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那天之后，顧民良就再沒有提起過讓顧程曦去國外留學(xué)的事，而他覺得自己這個兒子是個永遠也扶不上墻的阿斗。
當(dāng)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有了偏見之后，他無論做什么事都是錯的。
顧程曦的出走，是真的嚇壞了程秉文和于舜華。當(dāng)時，程雅南也是那樣，什么都沒有留下，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就走了，到現(xiàn)在都沒有任何音訊。
程雅南剛離家出走那幾年，于舜華天天以淚洗面，精神也有點恍惚，李娟幾乎天天來程家看望她，勸她看在還有外孫要照顧的份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就這樣，于舜華看著外孫，她把對女兒的思念都轉(zhuǎn)移到了自己的外孫身上，對他照顧有加，事事安排妥當(dāng)，逐漸從女兒離家出走的現(xiàn)實中走了出來。
程秉文將女兒的離家出走歸結(jié)到自己的身上，如果自己當(dāng)時沒有逼她和顧民良結(jié)婚，也就不會讓她在那段婚姻里那么痛苦，也就不會讓她那么想逃離，顧程曦也能從小有媽媽呵護。對于女兒，程秉文內(nèi)心滿是自責(zé)。
那件事后，顧程曦和寧晚晴的感情更加親密了，聯(lián)系也越來越多，就像交換了自己的秘密之后的小朋友。
寧晚晴周末放假，有時間就會去顧程曦的學(xué)校附近的小餐館等著顧程曦出來吃午飯。雖然時間只有半個小時，但顧程曦開始和她分享在學(xué)校發(fā)生的事，寧晚晴也會詢問他的學(xué)習(xí)情況。
顧程曦的英語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進步，雖然和其他學(xué)生相比還是有一段距離，但他一有空閑的時間就背單詞，背句子，連顧程曦的英語老師都在班級里表揚了他很多次。
以前為了反抗自己的父親不學(xué)英語，而現(xiàn)在卻為了上a大努力學(xué)習(xí)英語。顧程曦不為別的，就想努力讓自己和寧晚晴的距離越來越近。
轉(zhuǎn)眼，一個學(xué)期就要結(jié)束了。
寧晚晴的寒假因為導(dǎo)師的作業(yè)被縮短了好幾天，連田薇回家的票都差點沒搶到，算是體會了一次春運的感覺。
“買不了票也沒關(guān)系，來我們家過年，我爸我媽喜歡人多熱鬧。”寧晚晴說道。
“謝謝寧大美女的好意，我爸媽也都想我了，畢竟小半年都沒有回去了。”田薇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和寧晚晴說話。
田薇停下手中的動作，湊到寧晚晴身邊，說：“我還是回去吧，可不能打擾你和高三弟弟的約會。”田薇開玩笑地說。
寧晚晴這段時間經(jīng)常去顧程曦的高中，田薇都知道，甚至有一次還帶她去過，那一次也是田薇非得跟著去看看高中弟弟到底長什么樣。
“什么約會，那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弟弟。”寧晚晴知道田薇在開玩笑。
“弟弟，真的是弟弟嗎？”田薇看得出來，顧程曦可沒有把寧晚晴當(dāng)姐姐。
“快收拾東西吧。”寧晚晴不耐煩地說道。
寧晚晴她不敢往其他方面想，她覺得現(xiàn)在和顧程曦相處的方式是最讓她舒服的。可回過來再想想，她與顧程曦之間的關(guān)系真的不是小時候那樣了。
顧程曦好像再也不是當(dāng)初的那個什么都聽她，總喜歡跟在她后面的小孩子。就像那天，是顧程曦從頭到尾，陪著她去b市處理那件她再也不想回憶的事情，當(dāng)她需要一個肩膀哭泣時，是顧程曦給了他，一路上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但她很溫暖，很安心，顧程曦似乎已經(jīng)可以保護他了。
而這段時間，寧晚晴會不自覺地想去顧程曦的學(xué)校，雖然有時候并沒有看到他，但看到籃球場上打籃球的同學(xué)，就會想到那天在籃球館上的顧程曦。想著想著，寧晚晴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a市的冬天，可不比北方暖和多少，那種濕冷也是相當(dāng)折磨人的。雖說是冬天，但下雨天也比較多，空氣中總是濕噠噠的，越是下雨就越是冷。
寧晚晴是一個很怕冷的人，完全不考慮什么風(fēng)度，只考慮今天要不要再加一條褲子。
“媽，你怎么又給我把空調(diào)關(guān)掉了，快凍死我了。”寧晚晴哆哆嗦嗦地從房間出來。
“你就是因為在空調(diào)房里待的時間太長了才這么怕冷。”李娟埋怨道。
寧晚晴抱著暖手寶窩在沙發(fā)上，她只想讓冬天趕緊過去。
老話常說，過了臘八就是年。現(xiàn)在距離過年只有一個禮拜了，過年的氣氛越來越濃烈。寧家上下忙的不可開交，不是打掃衛(wèi)生，就是采購年貨，連一向什么都不碰的寧晚晴也幫著干活。
這天，寧建國和寧晚晴被李娟安排去買年貨。果然大家的過年順序都是一樣的，超市人山人海，購物車時不時就要碰到旁邊的人，寧建國和寧晚晴在超市里暈頭轉(zhuǎn)向。
“大家麻煩讓一讓，讓一讓。”商場的工作人員忙著補貨，推著小車快速地從人群中穿過。
寧晚晴抱著李娟購買清單上的醬油，呆呆地看著工作人員將物品一件一件地放在貨架上。寧晚晴覺得很好玩，足足在那看了五分鐘，完全忘記了去和寧建國匯合。
“喂！”顧程曦已經(jīng)在寧晚晴的后面看著她很久。
寧晚晴被顧程曦的突然出現(xiàn)嚇了一跳，手上的醬油差點掉下來。
“你在看什么呢，看得這么入迷？”顧程曦朝寧晚晴所看的方向看去。
“以后能不能不要這么嚇人。”寧晚晴還沒緩過來，拍拍自己的胸口說道，“你怎么在這啊？”
“吶，我也來買東西啊。”顧程曦指了指自己身后的購物車。
“你今天怎么裹成粽子出門。”顧程曦看著寧晚晴今天的打扮，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今天的寧晚晴穿了一件長款羽絨服，里面套了一件毛衣，一件打底衫，再加上一件秋衣。本身不是很高的寧晚晴，被長長的羽絨服一套，確實像顆粽子，但對她來說，寧愿丑也不愿被凍死。
“天這么冷還不允許穿多一點嗎。”寧晚晴朝顧程曦做了很不耐煩的表情。“你什么時候放假的。”
“就前兩天。”顧程曦陪著寧晚晴往回找寧建國。
寧建國找了一圈終于找到了寧晚晴，“你去哪了，我都找你半天了。小曦！你也出來買東西啊，“
“叔叔好，我是幫我外婆買東西，她腿腳不方便，今年恰巧阿姨也回家過年了，我稍微幫幫忙也好。“顧程曦見到寧建國就很有禮貌地說，完全不是剛剛那個和寧晚晴開玩笑的樣子。
“是嘛，那確實是太辛苦了。”寧建國說道，“那不然讓你們?nèi)襾砦覀兗页阅暌癸垼蠹乙黄鹁垡痪郏瑹狒[點。”
“不不不，叔叔，這也太麻煩了，真不用。”顧程曦禮貌性地拒絕，可他其實特別想去寧家過年，尤其是想和寧晚晴過年。
寧建國一回到家就和李娟說了這件事，李娟當(dāng)然是非常贊成。寧建國和李娟不僅感激程秉文的培養(yǎng)之情，也看在老兩口孤苦，只有一個孫子在身邊，多陪陪他們也是應(yīng)該的。
在寧建國和李娟的熱情邀請下，程秉文和于舜華實在是招架不住，也就答應(yī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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