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七見到阿娘,立刻就送上了她買的頭繩。
還是紅色的呢。
李大娘本來就不生氣了,她打孩子是擔心孩子把自己吃壞了。
這會子看到小七居然給自己送了一根頭繩,一下子茁壯的心都軟泡泡的。
她伸手揉了揉閨女的腦袋,越來越好揉了。
結果下一句就聽到小七說:“阿娘我把我想要的男的帶回來了,你什么時候給我們辦一下唄。”
李大娘:……
接著一句響徹云霄的喊聲:“仇七!七!七!七!”
小七見狀不妙,立刻開跑,三兩步爬上了墻。
李大娘左右找東西,實在沒有趁手的,隨手抱起一個大石頭,揮舞著砸過去。
就見那墻嘩啦啦的倒下,在墻倒下之前,小七已經跳到另外一面墻上了。
秦時看的一臉驚恐。
這個是少年……不是,是少女,他們喊她神女,她回來后聲音就變成女聲了。
所以他一直抱著一個女子,抱的緊緊的,他破了色戒了,怎么辦?怎么辦?
結果這個懵逼他還來不及消化,就看到小七阿娘舉起一個幾百上千斤?的大石頭,應該是用來當桌子的石頭,不僅舉起來了,還砸出去了。
周圍發出了“轟隆”一聲巨響。
少年阿七,不對少女阿七,真的上墻了,上了……
墻被砸倒,阿七跳上了另外一面墻。
“阿娘,這不能砸,砸了晚上你和阿爹睡覺會被人看見的。”小七站在墻上,洋洋得意的道。
李大娘:……
仇阿爹:……~(@^_^@)~
秦時:……
至少少女阿七沒有騙他,他娘力氣真大。
李大娘抓不到自己閨女,回頭看閨女撿來的男人。
“喲!”
只看一眼,就愣住了。
少年又白又嫩,粉撲撲的,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個子高,不胖不瘦,穿著干干凈凈沒有補丁的衣裳,布料很多,也很厚實,腳上有鞋,一雙黑鞋,硬底的,身上味道香香的,很好聞。
俊,真俊啊,可是俊也不行,呸。
閨女才多大,居然就為自己找好下家了。
太不省心了。
李大娘拿起了自己從骨頭嶺盜匪窩搶來的鐵棍,表演了一個隨手拗鐵棍,然后對少年道:“你叫什么?哪里人?家里有多少只羊?怎么沒有頭發?”
看著黝黑的沉重的非常粗的鐵棍,被扭成了一圈一圈的麻花狀,秦時流利的道:“在下秦時,荊國人士,無父無母,有一兄長,從小嫂嫂帶大,三歲出家,家里沒有羊,如今在北原王廟修行。”
他下意識的就覺得不能說貧僧,說的話會被揍。
聽他這一席話,草鼠部落人都議論開了。
“父母都沒有,跟哥哥過日子呢,你看看小獒,可憐吶。”
“連一只羊都沒有,肯定過的不怎么樣。”
“真可憐啊,肯定是家里不想給飯吃,就送去廟里了。”
“長的又瘦瘦的沒有幾兩肉,配不上我們神女嘞。”
……
而此刻的荊先生,一臉震驚+懵逼。
好在他因為在草鼠部落里,沒有很好的刮胡子工具,所以現在滿臉胡子拉碴的,看不到他怪異的表情。
他太尼瑪震驚了,他最風光的時候是成為皇子的老師,其他皇子不說,太子秦晉都是他的學生。
秦晉是由皇后養大,皇后無子,秦晉是德嬪之子,而眼前的少年,秦時也是由皇后養大。
當初的陰私其實就是關于荊國太子的。
太子晉平日表現的非常不喜歡生母,和皇后很親昵,形同親子,跟生母早就鬧翻了,還當眾斥責生母喜鉆營,心思不好,他雖然不敬生母敬養母,反而讓荊皇很喜歡。
同申國皇帝只愛貴妃不愛皇后不同,荊皇十分喜愛皇后,反倒是皇后一直對荊皇態度平淡。
可是那日他看到的卻不是那樣,太子晉對德嬪并非表面那樣。
然后就被滅口了,他僥幸被小七所救。
如今荊石已經習慣了北原蠻荒一個小部落的平靜安詳的生活。
可是現在居然看到了荊國皇上唯一的弟弟秦時,三歲就被冊封親王,時親王。
荊石雖然沒有教過他,但是見過。
時親王這俊美如觀音的容貌只要見過就難以忘記。
荊國所有少女都想嫁給時親王,可惜時親王出家了,并且發下偉大的宏愿,不實現,絕不還俗。
神他媽家里不想給飯吃,送去廟里……神他媽沒有羊,荊國皇宮怎么養羊?
荊石無力吐槽。
“在廟里不行,我女兒不去廟里,你還俗,來我們草鼠部落,我送你羊。”李大娘禿嚕完,又愣住。
不是不同意嗎,怎么都談到羊了呢?
“呸呸呸。”
“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
聽到李大娘說的話,一時間,阿公,阿爹,荊先生,葉先生都咳了起來,咳嗽聲會傳染,相互交織,咳的震天動地,咳的馬群嗷嗷叫,咳的那只老母雞哥大哥大喊。
秦時也面紅耳赤的咳咳咳,他連連擺手:“大娘,我許下宏愿,若是有一天,蠻荒也有朗朗書聲,蠻荒人也識字,我才會還俗。”
阿公咳的面色通紅,連連擺手:“不行,還俗也不行。”
見大家都在看熱鬧,阿公又大喝一聲:“看啥看啥,該干啥就去干啥,還學不學了。”
被阿公這一吼,大家都散開了。
繼續去練習收刺。
眾人排著整齊的隊列,穿著破破爛爛不整齊的衣服,拿著粗細不一的棍子,開始大吼: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隱憂。微我無酒,以敖以游。
我心匪鑒,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據。薄言往訴,逢彼之怒。”
一邊吼,一邊出槍收槍。
動作整齊劃一,詩歌豪邁雄壯。
這一刻,秦時真的愣住了。
她說的居然是真的,
朗朗讀書聲,響徹蠻荒。
他回頭去找那帶他來的少女,卻見少女已經從墻上跳下來,站到了隊伍最前頭,一起比劃著棍子,一起朗誦著詩歌。
他一眼就認出她,沒有把她跟其他人混淆。
因為她就是一只狼崽,他一眼就看出來了,區別于任何人。
不過他看了一圈,看到一個斷腿的人,有點奇怪,這個特點,荊國皇宮中也有一位,是他侄子秦晉的射箭先生,不過不可能,那個先生怎么會出現在這個小部落,自己有點想太多,而且看他穿的破破爛爛的,肯定不是。
那個先生喜歡穿黑色,衣服右邊袖口會有點磨損,此人的兩邊袖子都是磨損的破破的。
那個先生的頭發有點稀少,應該比正常人少,估計有點腎虧,可是此人的頭發濃密茂盛,臉上也胡須濃密,師父說發密腎強。
辨認了一下幾個細節,確定不是一個人,秦時就很自然了。
畢竟這里是蠻荒,被知道真實身份也不太好。
而荊石也感受到時親王在看他,他是認出自己了嗎?這一刻他強有力的心臟砰砰砰的跳,在部落里經常喝阿公的神水,他身體素質提高一大截,此刻他緊張又激動。
時親王會把自己的事情告訴太子嗎?告訴了太子自己該怎么辦?應該不會,時親王好像是個冷清的人,不太跟人打交道。
同時又有點小興奮,終于有一個證明自己身份的人來了,雖然部落里人很尊敬他,可是說起他去過荊國皇宮,大家居然不相信,覺得他吹牛。
只是時親王看了自己一會,然后轉頭看別人了,一點沒有什么奇怪情緒,好像根本不認識自己??
自己這么鮮明的特色?居然不認識?
荊石抬了抬自己的斷腿,又抬了抬。
卻見那時親王朝自己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點點頭,還是一臉陌生的樣子,不認識自己?真不認識?
草(一種綠色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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