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男孩送給你一個他親手做的,  銀質的，鑲嵌在皮質綁帶上的，能完美戳中你開關的東西，這東西放在秀場上也會是最奪人眼球的那個。”

        正待在工作室趕制首飾的麥昆邊動手串珍珠,  邊歪頭夾著話筒將埃德蒙多剛剛對他的話總結了一遍。在得到埃德蒙多的肯定后,  他放下手中的珍珠串,  然后深呼吸。

        “別吊我胃口,  埃迪，快說，那究竟是什么。”設計師帶著話筒離開了設計臺,  如果不得到答案那他今天晚上別想睡個好覺,  “求你為我的大腦著想，告訴我,  什么東西能戳中你的開關。”

        不是埃德蒙多不想告訴他，實在是這東西一定要用眼睛親眼看到才能體會到它的美妙之處,  白發導演側臥在酒店的大床上，一手拿著話筒一手拿著他的禮物,  然后再次發出滿意地感嘆聲。

        “你養過狗嗎,  alex。”埃德蒙多沒有正面回答,  而是提出了一個問題,  他對著燈光端詳那東西，銀質鎖碰撞發出嘩啦的聲響，“或許你見過那些放只瘋狗咬人的方位用具，和《沉默的羔羊》里漢尼拔-萊克特戴的那個有些類似,  但更酷一些的那種。”

        麥昆愣了愣。

        “等——你是說,  嘴|套？”他小心地猜測道,  “他送了你一個銀質嘴套嗎,  圣母瑪利亞啊！”

        “yep！就是那東西！”埃德蒙多很歡快地回答，“但跟普通的不同，這個更朋克，戴上更像長出副狼牙來。里奧把鋼絲換成了銀質的獠牙，那是他親自到銀礦去淘來又親手打磨的，如果時間再寬松些，效果會更好。”

        麥昆想象了一下效果圖，皮質的半面嘴|套，上面鑲嵌著銀質獠牙，戴上它用力張嘴能呈現出類似于野獸的效果。

        這是個充滿張力，黑暗與原始野性的裝飾品，光是想象就讓他渾身的血液都躁動了起來，麥昆想，這東西不止會戳中埃德蒙多的開關，還會戳中更多人的開關。

        “而且你知道最妙的是什么嗎？”埃德蒙多壓低興奮地語氣說道，“更妙的是里奧把這東西交到我手上，然后告訴我，他希望由我來幫他戴上——我不知道為什么，但在那瞬間我真想——fuk！”

        根據這話麥昆瞬間在腦海里描繪出一張場景圖：埃德蒙多像個昏庸的暴君那樣披著鑲鉆的斗篷慵懶地坐在他的王座上，唯一能威脅他的猛獸在王座之下向他宣誓。

        猛獸為表忠誠制作了能夠制約自己的刑|具向暴君獻上。

        而貌美的暴君把玩著那物件，開心之余允許猛獸接近自己并親吻自己的手背，猛獸照做了，他壓著心里吃掉暴君的欲|念親手將脖子上的鏈條、也就是控制權交到貌美的暴君手中。

        究竟是誰制約著誰，最終的控制權又在誰手中。

        麥昆為自己腦中構建的一切著迷，他發誓要把那場景搬上秀場，興奮中的設計師丟開話筒，根本沒注意到通話早在他陷入幻想之前就已經中斷。

        遠在墨西哥海灣附近的酒店，埃德蒙多用兩根手指拎著話筒瞇眼看向打斷通話的始作俑者，那人從門口進來，由逆光變成了順光。

        “喜歡你看到的嗎？”穿著白襯衫和背帶褲的萊昂納多行了個復古的禮后微抬下巴問道。

        不，那不是萊昂納多，那是杰克-道森。

        “哇-哦。”埃德蒙多挑起眉上下掃視后感嘆道，“你把杰克的戲服偷出來了？要是讓吉姆看到他非得發瘋不可。”

        “那你呢（how  auout  you）？”他問，“要是讓你看到，你會怎樣？”

        埃德蒙多把那改裝嘴|套在手上轉了一圈，然后勾起嘴角低低地笑起來。

        “一樣會發瘋。”他回答，“快進來。”

        ……

        第二天上午，卡梅隆暫停了整個團隊的拍攝任務和埃德蒙多一起去了存放道具的那個倉庫，經歷過颶風和海嘯的洗禮讓里面一片狼藉，散架的道具上落滿了各種臟東西，甚至還有海帶和水母的尸體。

        “我很抱歉，吉姆，你的確損失慘重。”埃德蒙多穿著借來的雨靴走在滿地淤泥里安慰道，“但別擔心，你可以延期，我會找人寫份報告讓財務給你開張支票，到時候你只要在上面填上你需要的預算數目就好。”

        自從埃德蒙多和夢工廠加入進來以后，事情變得簡單了太多，尤其是在錢的問題的上，卡梅隆本以為這回糾纏許久，沒想到埃德蒙多一句話就解決了所有問題，還讓他‘別擔心’。

        “我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埃迪，謝謝你對這故事的信任，謝謝。”卡梅隆真誠地叫住埃德蒙多和他握手，通過力量傳達自己的謝意，“我想它最終會向你證明你沒看錯的。”

        話音剛落，卡梅隆瞥到對方敞開的領口里露出幾個聚在一起的印子，同時，在那一片還有跟淺色的頭發，很好的聯想能力和刻畫能力讓他的大腦停轉了一會兒。

        “呃，我還有個小小的要求，埃迪——別讓里奧太興奮了，我們馬上就是他和凱特的吻戲。”卡梅隆從側面角度隱晦地說道，“我希望他能保持原先的狀態，不然延期時間還可能更長。”

        埃德蒙多松開他的手，然后聳聳肩。

        “我會讓他注意，但你得知道，他還年輕，而年輕人不知道什么叫見好就收。”

        卡梅隆：……

        說的好像你比里奧大了幾歲那樣，卡梅隆露出一個假笑，隨后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剛好，埃德蒙多也想這么做。

        “給你提個小建議，吉姆。”埃德蒙多拍了拍某個船艙模型后轉回身說道，“你和福克斯簽訂應該是擠出酬勞合同對嗎，如果你真的信任這電影不會失敗，那你就應該和福克斯改簽票房合同，然后用這個給自己換更多籌碼。”

        卡梅隆微微擰起眉毛，沒太明白埃德蒙多的意思。

        “別這么看我，我只是提個建議，沒有要坑你的意思，你知道的，我們只是跟福克斯是合作關系，我們不負責你的工資。”埃德蒙多紅他微微一笑，“但——我有預感，這片子會成為世紀末的票房黑馬，打破上一個世界記錄。”

        卡梅隆相信自己的電影不會差，但‘票房黑馬’和‘打破世界紀錄’這些，他還從沒想過。

        “你回去好好考慮一下，我真的不會騙你。”埃德蒙多聳聳肩，繼續下一個話題，而這才是他今天的主要目的，“你打算什么時候成立特效制作公司，我看那些工作人員基本都是從《終結者》快開始就跟著你的元老級，你應該給他們一份穩定的工作。”

        數字領域，是卡梅隆在未來會創立一家特效制作公司，它與喬治-盧卡斯的工業光魔還有彼得-杰克遜的維塔工作室并稱好萊塢頂尖特效制作團隊。

        有了他們埃德蒙多科幻味十足的電影才能在90年代末期勉強達到要求，他實在是不想等下去了，如果想要在技術成熟的時候將故事班上大熒幕，那至少還要等上10年才行。

        “公司？真是神奇，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就在考慮創建特效公司。”聽到這個熟悉的領域卡梅隆緊皺的眉頭展開了，他跟上埃德蒙多帶著興奮地口吻說道，“這個時代的技術實在是太落后，如果在特效技術上能夠進一步發展，我想電影就不再受限制，那回事多么美妙的景象！”

        “看來我們又達成一致了，吉姆。真是個好點子，我出錢，你找人，然后下次當我們需要制作特效的時候——boom！”埃德蒙多想卡梅隆伸出手，“愿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

        與此同時，萊昂納多正和凱特在劇組的餐廳喝飲料放松，順便聊聊有關禮物的事，畢竟為了這個特別的禮物萊昂納多奔波了幾天，每天都只睡上2、3個小時。

        “我只能告訴你，埃德蒙多喜歡它喜歡的不得了。”金發演員得意地說道，“他不僅在做的時候親手幫我戴上，還在下一次自己也戴上試了試，天，我沒見過變更辣的場景了。”

        凱特給了他一個白眼。

        “e  on里奧，我找你來不是為了聽你說埃德蒙多有多喜歡你那副面具（萊昂納多：那不是簡單的面具！那是嘴|套！），我想知道埃德蒙多要送給你的東西是什么。”

        萊昂納多的得意僵在了嘴角。

        他把這事忘得一干二凈。

        凱特眨了眨眼睛，立刻察覺到不對勁，但就在她即將開口嘲笑對方時，她對面有個白色的身影正在悄悄接近。

        “難道——他沒給你帶禮物？”紅發姑娘清了清嗓子，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他耍了你嗎？”

        “嘿！”萊昂納多發出警告的單音，“他怎么可能忘記我的禮物，他都說了會——”

        【看上去有人著急了，別擔心，你的禮物我帶來了，只不過它和你給我的，不是同個類型。】

        “哦！你回來了！”萊昂納多欣喜轉身，但在看到埃德蒙多之前先看到了一份文件，他看了看那封面又看了看把它遞過來的埃德蒙多，問道：“這是什么？”

        “劇本。”白發導演簡潔地回答，“我給你寫了個劇本，既符合你對邊緣型人物的追求同時又能滿足商業需要，而且你知道最美妙的是什么嗎？”

        萊昂納多仿佛感覺天上掉下來一朵隕石般巨大的玫瑰花砸在他頭上，把他砸的暈頭轉向。

        埃德蒙多給他寫了個劇本？

        為他？！

        “你是認真的嗎？”萊昂納多怔愣地抬頭，他吞了好幾口唾沫，“你真的，專門給我，寫了個劇本？”

        “是的。”不全是，這劇本沒寫給任何人，只是看你比較合適所以剛好當做21歲禮物送給你，埃德蒙多在心里回答出后半句，“好了，你還沒猜最美妙的是什么。”

        此時的萊昂納多已經被喜悅所包圍，誰說什么他都會機械地回答。

        “是什么？”他問。

        “是——這片子幾乎算是你的獨角戲，你是唯一的主角，而你的搭檔，是一面飄在空中的屏幕，后期制作配音時才會加上。”埃德蒙多笑瞇瞇拍了拍萊昂納多的肩膀，“那是個底層人偶然進入生存偵探游戲后一路發現真相最終屠神的故事，我問過你的經紀人，97年底你的檔期是空閑的，所以恭喜你，你是我唯一的主角。”

        腦中接收的信息量過大，萊昂納多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接過劇本，強撐著顫抖的手翻開快速讀起來。

        大約5分鐘后，他抬頭，滿眼都是震撼。

        “我喜歡這故事，它很棒，但我有一個問題，主角的搭檔，也就是那個被稱為系統的人工智能，是需要演員來配音的，這沒錯吧。”萊昂納多猶豫著問道。

        “嗯哼，沒錯。”

        “那么——”他舔了舔干澀的嘴唇，“我假設你可以成為我的搭檔，做那個為系統配音的人。”

        埃德蒙多停頓了一下。

        這是個新思路，他從沒想過的一種可能。

        他看向萊昂納多。

        “為什么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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