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七十二章年代文22
關于布的事, 李小紅沒有多提,就說了會盡量尋摸一些來,讓她放心就是。
另外,李小紅還在信里提到了桑家的事。
桑語一看就知道, 這絕對是把她的情況摸透了, 這年頭其實是沒有秘密的, 大家又都住在一片, 想要知道誰的情況, 一打聽便知道。
李小紅的媽是供銷社的, 人脈消息很廣。再來李素蘭接替了她的位置進了紡織廠, 別人不得打聽她的情況啊。
一來二去,李小紅想不知道都難。
如果是之前,李小紅或許還不會在意, 畢竟之前就是一錘子買賣,可現在不一樣了,看桑語這架勢, 是想和她長期合作來著。
于李小紅而言,把布賣給遠在千里之外,又知根知底的桑語, 絕對是個好選擇, 比在附近賣被人發覺好多了。
另外, 桑語還暗示, 她要的多,有多少要多少。
那就意味這李小紅不僅可以賣掉自己的, 還能幫著同事一起賣掉,這樣她們就是綁在一起的,也就更加地安全。
誰也別想出賣誰, 要不然大家一起玩玩。
因此李小紅對于桑家的事更加上心了,打聽出的情況都給桑語寫在了信里。
按照桑語的設計,周紅霞果然帶著桑久回去了,一進家門,桑紅武就要打她。
原本還忐忑不安的周紅霞,頓時就爆發了,大聲嚷嚷桑紅武要殺妻另娶,讓大家給她做主。
搞得桑紅武投鼠忌器,不敢再動手了。
桑紅武也不是吃素的,不給周紅霞家用,也不領米糧回家,天天和桑義吃食堂。
周紅霞可不怕,桑語都在信里和她說了,這樣的情況要怎么處理。
她當即帶著桑久跑到王家去,大聲嚷道,“桑紅武為了給李素蘭買工作,填陪嫁已經把家里的錢都耗光了,不給我們娘倆家用,要餓死我們,那你一個當女兒的,難道不該施舍娘和弟弟一口飯吃。”
她就賴在王家不走,不管王家做什么吃的,她都要搶最好的。
王德民可是副廠長,要臉面,趕不走還罵不得。
而周紅霞已經是王繼軍的岳母了,他還敢動手打人不成?
王德民氣得跳腳,讓桑紅武過來處理,周紅霞一哭二鬧三上吊,如果不給家用就不回去。
最后無奈,桑紅武只得咬牙承諾每月給二十塊錢,他原本只想給幾塊的,可周紅霞就死僵著不松口,說了二十就是二十。
好容易把周紅霞弄回去了,她又是要這個要那個,要布票做衣服,要肉票買肉吃,不給就鬧,還要跑到紡織廠去找李素蘭,一口一個你的工作都是我閨女讓給你的,你拿了好處都舍不得孝敬我這個當媽的一點吃的穿的?
被她這么一搞,所有人都知道李素蘭的工作是桑語讓出來的。
雖說李素蘭的父親救過桑紅武,但桑家把她養的這么大,還給送了學,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吧?
結果呢人都嫁出去了,還讓了工作給她。按理來說,她的工錢有桑語的功勞,是該孝敬人親媽的。
這年頭有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樣的說法,但也有女兒是家里的一份子,即便嫁出去了,也該出一份養老錢。
何況李素蘭的工作還是桑語讓的,那她拿出一部分工資孝敬是應該的。
所以鬧到最后,李素蘭只要咬牙答應,每月給周紅霞十塊錢。
她是新員工,現在的工資是二十八,原本僅夠自己的花銷,好在王家日子好過,不需要她的錢養家。
但因為公婆對她有意見,肚子里的金疙瘩又沒了,所以公婆對她手很緊,一點錢都不給。
丈夫那邊幾乎不上工,導致一分錢都沒有,王繼軍要花錢,還得伸手跟公婆要。
結婚前公婆管的松,他要也就給了,現在可好,說什么你都結婚了,不給家里交公用就算了,還向父母要錢,像什么話,你哥嫂每個月都會給我們二十,你們應該也一樣的。
說來說去不僅不給錢,還要他們交錢。
李素蘭咬咬牙,就當自己沒聽見,二十,你兒子又不上工,我到哪里給弄二十去!
可公婆的話可以不聽,王繼軍要錢她卻不能不給。
她還指望著丈夫以后發達了,自己成為風光無限的首富夫人呢,當然不能和丈夫把關系弄僵了,只要哄著勸著。
王繼軍要幾次,她怎么也得給了一兩次,剩下的就讓他找父母要。
“你現在不多要點,爸媽就全留給大哥大嫂了。”
“我知道我不得他們喜歡,我不是他們想要的兒媳,因為我他們才會限制你的花銷。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不是你的錢。你就和爸媽說,你的錢都自己花了,我一分都沒要。這樣他們就肯給了。”
“錢都是賺出來的,不是省出來的,我相信你的本事。爸媽不肯給你錢,難道是不相信你的本事?那你就做出成績來給他們看看,雖然你沒有當兵,但你比大哥還會賺錢。”
李素蘭一句句給王繼軍灌迷魂湯,讓他覺得自己很厲害,現在不去上工,不是他混日子過,而是沒找準機會。
等時機到了,必將一飛沖天。現在花錢點,也是給自己結交人脈,為未來打下結識的基礎。
李素蘭是真的這么想的,在前世,她看電視里的采訪,王繼軍能發家,少不了那些兄弟們鼎力支持。
剛剛改革開放的時候,大家還都小心翼翼,是兄弟們敢想敢干,跟著他南來北往。
因為人多勢眾,沒人敢欺負他們,很快就打開了方向。
后面也是王繼軍指哪打哪,兄弟齊心,這才短短時間內拉出了一個商業帝國。
當時電視主持人評價,仗義每多屠狗輩,這些人是時代的奇跡,因為義氣他們走到一起,也因為仗義,他們一路過五關斬六將,最終創造奇跡。
主持人說的激情四射,李素蘭聽得心馳搖曳。
這幫子兄弟,王繼軍是首富,其他人也紛紛都是名列前茅的富豪。
所以李素蘭堅信,王繼軍現在每天和那些混子在一起,是正確的,因為這些都是他以后打江山的幫手。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這中間水可深了去了,把一幫子混子捆在一起,讓他們為自己所用,豈是那么簡單的。
沒有高超的手腕,和利益捆綁,事業從一開始就做不成。
當然這都是后面的事了,總之現在李素蘭不僅不勸著王繼軍改正,還攛掇著他繼續瞎混,這就讓王德民夫妻更加不滿,給錢也少了很多。
這樣一來,李素蘭每個月都得支援王繼軍一點,不然他怎么出去大吃大喝,結交人脈。因此她的工資都花的差不多了,幾乎沒有結余。
現在周紅霞再來鬧,每個月要走十塊錢,她就更困難了。
日子越過越緊巴,李素蘭不敢向公婆要錢,又舍不得為難丈夫,就只好找桑紅武要了。
周紅霞一直盯著呢,李素蘭要多少,她也要,還是雙份,不然就鬧。
你有錢給出嫁的女兒,還是嫁到了副廠長家有工作的養女,沒錢養老婆和親生的孩子,不管,你不給就鬧的人盡皆知,看是你面上好看,還是王家面上好看。
桑紅武氣得七竅生煙,可一旦周紅霞豁出去了,他也實在沒辦法,打不得罵不得,只好捏著鼻子認了。
周紅霞可滿意了,每天啥也不做,就是盯著桑紅武,只要看到他給桑義和李素蘭錢,就必定也要一份。
而桑義這邊,一個屋檐下住著,爹給養女錢,給老婆小兒子錢,就他這個長子什么都沒有,當然也不滿了。
他倒是不鬧,就一日日找借口,今天請女同事去看電影,需要一塊兩塊,明天和領導出去,需要體面的穿著和路費。
總不好出門了讓領導付錢吧,所以不得他拿錢請領導吃飯?
就這么著,一點點從桑紅武手里撬出來。
弄到最后,桑紅武手里什么都不剩了,幾個月過去,他褲兜比臉還干凈。
桑紅武可不是什么沒成算的人,當即吝嗇起來,李素蘭和桑義一分都不給,周紅霞這邊只給二十塊家用,多的一分都沒有。
周紅霞撇撇嘴,當即按照桑語信里說的第七步,在桑義面前細數桑紅武給李素蘭花了多少。還一遍遍說起過往,桑紅武當時和李素蘭的媽是如何談戀愛的,給她都送了什么,昂貴的裙子,好看的絲巾。
還問他,“你爹給你媽買了什么?我是后娶的,他不待見我,什么都不給我買,你媽總是原配吧。不能只給情人,卻連原配什么都沒有吧?”
能買什么?
桑義記得清清楚楚,爹幾乎沒寄過東西回來,當年在鄉下,那日子多艱難啊。
他媽就是缺吃少喝,身體才那么差的。
結果桑紅武倒好,有錢給情人買東西,卻把原配和兒子擱到一邊。
說什么看重他這個長子,和李素蘭一比差遠了。
真實情況是怎么樣的,誰都不知道,可周紅霞說的多了,他難免受影響,再加上那給桑語的兩千七,他早有不滿。
對桑語不滿,可對李素蘭更不滿,要不是為了她,能損失這么多嘛!
桑義的脾氣越積越多,于是經常在家里發脾氣,桑紅武不給錢,就哄不好的那種。
而一旦桑紅武給了,周紅霞也要。
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桑紅武也不樂意了,打罵桑義不孝,周紅霞就給拉偏架,“是唄,就李素蘭是孝順的,別的都不孝。你大兒子小兒子,還有親生閨女在你眼里都不是好的,就那個養女好。那你以后老了,倒是跟著養女過啊,就別指望著大兒子養老了。”
這話既刺激了桑義,又在明晃晃地威脅桑紅武。
你現在已經招了小兒子和親生女兒的恨,唯一攏在身邊的大兒子也要離心了,將來就只能靠養女,可李素蘭真的靠的上嗎?
桑紅武悚然而驚,李素蘭靠得上嗎?
不說她是個嫁出去的女兒,就那性子,也不是那可靠的。
其實桑紅武心里什么都明白,長子霸道,養女自私,小兒子眼里只有自己,真正良善的只有桑語那個丫頭片子。
但誰讓她和桑久是周紅霞生的呢,有這么一個媽在,是他們活該,要是投生在別人的肚子里,他不就不偏心了嘛。
桑紅武對于周紅霞算計嫁給自己的事耿耿于懷,所以偏心也偏的理所當然。
可當他被逼到絕境,必須選一方站隊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好像沒了退路。
要么現在就討好大兒子,要么以后沒人養老。
大兒子霸道,以后不會不管自己,但這就意味著,他手里的錢票必須交給大兒子,這怎么行?
萬一以后大兒子也不孝順怎么辦,他得有錢才能叫他們聽話。
于是桑家就這么別扭過著,周紅霞和桑義時不時鬧一場,從桑紅武手里一點點摳錢出來。
桑紅武卡著錢,給一點又不愿意給的太多,生怕未來沒了著落。
而至于李素蘭,他就再也沒給過了,畢竟名不正言不順,給她一份,就要給周紅霞兩份,桑義一份,那開銷就太大了。
這樣一來,李素蘭的日子就更難過了,比在桑家時還艱難。
周紅霞幾乎是堵在紡織廠財務辦公室的門口等待她發工資,沒拿到錢就不走,所以那十塊錢無論如何都省不了。
王繼軍這邊,好說歹說才勉勉強強只給出十塊,留給她自己的,就只剩下八塊了。
八塊能干什么?做一身好看的衣服都要兩三塊,還要買日常洗漱用品,肥皂,雪花膏之類的,完全不夠用。
哦對了,要是她嘴饞想吃點什么,都要看有沒有票。
公婆的票不會給她,她自己又沒多少,一時間簡直焦頭爛額。
李素蘭日子過得不舒心,面上自然帶了出來,整日板著臉,連精氣神都比以前少了,看著沒那么耀眼了。
李小紅家里渠道廣,拐著彎從李素蘭婆婆的娘家聽到了一點風聲,原本王繼軍是桑語的未婚夫。
李素蘭既搶走了桑語的未婚夫,還搶了她的工作。
因為這個,她是萬分看不上李素蘭的,對桑語充滿了同情。
所以桑語一寫信過來,她立馬就答應了,自己的瑕疵布不夠多,就主動積極張羅,悄悄找同事一起,打算和桑語做這門生意。
看完了前因后果,桑語樂不可支,原本她不下鄉,進了紡織廠也是要給家里交錢的。
雖然桑義沒教過,但周紅霞一定不會放過她,桑紅武自然不會好心地幫她。
所以為了安穩的過日子,她還不得不上交。
一個月交十塊,再除去花用,她每個月能省下十塊都是好的,兩千七她得干二十年。
為了未來著想,她還是得辭去工作參加高考,六七年攢的錢,大學四年就花沒了,難道她還指望桑家出錢給她上大學嗎?
在桑家她還沒辦法搞副業,李素蘭畢竟是重生的,要是被她發覺不對勁,會更麻煩。
所以這筆買賣相當劃算,用一個注定要辭職的工作,換京城兩套四合院,再實惠沒有了。
再說她現在日子也過的舒服,工廠里的工作不累,教學和做衣服更不累,家務還有人承包,再好沒有了。
桑語滿臉笑容,想到桑家的雞飛狗跳,想到李素蘭的艱難,心里就止不住的高興,“周紅,周紅。”
“師傅,”周紅放下手里的針線,急急忙忙跑進房間,“師傅怎么了?”
“唔,今天有好消息,我們做幾個好菜慶祝一下,讓二花她們都別回去,中午就在我家里吃,下午你們再一起練習。”桑語吩咐道。
“好的,”周紅臉上露出笑意,“師傅,我們中午做什么?”
“你師公昨天不是帶回來兩個肘子嘛,做紅燒豬蹄,加黃豆和板栗,肯定好吃。還有剩下的火腿,全切了。雞早上已經殺好了,我等會兒剁了,用辣椒炒。”桑語想到從穿越就沒吃過的雞肉,忍不住流口水。
“可是師公說,那個燉了給您補身體的。”周紅遲疑道。
“炒的也一樣補,院子里不是還有嘛,大不了明天再補好了。”收了四個徒弟她得了三只雞,這年頭規定每家每戶只能養兩只,所以必須有一只殺了。
早上司徒澤出門前,就已經殺好了,拔完毛洗干凈就等著上鍋燉了。
“可是……”那是能下蛋的。
周紅相當遲疑,跟著師傅這些日子,她充分見識過了師傅的奢侈,那是想吃肉吃肉,想吃細糧吃細糧。
可師傅和師公都這么厲害,吃好的是應該的。
她糾結極了,不知道該不該聽師傅的。
“哎呀,”桑語上前,輕輕推著她去廚房,“聽師傅的,燉的哪里有炒的好吃,快點著吧,師傅都餓了。”
周紅嘆氣,“好吧。”
她不勸了,勸了也沒用,今天不炒了來吃,晚上師公回來聽到師傅想吃,還是會炒的,沒區別。
周紅去做飯了,桑語就跟著生火,順便還囑咐其他幾個徒弟,“今天留下來吃飯。”
三人沒有異議,自從拜了師后,這樣的事情常有,師傅想一出是一出,常會想個什么好吃的,然后指導周紅做,要是味道不錯,就會把她們也留下來。
她們家里人知道后也不會阻止,事后多送些糧食過來也就是了。
二花比毛曉曉和周萌萌懂事,見此立刻放下手里的針線,跑到廚房幫忙。
兩個小丫頭動作麻利,一起干活沒多久就把四菜一湯做好了,師徒五人美美吃了一頓。
飯后周紅搶著干活,和二花一起把碗洗了。
毛曉曉和周萌萌會午睡,睡好了起來繼續學習,桑語也不管她們,自己睡一會兒也要去上工了。
而周紅和二花則是抓緊一分一秒練習,她們兩學的是一樣的,從最簡單的裁衣學起,一個月過去,她們已經可以把桑語裁剪好的布料縫合起來了,算是合格的助手。
再過一段時間,她們就可以自己制衣了。
正好那時新的一批布料要來了,桑語打算讓她們練習著做,做不好也就是浪費一些布而已。
還沒有定出去的布,她浪費的起。
檢查過兩人的進度,桑語很滿意,提點了她們犯的某些小錯誤,交代繼續練習。
另外,讓周紅督促毛曉曉和周萌萌下午學習,功課她已經布置了,但那兩個小家伙還要人看著。
這四人當中,周紅最大,又都是差不多同時進門的,就按年齡來排序。
周紅是大師姐,二花是二師姐,毛曉曉三師妹,周萌萌四師妹。
因為以前寄人籬下的經歷,周紅早早懂事,無論寄養在哪家,都會幫著照看孩子,因此讓她看管其他三人一點問題也沒有。
再加上毛曉曉即使看著小,內里也是個成年人了,不會一點分寸都不懂。
交代完,桑語就去上晚班了,一路上碰到的人,還都要打聽一句有沒有布。
雖然現在有了確切的消息,但在布沒到之前,一切還都是個未知數,因此桑語只含笑搖頭,“在打聽,在打聽。”
一下午的時間,洗甘蔗,削皮,搬到榨汁機上,忙忙碌碌顧不上別的。
一般晚上工人們是不回去吃晚飯的,因為晚班比早班少一個小時,為了早一點結束,他們都是待在廠里,要么家里人給送飯,要么干脆晚點回去再吃。
桑語之前就是回去再下面吃,有了周紅之后,周紅會給送飯。
到了差不多飯點的時候,她安排好工作,確保吃飯的間隙,不會出問題,就走到廠外面。
這個廠是新建的屋子,特別寬敞的大瓦房,外面還有一個院子,院外就是河流,正好可以引水過來洗甘蔗。
除此之外,還有桌椅板凳,可以坐著吃飯。
由于桑語的規定,吃飯不要帶進廠房里,大家都是在這里吃的,等天氣冷下來,可以去另外一個小房間,那里算得上一個小會議室,平時存放文書。
桑語一出來,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司徒澤,長身玉立,面如冠玉,仿若謫仙,如果不是手上拿著鐵皮飯盒的話,就真的以為他要羽化登仙了。
萬丈霞光在他身后,折射出的絢爛美景,都不及他容顏一絲。
此情此景,桑語可以賦詩一首。
“你回來了,太好了,做了什么好吃的?”
嗯,就是這么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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