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運氣也真夠衰的。

剛入城就驚動了守軍，還折了一人。

只有四個人了。

朱全德強自鎮定下心神，低聲開始分派任務：

“等今天天色一黑，你們跟著我埋伏，明天按計劃行事。”

“是。”

其余三人應聲。

正在這時候。

卡喇喇。

屋頂忽然破開，一道人影從天而降。

冰冷的殺氣不帶遮掩。

“什么人？！”

朱全德幾人來不及動手，黑亮的刀鋒快速劃出。

其余三人或捂住咽喉，或正中心口，瞬間地倒斃。

朱全德驚得從腳生出股寒氣，直沖天靈蓋。

此人武功高的出奇，出手又快又狠。

朱全德以為自己也要完蛋的時候。

那人一個箭步上前，拿刀壓住朱全德道：

“你找死！”

看清這人面容，還有熟悉的聲音，朱全德驚叫道：

“爹……”

朱廷壽鐵青著臉，打量散落一地的東西，硫石，油脂等等，全是引火用的。

砰！

這時房門被一腳踢開，大隊的士兵涌入。

朱廷壽起身道：“押入大牢。”

“是。”

士兵們上前捆住朱全德。

朱全德忽然說道：

“爹，你說過，戰場上無父子。”

說話間，朱全德猛地一個魚躍，踢翻兩名士兵，搶過把刀逼退數人。

朱廷壽冷笑幾聲：

“你剛入城就被發現了，還不束手就擒！”

想起那個踢入下水道的尸體，朱全德搖了搖頭：

“罷了，各為其主，我也早就想領教父親你的厲害，來吧。”

說完，朱全德提刀沖向朱廷壽。

朱廷壽同樣舉刀迎戰，一老一小都熟悉彼此的招數，刀刀狠辣，直沖要害，竟然都是要置對方于死地。

朱廷壽心情復雜，欣慰兒子的長進，又有父子相殘的蒼涼。

打了十幾招。

還是朱廷壽技高一籌。

朱廷壽一刀格住朱全德的進攻，右腳抬腳一踢，踢中朱全德的心口。

這一腳用了七分力，朱全德眼前一黑，口吐鮮血倒在地上。

士兵們趕緊上前，把朱全德綁起來。

“這小子潛入城內，意圖縱火，該死！”

朱廷壽聲色俱厲地吼道：“給我帶走！”

手下士兵都知道是他的兒子，有人小心地問：

“將軍，帶到哪里？”

朱廷壽聲音提高了八度：“皇城！”

見朱廷壽竟然把兒子送到皇帝那，要大義滅親，眾人都是佩服。

朱全德吐了一大口血，苦澀地笑笑：

“爹，你做的可真絕！”

“住口！”

朱廷壽喝道：

“你曉得個屁！”

剛才那一腳，要不是他收了幾分力，早就一腳踢死這個兒子了。

……

京城東門外。

秦元召集眾將，還有秦昆到場，宣布道：

“大家做好準備，再過一個時辰，攻打京城！”

眾人都是大吃一驚。

秦昆問到：

“不是說好了，等明天城中點火，再里應外合正式攻城嗎？為何這么突然？”

秦元道：

“兵者，詭道也。休息兩天跟三天能有什么分別？況且，最近營中經常出現奸細，為避免被京城守軍得到消息針對，現在臨時改變。”

秦昆無奈。

自從上次唐飛來過后，秦昆就一直舉棋不定。

他還沒考慮好到底怎么辦，秦元卻不給他再想的時間了。

秦元掃視一遍眾將，道：

“還有沒有別的問題，沒有的話，即刻動員全軍，集合列陣！”

那天，朱全德主動站出來，愿意潛入京城。

秦元就將計就計了。

不是不相信朱全德的忠心。

而是，秦元更愿意利用他，守城主將朱廷壽兒子的身份。

派出的五個人中，其中有秦元安排的死士，故意引起守軍的注意。

只要叫朱廷壽方寸大亂，秦元的目的就達到了。

趁這個時機，攻城再好不過。

……

皇城。

唐飛來到了御書房。

御書房內。

如今正中擺放了一個巨大的沙盤，上面有京城模型，以及敵我雙方的兵力部署。

秦華正在思考著戰況的演變。

后面的書案上，高高堆起許多疊文書，都是各種各樣的命令，情報。

大戰以來，御書房已經變成了秦華的臨時指揮中心。

見唐飛過來，秦華招呼道：

“老師，您怎么過來了？坐下來說話。”

唐飛行了一禮，才道：

“謝陛下，微臣趕過來，是有些話想要問你。”

秦華笑道：“老師問學生，那有什么好說的？您盡管問就是。”

唐飛點了點頭，臉色鄭重：

“我想問，先帝在金鑾殿突然地死…”

話沒說完，秦華眼神變得冰冷。

整個書房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秦華舉起手，止住唐飛的話，扭頭對伺候的宮人道：

“你們先下去。”

“是。”

很快，御史房只剩下唐飛跟秦華二人。

秦華語氣平靜：“你是想問，父皇的死因嗎？”

唐飛點點頭：“正是。”

唐飛雖然年輕。

卻是在先帝秦桓的大力支持下，當上右千牛衛指揮使，把大慶工業辦得風風火火的。

先帝對唐飛，是有一份知遇之恩的。

如今查到先帝是被毒死，唐飛當然要查明真相。

秦華來回踱了幾步，臉上帶著譏諷的味道：

“父皇因為年老體衰病亡，這已經昭告天下了，老師為什么問起這個？”

唐飛正想開口。

門外出現一名侍衛：

“啟稟陛下，龍武軍都統朱廷壽，抓到一名奸細，在外面求見。”

秦華看了唐飛一眼，道：

“請他們進來。”

沒一會兒。

朱廷壽押著五花大綁的兒子入內。

朱廷壽拱手道：

“陛下，這個奸細受敵人派遣入城，意圖放火，如今被龍武軍拿下。”

這時候，陸陸續續進來不少的重臣，都是聽說抓住奸細過來的。

秦華打量下狼狽不勘的朱全德，皺眉道：

“他不是你…”

唐飛也認出滿身血污的朱全德來。

還是朱廷壽親自抓住的。

嘖嘖，老子綁兒子…

皇帝秦華感到了為難。

朱全德跟隨雍王秦元造反，還潛入城中，肯定是想里應外合。

朱廷壽大義滅親，自然是大功一件。

但怎么處置他兒子，就有些難辦了。

朱全德把皇帝還有眾人的表情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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