“是的,所以這封舉報信只是個試探, 即便你在革委會沒有關系,他們拿著信找上來,我也會說,我是自愿讓出去的,因為我要響應號召,支援農村建設。所以啊,你何必這么生氣呢。”桑語好整以暇。
桑紅武聞言松了一口氣,可隨即又提了起來,“你要試探什么?”
“試探你是不是真的手能通天啊!”桑語眨眨眼,語氣輕快的道,“我現在知道了,你確實有點關系,但還不到手能通天的程度,所以這封信想必是會怕的吧。”
桑語掏出另外一封。
桑紅武一驚,緊繃道,“那又是什么信?”
“這是舉報信啊,我媽寫的哦,”桑語輕飄飄的道,“讓我給你念一念。我叫周紅霞,我實名舉報桑紅武和人亂搞男女關系,他在原配還沒死的時候,就和李素蘭的媽媽談戀愛。后來原配死了,他娶了我,而李素蘭的媽媽嫁給別人,可他們依然有不正當關系。理由就是李素蘭是他們兩的孩子,桑紅武還收藏著一條絲巾,就是李素蘭媽媽留給他的。”
桑語一句句念著,桑紅武的臉色黑如鍋底,“胡說!她胡說!”
說著他就要沖過來搶走桑語手里的信。
桑語后退幾步,讓他搶不到,嘴里還威脅道,“你可別亂來,再動手我就要喊了。你也不想這事被別人知道吧?”
桑紅武喘著粗氣,雙眼通紅,惡狠狠地瞪著桑語,“孽女,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說了就是試探一下嗎?看,這才是要命的舉報信,我都沒有送出去。我媽親手寫的,她手里還有你的絲巾作為證據。你枕邊人寫的,所有人都會相信的,到時候你就要以搞破鞋的名義,被拉去□□了。想想那些人的下場,被辱罵,被游街示眾,被迫跪著任人吐唾沫,一輩子都毀了。”桑語一下一下晃著那封信,晃得桑紅武眼暈,也把他的心牢牢提起來了。
想到那樣的場景,桑紅武忍不住滿心的恐慌,“不,你不能,別人不會相信的。”
“他們當然會相信!”桑語笑瞇瞇,“現在外面都傳遍了,你桑紅武偏心偏到咯吱窩里,你偏心長子桑義,這沒什么好說的,但你還偏心養女李素蘭。這不奇怪嗎?親兒子桑久都不喜歡,卻對一個養女那么好。說什么是救命恩人的女人,那是他們之前不知道,你和李素蘭的媽還談過戀愛,知道后有誰會相信你和李素蘭沒有血緣關系?”
她之前讓周紅霞和桑久帶著巴掌印去開證明不是沒有目的的,是為了把桑紅武的偏心宣揚得人盡皆知。
經過這些天的發酵,所有人都知道了,桑紅武為了養女李素蘭,打罵妻子和兒子,逼得他們只敢躲到鄉下去。
“你媽不會這么對我,我倒了對她有什么好處。”桑紅武深知周紅霞的個性,知道她愛貪小便宜,本性卻軟弱。
桑語嗤笑,“是呀,她被你管得服服帖帖,但你現在找得到她嗎?你能讓她出來為你作證嗎?”
她花錢讓周紅霞和桑久躲出去,可不是白花的。
“他們不是回娘家了?”桑紅武一驚。
“當然不是!”桑語笑語盈盈,“我告訴他們,你為了給王家人交代,一定會讓警察把她抓走。她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躲起來,躲得越遠越好,不要回鄉下娘家,也不要告訴任何人她的地址,這樣她就安全了。”
“她早晚要回來的,”這年頭沒有證明哪里也去不了,周紅霞開的是短期證明。
“是呀,但你能等到那個時候嗎?”桑語輕飄飄地威脅,“我現在已經知道了,舉報信不能寄給革委會主任,那我貼在革委會門口呢,或者送給你的仇人呢?對了,那個外銷部的王主任,是不是在和你爭奪一個位置啊?你們以前還有仇吧?聽說他小舅子是□□?”
桑語沒說一句,桑紅武的臉色就陰沉一分。
他咬牙切齒的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倒了對你能有什么好處?不要忘了,你也是我的女兒!”
“呀,我明天就要下鄉了,那地方是你給我選的吧,云南山區,光進山就要好幾天,消息更是不靈通,有誰會知道我的身份。”桑語嘲諷地看向他,“你對我可真好啊,選最艱難的地方給我,那作為父女,咱不得有難同當嘛!”
桑紅武狠狠閉了閉眼,知道這事沒法善了,早知道就不該聽素蘭的,現在好了,這個混賬反過頭來威脅他。
他運氣再運氣,好容易才壓下打人的沖動,“說吧,你想要什么?”
“聽媽說,你手里有兩千七白塊?那就再給我一千七吧。”桑語揚起笑容,心情好極了。
嗨呀,她的四合院到手了。
“不可能!”桑紅武憤怒出聲,斷然拒絕。
“你可要想清楚,現在不給我,早晚還是要被抄出來的。我一定會在舉報信里標明,你還有一千七百元,到時候錢沒了,罪過又加了一條。誰知道這么多錢,有沒有不正當的來源。”桑語一點也不擔心,桑紅武已經是窮途末路了。
桑紅武陡然一驚,“你都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沒有桑義和李素蘭多,但也不少了。”桑語信口開河,其實她什么都不知道,或許原主了解一些,但她只有原主受委屈的記憶,其他真的不知道,但詐一詐桑紅武又不犯法。
“你,你你,你不要我這個父親,連你媽和你弟弟都不顧了嗎?”桑紅武試圖打親情牌。
桑語故作不解地眨眨眼,“你還不明白嗎?這封信可是媽寫的,她是支持我這么干的,誰讓你虧待她的寶貝兒子喲。”
桑紅武踉蹌著往后退,心里不住地后悔,后悔娶那個自私的婆娘,也后悔生下這個孽女。
“嘖,你還要繼續考慮嗎?我沒關系的,反正我明早就要下鄉了,在離開之前沒拿到錢,這封信就會寄出去。”桑語打著拍子,好心情的道,“對了,你也別想著把這封信搶走,就萬事大吉。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喜歡做兩手準備。當然,你也可以相信我的信譽,這不拿了錢后,我既沒有說李素蘭和王繼軍搞破鞋的事,也沒有說工作的事。那一千七到手,這封信的事也算是結束了,我可不像你不講信用哦。”
桑紅武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什么。
桑語徐徐善誘,“你有什么好猶豫的,不過是一千七罷了,你現在的工資每月八十多,還有外快,不算多的,一月一百有吧,兩年也就掙下來了。再說還有桑義和李素蘭的工資,他們的工作都是你出錢買的,難道不該孝敬你?再加上,等王伯伯升了廠長,你也會跟著升職,工資更高了,說不定不用兩年,一年就搞定了。可你要真的被□□了,一千七,你一輩子都賺不到這么多了。不給我你將一無所有,給了我,你還是安安穩穩的桑主任。”
似是被她這翻話說服了,桑紅武顫顫巍巍站起來,回房間取出剩下的錢,交到桑語的手里。
桑語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七百元。
當著桑紅武的面,她把那兩封信都撕了,那條象征證據的絲巾也留在了桌子上。
之后桑語拿著錢直接出門了,不過她并不是像桑紅武猜的那樣,存入銀行,而是放進了空間。
在外面晃悠到天將黑,去國營飯店吃過晚飯才回去的。
房子里靜悄悄的,也不知道桑紅武兩父子回來了沒有,她也不在意,回房就休息了。
這一晚上睡得極踏實,早上醒來,屋子里一如既往地安靜。
桑語用一個大背包把東西都裝進去,塞得鼓鼓囊囊的,其實并不重,重得她都放進了空間。
這里面是一條羊毛毯,她從空間里拿的,樣式和現在流行的差不多。然后是從吳老太那里拿回來的兩套衣服,吃食和各種零零散散的小物件。
另外用網兜裝著的日常用品,臉盆,熱水壺,搪瓷缸子等等。
背著背包,提著網兜子,她直接出了門,全程沒有回頭看一眼,這個地方也不值得留念。
到了鋼鐵廠的門口,她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司徒澤,他也背著一個包,不過比較輕,估計就裝了幾件衣服。
見她過來,司徒澤立刻把她背上的包拿走,然后接過網兜子,只見他一手一個,輕松無比。
桑語對他笑笑,跟著他的步伐往前走。
兩人來到軍區附近,一輛軍用汽車停在那里,司機見他們過來,忙下車幫著拿行禮,“小澤,這就是你媳婦啊,長得真漂亮。”
司徒澤笑笑,給兩人做介紹,“這是我父親的警衛員,叫孫剛,你喊剛子哥。”
“剛子哥。”桑語忙打招呼。
“誒,上車上車,送了你們去車站,我還要去接首長來著。”孫剛爽朗地笑道。
“你要是有事的話,我們可以自己坐車過去的。”桑語有點不好意思,別耽誤了別人的正事。
“沒事沒事,是首長特意交代的。”孫剛連忙道,“弟妹啊,小澤可是借了你的光,以往他可沒有這樣的待遇。”
桑語看了司徒澤一眼,笑著道,“那就謝謝剛子哥了。”
“客氣啥,我這是出任務,哈哈哈。”孫剛邊啟動車子,邊笑著道。
軍用汽車很寬敞,坐著也很舒服,不一會兒就開到了車牌附近,那里擠滿了人,都是家長送知青的,滿滿當當,沒有幾車都裝不下。
桑語不由慶幸,還好自己不用擠,這肯定比上次還要難挨。
火車站離這邊比較遠,他們開了三個小時才到,下車后司徒澤就讓孫剛回去了,他們的行李并不多,不需要幫忙。
車票是下午兩點的,京城是始發站,知青的票是統一給的,每個人都有位置,但她就不得不和司徒澤分開了。
司徒澤沒說什么,讓她把票拿出來,然后打量了四周幾眼,找到一個長相憨厚,不起眼的漢子走過去。
兩人說了點什么,司徒澤遞過去兩張大團結,和那張車票,之后就回來了。
桑語好奇,低聲詢問,“你換了什么?”
司徒澤沒說話,只把車票遞給她看,居然是兩張臥鋪票。
“怎么會到現在還有臥鋪票?”這不可能吧?
“這趟車本來就是安排載知青的,并沒有安排多少乘客,臥鋪票說是被訂出去了,但黃牛手里一定有。”司徒澤解釋道。
“所以你之前都沒有訂票,就等著從黃牛手里買?”桑語詢問。
“是的。”
桑語無語了半響,“行吧,還是你牛。”
火車站有專門的食堂窗口,憑票可以購買一些吃的,像包子饅頭啥的。
司徒澤拿著兩人的軍用水壺去打了熱水,然后買了十個大肉包。
味道非常好,桑語直接吃了兩個,撐到不行。司徒澤的胃口好,四個下肚都沒什么反應。
肉包很香,饞得周圍人直流口水,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司徒澤鎮定自若,吃完了第五個,把剩下三個包起來。
之后就是等待了,一點半的時候,廣播通知他們上車。
兩人順著人流往前走,來到火車面前,這會兒還是那種綠皮火車,不僅速度慢,停靠站點的時間也很長,長的有半小時,短的也有十幾分鐘。
所以從京城到他們要去的地方,足足需要三十八小時。
硬座那邊是很擁擠的,不過臥鋪這邊人就少了很多。
司徒澤護著桑語上車,車廂的位置在正中央,里面有六個鋪位,兩人的位置在同一排,一個在中間,一個在下層。
司徒澤把兩人的行禮放在床下,然后拿出書籍和桑語一起看。
等了一會兒,這車廂里來了兩個人,一個是中年男人,穿著板板正正的中山裝,拿著公文包,一看就很有派頭。
另外一位是一位老人,手里領著大包小包,他的床位是對面。
四人各自忙著自己的事,一時間包廂里非常安靜,和外面的熱鬧形成鮮明的對比。
又過了一會兒,火車終于啟動了,“哐當哐當”往前走,窗外的風景往后退。
桑語趴著看了一會兒窗外的風景,覺得沒意思,就繼續看書了。
沒有娛樂活動,在車上的時間很難熬,好在他們晚上可以躺著休息。
有司徒澤在,桑語睡得很死,完全不用擔心什么,到了白天,司徒澤上午會休息,桑語就坐著看書,順便看顧行禮。
他們這個車廂一直沒進人,四人都是安靜的,除了時不時有人路過,倒是一個安靜的環境。
時間再難熬也終究會過去,兩個晚上過去,火車終于在w縣縣城停靠。
w縣是糧食重縣,所以這里有很大的糧倉,也專門建了火車站,可以把糧食運出去。
也就是說,他們在這里下車不用再倒一次火車了,坐汽車就可以去各個城鎮。
這里可沒有人來接,知青們只能自己詢問去汽車站的路,然后扛著行李走過去,到了汽車站,他們要坐不同的車去不同的地方。
不過司徒澤熟門熟路,上汽車的時候甚至還和司機師傅打了聲招呼。
那師傅笑著道,“司徒同志回來了,這是你媳婦?”
“是的,師傅近來可好?”司徒澤點點頭。
“還是老樣子,你們坐前面來,副駕駛沒人。這幾天一批批知青下鄉來,車上擠著呢。”司機道。
司徒澤點點頭,扶著桑語爬進了副駕駛位置,然后自己坐到了司機和桑語中間,再把他們的行李提溜著往前,放到腳邊,這是給留出更多的位置。
果然,沒多久其他人也到了,知道這是去那個鎮的車,都陸陸續續上來了,沒一會兒車上就擠滿了人。
等終于擠不下了,車子才出發。
從縣城到鎮里,差不多半個小時,一路上都是禿嚕,顛簸的很,有時候碰到石子,能把整個人都彈起來。
好容易下車了,一個個全都面如土色,恨不得到路邊去吐一吐。
司徒澤見桑語臉色實在難看,給她喂水撫背,緩了好一會兒,兩人才出發。
他們得先去知青辦做好登記,然后才回橡樹生產大隊。
兩人到的時候,知青辦門口已經站滿了人,有新來的知青,也有各個村的支書來接人。
司徒澤一眼就看到了橡樹大隊的周支書,忙上前和他說了幾句話,去桌子后面的知青辦工作人員那里報了名字,就一起過來了。
在他們后面,還有兩男一女三個新知青。
橡樹大隊是比較富裕的生產隊了,竟然還有拖拉機,不過這不是專門來接他們的,只是送貨回去順便帶他們一程。
開拖拉機的是一個小伙子,見到司徒澤立刻咧開嘴笑,“澤哥,你回來了。”
“對,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媳婦,叫桑語,是新來的知青。語兒,這位是大隊里的支書,你喊啟發叔就行,這是支書的大兒子,叫慶良。”
“嫂子,你是澤哥的媳婦,就是我嫂子,叫我良子就行。”周慶良滿臉都是笑。
“啟發叔好,良子你好。”桑語笑著和他們打招呼。
周啟發樂呵呵的應道,“沒想到澤子這趟回去,就帶回來一個媳婦,還是我們大隊的知青,真有緣啊。”
“倒也不是,是知青辦的人知道我們是夫妻,特意幫著安排的。”司徒澤笑著解釋。
“那可真是人道,這辦事的同志多貼心啊。”周啟發感嘆的道。
“是啊。”司徒澤應和了幾聲,然后轉而引導起另外三位知青來,不能他們有說有笑地,冷落了這些新下鄉的知青。
經過介紹,大家都知道了,這三人兩男的分別叫范群,左友平是海市來的,女的叫白蕊,是廣市人。
范群和左友平年紀比較大,也都是高中畢業后才下鄉的,一個十七一個十八。
而白蕊就年紀小了,才十五,剛剛初中畢業,看穿著補丁打著補丁,雖然是城里人,估計日子過得也艱難。
幾人坐在拖拉機上,又是一路顛簸,不過這次比較短,十幾分鐘后就到了橡樹大隊。
路上司徒澤已經和周支書商量好了,租他們家的老房子。
兩人畢竟已經結婚了,住在知青院不方便,理應搬出來住,正好知青院人也不少,這次又來了四個知青,原本就不夠住,司徒澤和桑語搬出去,擠一擠勉強能住下。
這兩年橡樹大隊發展得好,是比較富裕的生產大隊了,因此上面安排知青的時候,就盡量往他們這邊安排,能養得起。
不然呢,別的貧困大隊,自己的隊員都養不活了,再來幾個吃飯的知青,那就更艱難了。
橡樹大隊倒不怕人多,反正他們這里的活也多,多一個人多一份力,只不過知青院是前些年建的,當初沒想到會來這么多人,所以建得小了點,不夠住。
哎,誰讓他們發展得好呢,周支書美滋滋地想,這都多虧了澤小子啊!
所以司徒澤一開口,他立馬答應了,租金要的很便宜,幾乎相當于免費住了。
因此抵達后,他們就分成了兩波,司徒澤帶著桑語先走,其他人去知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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