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
今年的祭祀將由外鄉人擔任“鳳女”一職的消息很快在村中傳開了。
連未出現在鳳女挑選儀式的陳大伯都知曉了這個消息, 早早的就在院中為薛青設下了慶賀酒。
于是薛青一回到小院,就看到陳大伯端著酒杯歡迎他。
“青青啊, 你與鳳神有緣!”
陳大伯的面上盡是洋洋的喜氣,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陳大伯自己被翎羽選中了。
薛青肩頭的啾啾也十分嘹亮地“啾”了幾聲,表達自己的高興。
在前面的一番思慮過后,薛青最終還是決定擔起這一職, 在這村中住了幾天,薛青也清楚村中人對鳳神的情感和崇敬。
哪怕時間已經久遠, 村中人仍然對鳳神懷著最虔誠的信仰。
而今日翎羽的選擇雖然幾經波折,但最終也確實落到了薛青的身上。
棲鳳村從來沒有在翎羽成功選擇后再次重選的先例。
并且棲鳳村民風淳樸, 村民所認為的“鳳女”本就不拘泥于性別和年齡。
前也有八十老嫗滿頭銀絲,頭戴鳳冠, 滿頭珠玉, 身著華麗的禮服端坐在隆重的花車之上。
飛花漫天, 紅綢滿街。
鳳神鐘愛它的信徒, 從來無關其他。
更何況, 他和法海這兩個外鄉人在陳大伯家中叨擾這么多日,他們本就對他有恩。
薛青接過陳大伯為他準備的酒杯,還未湊近便聞到了濃烈的酒味。
“被選為‘鳳女’的有福之人,在我們這,是要喝上一杯慶賀酒的~”
這時,陳大娘也回到了院子中,看到薛青正端著酒,便笑著解釋了一句。
他們真情實感的為薛青能參與鳳神祭祀這一件事而高興。
“青青不會還未飲過酒吧!”
陳大伯不可置信地問。
他見薛青手持著酒杯不動, 面色躊躇, 便有些不敢相信。
現在這個年歲的男娃娃, 誰不是輕易就能飲上個幾盅烈酒的!
聞言薛青端著酒杯的手緊了緊, 在陳大伯炯炯的目光下,一張臉羞窘的冒出點紅意。
他似乎……確實沒有怎么飲過酒。
還記得兒時的他好奇長輩手中的那些酒飲,都會被長輩以“小孩喝酒智商會變低”的話給打發。
一來二往,這句話便如同箴言一般刻在他的腦海中。
也不知這話有無科學道理,但在薛青心中還是潛移默化地認同了這句話。
而他穿越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年,他也不過恰好十八歲。
之前在靈隱寺那壺桂花釀可以說是薛青的初次飲酒體驗了。
只不過當時他飲醉了之后,醉醺醺的他竟直接從屋中跑出去尋法海,還掉到了寒潭中。
想到這,薛青忍不住用眼角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法海。
法海顯然也想到了,他迎著薛青偷偷摸摸的目光,彎了彎眼。
從眼角流淌出溫和的笑意來。
像是老鼠見到了貓,薛青迅速撇過頭,躲過法海的眼神。
怎么每次偷看法海都會被抓住!
薛青腹誹。
“若是飲不慣,莫勉強自己,不必拘泥于這些虛禮。”
發現薛青猶豫,陳大娘很貼心地開口。
不過陳大伯的面上還是難掩失望。
薛青不忍就這樣拂了陳大伯的好意,況且這一酒杯也小巧的一杯,杯中酒色澄黃清澈。就是酒味有些濃烈,光是聞著便有
些暈。
他的酒量應該也沒有那么差吧?
薛青這樣想著,便端起酒杯。
離的近時那酒味更加重了。
他皺著鼻子,一狠心,便將一酒杯的酒一飲而盡。
酒液入口辛辣,比先前薛青在靈隱寺飲過的桂花釀要烈多了。
薛青只覺得自己的喉嚨火燒一般,他被酒液嗆的咳了兩聲。
身后立馬撫上一只大掌,在他的背脊上輕輕拍了拍。
嗆得眼角緋紅的美人抬眼看向身邊的僧人,逐漸漫上紅意的面上是盎然的春意與風情,自成一片美麗風景。
看到薛青飲了酒的模樣,陳大伯被薛青的反應逗到,他樂呵呵地解釋,“這酒有驅蟲辟邪之效,難得才飲上一杯。”
“青青看樣子酒量不行呀~”
薛青沒想到自己的酒量已經差到這種地步,明明他覺得自己理智尚在,但頭確實已經開始暈了。
“是男人,不能說……不行!”
薛青伸出一根手指,在陳大伯面前晃動了一下。
但發現眼前的手指似乎出現了重影。
薛青:?
他晃了晃頭想讓自己清醒,但是這一甩頭讓他更加頭暈目眩,連身子都被直接帶著轉了一圈。
腳步踉蹌了幾下,薛青只覺得自己撞進了一個檀木香味的懷抱。
但這胸膛堅硬,他手下意識的抓住這人的衣襟,有人虛虛攏了一下他的背,幫助他穩住身子。
薛青抬眼,紅痣鳳眸的僧人也正垂著眸看他。
大概他是真醉了。
薛青這樣想。
抓著法海衣襟的手非但沒有松開,反而還攥的更緊了。
他正想要暈乎乎的靠上去,但雙腿突然泛起更加難熬的熱意來。
甚至還帶上了灼燒似的疼痛,讓薛青差點猝不及防的直直跪下來。
好在始終虛攏在他腰側的手及時箍住了他的腰。
“我的腿……”薛青咬了咬唇。
疼痛讓他的眸中恢復了一點清明,想到前面陳大伯說的這酒又驅蟲辟邪之效,薛青心中浮上了不好的預感。
他看向在邊上已經懵了的陳大伯,顫著聲問:“大伯,這酒……是什么酒?”
陳大伯也沒想到薛青喝完這一小杯酒的反應這么大,聽到薛青這樣問,他茫然地回答:“只是雄黃酒呀。”
看到薛青的面色瞬間變了,陳大伯更慌張了。
“這酒怎么了?是不能喝……嗎?”
薛青只覺得自己的雙腿幾乎要融化,克制不住的要化作原形。
再這樣下去,他就要在陳大伯和陳大娘面前變出蛇尾巴了!
可是他現在完全寸步難行。
被酒意浸的遲鈍腦子一時難以轉過彎來,薛青還在急著,自己的身子突然騰空而起。
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低呼一聲,為了保持平衡,薛青伸手攀上了法海的脖子。
法海竟直接將他抱了起來。
“啾啾!?”
差點被甩下來的啾啾趕緊撲騰著翅膀追上去。
冷漠安靜的高大僧人懷抱著酒意迷醉的青衣少年。
薛青身量高挑纖細,如今在法海的懷中顯得更小了,縮在法海的懷中。
感受到懷中人在發顫,法海騰出一只手,輕輕碰了碰薛青的頭發作安撫。
法海朝目瞪口呆還沒在狀態的陳大伯頷首:“他醉了,我先帶他回屋。”
法海抱著還在懷中皺著臉的薛青回屋。
房門被關上,而還在努力撲騰追趕的小黃鳥被無情地關在了門外。
“啾啾啾!——”
小黃鳥差點就要撞上緊閉的房門。
還在原地的陳大伯愣愣地看著他們回屋關上了門,頓了三四秒,轉過頭看向一直在邊上安靜圍觀的陳大娘。
“青青這么快就醉成這樣了?”陳大伯愧疚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早知道應該再斟少一點。”
“我去給他們拿點醒酒湯。”
陳大伯說著轉過身,往前走了兩步就被陳大娘叫住。
“你別去打擾青青休息。”陳大娘指了指外頭,“馬上就要來商討祭祀的事情了,你得先做準備。”
“啊呀,我都快忘了這一茬,瞧我這記性!”
陳大伯再次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就趕緊去忙活準備了。
到屋中后,法海將薛青放在床鋪上。
但薛青的手仍緊緊摟著法海的脖頸,不肯下來。
就像一株攀援而上的花,柔軟輕盈的不可思議。
但看似柔弱的莖卻緊緊鎖住,不肯讓攀著的人移動半分。
于是薛青又重新回到了法海的腿上。
“痛……”
薛青已經意識不到自己在說什么了,只不住地低哼。
他的腿還在發著熱,脹痛著,薛青想要干脆就這樣化作蛇形,可是他的法力也跟著一同混亂。
更何況他現在酒意與痛意攪著腦子,更讓他混沌不清了。
“腿疼?”
肩被人摟著,溫熱的手掌輕柔地撫上薛青的腿。
“嗯。”
薛青小聲地應著,任由自己把臉埋進男人的胸膛中,鼻尖抵著肌肉。
溫熱的呼吸噴灑。
檀木香的味道很好聞。
或許是飲酒的緣故,薛青的行為都大膽了許多。
要是在平時,別說讓他就這樣躺和尚懷里了,連和法海對上目光都要讓他別扭上一段時間。
如今酒意上頭,加上痛意,薛青暈著腦袋不管今夕何夕,只想躲著,能讓自己舒服一點是一點。
他知道自己醉了。
可是那又怎樣?
就讓他再多醉一會吧。
薛青埋的更緊了。
法海試探性地運功用法術緩解薛青的腿部的不適,但才剛凝聚起一點法力,薛青的腿在他的懷中顫的更厲害了,抓著他衣襟的手指也緊著。
“疼。”
埋在他懷中的人悶悶出聲,壓低的聲音隱隱透出一點哭腔。
可憐極了。
法海只得停下法力,只用手輕輕地碰著薛青的腿,薛青這才好受了一些。
下一秒,薛青屈著的雙腿不見,同時隨之出現的,是一條碧綠的巨大蛇尾。
像是離了水的美人魚,只是魚尾變成了蛇尾。
不同于薛青的無害面孔,覆蓋著碧色的蛇尾巨大而充滿力量。
仿佛只要輕輕一縮緊,便能輕易絞死猛獸。
在透進來的日光下,密密麻麻的蛇鱗流轉著瑰麗而絢爛的光華,就像是古老神秘的夢,透露著美麗卻充滿著危險的氣息。
可此時這條蛇尾卻慢慢圈上了身側的男人。
華麗危險的碧色蛇尾勾纏著身著袈裟的冷漠僧人。
僧人面如冷玉,額間紅痣鮮紅如血,懷中卻抱著眼尾殷紅的杏眸美人。
他被蛇尾纏身,卻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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