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準備好的惡作劇，沒想到還沒開始就胎死腹中。

        徐睿洋左只手支著下巴，背倚靠在墻上，瞇著眼睛看講臺，秦俊明滿臉通紅的跟馮丘書清理講臺，灌墨的黑板擦不能用，馮丘書用濕毛巾仔仔細細擦掉，講桌是最難清理的，上面都是膠水，兩人都搞得一身狼狽。

        再看看嚴丹，又恢復笑盈盈的狀態，低頭給學生講解題目，沒有絲毫炸毛的痕跡。

        徐睿洋心想：臉變的倒挺快，整天帶著假面具也不嫌累，果然還是虛偽。不過，看她一副溫溫柔柔的，生氣還挺像那么回事兒，就跟一只貓一樣，絕不能被踩尾巴。

        嚴丹感覺背后有雙眼睛一直在盯著她，強烈的視線如芒在背。

        講完題，轉頭看看其他需要解答的學生，一抬頭就對上徐睿洋的目光，跟他現在懶散的坐姿不一樣，目光中帶著攻略性的算計，猶如毒蛇吐著信子。

        有人說過，如果兩個陌生人長時間盯著對方交匯視線，沒事情也會變得搞事情。嚴丹不做這無畏的斗爭，迅速沉臉，面無表情的移開視線。

        徐睿洋望著她沉著轉過去的背影，隨意的低下頭，左手捏了捏下巴，似乎在考慮，而后嘀咕：老師，這可是你先招惹的。

        下課鈴聲響起，嚴丹走到已經處理干凈的講臺，敲敲講桌說：“科代表一會兒去辦公室拿一套試卷，你們自己對自己負責，晚自習前交上來。”

        “最后說一句，路都是自己走的，不學就不要進校門，下課！”說完就走。

        沒有徐睿洋的18班，接下來的一周都很平靜，因為徐睿洋和秦俊明第二天同時請假一個星期。學生家長按照正常流程來請假，嚴丹也沒什么好說，直接塞了幾張試卷給他倆，批假放人。

        星期一上午，陽光透過樓層空隙照在教室旁的銀杏樹上，星星點點的光亮隨著樹葉擺動在墻上跳舞。教學樓中，園丁正辛勤地孕育祖國的花朵。

        駐足聽去，從3班的教室里透出嚴丹詼諧幽默的講課聲音，語調聽著很舒服，想來心情應該也不錯，有種大珠小珠落玉盤的錯覺。

        徐睿洋站在一樓樓梯口，就這樣駐足聽著：原來她正經上課時候是這樣的，好像很久沒有見到她了，聽著聲音開始想念，忽悠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一樓都是重點班，文科班在隔壁樓，除了偶爾幫忙代課，嚴丹以前是不會再往樓上走的，沒多少人知道有一個很招人的物理老師。3班在樓梯口第二間教室，18班在四樓拐角，可能什么時候，徐睿洋路過一樓也聽過嚴丹講課，只是從未想過，也未注意過。

        她喜歡學習好的，喜歡聽話的嗎？

        徐睿洋還沉寂在自己的想念里，秦俊明看他不走，從背后拍下他肩膀：“你擱這兒發什么愣。”

        徐睿洋咧嘴傻笑，兩人開始上樓溜進教室。

        正在上語文課，語文老師講著課，斜了眼溜進來的兩個人，已經習以為常不愿搭理。徐睿洋坐下后，腦子里回旋的還是剛剛嚴丹的聲音，徐睿洋想逗貓了。

        上午大課間的時候，辦公室被敲響，嚴丹聽到其他老師說：“進來。”就看見徐睿洋站她面前，手里拿著一張試卷，應該是他上周請假時發的。

        “徐同學，有什么事情？”嚴丹問道，又看他握著的試卷。

        徐睿洋猶豫了一下，眼睛直直盯著嚴丹說：“我，我有些題目不會做，你說可以隨時問你。”

        嚴丹伸手：“拿來我看看，哪道題搞不懂？”

        “基本都不懂。”

        她突然就……

        嚴丹今天穿了v領墨綠色休閑套裝，項鏈搭在微微凸起的鎖骨上，一半隱匿在齊肩的卷發里，把脖子修飾的細長。額前的碎發好像有點長，垂下來遮擋她眼睛，抬頭時要輕微偏一下，再用手從眉骨處劃過。

        “從易到難，那先按簡單的講，大題等晚自習吧。”嚴丹接過他試卷，指指旁邊，“把姚老師椅子搬過來坐這兒，我先給你講選擇題。”

        “徐睿洋和秦俊明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這兩天居然一直找老班問問題，裝什么好學生，打球也不來。”高梓文一邊拍球一邊對著馮丘書說。

        馮丘書是個敏感心細的人，如高梓文對他們班肖茹一樣，他只是看破不說破，因為他覺得根本不可能，笑笑說：“突然覺悟了唄，別說，老班那天講話還是有兩手的，那感覺哈哈……”向前走了幾步，“還有，我聽秦俊明說，他的李白沒有斷連勝。”

        對于秦俊明和徐睿洋的突然覺悟，嚴丹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不過總歸是好事，最多就是費自己的時間。

        至從他倆開始問題后，嚴丹現在連晚自習也沒得休息，為了不影響他倆的學習熱情，天天不是守著輪值班級，就是守著辦公室。

        早生華發，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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