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努里維斯剛從《魔鬼代言人》的劇本研討會出來,  他興奮地回到莊園想把自己今天得到了阿爾帕西諾的贊賞這件好事分享給莊園的主人，然而當他哼著歌打開房門后卻愣住了，瑞凡菲尼克斯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他房間的地毯上,  并且看上去相當糟糕。

        “嗨，基努,  我實在想不到還能找誰了。”瑞凡盤腿坐在那里對他慘淡一笑,  “請原諒我,  我好像又搞砸了。”

        搞砸了？他前幾天才去看望了埃德蒙多,  是在那時候出現的問題嗎？基努放下背包摘掉棒球帽快步走過去，他蹲下拍了拍瑞凡的肩膀。“別著急,  瑞凡，來，先起來做到椅子上,  你臉色看上去就像個常年的失眠癥患者。”

        在基努的幫助下,  瑞凡從地攤上來到了椅子上,  他接過好友遞來的一杯水潤了潤嗓子,  道謝后開始講述自己的遭遇,  關于埃德蒙多那令他難過的要死的態度，還關于他對他們未來的迷茫。基努一直充當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事實上他也在面臨這些問題,  只是沒有瑞凡那么嚴重。

        直到瑞凡提起了那個向埃德蒙多求婚的神秘男子,  基努終于坐不住了。他震驚地站起身,  眼睛瞪得像鈴鐺那么大,  “什么？什么人會這樣大膽向他求婚？我是說——他答應了嗎？結果呢？”他磕磕絆絆地問道。

        “不知道,  他不肯透露那家伙的消息。”

        “為什么不肯,  是怕我們對他做點什么嗎？”基努表現得很不理解,  他攤手,  “fe，那我就去問他，直接問他。”

        說著他就要去找電話，瑞凡攔住他。

        “那沒用的，無論我怎么誘導或者逼他，他怎么也不肯告訴我是誰。”瑞凡沮喪地錘了下旁邊的桌子，“其實重點不在那人身上，重點是——都都被他這個求婚的舉動嚇到了，你明白我在說什么嗎，kiki，他就像被碰到的蝸牛，就那么縮回殼里去了。”

        基努的震驚逐漸消退，他似乎明白了瑞凡的意思。但他沒有說話，而是把傾訴的空間留給明顯狀態不對的瑞凡。他微笑了下，示意好友繼續。

        于是瑞凡繼續說“他就像是——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但可以是一天被摧毀的。在被求婚后，都都先前跟我建立的親密關系一下回到了原點。所謂的靈魂紐帶消失了，重新回歸了原始的性||欲。”

        基努現在徹底搞清了讓瑞凡崩潰的點，而這個點將來有可能成為所有人的。世界上沒有第二個埃德蒙多，他們都想獨占他，就像是全球限量一臺的絕版摩托車，所有渴望的眼睛都在盯著呢。

        “我明明已經讓他向正常的地方發展，見面時先問候對方最近怎么樣，擁抱，熱情但不夾雜其他含義的親吻，聊聊生活和經歷，然后再是——你知道的，上||床。”瑞凡越說越難受，仿佛在向心里插刀子那樣，“但現在全沒有了，他又回歸成‘只談性不談感情’的樣子，我快承受不住了，基努。”

        基努里維斯保持著沉默，他起身走到瑞凡面前，然后沉重的按住他的肩膀，就像某些時候父親會語重心長的教導兒子那樣，他抿了抿嘴，毫不留情地說道“我不是想要打擊你，瑞凡，要我說，你只是在跟自己過不去。”

        瑞凡驚訝地看過去，帶著他下墜的黑眼圈，格外不解。

        “你的問題是我們所有人的問題，聽著，我本來不應該開導你，如果你折磨夠自己和都都分開那對我是有好處的，但我不能那么做，你還是我朋友。”基努猶豫后堅定地回答道，“你看——最能接受都都‘不談感情’想法的是吉姆羅斯，現在他在哪兒呢？留下的都是貪婪的，想要獨吞寶藏的家伙。”

        或許有一部分入戲的原因，基努剛剛仿佛被角色附體（一個能言善辯的大律師），瑞凡被說服了。

        “我知道了，我會調整心態，不讓其他人有空子可鉆。”瑞凡捏了捏隱隱作痛地太陽穴，隨后來回走動了幾圈，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快速來到基努面前認真地對他說道“我有個主意，你幫我。”

        ……

        萊昂納多沒想到會迎來這么個意外的客人，他剛剛正跟托比抱怨自己求婚失敗這件事，聽到有人敲門還以為會是什么來賣餅干的童子軍，沒想到開門后竟然是基努里維斯的臉。而更加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對方還帶來了一個協議，當他聽完協議的內容，氣得差點把茶幾上的咖啡掀翻。

        “不！當然不！你們瘋了嗎，我不會同意什么公平公正協議，我可以自己追求埃德蒙多，不需要和你們達成一致。”萊昂納多表現出了十乘十的拒絕，“如果你們認為有人霸占他時間太久，那是你們的事，我和他現在好著呢！”

        不，其實沒有很好。埃德蒙多已經有挺長時間好好同他講電話了，每次都是簡單的幾句話，有時候甚至直接找借口掛斷，最短的一次他們僅通話3秒。3秒！他還什么都沒來得及對他說，差一點就當場沖去他面前問清楚，還是托比攔住了他。

        “他絕對是被你嚇到了，里奧，絕對的。”托比很肯定地說道，邊說邊玩一副撲克牌，“你不該這么快對他亮訂婚戒指，像他這樣的人戒指就是把鎖，你想鎖住他，他當然會離你遠點。而且說不定你這個行為還會影響到其他人，現在埃德蒙多看誰都像是要對他求婚——哈！那場面一定很有趣！”

        萊昂納多不信，托比也沒再跟他爭，那話題就這么過去了，直到這一天基努里維斯出現在他家門口，他才終于相信了托比的話，他的求婚的確讓埃德蒙多害怕了，也的確對其他人造成了影響。

        “聽著，萊昂納多，我們只是想讓都都把思想觀念扭轉過來，那對所有人都有好處不是嗎。”基努繼續游說他，“如果我們私下里達成一致，在約定的時間里和他相處——”

        “我再說一次，沒門。”萊昂納多態度強硬，雖然他是做錯了，但他不需要和別人合作來彌補，他能讓埃德蒙多為他著迷一次就能再來第二次，更何況他他還有張底牌，埃德蒙多曾寫給他一個劇本還記得嗎，他有預感那會成為他翻盤的關鍵。“聽著，求婚是個蠢主意，我不會再那么做了，但我絕對不會同意你們這種做法，太不像樣了。”

        聽到萊昂納多的話基努一愣“等等，那向都都求婚的家伙——是你？”

        萊昂納多也愣住了“你不知道？”

        不遠處被報紙擋住下半張臉的托比爆發出一聲尖銳而嘲諷的笑，等那兩人回頭看他，他卻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對他們報以微笑，順便像個紳士那樣抖了抖手里的報紙。

        “多巧啊，先生們，世界真奇妙。”他說著放下報紙對他們舉了舉茶杯，“繼續，就當我不存在。”

        真好，擁有這么多猛料，托比想，過幾年如果好萊塢這條路走不通他就去當個記者，把這些事全給曝光出去，想必他一定也能混的很好。

        ……

        與此同時，埃德蒙多正心情大好，他找機會又去找那三個骷髏牛頭人，這次他終于問清楚了神圣殿堂的意思。他們告訴他那是上帝建造用來休息的地方，傳說里面有獨一無二的力量。牛頭人們對那地方似乎很是向往，就好像但凡能看上一眼就心滿意足了那樣。

        這樣就稍微能解釋的通了一些，惡魔和天使在爭搶神圣殿堂里的力量，出于某種規則他們不能使用武力，而是必須要通過他這個人類贏得賭約才能進入。

        于是埃德蒙多的目標就變成了

        1搞清楚賭約的內容

        2找出限制他們的規則

        此外，骷髏牛頭人還了重要的線索，比如天使和惡魔都曾在人間犯下過錯誤，而他們消除錯誤的方式就是讓人們失去記憶。埃德蒙多默默在心里給這一條畫上了星標變成重點，他十分肯定自己的記憶也被動了手腳，只是無法確定哪一方該被追責。

        正好在這時候，新來的那個骷髏牛頭人刷了個心眼，支開其余兩個后偷偷告訴埃德蒙多自己可以把他傳送到天堂或者地獄去打探情報，條件是要給他帶屬于人間的美食，他非常想要那些炸雞。

        “等等，你，炸雞？”埃德蒙多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是我不肯幫你，老兄，你看看自己的腦袋，你是個骷髏，你要怎么吃東西？”

        “這就不用你來操心了。”牛頭人不怎么客氣地說道，隨后向他伸出手，又說“只有我愿意幫你偷渡，他倆都是幾千年的死腦筋你想都不要想——所以，deal？”

        埃德蒙多當然選擇抓住機會，他握住了那骷髏爪子，然后對著空洞洞的兩個眼窩微笑。

        “deal。”

        ……

        和他達成交易的牛頭人叫jazzy，翻譯過來就是爵士樂，他在握手的時候偷偷給他一包白色的粉末，沒有直接明說是什么，只告訴他下次來的時候把那東西加進笑氣里，然后再抱上炸雞桶，那樣就能從人間帶東西過去了。

        埃德蒙多試了一下，果然奏效，jazzy對炸雞很滿意，告訴他隨時可以送他起天堂或者地獄，但埃德蒙多婉拒了，他表示自己還需要做一番準備，比如又天使或者惡魔發現了他該怎么辦，如果被消除了記憶又該如何得知。

        但還沒等計劃落實，他先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里有三個骷髏牛頭人，加上他一共四個，如果把他們都教會，自己就不用再跑去唐人街碰運氣了。于是埃德蒙多不顧jazzy的警告忽悠著另外兩個骷髏牛頭人接受了新鮮娛樂方式，隨后在某個清晨，他帶著一箱子專門找人定做的麻將來到了這里。

        從那天起，急切想要見面的變成了那幾個骷髏牛頭人。

        大多時候埃德蒙多只會在爽完之后頭也不回的離去，留下幾個牛頭人痛苦地等待他回來，即使他們還沒贏過他。

        ……

        很快，北半球步入冬季，洛杉磯的人們也把厚衣服翻出來換上，而瑞凡的主意也和這漸冷的天氣一樣，沒得到任何人的支持。但就在他喪氣的時候峰回路轉，圣誕節前夕埃德蒙多主動來找他和好，而當他欣喜之余問及原因時，得到的答案是這樣的——

        “我那陣子心情很差，所以對所有人態度都不好，現在我找到了固定打麻將的牌友，從他們身上我重新找回了自信和快樂。”

        這回答挺不可思議的，所以瑞凡在接吻時順嘴就多問了一句“麻將真的有那么好玩嗎？”，他不知道的是，這句話會把他們代入最糟糕的情形。

        于是圣誕節這天就看到埃德蒙多，瑞凡，萊昂納多和基努圍在一桌上打麻將，除了發起者埃德蒙多沒有人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

        裝作看不出來的埃德蒙多沒關系，只要我的笑是發自內心的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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