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趙老七的話，內心翻江倒海。
原以為我能鏟除杜如海這個惡魔了，能給所有受害者一個交代。
就差這最后一刀，臨了卻告訴我這是個替身？
我走過來，仔細打量著這個替身，我確實看不出來他跟杜如海有什么兩樣，甚至連氣質我都分辨不出來。
唯一能看出來他有問題的，就是他渾身的皮膚，不像中老年人的皮膚，像二三十歲的人的皮膚。
我之前也覺得奇怪，現在仔細一想，他好像很多地方都不對勁。
他跟杜雨薇說了一句話：他在等你。
這里的‘他’，指的應該是真正的杜如海。
還有他說，我到死都不會明白什么叫以卵擊石，現在我明白了，他指的是我到死都不知道他是假的，殺死我的人其實只是個替身。
真正的杜如海，就是上帝，在戲耍所有人。
不得不說，有錢人是真他媽會玩兒，連替身都搞出來了。
我氣得臉都綠了，抬手就給了這個冒牌貨一巴掌。
“你媽的，浪費老子感情！”
“沒素質！搞騙人這一套！”
冒牌貨抬頭瞪著我，他小命都危矣了，眼神還是那么倔強：“所以我說你們蠢啊，你們也配跟他斗？反省一下自己的身份吧。”
啪！
趙老七抬手也是一巴掌，罵道：“一個替身你拽什么拽，你當你是本人啊，跟我在這吆五喝六的。”
“我問你，你身上的紋身是怎么來的，你師父是誰？你和杜如海是不是那個組織培養的人？”
我聽不懂趙老七在說什么。
但這個冒牌貨還是很囂張，他好像不怕死似的，挑釁地瞪著趙老七：“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不會說，你能拿我怎么樣？”
他說完就挨了一頓毒打，但不管趙老七怎么打他，他都不透露任何信息出來。
這人骨頭也是真硬。
“行，玩寧死不屈是吧，我讓你多活一會兒。”
趙老七直接把他拎了起來，讓我跟他去一個地方。
我連忙過去揭開那個獨眼老頭尸體上的黃符，扯掉纏繞在他眼睛上的黃布。
就在我扯掉黃布的一瞬間，一道黑影從他身體里鉆了出來，快速朝著水池里面移動，一下子鉆進水里就不見了蹤影。
我注意到趙老七把符都掏出來了，他似乎想抓杜雨薇，但最終還是沒出手。
我又走過去帶上了李秀梅的骨灰，揭開了上面的符。
但是李秀梅沒有任何反應，估計是因為趙老七在這里，她不敢有反應。
之前我們都以為趙老七也怕李秀梅，但現在看來，誰怕誰還不一定。
趙老七這個人太神秘了，行事更讓人猜不透。
“七爺，我們要去哪兒？”
“去地下室。”
“這里有地下室？”
“怎么沒有，你以為我跟他廝混在一起是為了什么。”
趙老七瞥了我一眼：“要不是你們屢次三番找我麻煩，讓杜如海懷疑我，我還能查到更多東西。上次你們來了這里之后，我就被他下令追殺了。”
我縮了縮脖子，尷尬道：“誰叫你老整我們，大家合作不行嗎。”
趙老七一臉嚴肅：“知道為什么不行嗎。”
我問為什么。
“因為你們蠢！”他激動起來：“蠢知道嗎！這個冒牌貨都說你們蠢！”
我被罵得狗血淋頭。
那個冒牌貨還嘲笑了我一下。
我怒了，一巴掌抽過去：“你笑個屁啊，嚴肅點！”
這時候，趙老七臉上的獸紋消失了，眼睛也恢復了正常，但是臉色有點蒼白。
我本想問他剛才那是什么法術，但不等我問，他自顧自地說：“雖然你們蠢，但也確實查到很多我沒查到的東西，我一開始并不知道杜如海就是呂正先。”
我說：“可是你認識我們之前，就跟他認識了。”
趙老七點點頭：“他花大價錢請我，向我請教一些問題。”
我問：“什么問題？”
趙老七：“怎么讓死人復活，以及一些玄學方面的知識。”
我皺眉道：“他不是會七死換命嗎？”
趙老七嚴肅起來：“他的七死換命是殘缺的，我是最近才知道，之前我就跟你們說過，七死換命有先天限制，最常見的一種殘缺就是會導致命格有缺陷，但這只是七死換命的其中一個弊端。”
“十五年前發生過兩次七死換命，呂正先奪舍杜如海是第二次，但是呂正先的七死換命也是跟第一次的人學的，那個人教給他七死換命的時候，刻意篡改了一小部分，導致第二次七死換命出現了致命缺陷，這個缺陷，他至今也沒有修復好。”
“所以十五年前第一次的七死換命，才是最成功的一次，但這只是相對于第二次來說，而第一次的換命，其實也有缺陷。”
我聽得有些繞口，但還是聽明白了大概，我臉色難看道：“我就是十五年第一次七死換命的對象，我有什么缺陷……”
趙老七好像在刻意回避這個問題，他直接跳過了我的話：“第二次換命的缺陷，就體現在呂正先和杜如海雙方，都需要存活下來，當一方靈魂占據另一方肉身的時候，前者的肉身不能死亡，并且那具肉身里面也要有對方的靈魂。”
我聽得云里霧里，第二次七死換命的缺陷，我完全沒聽懂。
“您能解釋得簡單點嗎……”
“大致意思就是，呂正先奪舍杜如海之后，呂正先原本的肉身也要存活，并且杜如海的靈魂也要轉移到呂正先的肉身里面，只要有一方的肉身死亡，兩個人都會同時死亡。”趙老七又解釋了一遍。
我有些震驚起來：“所以真正的杜如海，其實還活著？他們兩個還有可能再互換回去？”
趙老七嘆了口氣：“你爸為什么會被威脅，就是因為呂正先已經變成杜如海了，你爸指證不了他，但他能讓你爸萬劫不復。”
“想要讓呂正先伏法，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呂正先的靈魂，回到他自己的肉身里面去。”
“我一直在為此努力，直到我發現了那間地下室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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