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無趣與有趣
埃德蒙多正如同幼獸蜷縮在母親懷中那樣待在被子上,任誰第一眼看過去都會以為他生病了,并且是很嚴重的病。
“你還好嗎,都都?”瑞凡急切的上前關心,“是不是發燒了?”
但事情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樣。
瑞凡慌了,他后退一步。
下一刻蕩|漾的藍色眼睛睜開。
“都都,你——”
他想要道歉,撞破這種場面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理所應當地,瑞凡的大腦不知道該怎么做了。
這時候埃德蒙多動了,他起身坐在邊上,穿好睡衣仰頭直視瑞凡的眼睛。
“如你所見。”海妖帶著愉快地語氣蠱惑道,“為什么不走?”
瑞凡認為埃德蒙多是故意的,他現在喉嚨發緊,急需兩杯加冰的冷水降溫。
“你喝酒了嗎,都都。”他壓低聲音用哄弟弟妹妹的語氣問,并同時在房間里尋找有可能導致埃德蒙多現在這個情況的原因,比如威士忌。
但他失敗了,床頭只有一個臺燈,一個相框,和幾個小方塊。
“沒有,我只是突然很想這么做。”埃德蒙多輕飄飄地回答道,“看看我找到了什么:可食用的高級貨。”
他說著拿出一個小罐子展示給瑞凡看,那里面裝著些像是蘆薈膠一類的東西。
很快,瑞凡注意到埃德蒙多的眼神打著轉的來到了他身上。
“到這兒來,小鳳凰——”埃德蒙多拖長了尾音,并把每個單詞都壓地很模糊,“或許我真的發燒了,需要治療。”
瑞凡看著埃德蒙多沒說話,幾秒后,他大步后退,一直退到房門口。
‘咔噠’一聲,門被他上了鎖。
瑞凡不是個苦行僧,相反,受家庭的影響,他更像一個嬉皮士。
所以在這方面,他一向持開放態度。
燃燒著的綠色眼睛對上藍色的。
“這是你說的,到時候可別反悔。”
……
埃德蒙多沒后悔,瑞凡后悔了。
當然,某種意義上的后悔。
“我想我不應該讓你在上面,你看,你掐的我下巴都紅了。”瑞凡語氣輕快,帶著事后的愉悅,他撐在洗手池上湊近鏡子左右查看自己下頜骨,“雖然我沒談過很多次戀愛,但我至少知道這很少見。”
“那你最好適應這個,如果你還想繼續的話,我親愛的rio(西語里瑞凡的昵稱)。”埃德蒙多只穿了件過大腿的襯衣慢慢走了進來,他打開水龍頭坐在浴池邊上調試水溫,這動作使得他大片的皮膚暴露在外,“順便——那是你的錯,如果在我第一次強調讓你用力的時候你就那么做了,我為什么要掐你。”
他的尾音帶著卷,空氣中散發著慵懶的氣息,那池子很大,足夠容納8、9個成年男性,埃德蒙多到了半瓶的沐浴露進去,水面上起了泡泡。
“別這么說,都都,我只是不想你受傷。”瑞凡走過去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而且我沒有別的意思,事實上在你那么做的時候我很有感覺,或許下次我們試試別的花樣。”
“得了吧。”埃德蒙多表現得興致缺缺,他將小黃鴨放進水里,“我以為你這個嬉皮士玩得會更花一點,但沒有,你就像個老爺爺,我懷疑如果不是我要求在上面你是不是只會用傳教士?”
“老爺爺?”瑞凡瞇起雙眼,“你說誰像老爺爺,誰只會用傳教士?”
“誰剛剛睡了我說的是誰,”埃德蒙多挑眉看他,緊接著突然舀起一捧水朝瑞凡潑了過去,“現在怎么樣,清醒一點了沒有,是不是對自己有更清晰的認知了。”
瑞凡抹掉臉上的水珠。
“很好,埃德蒙多-莫雷拉,既然你那么說,我們就再來驗證一下,到底是誰對自己沒有清晰的認知。”
【半小時后】
兩人從浴室出來,吃起了事后餐。
這是管家兩分鐘前剛剛送來的,包括幾道地道的法國菜和一張美式披薩,那位彬彬有禮的老先生已經服侍波拿巴老爺50年了,見多識廣,且很有分寸。
埃德蒙多反著坐在椅子上,兩條腿翹在椅背上晃來晃去,揭示了主人現在的好心情。
“我決定把浴池,游泳池以及一切充滿水的地方都劃入黑名單,實在是太沒有感覺了。”他把最后一小塊披薩塞進嘴里后問道,“你覺得呢,瑞凡,按照你的經歷,最差地點是哪里?”
“最差?”瑞凡拿著半碗奶油蘑菇湯想了想,“或許是車里,你知道的,沒辦法直起腰來。”
“車里我覺得還好,只要不是后備箱,還是很舒服的,氛圍感很強。”埃德蒙多咬著手指說道,“但我還沒跟男人在車里試過,或許可以嘗試——”
瑞凡眼神暗了暗,就在他即將提出建議之前,房門被敲響。
是管家的聲音。
“少爺,有位安德森先生找您,請問要把電話接進來嗎?”
埃德蒙多過去應了門。
“麻煩接到房間里。”
于是瑞凡的話在嘴里打了個轉,又被他咽了回去。
威尼斯影帝喝了口湯,將情緒盡數掩蓋,他不著急,車里的事,過會兒再說。
……
電話被接到了房間,埃德蒙多和安德森聊了起來,并興奮地講述自己究竟繼承了多少遺產。
他仍然只穿著一件襯衫,將將遮住筆直筆直又白皙修長的腿,并且按照巴西人的傳統,體毛褪得干干凈凈。
“——瑞凡?沒有,目前他毒||癮還沒犯過。”
在通電話的過程中他也不肯老老實實待在原地,像沒骨頭那樣靠在桌子上,同時用手指卷住電話線,襯衣下擺搭在挺翹的臀部上,身體曲線一目了然。
像是邀請。
瑞凡-菲尼克斯想,這是難得的假期,沒有家人,沒有工作,沒有閃光燈和狗仔,只有他和埃德蒙多,并且他們身在法國,那個以浪漫與自由著稱的國度,所以理所應當不帶腦子做些下||流且浪漫的事。
于是金發的嬉皮士選擇接受邀請,他放下了食物走向埃德蒙多,然后從身后環住對方的腰,下巴剛好卡在對方頸窩。
“——我只是想——”
埃德蒙多的話出現了一瞬間的停頓,很快,他和安德森繼續對話,可心已經飛到了瑞凡身上。他歪頭將話筒夾在頸間,然后轉身和金發影帝面對面,隨后按著對方的肩膀跳到桌面上坐著。
“我還是喜歡面對面,”他壓低嗓音對瑞凡說道,“你覺得呢?”
聲音順著話筒傳進了安德森的耳朵,他一愣,以為埃德蒙多是在跟他說話:“你是要我飛去法國和你談嗎,都都?”
“不是,我沒說你,安迪。”埃德蒙多低聲笑道,“說的是你,小鳳凰——別干等著,繼續吧。”
20分鐘后,安德森黑著臉掛斷了電話。
都是科技的錯,好友兼經紀人喪氣地想,干嘛要把話筒造的那么靈敏,電話那頭的任何聲音都一清二楚。
……
“沒什么要緊事,別擔心,你家很好,華金來過電話了,他很擔心你。”埃德蒙多說著從瑞凡嘴里搶過沒抽完的半支煙吸了一口,“你想給他回一個嗎?”
“還是不了。”瑞凡簡單的回答,他做出了他的選擇,“就這樣,挺好的。”
埃德蒙多欣賞他的果斷,于是把煙屁|股還給了他。
兩人安逸地坐在窗臺的毛毯上,遠遠看去,一金一白兩道被水汽氤氳的身影就像是窩在一起的兩只貓咪。
誰也沒有再說話,溫馨的氣息環繞在他們周圍。
過了一會兒,埃德蒙多打了個哈欠,抬眼看了看時間,隨后從瑞凡懷里出來。
“我明天要去片場一趟,合同都簽了,還有一個半月開拍,導演卻至今沒有露過面。”他說著換上睡衣,“你可以多睡一會兒,中午的時候基努要來,安德森說他拍完他的《生死時速》了,中午我讓人去接他,到時候你給他介紹一下莊園,我晚上可能不回來,你們想去哪里玩都可以,錢算在我頭上。”
埃德蒙多帶著困倦交代事情,瑞凡也快睜不開眼了,他們在睡覺前最后做了一次快的,這才關燈睡覺。
瑞凡把他美好的幻象帶進了夢里,快兩年的時間了,他第一次感受到美夢的存在。
……
第二天早上9點,埃德蒙多拒絕了莊園廚師提供的早餐,選了輛最顯眼的紅色法拉利開去了片場。
低調?他才不會低調,有了錢不炫耀,對他來說比沒錢還痛苦。
而那部電影,《心之全蝕》,埃德蒙多本來可以拖得更久,那電影公司本是看用瑞凡-菲尼克斯主演的名義請他去指導,現在瑞凡因身體狀況退出,那么他也有理由耍性子解除合約,違約金對現在身家數十億的他來說不值一提。
但他還是決定繼續指導。
怎么說那新人也是他推薦的,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埃德蒙多在心里默念對方的名字,他有印象,上輩子他們合作的機會不多,但他清楚的記得,對方確實有副好皮囊,尤其在《泰坦尼克號》里面,杰克從樓梯上轉身的那一幕,當時帶著女友一起看電影的埃德蒙多都看直了眼。
現在是1993年底,萊昂納多還沒變成日后那副鬼樣子,埃德蒙多怎么會放棄這個機會,畢竟看一眼少一眼,睡到算賺到。
但首先,他還有問題要解決。
比如讀個劇本什么的。
埃德蒙多并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40年前執導過的片子他早忘得一干二凈,于是在抵達片場后,他先找助理要了份劇本還有他自己畫的分鏡在化妝車里讀了起來。隨著劇情的深入,有關這電影的記憶逐漸浮現,畫面一幀一幀在他眼前閃現。
到底是曾經執導過的,重新撿起來并不費力。
當服裝組的管理員邊絮絮叨叨邊帶著其中一名主演走進化妝車時,埃德蒙多剛好梳理完全部劇情和分鏡,他抬頭,撞進了另一雙不同的藍眼睛中。
“早上好,二位。”他笑瞇瞇地說,“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萊昂納多有些不太自然地向旁邊走了幾步,扭頭不去看埃德蒙多,而那服裝組的管理員像是沒發現氣氛不對那樣,用濃重的法國口音大聲的控訴起來。
“這家伙弄壞了我跑遍法國才找到的道具領巾,我讓他不要用太大力,要輕輕地系,我還擔心他聽不懂特意做了手勢,結果他第一下就把那領巾撕成了兩半!”他不滿地抱怨道,“這是導演你的吩咐,一定要那個顏色那個質地的,現在倒好——我們該怎么辦?”
萊昂納多聽不懂法國腔,但好歹能聽懂里面埋怨的意思,他皺了皺眉,將被扯壞的領巾拿在手里看向導演。
“我不是故意的,這小東西很脆弱,一碰就壞。而且他給我的比劃,難道不是讓我用力系的意思嗎。”他為自己辯解道,“這不是我的錯,但我愿意承擔相應的責任,這領巾我可以再去買一條回來。”
那法國人是得懂英語的,他回了萊昂納多一聲不屑的笑,并罵了句法國臟話。
“我覺得——這不是什么大事。”埃德蒙多放下劇本和分鏡朝萊昂納多走了過去,他從他手里拿過那可憐的領巾,然后將斷口重合在一起,“我們把它縫一下做成老舊的痕跡,蘭波是個窮詩人,他的衣服就該破破爛爛,有一條縫過的領巾對他來說再正常不過了。”
萊昂納多皺皺眉:“但他是要去見魏爾倫,那個他所仰慕的有名詩人——”
“所以他才拿出了他最好的衣服穿上,然而不幸的是,他最好的衣服也不過是件舊的呢子大衣和經過縫補的領巾。”說完埃德蒙多將領巾的殘片交給了服裝管理,流暢的切換到法語,“就這么辦,辛苦你了。”
導演發話,管服裝的男人沒再說什么,他帶著領巾離開了化妝車,現在就剩下埃德蒙多和萊昂納多兩個人。
“坐吧。”他轉身找了把椅子,“想跟我說說嗎,那些法國男人是怎么排擠你的。”
埃德蒙多很敏銳,結合上輩子的記憶,他輕易判斷出了萊昂納多目前的處境,于是他打算盡一個導演該盡的義務——開導他的演員。
萊昂納多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張張嘴想說什么,但突然眼神一晃,看是到了什么,到了嘴邊的話被他咽下去換了一句新的。
“你有——”他復雜地看過去,指了指脖子側面的地方,“你這里有點——”
埃德蒙多挑了挑眉,隨手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小鏡子。
透過鏡子,他注意到在自己下頜與脖頸連接的地方有一個清晰的牙印。
嘖,肯定是最后那次搞出來的,他想,昨天也就在最后讓瑞凡體驗了一把上位。
于是埃德蒙多聳聳肩,不打算遮掩。
“well,我能說什么呢。”他沖萊昂納多勾起嘴角曖|昧的笑起來,“鳳凰也會咬人,現在你知道了。”
緊接著白發導演換了個姿勢坐在椅子上,隨后將領口拉開。
“說到這個——你也想來一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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