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書從夢中醒來，天已大亮，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灑在房間內，溫馨而寧靜。
  昨晚和國外的專家開了個視頻會議，睡得太晚，起床時已經快十點了，他發現妻子張凝綠早已起床，女兒欣月也應該早就起來活動了。
  張玉書伸了個懶腰，起床梳洗了一下，下樓去找他的寶貝女兒。
  客廳空無一人，他順手從餐桌上拿起一塊糕點，邊吃邊開始尋找女兒的身影。
  不一會兒，他聽到了欣月歡快的聲音，從那個放著古老廣播臺的房間里傳出來。
  說起這個廣播臺，真的是有些年頭了，據說是岳父的爺爺留下的，很有紀念意義，所以專門安排了個房間來放置。
  不過，那里似乎沒什么可玩的，小欣月去那里做什么？
  “小綠，你見過鬼嗎？”
  聽到欣月這句話，張玉書有點不高興，小孩子怎么跟人工智能聊這種話題。
  也沒聽見這個叫小綠的人工智能發話，就聽到欣月咯咯的笑了起來，好像聽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話一般。
  張玉書則是一頭霧水，人工智能沒出聲啊，這小丫頭到底在笑什么？
  他走進了房間，問道：“欣月，有什么好笑的事情？跟爸爸說說看。”
  “爸爸你來啦。”小欣月高興地撲到了爸爸的懷里。
  屋里還坐著張妙聲夫婦和張凝綠，他們顯然沒有料到張玉書會起得這么早，還以為他會一覺睡到中午呢。
  本來想趁著玉書睡覺的時候，讓欣月和小綠玩一玩，省得她整天鬧著要找小綠，沒想到竟然讓玉書撞破了。
  “我在跟小綠說話呀。”欣月開心地說，“我問她有沒有見過鬼，她回答說如果鬼是沒有肉身只有精神的東西的話，那她就是鬼，所以她當然見過鬼了。太好笑了，鬼就是她，她見過她自己。”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人工智能怎么能說這種話，這會教會小孩子的。
  張玉書對此更不滿了。
  但是，好像有些不對，剛才人工智能有說過這些話嗎？他怎么沒有聽到？
  玉書提出這個疑問后，張妙聲他們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來小綠的聲音是直接出現在各人的腦海里的，欣月分辨不出來，以為是耳朵聽到的，一直都這樣和她對話。
  在場的眾人都可以聽到小綠的聲音，就是張玉書不能，因為小綠沒有將聲音投入他的腦海中。
  在張玉書看來，欣月一直在和人工智能說話，人工智能卻沒有半點回應。
  張妙聲立刻打圓場，解釋道：“哦，人工智能的聲音調得太小了，你剛才在外面沒聽清。”
  他隨后出聲喊道：：“小綠，小綠，調大音量。”
  小綠差點被玉書發現了，正驚得不敢出聲，聽到張妙聲這么一喊，愣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
  這是讓她冒充人工智能呢。
  幸好這次醒來后，她和張妙聲一家相處了一段時間，知道這幾十年間又增加了一種新的電器，叫人工智能，簡稱AI，能夠像人一樣和人對話。
  小綠回想起之前聽到的人工智能的表現，趕緊學著人工智能的腔調說道：“音量已調至七十。”
  說這話時，她把張玉書也加入了連接，張玉書的腦海里也出現了她的聲音。
  張玉書自然就聽到了，他并沒有察覺到這個聲音與平時用耳朵聽到的有一些細微的差別，自然而然地認為這是小綠這個人工智能發出的聲音。
  不過，他又皺眉說：“這個人工智能是不是有點遲鈍啊？”
  這還真沒說錯，哪個人工智能聽到指令后不是馬上執行，立刻回應的，能愣了十幾秒鐘才反應過來的人工智能也夠遲鈍的了。
  張妙聲打了個哈哈：“這是地攤上賣的便宜貨，哄小孩玩的，有點瑕疵也正常。”
  原來是地攤貨呀，張玉書釋然了，便宜沒好貨嘛，這也很合理。
  他環顧四周，發現房間里沒有像一個音箱的東西，于是又問道：“這個人工智能音箱在哪？”
  這一下又把大家給問住了，小綠又不是個音箱，怎么能瞞住他呢？
  李春婷靈機一動，從沙發邊角掏出一個毛絨玩具，說道：“喏，就是這個，這就是小綠。”
  大家一看，是一個綠頭鸚鵡模樣的毛絨玩具，胖嘟嘟，圓滾滾的，看上去就很萌，是欣月喜歡的類型。
  小綠一聽這話，臉都綠了。
  我就長這模樣啊？這胖頭鳥也太難看了，我就算投胎成豬，也不要投胎成這胖頭鳥。
  張玉書一看，原來是這種毛絨玩具，想必肚子里塞了一個芯片，所以可以和人對話，這種玩意兒確實好不到哪去。
  欣月可就開心了，原來她的寶貝玩具藏在這兒，難怪她怎么找都找不到，趕緊抱過來玩了起來，邊玩還邊說：“小綠小綠，我想聽西游記。”
  小綠一聽就淚崩了，看來今天要在假冒人工智能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無奈，她只能開口說道：“傳說盤古開天辟地之后，世界被分成了東勝神洲、西牛賀洲、南瞻部洲和北俱蘆洲四大部分。其中在東勝神洲有一個傲來國……”
  張玉書一聽還行，別的人工智能里播放的是事先錄好的故事，這個人工智能是現說的，聲音一點也沒變，就像一個熟悉的好朋友在跟小孩子講故事一樣，挺好。
  如果真是人工智能還好，照著文字念也能練得很好。
  但小綠不行，很多內容沒記住，話也說得不利索，一個西游記說得磕磕巴巴的，聽得張玉書直搖頭。
  “還真是便宜貨，太差了。”他吃完了手上的糕點，就出去了，讓張妙聲他們陪欣月玩去。
  等張玉書一走，小綠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看到人走遠了，這才停了下來。
  “欣月，以后可不能開這種玩笑。我又不是人工智能，講個西游記太難了。”
  “好吧好吧，我只是覺得好玩，對不起了，以后再也不會為難你了。”
  欣月的道歉讓小綠又高興起來，既然張玉書不在，大家又可以愉快地聊天說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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