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久保田穗的最新設(shè)定，抱抱熊感到震驚：“這個不存在的上線已經(jīng)連血統(tǒng)和出身都被猜到了嗎？！”

        久保田穗微笑點頭：“國際刑警組織以從各國借調(diào)的文職官員為主，主要職能是協(xié)助、協(xié)調(diào)各國警力對跨國案件的偵辦，本身并無執(zhí)法權(quán)。我的上線，一個日裔、日籍警察，他不受日本警察廳的管轄，又能夠與日本警方上層溝通，行動方面卻要依靠我這樣一個風(fēng)格明顯不正規(guī)的下線……這不是很完美嗎？”

        抱抱熊好像有點混亂了：“但，但是……您的上線去找過日本警方卻被出賣給組織，這只是您個人的猜測而已吧？”

        久保田穗搖著食指：“在我告訴降谷零之后，這就是降谷零的猜測了……他猜測日本警方高層中有人被收買、背叛，甚至有某人的立場根本就站在組織那一邊，于是他自然不敢啟動太多力量進行調(diào)查，只能依靠自己和諸伏景光，這樣一來，調(diào)查過程就會被無限拖長……”

        “再怎么拖長，也有結(jié)束的一天吧？哪怕是通過世良家族與國際刑警組織總部聯(lián)系，所需要的時間也是有限的。”抱抱熊充滿疑慮，“總有一天，他會發(fā)現(xiàn)您跟國際刑警沒關(guān)系，日本也不存在一個派駐國際刑警的文官遭到過組織迫害。”

        久保田穗側(cè)頭定定看著它。

        “……您在干什么？”抱抱熊警惕道，“您有什么壞主意嗎？”

        “沒有。”久保田穗說，“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傻。”

        “……”抱抱熊忽然膨脹了一圈，變成了抱抱熊plus，“您怎么可以熊身攻擊我？！”

        久保田穗不甘示弱，抬高了聲音：“你忘了咱們的目標(biāo)了嗎？！咱們的最終目標(biāo)不是取信于降谷零在日本長長久久混下去，而是找到那枚子彈然后跑路啊！只要能保證他不會在我們找到穿梭通道之前突然給我一槍不就夠了嗎？！”

        抱抱熊：……

        抱抱熊恍若無事地恢復(fù)了原來的大小。

        “……對，對哦……”它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久保田穗冷笑：“熊身攻擊你？”

        抱抱熊變成了抱抱熊mini。

        “如果她說的都是假話，包括她的出身、上線、情報來源，那她的目的會是什么？”諸伏景光順著降谷零的懷疑問，“你已經(jīng)從貝爾摩德那里得到證實，組織并無蘇維翁白這一代號成員，而她在新干線上也并未把我交給琴酒，僅就目前來看，她至少不是組織的人。”

        “所以我姑且愿意相信她。”提及新干線的那件事，降谷零也難免感到后怕，諸伏景光在新干線遇到琴酒時他人在美國，如果真的發(fā)生什么事，他不僅自身難保，恐怕還連諸伏景光最后一面都見不到。

        蘇格蘭威士忌是目前組織發(fā)現(xiàn)的三個臥底之一1，在赤井秀一的身份暴露之后，組織曾經(jīng)重啟過對蘇格蘭死亡事件的調(diào)查，但是當(dāng)初的“死亡現(xiàn)場”被偽造得十分宏大，波本和黑麥還安排了其他的人證，讓其看到“波本和黑麥兩人為了爭功分別追殺蘇格蘭，最終蘇格蘭無處可逃，絕望引爆炸彈而死”，因此，僅就此事來說，組織沒能找到什么破綻。

        而且在組織看來，赤井秀一為了打入組織不擇手段、以殺死日本公安派駐組織的臥底作為進身之階十分合乎邏輯，甚至伏特加一度提出“或許蘇格蘭是被赤井秀一陷害”的這一看法，并表示對于失去一名性格還比較正常的狙擊手的遺憾。

        ——他那時語氣之沉痛，就好似組織不是血債累累的犯罪組織，赤井秀一才是那個心狠手辣、罪大惡極之輩。

        當(dāng)然，伏特加的愚蠢想法遭到了在場所有組織成員的無情恥笑，包括正被拷問的波本。

        “那么輕易就被人陷害到無法辯駁的地步，那這樣的無能之輩在組織里只會是拖累。”被銬在不銹鋼椅子上的波本如是說，“如果蘇格蘭不是臥底，你就該感謝那個fbi為組織篩選掉了垃圾。”

        經(jīng)歷了長久的調(diào)查，組織終于還是認(rèn)定了蘇格蘭的死亡和波本的清白，這也要感謝赤井秀一的配合，逃亡途中每拿下一個追殺他的組織成員，赤井秀一就會做出一些十分具有儀式感的行為，即，冒險用一次性手機給琴酒發(fā)挑釁的短信：第六個，第七個，第八個……

        琴酒腦門上青筋暴跳，他掰著指頭數(shù)了數(shù)，找出了在黑麥計算之內(nèi)的前五個組織成員，其中之一顯然就是蘇格蘭。

        “他根本不在乎蘇格蘭是不是臥底，也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日本公安。”琴酒冷笑著說道，“他只在乎殺死他能給自己帶來多少利益。”

        剛被釋放的波本：……是是是，對對對。

        諸伏景光還活著這件事如果被組織知道，結(jié)果絕不會是他本人被琴酒殺害那么簡單，波本會馬上遭受懷疑，而這次琴酒甚至未必會給他辯駁的機會。

        緊隨著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兩人的死亡，還有對他們出身的調(diào)查以及對親友的報復(fù)——對臥底而言，與那樣的悲劇相比，他們本身的死亡可以說不值一提。

        死去的波本無法再做任何掙扎，降谷零的公安身份暴露后，他所參與的調(diào)查、接觸過的情報都會被認(rèn)定為不安全，組織膽大妄為伸展出來的觸角將會回縮，曾經(jīng)可追查的線索會全部斷絕，一群殺手為了掃除自身蹤跡而引發(fā)的災(zāi)難是不可估量的。

        此事之后，組織將會變得更為謹(jǐn)慎小心難以追蹤，七年心血付諸東流，兩人的犧牲不僅無法換回任何利益，反而會成為組織在地下勢力中強盛威勢的注腳。

        新干線上，這些慘劇會否發(fā)生，就在久保田穗一念之間。

        久保田穗了解組織，也明顯了解諸伏景光目前面臨的情況，她甚至還知道波本的真實身份。

        僅僅這幾條情報就足以震動整個組織，用這些情報她能輕易換到一個真正的代號，說不定可以直接取代波本的地位，背靠這樣一個組織獲得財富和權(quán)勢輕而易舉。

        但她沒有。

        “她應(yīng)該確實是組織的敵人。”諸伏景光下了定論，“至于她究竟屬于哪個機構(gòu)……我們暫時可以不予深究。”

        降谷零這次沒再反駁什么。

        身為同行，他能理解對方出于種種顧慮隱瞞身份的舉動。

        久保田穗的上線究竟是否國際刑警、她本人身份的來源是什么，這些都不是當(dāng)務(wù)之急，在合作的過程中他們可以慢慢探究。

        組織最近在東京都地區(qū)活動頻繁，諸伏景光暫時安全，但他距離琴酒的活動范圍太近了，而且……

        “高山康介是不是需要辭職了？”諸伏景光問。

        降谷零點頭，語氣倒還算輕松：“組織內(nèi)部，最近還出了一個新聞。”

        “什么？”

        “關(guān)于雪莉。”

        “既然確定了身份，現(xiàn)在選個代號吧。”久保田穗在紙上寫了兩個詞，放在抱抱熊面前。

        抱抱熊奇道：“但是我不可能真的以這個身份出現(xiàn)不是嗎？而且照您說的，紅方目前并無余力去深究您的過去，雙方暫時只需要明確立場和一個說得過去的解釋，只要他們沒打算直接攻擊您就好……”

        “等他們發(fā)現(xiàn)我不是國際刑警組織的人，我已經(jīng)跟紅方建立了足夠的信任，再編個什么苦衷的故事他們也會買賬的……但是做人要有儀式感嘛。”久保田穗敲敲那張紙，“國際刑警組織總部位于法國里昂，其南北各有一個知名葡萄酒產(chǎn)區(qū)，分別是羅訥河谷和博若萊，二選一，挑一個吧。”

        “……您去當(dāng)詐騙犯也會大有前途的。”

        “嗯哼，到時候我就是監(jiān)獄一霸，比所有獄友們罪名更重、刑期更長——因為愉悅犯總是能在犯罪道路上走得更遠(yuǎn)。”

        抱抱熊：……

        抱抱熊最終選擇了羅訥河谷作為代號，單純是因為羅訥河谷距離蘇維翁白的產(chǎn)區(qū)波爾多更近。

        “我是里昂的葡萄酒產(chǎn)區(qū)，而您是里昂之外某地的酒……”抱抱熊問久保田穗，“寓意我是國際刑警，而您是我發(fā)展的線人，您是這個意思吧？”

        久保田穗聳肩：“我這個代號是組織給的，只是懶得換而已。”

        “很好，很妙。”抱抱熊干巴巴地說。

        “我們現(xiàn)在到手的材料距離造出子彈還差多少？”

        抱抱熊遺憾地嘆氣：“雖然收集進度在種種意外之下比預(yù)計進展更快，但距離自制穿梭通道還很遙遠(yuǎn)。”

        “窮人重儲蓄，攢著吧。”久保田穗百無聊賴地在寫過字的紙上打起草稿來，“反正暫時也沒什么需求，要是遇到意外事故還能用這玩意兒救一救。”

        紙張上的字跡很快被圖案遮蓋，蘇維妮甕鎮(zhèn)風(fēng)景如畫，咖啡館人來人往，穿梭在客戶之中的服務(wù)生是個金發(fā)小哥。

        ……當(dāng)然，這個角色膚色白皙性格溫柔又討巧，其原型絕對不是那個混賬降谷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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