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有人歡喜有人愁
這一波三折,風云突變的晚宴終于結束了,有人歡喜有人憂,幾家歡喜幾家愁。
楚落柔自從上了馬車就聽到了父親的嘆息,母親也一直望著她,滿是擔憂。“柔兒,完婚以后,你就是皇家的人了,行事一定要萬分小心。”
“雖然二皇子是個好孩子,但這門親事咱們還是高攀了。為父也幫不上你什么,只能靠你自己了。現在朝堂的形式一直沒有給你講過,但在現在,為父要一五一十的告訴你。”
楚落柔表面鎮定自若,還能安慰母親,其實心里早已慌得一批。現在皇上雖然立了太子,卻不給太子實權,也收了太子妃娘家的兵權,派太子去監察糧道,也只是有監察一職。而二皇子有封地有兵權,現在還得了丞相的助力,日后若想要奪權也未嘗不可。當今圣上有四個皇子,四皇子年歲尚淺,三皇子又不學無術,也只有二皇子有一爭之力。有這樣的一個身份,擺在那里,縱使二皇子沒有那個意思,太子黨羽也不會輕易讓他們好過。指不定哪天,就讓人暗算了,連怎么結束的都不知道。
洛晚一臉愁容回到了家,靖遠侯從門口哭到內院。“我的晚兒啊,就要嫁人了,還是承安那個小兔崽子,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啊,他倆不得把家拆了啊!”夫人一直在安慰邊哭邊號的侯爺,洛星辭下了馬車就跑了,洛晚一邊消化自己馬上就要嫁人這個事實,還得一邊安慰自己老爹。
洛晚其實對這樁婚事不怎么滿意,卻也不怎么排斥。想當年她可是遠近聞名的顏狗,而現在這個三皇子只要是不開口說話,單看外貌,那絕對是一大帥哥,在這一點上洛晚沒有問題。再看自己之前和他的打打鬧鬧,他也沒怎么生氣,就這么放任自己太歲頭上動土,以后相處起來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大不了自己收斂一點兒,為了在安王府吃口飯學會夾著尾巴做人。
至于羿承澤和羿承安這兩兄弟,晚宴結束,他們迅速出宮,一頭扎進了澤王府的書房。“你打算藏拙到什么時候?”
承安晃了兩下扇子,“不急,等你先登上皇位。不然你下次遇刺,我都沒辦法暗中幫你。”
承澤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皇后的手段并不高明,卻十分陰險。要不是那次你反應快,我早就埋土里了,現在草都長那么高了。”
承安笑笑,“皇兄說的都對。我們本來無意跟他爭,可若我們不爭,就只能為人魚肉,任人宰割。既然他們不仁,也不要怪我們不義。我的人時刻盯著呢,保護你,放心吧。”
“也要保護好楚丞相一家。”
羿承安笑了,“那我也派人去看著洛晚他們一家。真是有人得償所愿,有人痛哭流涕,要不是馬上就宵禁了,我一定要去跟母后理論一番。”
“理論也沒用,”羿承澤使勁潑羿承安冷水,“父皇當著那么多人說出去的話,又不能隨隨便便就不作數了。”
羿承安賤兮兮的湊上來,“皇兄,給我講講你的暗戀故事唄。就你喜歡人家楚小姐那么多年,還小心翼翼的不讓人家知道的故事。”
羿承澤丟過來一支筆,羿承安笑著離開了。但在承澤的心中,他想起了他第一次見到楚落柔,就是洛晚在岸邊驚慌失措,她小小的身影在水里苦苦掙扎。本來冷心冷肺的二皇子竟然親子下水把她撈了上來,小小的一團,抱在懷里沒有什么分量。初春水冷,聽說她還感染了風寒,養了小半個月,也不知怎的竟和洛晚成了至交好友。后來,她進宮來謝恩,穿一身水藍色襦裙,簡單戴了個珍珠釵,行事規規矩矩的,讓人挑不出錯兒。躲在楚丞相身后不肯到他面前來,用一雙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他,亮亮的,好看極了。
羿承安就在澤王府歇下了,躺在床上,他翻來覆去睡不著,滿腦子都是那個姓洛名晚的小丫頭。總是吵吵鬧鬧跟個蛐蛐似的,他倆之間也是小打小鬧不斷,但卻讓人討厭不起來。雖然他反對這門親事,但對他而言,洛晚確實是合適的。她不像他以前見過的任何人,她真實,有活力,是他羨慕不來的東西。他不得不承認,跟她吵架的時候他很放松,不用去想那些謀略,不用去算計下一步棋,可以只在這些言辭中爭一個高下,行為幼稚卻不失可愛。
貴妃的心思羿承安又怎能不知呢,皇上將丞相的女兒指給了羿承澤,也相當于將朝堂上的文官勢力給了他,這就足夠皇后眼紅的了,靜遠侯除了世襲的爵位,手里沒有半點實權是出了名的老紈绔,沒有半點威脅,又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就算日后撕破臉,皇后和太子也是不敢動靜遠侯一家的。就是自己實在是不忍心那么一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卷到這場血雨腥風里來。若不是皇后步步緊逼的來取人性命,羿承安還是置身事外當他的閑散王爺,茶話游會、煮酒賞花,瀟灑快活。
楚落柔也沒好哪去,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自己并不是真正的楚落柔啊,實在是不知道上輩子的楚落柔和羿承澤到底有沒有交情,若兩人真的只是奉命成婚,那自己定會守著規矩和他相敬如賓,要是他倆上輩子就已經有了愛情的小火苗,那自己應該怎么給羿承澤解釋,他娶得我這個楚落柔,和跟他喜歡的楚落柔不是一個人呢?再者說,這人物關系自己還沒擼順要在加上謀權篡位,怎么都覺得自己以后的日子不會好過了。她還真是羨慕了一把洛晚能有皇親國戚的頭銜保命。
“夏初,京城有哪家寺求平安最靈嗎?”楚落柔爬起來,將夏初喚進來。
“聽說京郊萬佛寺最靈,小姐怎么突然問起這個?”夏初將熄滅的燭火重新點燃。
“沒什么,定個日子,我去拜拜,給家里人求個平安。”楚落柔默默盤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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