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明瑤需要與人同行，但那個人顯然不會是沈言，“適才與大哥哥在一起的，祁家姐姐將哥哥借了去，這才落單�！彼⑿χ粋�標準的回應，那邊的酒樓上，沈衍喝著小酒，祁楓扒在欄桿上。
酒樓正對著的就是平池河，河里面花燈從上游被源源不斷的放出，色彩多樣的燈籠交相映襯，這個位置是他們一直用的，老板也不敢開給別人。
沈衍與寂晚對坐，“行舟，都怪我那妹妹，真是的就這么猴急見她那夫君，害得明四小姐落單，否則這沈言就不會趁機而入了。”他翻了個身子，兩手搭在欄桿上，頭也仰過去，像是在思考該如何應對，繼而他面對沈衍坐好。
“行舟走，下去，”祁楓突然站起來，這就要準備行動，“既然沈言能和明四小姐聊天，我作為明四小姐未來嫂嫂的哥哥，怎么說也能插上兩句話�！�
沈衍并不為所動，甚至都沒看他一眼，寂晚為他倒著小酒。祁楓不懂他是什么意思，蹲下來兩手撐著桌子。
寂晚剛倒的那杯酒就這么撒了，她又拿了個杯子聲音響亮的擺在祁楓面前，他默默地收回了爪子。
“行舟，你到底怎么想的？”
祁楓平日里是不敢吼沈衍的，他喝下從寂晚那兒截胡的酒，“我是個外人，可你怎么也算是明四小姐的救命恩人，你若是不去，便是沈言占了便宜，你也愿意？”
沈衍這回瞧他了，只不過是瞧他手里的杯子，門外傳來敲擊聲，寂晚起身去開門，“明小姐您來了。”
明瑤沖她點了個頭，徑直往里面去了。
她手里拿著什么東西，站在祁楓正對面的位置，東西被扔到沈衍的身上，“九殿下這么著急讓小廝拿著玉佩尋本小姐，還特意讓本小姐離太子殿下遠些，這寓意何為？”
沈衍一杯茶一杯酒交換著喝，“無它意，只是希望明四小姐莫帶壞了太子。”聽完這句話，明瑤自己坐下，如果可以她想一杯茶潑在沈衍臉上。
祁楓突然提起：“明家四妹妹，你可知推你入池之人是誰？”
這是單獨的隔間，也不怕別人聽見，欄桿處透進來的亮光比掛著的燈籠還是要亮些�！半y道祁少爺沒看出事情的緣由來？”她喝了口茶，輕輕道來，祁楓微微搖頭，他又不是錦衣衛的，頭腦再靈活也思考不到那兒。
明瑤從寂晚的身邊撿起扇子，這是寂晚扇蚊蟲用過的，夏日的天氣熱的很，酒水與茶水也是用冰降過溫的。
她輕輕地為自己扇動著扇子，“不過是姜姨娘與我庶出姐姐，演的一場跳梁小丑戲罷了，她們剪毀了陛下親賜的衣裙，”明瑤再度喝下一口茶。
祁楓身子往前進了進，想聽明瑤將整件事情講完，“說來也是可惜，那衣裙是頂好的就這么毀了�！泵鳜幉挥傻貒@息一聲，祁楓像是一個吃瓜群眾，“你說正事兒啊明家四妹妹，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我與母親便做了這出戲，只是沒想到途中會遇見殿下。”
就靠著明瑤與祁楓這兩張嘴，從這兒談到了明崇與祁藍煙，就在這時包廂們被敲響了，“舟王殿下，不知我四妹妹可在此？”
明瑤聽的出聲線，“得，我二哥哥來尋我了，我就先告辭了�！�
沈衍扯住她的衣袖，交與她那塊玉佩，“本王既已讓人拿著這玉佩尋你，它就交付于你之手，這便是你的東西了，你若不要，本王也不會要了�！�
明瑤做了認真的考慮，玉是上好的玉，既然扔了可惜，不如給她留著，反正今日當著寂晚和祁楓的面，也不算是私自贈與的�！澳俏揖椭x過殿下了�！泵鳜幰呀浲T邊走去，祁楓眼神在兩人之間飄蕩。
她推開門，外面是正準備繼續敲門的明德，“二哥哥怎的如此著急，今日我見了寂姑娘有許多話沒說完，我還想在聊聊呢�！�
寂晚明白自己被當借口了，不過也無所謂，明瑤不也是揣著明白裝糊涂。明德向沈衍行了禮，這就要讓明瑤同自己走，又怕開口她不愿所以特意加上了父親二字。
“父親讓我尋你回府，說是有要事想問問你，你可是又闖什么禍了？”明德想知道她做了什么，明府一家人都先回去了連明崇是和祁藍煙一起回去的。
明德剛到門口就被明遷派出來找明瑤了，自然不知道府內發生了些什么事。
明瑤笑笑，推著明德出去了些，順帶把門帶上，兩人一同下樓，“二哥哥這是想替我開脫？”明德快跟不上她的腳步了，小跑了一段上前，“你是我妹妹，我怎的會不為你擔心，你說說你到底做了什么，父親才這么急著讓我尋你�！�
“二哥哥我是你嫡出妹妹，你怎不關心自己親生妹妹？”她站停在一個小攤前，拿起一個玉簪子形狀很怪異，“明小姐眼光真好，這簪子是西域來的，形狀是怪了些，不過質地是真的好，您仔細瞧瞧？”
明德還欲說些什么，看見明瑤拿起簪子便直接給了錢，拿過簪子后兩人又開始走，“二哥哥這般付了錢，我又沒說喜歡�！泵鳜幵絹碓讲荒蜔┝�。
明德急忙解釋道:“阿瑤你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只是看你拿了許久�！�
明瑤不愿在多說，兩人一路上無話，直接回了丞相府。管家忙不迭的迎過來：“四小姐二少爺，丞相與夫人早已等著了，這邊來�！�
管家將兩人帶到了一間房里，迎面推開門，兩人已經跪在地上了，這種局面本就是明瑤與柳黎兩人造成的，也不需要去做些多余的假惺惺的驚訝。
她很自然的坐在了靠明婷和姜晴近的地方，老夫人與明遷坐上堂，這樣一來明德和明芹芩的位置便正好相對。姜晴面前擺著的就是那件被剪壞過的衣裙，眾人就這樣坐著都不說話。
明婷跪的腿有些發麻可現在的形式也容不得她起來，她只好先行求情，可這會兒誰先誰就暴露了自己�！暗�，女兒與姨娘的品行您是最了解的，誰說女兒平日里和四妹妹會有些小矛盾，可女兒也不會這樣害自己妹妹啊�！�
明遷本就生氣，明婷為自己求情無疑就是火上澆油，“你倒是把自己摘干凈了，可這保不齊是你那姨娘做的？”
明婷也著實沒想到，她低著頭眼神瞟了眼身旁的人，或許當時就不該跪下來求情，反倒是把自己又拉進去了。她緊靠著姜晴，自然感受的到她掐了一把自己，明婷疼的咬緊了牙。
這點兒小動作被明瑤和柳黎盡收眼底，明瑤端坐在后位，拿著杯子用杯蓋在杯沿上刮了幾下，輕輕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父親，既然三姐姐不是她做的便不是她做的吧，反正衣服已經毀了，也不能多做什么。”
她語氣楚楚可憐，到真是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看的明遷與老太太心里心疼。
“明日是女兒十五歲生辰，您若真要按照家法處置姨娘，就得見血了�！彼脑捯妹鬟w思考，十五歲生辰，明婷生辰都是宴請各方好友，今年卻唯獨冷落了明瑤，好好地生辰弄得如此緊張，接著明瑤又繼續開口：“三姐姐婚事也要定下來了，姨娘好歹得看著出嫁�！�
在明瑤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后，老夫人開口了：“既然四姐兒不愿追究，今日便到這里吧，各位散了吧�！崩戏蛉擞謬诟懒嗣鞒缢推钏{煙回去后，才離開。
明瑤自然是曉得老太太的意思的，她無奈的搖了搖頭，柳黎借著與她商議生辰宴一事，陪著她回屋。
“阿瑤，你今日怎的這般為姜晴母女考慮？”
檀兒與老嬤嬤跟在身后，不過這兩人她們信得過，都是自己人�！澳赣H，你當真覺得女兒是為她們考慮？”明瑤頓在一個拐彎處，眼神示意著讓檀兒隨嬤嬤一起去取明日的衣裳。
柳黎自然不信，自己手里培養出來的女兒家，她此番卻不了解了，“母親，即使我今日不說這番話祖母依舊會放過那兩人，你可知為何？”
她也不知，在這后院中，不同姨娘、小妾爭寵；在父母處，不討好賣乖，這些都是她不會與老夫人相近的原因。明瑤笑了笑，看著母親頗有些摸不著頭腦，“祖母那般火眼金睛的人，早已明白衣裙為何毀壞，但您覺得祖母會遠遠止明白這些？”
柳黎也明白了，這次她倒是做了個糊涂人。
柳黎不說話，只是拉上明瑤的手，看了看擺在桌上的衣裙，老嬤嬤和檀兒剛去取來的，“不知阿瑤喜愛哪件？明日就穿了那件，你如今作為一個立了功的女將，請帖前日剛發，昨日就收了許多人的回信……”
不等對方說完，明瑤自顧的挑起了一件衣裙的裙擺，素凈的淡綠色，放在人群中是十分不搶眼的。
“就這件了吧。”明瑤讓檀兒將其他的一一送出去，母女倆圍著桌子坐下，柳黎看著桌上的衣裙，每一套都有對應的首飾，這套便是最少的�！耙埠�，明日雖是你生辰，但重心不在你身上，也不必太過招搖。”
柳黎讓她早些歇著，她便先行睡下了。夜深了，窗邊傳來咚咚幾聲，“明家四妹妹，你睡了沒？”明瑤的屋子是靠著后院修建的，窗戶和后院的墻是在一起的，她睡的不熟，忙爬起來披了件衣裳，推開窗戶后。窗戶的框架正好拍在來人的臉上，明瑤看著對面的人捂著肩膀覺得好笑，“祁少爺半夜三更來尋我，可是有何急事？”
“明四妹妹你這力也使得忒大了些，諾，”他遞進來一個木頭小盒子，“你明日生辰，行舟讓我提前送你個禮物，你收下了我便走了。”
祁楓轉過身要離開，明瑤打開了盒子，里面是一條手鏈，淡綠色的與明日的衣服相配的緊，“祁少爺，”明瑤叫住了他，“替我謝謝殿下。”
“好�！彼豢诖饝�，轉了個方向上了馬車，里面的人早已等著了，“行舟，這活兒可真是不好做，我這胳膊快廢了，你得賠償我�！逼顥鬓D著胳膊，這也不能怪他嬌生慣養，只能說明瑤沒掌握好力度。
“受著吧，明兒給你拿藥擦擦。”馬車內就他們兩人，寂晚已經被先行送回去了，外面就炎陽掌管著馬車的前行。
祁楓搶過沈衍身邊的糕點，已經開始吃了起來，“你說說你們兩人，那我當什么了？一個要我送東西，一個讓我帶花，還討不到好處，”他邊吃邊說，突然眼前一亮，瞪大了雙眼看著手中的糕點，“這個是真的好吃啊，行舟�！�
沈衍嫌棄的把身旁另外一包也扔給他，自己留了一包小的下來，“不知你有沒有看見…明小姐屋子旁有一個門？”
他適當的停頓引起祁楓的注意，邊哽咽著邊說：“自然是看見了的，這又怎么了那門還能開著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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