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70月影島九
午飯之前,久保田穗按照慣例去海邊畫畫。
“這個案子原本是在一兩天內就完成了吧?”抱抱熊問久保田穗,“如果您希望黑巖辰次跟川島英夫內訌、彼此揭短,這個案子搞不好要拖延到1996年才能結束——這不礙事嗎?”
“不礙事,因為我沒指望靠他們內訌來解決案子。”久保田穗聳肩,“這些人就算是傻子,也不會用共同參與過的犯罪來相互攻訐,那樣只會一起倒霉,最后便宜了清水正人……何況你還忘了一個人,跟他們共同的罪行有關,卻沒在這場選舉中露面。”
抱抱熊恍然:“您是說西本健?”
“沒錯。”久保田穗凝視著面前的畫稿,用畫筆輕輕敲著自己的下巴,“龜山勇已死,我沒跟他打過交道,不過活著的這幾位嘛,可以肯定都不是那種會悔悟的人。但他們也有弱點:西本健對麻生圭二的詛咒深信不疑,黑巖辰次和川島英夫雖然表現不明顯,但也都沒有再去接觸過那架鋼琴,可見也有所忌諱。我揍黑巖辰次的時候一直在外放《月光》……”
“什么?”抱抱熊震驚,“您就不怕他也心臟病發作嗎?!”
久保田穗不以為然地聳肩:“怕什么,反正我帶了藥——你還見過其他像我這么貼心的人嗎?”
抱抱熊:……
“等黑巖辰次徹底恢復意識,第一時間就會通知川島英夫和西本健,說‘黑衣人一直在逼問他有關麻生家慘案和走私的口供’,川島英夫性情自負,今天又被我和成實挑撥,對黑巖辰次說的話肯定將信將疑,而深信鬼故事的西本健會以為麻生圭二鬼魂復仇,他們很可能就此意見不同,然后……”她沒握筆的那只手打了個響指,“明天早晨,掛在辦事處的就是川島英夫。”
抱抱熊喃喃:“對鬼魂的恐懼,不被相信的壓力,他所恐懼的猜想成真,這又會加深他的恐懼……西本健的心理防線會徹底崩潰。”
“沒錯,他會被嚇破膽。而平田和明是現行的走私活動主力,還是與黑巖辰次關系緊密的下屬,拷問內容和《月光》的奏響都瞞不過他,他明知那架鋼琴沒有任何詛咒,也明知挨揍不是黑巖辰次的計劃,看到黑巖和川島的下場,又看到西本健嚷嚷‘鬼魂復仇’,他會懷著僥幸想:‘這一切都是因為有人要為麻生圭二復仇的緣故’,而麻生圭二之死與他完全無關,僥幸和貪婪,會讓他做出錯誤的決策。”
“您說的‘錯誤決策’,是指什么?”
“愚蠢又無聊的東西……嘁。”久保田穗不屑地輕嗤,抬手在畫紙上補了最后幾筆,“他的事不重要,我可以保證柯南在今天之內查到足夠信息,在平田和明有能力采取任何行動之前,這位小老弟就會看穿所有真相。”
久保田穗畫畫的時候,柯南跟著毛利小五郎在月影島上四處調查。
案件的難度有時并不在于推理,而在于信息的獲取,譬如月影島就有很多本地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對于身為外人、且具有“偵探”這一身份的毛利小五郎,本地人都心存警惕不愿提起,對他這個小孩子,他們則又會因為輕視和保護閉口不談。
上島以來,他們從成實醫生口中得知了十二年前發生的麻生家慘案、兩年前龜山勇心臟病突發而死,平田和明告訴了他們有關《月光》和那架鋼琴的傳說,黑衣人出現之前他們在川島英夫家里,聽他說漏嘴,透露出前村長龜山勇、現任村長黑巖辰次以及他本人都是發小,島上的那名老警察還提及了一位曾經很有權勢的西本健——因為黑巖辰次被發現的時候,那位西本先生也在場,神情驚恐,行動詭異,惹人懷疑。
此外,老警察還給出了柯南覺得最重要的一條信息:“發小”們之中還包括一個關鍵人物,也就是十多年前慘死的麻生圭二。
現在柯南可以肯定,寫信邀請毛利小五郎的人正是久保田穗,而黑衣人正是久保田穗那位情報源朋友、落款為b的神秘人,“海上鋼琴師”暗指慘死的鋼琴家麻生圭二,這位鋼琴家的死亡絕不是平田和明所說的那樣詭異但簡單,這當中必然還有一個更復雜的故事。
只差一片拼圖,他就能看到這個案件的全貌。
只差最后的一點——動機。
“真是的,完全排擠我們這些外人啊……”調查一無所獲的毛利小五郎摸著肚子,小聲嘀咕,“不如去吃午飯好了,就算那封信上暗示這件事只是剛剛開始,反正被害人也只是挨一頓打而已……而且那個人是晚上動手,讓大家提前門窗不就行了嗎?”
柯南:……
他們此時正在月影島社區活動中心,因為調查的主要內容變成了黑巖辰次遇襲事件,平田和明在整個調查過程中都寸步不離地陪著他們,剛剛才因接到東京的醫院打來的電話與他們分開,到外面的走廊上接聽。
“叔叔,趁著平田先生正在忙,我們不如再去找一次那位警察爺爺吧!”柯南提議道,“那位警察爺爺年紀那么大了,還是本地人,一定知道很多關于島上的事情吧!”
平田和明的緊追不放很令人懷疑,與其說是在協助調查,倒不如說是想監視他們的調查結果。
“什么?!”一聲驚呼從門外傳來,柯南一行三人都望向門外,就見平田和明舉著手機一臉震驚,注意到他們的視線,秘書先生便露出個歉意的微笑,壓低了聲音繼續對話,“好的,是,是,我這就去辦。”
他顧不得還在等待他的三人,又撥通了另外一個號碼:“找幾個搬運工到活動中心來!就是現在!要力氣大一些……馬上!”
掛掉電話,秘書先生擦著汗向房間內的三人道:“黑巖村長已經醒了,剛剛安排我去做一件事……這個,幾位不如先自己去用餐吧,我已經為三位訂好了餐點,真是非常抱歉。”
對于黑巖辰次遭了這么大劫難之后第一件要辦的事,柯南很感興趣,不等毛利小五郎開口就問平田和明:“黑巖村長這么著急要辦的是什么事呢?”
平田和明猶豫片刻:“是……是鋼琴。”他吞了口唾沫,“黑巖村長說,昨天那個黑衣人毆打他的時候,周圍一直響著《月光》這首曲子!”
“什么?!”毛利小五郎驚呼,“那不就是你說的,麻生圭二和前村長龜山勇死前彈奏的音樂嗎?!”
“沒……沒錯。”平田和明又擦了把冷汗,“黑巖村長要求我想辦法把那架遭受詛咒的鋼琴給凈化掉,因為……因為他遭遇的事情一定是那架鋼琴的詛咒的緣故!我現在就要去辦這件事了,請幾位先自行去用餐吧,真是非常抱歉!”
柯南瞇起了眼睛。
黑巖辰次今早剛剛恢復意識的時候,被人詢問還明確回答說被“穿著奇怪衣服的人”暴打,現在他已經徹底清醒,應該能回憶起更多有關黑衣人的細節才對,為什么反而開始歸咎于鋼琴的詛咒了呢?他應該很清楚,對他拳打腳踢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如果真的認為鋼琴有詛咒、要“凈化”,平田和明怎么不去找做法事的僧侶,反而要找搬運工?他要把“詛咒的源頭”搬到哪里去?還有,平田和明一上午都緊跟著他們,此刻卻選擇與他們分開行動,可見處理鋼琴的優先級還要高于阻攔調查……
那架鋼琴,難道有什么秘密嗎?
“我們也來幫忙吧,毛利叔叔!”小偵探大聲說道,“就算是有詛咒,應該也不會針對我們這些外地人吧!”
毛利小五郎猶豫道:“啊……這個……”
“我昨天已經碰過那架鋼琴了。”柯南補充道,“但詛咒并沒有應驗在我身上,這不就是我們很安全的證據嗎?”
他自己剛說完就覺得怪怪的——怎么好像是說他把詛咒帶給了黑巖辰次一樣?
柯南語氣太過篤定,毛利小五郎眼神一飄:“也……也有道理。”
毛利小五郎被這種幼稚的論調說服,平田和明卻沒有,然而就在他準備拒絕的時候,走廊盡頭傳來了音樂聲。
“是……是鋼琴的聲音!”小蘭吃驚道,“是《月光》!”
兩個偵探一個秘書都臉色大變,拔腳就向鋼琴所在的房間奔去,小蘭也趕忙跟上。
音樂忽然停止,本來擔心看到什么慘烈場面的幾人推開門,卻見鋼琴前坐著久保田穗。
平田和明對這個已經在島上居住兩月的漫畫家印象深刻,一半是因為她每天準時投遞信件,經常在辦事處附近活動,另一半是因為今天早晨她在醫院用幾句話就挑起了川島英夫對黑巖辰次的懷疑。
對這個說話陰陽怪氣的年輕姑娘,平田和明心里有點發虛:“……久保田小姐,為什么會在這個地方?”
“因為很期待毛利偵探的調查,所以特意想來參與一下進度,不過沒想到,恰好發現了一些線索呢。”久保田穗一臉輕松笑意,“你們看,這里有一張紙條哦,就放在鋼琴里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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