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怏怏地道：“我，我自愿，死了跟任何人無關，你，你們快動手吧。”

唐飛嘆口氣，扭頭對田小基說：

“那就開始。”

面對病人期待的目光，唐飛對病人的脖頸，就是一記手刀。

最近練習斷心經，武功并沒有變強，但身體素質倒是提高了不少。

只一下就病人打暈。

太醫院的人騷動：“這個藥童又亂來！”

孔景還在掛念即將拿到的太醫玉牌，拱手道：

“此次考試已經結束，請諸位大人把他們趕出去。”

唐飛道：

“病人情況危急，為了接下來的手術，我不得不打暈病人避免他活活地痛死。請諸位理解！”

滿堂嘩然。

“瘋了嗎？真的要破開肚皮？”

“很難講哦，田小基以前跟尸體打交道，說不定又這方面的愛好。”

“我倒很好奇，想看看他們的結果…”

太醫院的眾人議論了會兒，宣布道：

“患者剛才自愿嘗試所謂的手術，現在，已是你們之間的約定，跟太醫院無關，你們想做什么，就做吧。”

太醫院的人們，也很好奇，想瞧瞧手術到底怎么一回事。

孔景只能耐著性子，準備看唐飛田小基的笑話。

田小基征詢的目光投向唐飛。

見唐飛點了點頭，他大喜地對眾人道：

“我們需要干凈的房間，還有衣物，棉布。”

很快得到同意。

醫官們帶領田小基走向后院。

唐飛趁沒人注意，搶走了藥童手里還端著的麻沸散。

麻醉藥好東西。

指不定什么時候用得著。

拿回去研究研究。

明亮潔凈的房間里，除了唐飛田小基外，只有一名太醫院考官，還有孔景在旁邊觀看。

人太多，就有細菌感染的風險。

但也不能沒有見證人。

于是。

其余的人們都伸長脖子等在門口，想要第一時間得知手術結果。

屋內。

唐飛等人換上干凈的衣服，臉上帶好了棉布充當的口罩。

這是唐飛特意強調的。

試驗了光線，手術臺后，一切就緒。

唐飛問孔景：

“孔先生，您的麻沸散麻醉效果能持續多久？”

聽到這兒，孔景大吃一驚。

這小子，竟然想要麻醉了病人，再劃開人家肚皮？

孔景感到匪夷所思，同時也隱隱有些期盼。

作為醫生，他也曾經想象過這種用途啊。

“一個時辰！”

“時間應該夠了。”

唐飛點點頭。

撬開病人的嘴巴，小心把麻沸散灌入。

等了會兒，病人沒有異常跡象，反而，皺緊的眉頭舒展開。

起效了。

那邊。

田小基拿出動手術的器具。

消毒用的高度酒，小巧鋒利的手術刀，甚至還有田小基以前當仵作的吃飯家伙。

考官跟孔景，看到這些發著寒光的利器，頭皮發麻。

他們是不是在殺人解尸?

他們心里都冒出想法。

田小基把兩個細長鐵棍，放入爐子上的熱水壺中。

它們等會兒，要起電燒刀的作用。

萬一病人大出血，可以起燙住凝固傷口的作用。

各種工具擺好。

把考官和孔景看的目瞪口呆。

作為同行，他們想做一番的評價，可想評價都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看著。

拿高度酒和熱水擦洗干凈雙手。

唐飛深吸一口氣，低聲道：

“開始了。”

田小基凝神的同時，身子微微發顫。

頭一次給活人動手術，而且，還是在所有人不看好的情況下。

說不緊張不可能。

田小基望向老師，指望從唐飛那里得到些鼓勵。

但唐飛一直不斷的吸涼氣。

汗個！

唐飛也是第一次，一樣的緊張！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露出微笑，點了點頭。

盡力做吧。

腹部右下方，肚臍附近。

田小基的手中，散發攝人寒光的手術刀輕輕劃下。

皮膚紙一般地破開。

出現長約四厘米的傷口。

田小基集中全部精神，眼中所見，對應起平常所學的各種人體內部器官。

淺筋膜，肌腱膜，內斜肌…

田小基多年仵作生涯，出手穩準狠。

一旦進入狀態，哪怕面對血淋淋的各種器官，絲毫不亂。

唐飛左右手用鉗子撥開皮膚。

田小基查看腹腔狀況。

短短的半燭香時間，二人的額頭布滿汗珠。

“幫忙！”

唐飛目視孔景和考官，低低地說道。

二人被現場緊張氣氛感染，二話不說，急忙為唐飛田小基擦去會滴下來的汗珠。

病人一動不動躺在那里。

血水不斷從傷口滲出。

時間爭分奪秒。

田小基在病人的腹腔中搜尋。

卻始終找不到盲腸的位置。

看的旁邊孔景，太醫院考官都慌了神。

“順結腸帶，望頂端看！應該就在那里！”

唐飛沉聲喝道：

“冷靜些！”

田小基定了定神，很快找到了闌尾所在。

“找到了！”

唐飛問：

“有沒有穿孔，或者膿脹的情況？”

田小基仔細地查看：

“沒有。”

二人都松一口氣。

還好。

不是穿孔嚴重的闌尾炎，只需要割除就行。

這時候。

病人身體忽然抖動。

嘴里發出若有若無的呻吟。

還沒等唐飛發話，孔景很自覺地端起剩下的半碗麻沸散，灌了進去。

孔景已經很自覺地融入手術了。

唐飛感激地看孔景一眼。

然后，拿工具鉗，夾住病人腹中那血淋淋的闌尾。

“切吧。”

田小基捏住小刀，發揮正常地切過。

啪嗒。

一個小小的闌尾被丟入裝滿水的盆中。

接下來。

縫合傷口。

包扎。

手術結束！

這個在現代，只需要半個小時的小手術。

唐飛二人足足做了近二個小時。

但在房間里人們的感覺中，就好像一年那么漫長。

一切做好了后。

二個人長呼口氣。

癱瘓般地一屁股坐倒地面，就那么背靠背地支撐著。

“累嗎？”唐飛喃喃地問田小基。

“心里好緊張…”

田小基疲勞中，有些興奮地道：

“但，很有意思啊。”

唐飛仰頭望著明亮耀眼的窗戶，嘴角勾起笑容。

這小子，真不愧是本院長看中的人。

真的做到了。

鄭景跟太醫院考官，像被驚雷劈中了一般，滿臉不可置信。

這，這真的可行？！

他們慌忙地跑到病人身邊查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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