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新角色
手機短信提示音又開始叮叮作響,高山康介看了一眼久保田穗的手機,語氣輕松:“這個提示音很特別。”
久保田穗心說永恒的柯元元年里,所有人的手機放在一起就仿佛現代民用通訊器材發展史特展,一個“叮”怎么就特別了?
想到這個她情不自禁看了一眼高山康介的口袋:“不好意思請問一下,您的手機是什么型號的?”
高山康介:?
看高山康介面露不解,久保田穗失笑擺手:“算了沒事……”
然而高山康介已經從口袋掏出手機,把它放在了茶幾上:“如果回答這個問題有助于增進你我之間的信任,那么請看吧。”
光滑的屏幕,金屬外殼,僅有的按鍵都在側邊,這本應是一部在久保田穗眼中非常不起眼的手機。
但……
見久保田穗呆看著自己的手機出神,高山康介覺得情況有點不對:“久保田小姐,我的手機有什么問題嗎?”
手機沒問題,有問題的是——現在是1994年。
久保田穗不可思議地抬頭看著高山康介,高山康介回以疑問的眼神。
在他拿出手機的這一瞬間,久保田穗對他身份的猜測被完全推翻了,原定的對話思路也被完全打亂。
她可以肯定自己從未見過高山康介此人,一百次都沒見過,但他絕不是個普通的公安警察,不是她此前猜測的受降谷零信任、職位與風間裕也相似或者更低、距離主線很遠的背景板,從那部超越時代的手機來看,他在主線之中必然有一席之地,并且或許是在“劇情”的后期、那個智能手機的時代才出場的新角色——只有這才能解釋一臺全屏幕智能手機在1994年或者“柯元元年早期”的出現。
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我需要打個電話。”久保田穗忽地起身,拿起自己的手機,向臥室走去,“請您稍等。”
“呃,久保田小姐……”高山康介對此狀況毫無準備,挽留的話還沒說出來,久保田穗就關上了臥室的大門,一瞥之下他看到那個房間里面也到處都是畫作,甚至連墻壁和天花板上都有顏料的痕跡,“……嘛,讓我這樣的‘可疑人物’獨自留在‘王國的廣袤農田’里,這樣真的好嗎?”
久保田穗點開短信。
前面幾條要么是光禿禿的嘆號,要么是關于她動機、目的、目前所在位置的質問,再不然就是毫無意義的擬聲詞,這些在她把抱抱熊扔過阿笠博士的院墻、使之落在工藤宅的庭院里時就已經預料到了。
這都不是當下的重點問題。
“高山康介拿著一部下個世紀才會出現的智能手機,他不是邊緣角色。”短信發出的瞬間,對面就回過來一個嘆號。
久保田穗繼續發送:“但我過去從沒見過他,他也沒有易容,如果你非要問我為什么知道,我可以現在就出去捏他的臉。”
抱抱熊又發過來一個嘆號,緊隨而來的是一個問句:“你們在哪?”
“在家,他在客廳,我在臥室。”久保田穗兩手如飛,“組織的人還沒有到工藤宅嗎?”
“還沒有,一切安靜。”抱抱熊回道,“雖然我現在正在回答您的問題,但是我需要強調:我保留罷工的權利。”
久保田穗聳聳肩,隨即想到抱抱熊根本看不見,干脆跳過了抱抱熊的抗議:“高山康介會不會是‘未來’才有的角色?”
抱抱熊這次沉默了片刻才回話:“這件事再次涉及所謂‘世界的真理宇宙的成因’,以您與高山康介一門之隔的現狀,我們恐怕不太適合討論這個問題,如果短時間內您對他的身份沒有什么非常合理的猜想,個熊建議您參考對待降谷零的態度來對待他。”
如果抱抱熊就在她身旁,久保田穗肯定會脫口而出讓抱抱熊先想清楚再提建議,畢竟她跟降谷零之間的歷史屬于雙向罄竹難書,她屬實不太忍心如此對待門外無辜(或許)的高山康介。
但是抱抱熊并不在現場,而她也不想用短信發這種內容,以免有朝一日抱抱熊拿這條短信來對照現實、繼而產生一些不該有的想象——說真的,作為一只玩具熊而言它的心理活動未免過于豐富了。
“您準備怎么回收我?”抱抱熊問她。
久保田穗盯著這條充滿怨念的短信看了幾秒鐘,選擇裝作沒有看見。
臥室門再次打開又關上,高山康介抬起頭,原本正在飛速打字的兩手停了下來:“久保田小姐忙完了嗎?”
久保田穗徑直走過來坐在沙發上,直勾勾盯著高山康介。
高山康介注意到她這次身體微微前傾,肢體語言相比剛才而言要積極得多。
“我有一個問題。”久保田穗開門見山,“你們注意到我,是因為那些舉報電話嗎?”
攔車之后久保田穗原本一直用那種拐彎抹角的方式在跟他對話,此時卻方向急轉,高山康介再次被久保田穗突然的直球行為震驚到了:“久保田小姐比我以為的還要更直白一些——但我有點想不明白,這跟我的手機有什么關系?您是在看過我的手機型號之后才決定要直言不諱的吧?”
“我喜歡這個型號的手機。”久保田穗面不改色地胡扯,“我覺得同樣喜歡這個型號手機的高山先生應該不是個壞人——‘高山康介’,這是您的真名嗎?”
“不是。”高山康介雖然不知道對話為什么進入了一種快問快答的節奏,但對于這樣的節奏他也并不覺得有什么難以接受的,事實上,這樣的對話效率要比剛才你來我往的試探高多了,“二丁目今夜會有什么意外的事情發生嗎?”
久保田穗保持著狀態:“不會,我只是覺得高山先生你們跟在我背后已經夠久了,或許面對面談一談更好,所以我故意在朋友家里繞了一圈,就為了讓你們走到我面前來。高山先生的職務是什么?”
“這個問題還真是切中要害,不在乎我的真名,而更在乎我的職務啊……我目前只是一個沒有官方身份的閑散人員、樂隊貝斯手和咖啡店服務生。久保田小姐為什么要打那些電話?”
久保田穗卡了一下,恍了恍神才回答:“發現不法分子向當局舉報不是好市民的應有之舉嗎?做好市民不需要理由吧。為什么跟蹤我?”
高山康介在對話之中一直保持著對久保田穗的觀察,對她那一瞬間的恍惚很不解。
這位神神秘秘的久保田小姐似乎總在一些邊邊角角的地方十分敏感,在旁人看來無關緊要的事情,對她來說卻好像十分關鍵。
反正高山康介是完全沒覺得自己那句回答里暴露了什么重要情報,值得她那么在意:“我們接到舉報電話,打電話的人所描述的是一個危險、龐大、有極多觸角的毒麻藥品走私團伙,我們想要保護舉報者的安全,并且在查明舉報者的身份以后,也很好奇久保田小姐作為一名普通大學生的信息來源。那么,久保田小姐,你的信息來源是什么?”
“一些歷史和巧合。”久保田穗對這個問題回答得十分謹慎,“對于我提供的情報,你們追查的進展如何?”
“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高山康介苦笑道,“您既然提供了那么多信息,也很注意自我保護,就說明你對這種組織的行事作風和買賣渠道都有一定了解,如果想要把他們一網打盡不留余毒,必須經過一段時間的追蹤和調查。這一輪我的問題是:久保田小姐對于這個走私團體,還有更多的信息可以提供嗎?”
“很抱歉,暫時沒有了,我已經說過,我是個很難取信也很難取悅的人。”久保田穗坐直了身體,抱臂回答,“有一些本應該維護光明的人,實際上卻在販賣黑暗,在這個團伙被一網打盡或者關鍵人物被捕的新聞登上頭版頭條之前,我不會再提供任何新信息,不管是關于這個團體,還是其他的什么事情。”
“好吧。”高山康介嘆氣,“你的這種做法我倒是也能理解。這一輪久保田小姐想要問什么?”
“我想問你是否……”久保田穗遲疑片刻,改了主意,“不,我沒什么想問的了。”
高山康介苦惱地撓撓下巴:“那可怎么辦才好,我還有一些問題想要提出呢。”
久保田穗扯扯嘴角:“那就問吧,反正回答與否取決于我——而且我保留再問你一個問題的權力。”
“是嗎?雖然好像有點不公平,不過還是太感謝了。”高山康介完全沒介意久保田穗“不回答”的可能性,僅僅是允許提出這最后一個問題就已經意義重大,他坐直了身體,收起了輕松的表情,“那幅畫的主角是誰?”
“我是個美術生,你在問什么畫?”
“那個銀色長發、神色冷酷、穿著一身黑衣的角色,在你發表的所有人物插畫里面,這個角色的畫風似乎比其他作品都更精致一些,是因為有原型吧?”高山康介仔細觀察著久保田穗的反應,“那是誰?”
久保田穗眨眨眼睛,扭頭:“……這包含在‘關于那個走私團體的更多信息’里面,我是不會說的。”
高山康介眼睛睜大,十分詫異:“你是說,那個人,是毒麻藥品走私團伙的一員?”
久保田穗嗤道:“我能理解你們為了獲取情報不擇手段,但是當面被這樣套話的經歷還真是令人不快——你也是這樣對小蘭的嗎?被揭穿的話小心挨揍。”
“唔……”高山康介微笑,“倒是沒有這個意思,但是您的拒絕也確實已經給我提供了足夠的信息。”
久保田穗瞇眼看他片刻,冷笑一聲:“那我也有最后一個問題,你回答,我們就扯平了。”
“請吧。”高山康介紳士地表示同意。
“那部小說的‘隱喻’,你其實看懂了吧?”
高山康介:……
大門在自己面前被關上,門后屬于久保田穗的假笑消失不見,高山康介撓頭苦笑,怎么也沒想到今晚的對話會以此種方式終結。
剛剛沒有從門口離開的腳步聲,說明久保田穗還在門口,或許是正通過貓眼盯著他。
他輕輕敲敲門,對門里的人說:“不管怎樣,今天非常感謝。”
門里傳來冷哼和腳步聲,高山康介笑著走向電梯。
那瓶紅茶現在就放在他的口袋里,他一直小心地沒有碰到久保田穗的手指接觸過的地方,如此一來他就能再次獲取她的指紋,與此前所得她高中時期的指紋進行比對,就能知道久保田穗這個身份前后有無被人頂替或者取代的情況發生,生活在這個身份之下的人,究竟是一個還是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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