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歡迎來到驚悚旅店
商業街里拐的一處巷子里一片漆黑,路燈不知道什么時候壞了,從外往里探只能聽到幾聲凄慘的貓叫。
雨很快就下了起來,時不時響起的悶雷震耳欲聾,萬戶寂靜中只有雨滴拍打地面的聲音。
一道閃電在天空劃過,亮得像是要把天空涂白,閃電一瞬映在巷子里。
巷子里憑空出現一個女人。
一頭的烏黑卷發,身著大紅色旗袍,外披著一件白狐皮大衣,腳下的高跟鞋被她踩的啪嗒啪嗒響。
女人手里舉著把幽黃的油布傘,大雨中獨身一人從巷子中走出來,眉頭緊蹙,面色帶著幾分不悅。
大約莫走了幾分鐘路程,女人停在了一家旅店前。
這時候如果是經常在商業城逛街的姑娘,或者是某間店鋪老板就該發覺,這旅店從未在商業街上見過。
更別提這旅店突兀窄高的孤零零坐落在一處。
不明材料的白布制成整個結構,用大紅大綠相配做出整個旅店的屋檐和墻紙,屋檐下還吊著兩個大大的白布糊成的燈籠。看不見燈泡,卻獨自幽幽發著白光,定睛一看,那上面赫然是一個“奠”字。
這各色的布看上去單薄無比,還有些發皺,好像這一場大雨都撐不出去。不像結實的磚房,倒像是白紙糊出來的,那種燒給死人的陰間店鋪。
女人卻像察無所覺,低頭看著手上的那塊洋表,洋表“咔嗒”一聲,放射出一塊兒小型的虛擬屏幕。
屏幕上面寫著兩行字:
“員工秦月已到達目的地。”
“任務已激活,快穿局祝您任務成功!
秦月熟練點擊右上方叉號后,毫不猶豫地推開了那扇門。
在紙門發出刺耳尖銳的“嘎吱”聲中,秦月消失在無盡黑暗中。
秦月是一名快穿局的員工,負責驚悚小說部門。
十分鐘前她剛從另一部恐怖小說中完成任務,還沒來得及回休息大廳換個衣服,下一秒就被系統緊急召喚到這本《驚悚旅店》小說來。
這本小說最近大熱,各大排行榜均是第一,快穿局本以為能靠這本小說賺個盆滿缽滿,但在這節骨眼上,《驚悚旅店》忽然憑空產生了許多不可修復的bug。
比如,主角們忽然覺醒意識,女主直接因為膽子太小被活活嚇死,男主則利用快穿局監控漏洞,化名失蹤。
小說中男女主死的死跑的跑,導致劇情部分崩壞,小說內容已經不能參考,一切都變成未知,只能憑快穿員工的直覺完成劇情。
再比如,按照正確劇情,秦月本應該看到的是一棟商業城附近現代風格的賓館。
但事實是,這旅店長得卻像是燒給死人的紙糊冥店。
在這本小說中,女主最終的任務是拯救整個無限流世界的玩家,毀掉游戲。
女主死了,秦月的任務就變成頂替女主,完成她該完成的任務,以及找到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的男主。
任務復雜且兇險。
如果不是為了億萬獎金和退休獎勵,即便是秦月這個級別,也不敢賭一把。
一陣失重后,秦月出現在旅店內部。
她先聽到一陣說話聲,然后眼前才逐漸清晰。
屋里坐著七個人,六男一女,那女人坐在一個人大塊頭男人的懷里,本身正在笑,見到秦月表情凝固一瞬,大塊頭更是從秦月進門眼睛就沒離開過她。
這群人雖都坐在屋子里,但看起來并不團結,基本砂鍋都是兩三個人結伴呆在不同的位置。
大家年齡不等,但看到秦月的表情都相當統一的精彩。
有不屑,有譏諷,還有——對于看到死人的漠視。
某個角落里,不知道誰說了一句:“竟然又是個女的,系統為了調節男女比例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來,真他媽晦氣!”
秦月看不出什么表情,像是沒有聽到這些人的話。她不緊不慢的把還在滴水的油傘收好放在門邊,邁著步子走進屋內先觀察著整個房間構造。
屋里空間不算太大,一個小平層,沒有二樓。
這里所有東西都是紙糊的,從墻壁到天花板,從桌子到茶壺,大紅大綠的配色相當詭異,看得人頭皮發麻。
“歡迎來到驚悚旅店,玩家已到齊,游戲即將開始!”
不大的空間中憑空出現一道聲音,這聲音像是即將干枯的老樹被風吹過一樣粗糲沙啞。
但這阻擋不了聲音的興奮。
秦月順著聲音看過去。
有些發皺的的紙柜臺前憑空出現一個人,看不出性別。
戴著黑綠色的壽帽,穿著件紅綠相間的壽衣,一雙眼睛睜得老大卻看不見眼球。
它整張臉慘白,只有臉頰上被畫上兩坨血紅的痕跡,笑起來伴隨著折紙的聲音,尖細的牙齒裂到耳根。
這是個紙人。
紙人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秦月,忽然發出一聲尖笑:“判定前店長死于副本,死亡方式:生吞活剝!
說到這里,所有和前店長一起經歷副本的玩家,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前店長?”秦月道。
從男女比例,到什么店長,這都是原小說劇情里沒有出現的東西。
秦月撇撇嘴,這天殺的游戲系統到底升級了多少?
“一種身份牌!蹦莻從秦月進門一直盯到現在的大塊頭開口,“每個游戲玩家都有一張身份牌,分成店長和店員,店長只有一個。但無論抽到什么,我們都是一個陣營!
秦月扭頭看了大塊頭一眼,對方正毫不收斂的盯著她看。
紙人察無所覺一般,繼續道:“新人玩家已綁定驚悚旅店,系統即將重新篩選人物角色,篩選倒計時……”
紙人說完,對著秦月舔了舔裂到耳根的血紅嘴唇。
秦月:“……”
看來這紙人相當會看人下菜碟,大約知道秦月是新來的,為了讓秦月又哭又喊烘托氣氛,使盡渾身解數。
但對此,秦月毫無感覺,她只覺得這小紙人長得真特么辣眼睛。
秦月離柜臺最近,她就看桌面一下變出八張卡片,黑漆漆的死神抗鐮刀的圖案背面對準玩家們,看上去不吉利極了。
“隨機抽卡,不需要擁擠——”
紙人直勾勾盯著卡片,那意思大概是已經可以開始抽取身份牌了。
“滾一邊兒去!”一個男人的身影橫沖直撞的走了過來,是剛才那個譏諷過秦月的聲音,越來越近。
這時候秦月才看清那男人長什么樣子,是一個微瘦很高的男人,留著一撮小胡子,整個人像在風中飄搖的竹竿。
他伸手就要把秦月推搡到一邊:“滾一邊兒去,新人廢物最后抽。要他媽讓你抽到店長還玩個屁,直接切攔腰自盡——啊。
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小胡子的胳膊以極度扭曲的角度攥在秦月手里,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
秦月朝他冷笑:“多了根小牙簽你覺得很牛逼?”
人群中不知道誰“撲哧”忍不住笑了一聲,小胡子臉漲的通紅,但手上又不論怎么掙扎使勁,秦月的手都紋絲不動。
沒別的辦法,小胡子硬著頭皮咬牙道:“——你他媽先把我放開!
秦月對他的話置之不理,她天生反骨:“你不讓我抽?”
秦月另一只手隨手去拿桌面上放著的黑色卡片:“那我就偏要第一個抽!
大家還沒有從剛才秦月輕而易舉制服一個,大她一整個號的男人的畫面中回過神來,就看秦月已經隨手拿起了一張卡牌。
然后兩根手指夾著卡牌一轉,眾人終于看到了正面——是金色的。
眾人,特別是小胡子,張了張口,表情相當一致的凝固起來。
然而紙人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場面,“咯吱咯吱”笑得捂著肚子,兩坨血紅笑的皺起來,聲音也變得尖細刺耳。
隨著動作,身上的紙皺還嘩啦嘩啦響。
笑得秦月更加暴躁,不耐煩道:“笑笑笑,再齜牙咧嘴我特么把你點了!”
紙人停止動作,扭頭看她,表情是:?你在跟我說話?
眾人的表情是:!臥槽啊大姐,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
看著紙人逐漸變得詭異的表情,秦月面無表情從兜里掏出一包火柴,動作相當利落的點燃。
然后把燒的正旺的火柴棍懟到紙人臉前。
紙人:對不起,我錯了,你是爹。
眾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這紙人剛才的表情好像帶著一絲恐懼?恐懼!
秦月把火柴棍往地上一甩:“這不就完了嗎?磨磨唧唧的!
紙人不敢有那么多幺蛾子了:“恭喜玩家秦月,獲得身份牌:店長。附加功能:獲得店長身份的玩家永遠比店員身份高一等,也就意味著在店員面前擁有無條件話語權!
“店長秦月:已綁定,副本模式加載完畢,請店長抽取副本卡。注:副本卡難度隨機,請謹慎抽取!
經過重新洗牌之后,柜臺前再次出現八張黑漆漆的卡片。
只不過這回,扛著鐮刀的死神變成了手拿十字架的耶穌。
秦月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情緒,就看她的手在八張牌上滑過,然后停下,拿起一張。
然而這一次,秦月手里亮出來的牌,是無窮無盡的漆黑。
眾人臉色相當難看,現場里另一個女人看到這張卡牌直接失聲崩潰。
——這個顏色,代表的是副本里難度最高的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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