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110最后的勝利
不出所料,來自“高山康介”的信息內(nèi)容有關(guān)雪莉。
“我們共同的朋友有事想問。”
共同的朋友指的必然是降谷零,想問的事除了雪莉的下落還能有什么,久保田穗心里有點懊惱:一時沖動跟琴酒打了照面,這就是后遺癥了,如果當(dāng)時不出面,帶著宮野志保溜走……
……那也挺沒意思的。
久保田穗一邊想著一邊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等回信等得有點不耐的諸伏景光正準(zhǔn)備給久保田穗打電話,手指已經(jīng)按在了撥號鍵上,手機卻忽然嗡嗡震動起來,他手指一按,直接接通。
來電人剛好就是他想聯(lián)系的那一個。
“高山先生可比你的朋友有耐心得多。”對面?zhèn)鱽砹司帽L锼肼犉饋砗苷\心的夸獎聲,“你那位朋友要是沒收到我的回信,大概已經(jīng)用別的方式找上門了。”
諸伏景光假裝自己沒有準(zhǔn)備打電話:“我想大家雖然有一些合作關(guān)系,畢竟還是需要一些自己的空間……”
就坐在旁邊的降谷零對他投來了惡心的眼神。
因為琴酒最近一直在東京地區(qū)活動,諸伏景光只能天天躲在公寓里,偶爾幫降谷零處理一些文書工作,雖然作為一個久經(jīng)訓(xùn)練的狙擊手他耐得住寂寞,但說真的,他感覺自己這輩子還從沒這么無聊過。
能偶爾拿生活豐富多彩的降谷零逗個樂子也不錯。
“您這點真是勝過您的朋友太多了。”久保田穗的聲音真誠得幾乎有點虛偽。
“我也這么覺得……”
諸伏景光話音未落,就聽久保田穗警惕道:“我好像沒聽過你背后開人玩笑——他是不是就在旁邊?”
諸伏景光:……
降谷零面露嘲笑,同時擺擺手示意諸伏景光不要暴露他。
“……您對我的了解還不夠多。”諸伏景光說,“我這個人其實也很有壞心眼呢。”
降谷零撇過頭,無聲恥笑好友。
久保田穗皺眉看了一眼手機——從前的回檔聽降谷零提及過蘇格蘭,但以降谷零的保密意識還有對死者的緬懷光環(huán),他回憶里的蘇格蘭多少帶點朦朧美,總結(jié)一下無非是堅強可靠正義善良溫柔等等……活的諸伏景光究竟是個什么人物,她確實了解不多。
“總之,我們共同的朋友想問,你知道在哪能找到雪莉嗎?”諸伏景光問。
久保田穗信口胡謅:“出門右拐第二個酒水商店第三排貨架。”
諸伏景光完全沒有被她唬住,笑道:“‘雪莉’這個名字,怎么聽都更像一個人名,久保田小姐怎么知道我們在找的是一種酒呢?”
久保田穗:……大意了。
“有一個形跡古怪的人出現(xiàn)在她消失的現(xiàn)場……”諸伏景光追問,“這個人該不會恰好是久保田小姐的朋友吧?”
久保田穗扯謊的語氣要多自然有多自然,隨手摸摸良心,很好,這玩意依然出走沒回來:“這種事我怎么會知道,我在閉關(guān)作畫,連電話都沒接幾個……我說你也勸勸你那位朋友,情報收集也好,找人找酒也罷,做你們這行沒有耐心怎么行,時間就是金錢不錯,人也得活著才有時間啊,他總這么到處打聽,哪天觸了霉頭被人沉到東京灣里怎么辦?”
說起來,此前那些跟降谷零熟識的回檔里,他們初相識的身份都是同僚,是因為上級對下級的偶像包袱,降谷零這家伙才沒有完全暴露本性嗎?他以前好像沒這么沉不住氣吧?
諸伏景光沒法跟久保田穗解釋自己這方如今面臨的情況,只好嘆氣道:“謝謝你的提示,我會轉(zhuǎn)達你的關(guān)心……”
“別別別。”對面的久保田穗忙不迭打斷他的話頭,“我不是在關(guān)心他,我只是不想搭理他,他總是來問這問那的我也很煩啊!”
降谷零抱臂坐在沙發(fā)上,用力翻白眼。
又寒暄了幾句,諸伏景光掛掉電話:“姐妹失蹤,對宮野小姐的影響還是太大了……現(xiàn)在的狀況還真是有點難以收拾。”
“管他呢,那是琴酒的爛攤子。”降谷零嘲笑道,“有史以來第一個從組織成功叛逃的代號成員,還是在琴酒眼皮子底下逃走的——我倒真想看看他現(xiàn)在的臉色。”
諸伏景光把手機甩在一旁,把自己甩在沙發(fā)上:“我還真有點怕久保田小姐追問下去。”
降谷零無語:“她自己滿口謊言,難道就不怕你追問?問她槍的事,她肯定比你心虛多了。”
“畢竟我只是個傳聲筒嘛……”諸伏景光兩手一攤,“你們兩個還真是心有靈犀,你不想搭理她,她也不想搭理你。”
降谷零本來不想答話,轉(zhuǎn)念一想,冷笑道:“你是出于對她還是對我的嫉妒說出這句話的?”
諸伏景光做作地沉思道:“……仔細想想,好像兩者都有一點呢。”
降谷零惡心得打了個寒顫,抬手就把抱枕拍在了諸伏景光臉上。
久保田穗掛掉電話才去看柯南的信息,這位小學(xué)弟不愧是小說家的兒子,簡略而精確地概述了那位“初戀”內(nèi)田麻美生日會的起火事件。
不過這小子的重點不在于向她傾訴,而在于吐槽她那句“天干物燥,小心火燭”太過烏鴉嘴。
久保田穗:……嘁,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杯戶大飯店2407號房,新名夫人打開房門,面帶驚喜地迎接了久保田穗。
現(xiàn)在是十一月下旬,新名任太郎的新作已經(jīng)連載了近一個月,反響頗為熱烈,卻還沒有人探尋隱藏在文字之間的秘密。
新名任太郎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個身患絕癥、即將死去的人,他面帶笑容,倚靠在床頭,手中的打字機緩慢而堅定地吐著字。
“看到您這么有精神,我覺得很欣慰。”久保田穗把帶來的營養(yǎng)餐放在床頭,“真是的,我還是那句話:就算有這種計劃,至少要告訴自己的親生女兒吧——香保里小姐真的很擔(dān)心。”
老人家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哎呀,這是我一生中的最后一個愿望嘛,為了這個理由,只好對不起香保里了。”
“這可是你的親生女兒。”久保田穗強調(diào)道,“您想留給她一輩子的遺憾嗎?”
老人家干笑不語。
久保田穗嘆氣:“對您來說,這部作品就這么重要?”
“不是作品重要。”新名任太郎笑道,“這是我向這個世界發(fā)起的最后一項挑戰(zhàn),希望可以成功,希望我的所見,也有別人能看到,希望看到的人肯回應(yīng)我……這就好像是人類一直在尋找外星人一樣,我們一邊想象著外星人是多么兇殘可怕的種族、畏懼人類將會在他們的進攻下毀滅,但一邊又總是忍不住仰望星空,向無垠的宇宙大喊大叫……”
“又菜又愛玩。”久保田穗吐槽。
新名任太郎:……
新名夫人和大夫都笑了起來。
“好啦,我懂您的意思,‘靈魂的共鳴’。”久保田穗聳聳肩,“而且,如果沒有人響應(yīng),您就會帶著最后的勝利離開,如果有人響應(yīng)的話,對您而言,就是親手將桂冠戴在了下一個冠軍頭上——是這樣吧?”
“久保田小姐真是個感情細膩又溫柔的人。”新名夫人說。
新名任太郎笑呵呵道:“而且還很聰明,你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我去您家里拜訪,卻發(fā)現(xiàn)您二位都不在家,郵箱里的信件沒有人收,可見您二位不是臨時出行……不過門鎖沒有被破壞,也沒有其他被人闖入的痕跡,可想而知您二位并不是被綁架,是自行離開。”久保田穗抱臂冷笑,“您周圍親近的人只有那么幾個,香保里小姐正在外面擔(dān)憂得要死,您的主治大夫卻行蹤詭秘——我有一位警察朋友,您的行蹤會很難找嗎?要不是因為您從患病開始就隱瞞香保里小姐,她恐怕也已經(jīng)來找您興師問罪了。”
“我也沒有告訴你呀!”老人家不服氣地說。
“是啊,因為我感情細膩又溫柔,還很聰明。”久保田穗坐在他的病榻旁,“您只管寫吧,我告訴您,很快就會有人找上門來的。”
新名任太郎孩子氣地坐直:“哦?是嗎?我的暗號也沒有那么容易解開吧?”
“畢竟外面的名偵探們都很聰明嘛。”久保田穗聳肩,“我不理解您的做法,不過既然這是您最后的愿望……”
“久保田小姐提起這件事的時候,似乎一點都不悲傷呢。”新名任太郎故意嘆息道,“啊,是因為我對久保田小姐而言并沒有那么重要嗎?”
久保田穗笑笑,心說這一幕她又不是第一次見。
她有陣子對新名任太郎的死感到莫名的不甘心,連續(xù)十多次回檔,無論自己立場如何,她都來詢問對方,選擇這樣做是否真的不會覺得遺憾。
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不遺憾,他已經(jīng)用盡全力向世界發(fā)起了最后的挑戰(zhàn),即便今日沒有讀者走上前來回應(yīng)他,但只要想到將來的某一天,有某一個人在捧著書卷時發(fā)現(xiàn)了不對,解讀出他的暗號后會心一笑……
“您自己開心就好,真的。”久保田穗說,“在生命的盡頭還能遵照自己的心意做出選擇,這種幸福已經(jīng)超越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人了。”
“我開心得很呢!想象一下,在未來的某日,有個不明就里的解謎者急忙找到雜志社或者出版商,告訴他們說破解了作者的暗號、催促他們報警救人,卻得知這不過是個早已作古的老頭子在生命最后對讀者開的玩笑……”新名任太郎哈哈大笑,“想到那樣的場面,就感覺連疾病的痛苦都消散了很多啊!”
久保田穗與新名夫人相視一眼,從這位老夫人眼中看到的不止溫柔且包容的愛意,似乎還有一些狡黠的快樂。
新名夫人也知道久保田穗的所見,掩口而笑:“如果我能看到那一幕就好了,這樣,將來再見面時就會有很多談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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