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看了看清明，并沒有開口發問，就像，清明沒有詢問她為什么帶著照片一樣。

每個人，都有些不想和別人說出口的秘密。

初六眼中流露出一絲愧疚：“對不起。”

清明知道她在為什么道歉：“沒事，一張老照片，不會有什么影響的。”

初六勉強的笑笑：“是啊，也許他們站在我面前，也不一定認得出我。”

清明沉默了片刻：“你很想找到你父母？”

初六沒有回答，只是反問道：“你不想？”

清明笑笑，父母嗎？

他倒是還有一位不知所蹤的父親。

“不想，找到了又如何？讓他們看看，自己的兒子，是現在這個樣子？”

初六眼中閃過一絲悲傷：“是啊，我們這樣的人，不配有親人。”

清明拍了拍她的肩頭：“你不一樣，也許，找到了父母，你可以就此脫離賊窩呢？”

初六意識到了清明話語中不同尋常的地方：“不一樣？如果有機會，你不打算脫離賊窩？”

清明只是笑笑：“車來了！先把腳下的路走好吧！”

初六看看他，提起背包，跟在了清明身后。

依舊是明前龍井，不過，卻是換了一套茶具。

尊者聞了聞茶香，嘴角微微翹起。

“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尊者身后，臉上大片傷疤的老三神色嚴肅。

“貨已經藏好了，李之和那邊，該斬斷的都斬斷了，只是，巡管局看的緊，我們暫時聯系不上他。”

男人淺飲一口龍井：“不妨事，他是個聰明人。”

老三猶豫一下，還是說道：“那兩個小的，做了一件大事。”

男人挑眉：“說來聽聽？”

老三言簡意賅的，講完了清明和初六，在蘭鎮，到烏江的所作所為。

男人聽完，罕見的皺了皺眉。

老三看著男人沉默，也是開口道：“要不要我去處理一下？”

男人笑笑：“有意思，確實有意思！”

老三很久沒看見男人有這么大的情緒波動了。

男人笑了笑：“老三，你說，我是為什么要放著他們在外面呢？”

老三皺了皺眉：“為了讓他們吸引巡管局的注意力？給我們藏貨爭取時間？”

男人點頭：“那你覺得，他們做到了這一點嗎？”

老三點頭：“這兩個家伙很聰明，尤其是烏江這一次，夜開千戶，著實是打了巡管局的臉。”

老三猶豫一下道：“其實，他們應該明白我們的意思了，他們也沒得選，只能配合我們。”

男人笑笑：“配合？他們就是配合的太好！”

老三皺了皺眉：“我不懂。”

男人放下手中的茶杯：“你不懂不怪你，其實，我也沒想到，這兩個小家伙，有這樣的頭腦。”

男人淺笑，眼中似是有些好奇：“讓你不去找他們，就是在放任他們在外自身自滅，他們要是足夠聰明，最好的選擇，就是輾轉各地，以求自保了。”

“為了不引起巡管局的注意，他們每次出手，只會格外小心，但是，只要出手，巡管局就會像聞見腥味的野獸一樣，咬上去！”

“這樣，他們才算是，達到了我想讓他們達到的目的啊！”

“瘋狂作案，挑釁巡管局，巡管局的動作雖然大，但是，也會察覺異樣的。”

“痕跡過重，誘餌也就失去了本身的意義，巡管局的行動，就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罷了。”

“猜到我們的目的，卻故意這么做，要么，就是太蠢，想配合，卻漏了痕跡，要么，就是比我想的還要聰明，他明明知道，卻故意這么做。”

老三恍然：“他們從車上下來，您自然不會認為他們太蠢，您希望他們了解您的意思，不露痕跡的做餌。”

“但是，他們卻偏偏惹出這么大的亂子，不是太蠢，就是太聰明。”

男人眼中流露出思索：“你說，他們是蠢，還是聰明呢？”

老三眼中露出一絲狠辣：“我看他們，是其蠢如豬！”

“就算他們看透了您的打算，還是選擇故意裝蠢，但是，畢竟沒讓事情隨著您的心意發展，他們還是該死！”

“死到臨頭卻不自知，蠢得要命！”

男人聞言，竟是笑出了聲：“哈哈。”

“老三，你才是第一聰明人！”

老三聞言，面色平靜了下來：“我只是尊者身邊的一條狗罷了。”

男人不置可否的笑笑：“判斷他們是蠢還是聰明到裝蠢，其實很好判斷。”

老三皺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您說的太深奧。”

男人搖頭：“你不必知道，把參與藏貨的人，都處理了吧。”

老三眼中露出驚駭：“尊者，我們尾巴處理的很干凈，他們也都是盜門老人了。”

男人目光中露出兇狠：“還不懂嗎？他們沒按我們預計的做，痕跡過重，巡管局在南川的大動作，只是做給我們看的！”

“怕是，已經被咬上了！”

老三面色一變：“明白了，我這就去處理！”

說罷，老三猶豫一下：“那兩個小崽子，畢竟是打亂了我們的計劃，反正也沒用了，不如，我一并處理掉？”

男人手指輕點茶桌。

“處理？想死的話，你可以去試試！”

老三面容驚詫：“尊者，是我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嗎？”

男人扶額：“真是白夸你了，要殺你的不是我，是巡管局！”

一輛開往臨江站的列車，臥鋪，清明和初六所在的車廂并沒有外人。

初六皺了皺眉：“其實，，我們是不是做的太過火了點。”

清明挑眉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故意的。”

初六眼中流露出驚訝，看清明的樣子并不像是在說謊。

只是，初六還是不懂：“就算你想通了這些關節，但是，不管是我們真的沒領會到那人的意思，還是，我們故意為之，都已經違背了那人的計劃！”

清明笑笑：“所以？”

初六搖頭：“所以，我們活不長了。”

清明看了看初六的一臉死寂，安慰道：“別擔心，我們會活著的，而且會活的很長！”

初六不解的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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