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被劉小小下了藥。
但是這個藥效發作得很慢。
這頓飯吃了將近一半，徐慧才漸漸察覺到身體有些不適，起身準備離開。
可劉小小和另一個叫柳妍的女生，又把她拉了回來。
這個時候，徐慧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神情都有些呆滯。
“小慧，還沒吃飽吧，再吃點。”
“再喝杯飲料……”
劉小小順手把自己的酒遞了過去，喂給徐慧喝。
原本不喝酒的徐慧，莫名其妙地就把這杯酒給喝了。
劉小小讓她吃菜，她又接著吃了幾口。
柳妍把杯子里的酒又滿上，又遞給徐慧喝。
其他人全程都看著，有人還在恭喜陸杰今晚要得手。
酒一杯接一杯，徐慧一共喝了八杯酒。
八杯酒下肚后，她幾乎已經沒什么意識了，眼皮一開一合，眼瞅著要倒在桌子上。
陸杰忙走了過來，把徐慧攙扶了起來：“小慧，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他扶著徐慧準備離開，當場給了劉小小兩千塊錢，給了柳妍一千塊錢。
跟其他人打了聲招呼后，便帶著徐慧離開了包廂。
劉小小那個狗腿子，還跑去給陸杰開門。
我和宋曉天跟著走出包廂，一路跟著陸杰和徐慧進入電梯。
電梯里，陸杰已經開始上手了。
徐慧雖然沒什么意識，但本能地感到抗拒，想要掙脫。
但她這時候，已經沒辦法再掙脫。
四周的場景，突然開始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這里的場景變化，應該是伴隨徐慧的意識，以她的視角而展開的。
她的意識越模糊，這里的場景就越模糊。
電梯很快上了六樓，陸杰又扶著徐慧走出電梯，領著她準備進入走廊倒數第三個房間。
就在他準備開門的時候，一道厲喝聲突然從我們身后傳來。
“你在干什么！”
這個聲音，不知道是從電梯口傳來的，還是從我們身后某個房間走出來的人傳來的。
我和宋曉天正要回頭去看時，場景突然又發生了變化。
原本在六樓走廊上，現在又回到了四樓的房間里。
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已經變成鬼的徐慧。
“怎么回事……”宋曉天怔怔地看著我。
我想了想，說道：“當時的徐慧，應該已經完全失去意識了，所以后來發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剛才我們看到的場景，是死去的徐慧在用鬼打墻，讓我們看到她活著的時候發生的事情，是以她的視角展開的。
她徹底失去意識后，肯定不知道之后又發生了什么，所以場景消失了。
此時的徐慧，似乎已經清醒了些。
她站在我和宋曉天面前，微微低著頭，表情呆滯，臉上依然皺皮。
她的頭發由于被水打濕，結成了一塊，水滴順著頭發滴下，在地板上匯聚了一灘水跡。
“小慧……”
我又嘗試著跟她溝通：“我們在幫你調查，不管是誰害死的你，冤有頭債有主，他一定會付出代價。”
“騙你的那個劉小小，已經死了，是你爸幫你復的仇……”
最后一句話說出來，徐慧突然間有了情緒上的波動。
她猛地抬起頭，那雙只有眼白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們。
宋曉天嚇得渾身發抖，強忍著沒有動作。
突然，她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一股冰涼的感覺頓時襲遍全身。
我打了個寒顫，也強忍著沒做出動作。
我覺得徐慧是清醒的，她不會攻擊我。
緊接著，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話，但開口便有很多水從她嘴里冒出來。
“爸……爸……”
“爸……爸……”
聽到她含糊不清的聲音，宋曉天忙問我：“她是不是想說什么……”
我愣了愣，問徐慧：“你是不是不想讓你爸幫你報仇？你不想他出事？”
徐慧點了點頭。
“好，好。”我連忙安撫她：“我們去勸你爸，讓他別再報仇，我們想辦法替你報。”
徐慧的身體突然變得有些透明起來，以很快的速度消失在了我們眼前。
“她怎么消失了……”宋曉天問我。
我搖搖頭：“她剛死不久，而且她沒有怨氣，所以她很虛弱，而且我們兩個是成年男性，陽氣太重。”
宋曉天不解：“她死得這么慘，為什么會沒有怨氣？”
“分人吧。”我說道：“除非她活著的時候，可能就出現了生存欲望降低的念頭。”
回顧一下徐慧的人生，母親因為父親爛賭而出走，父親爛賭又坐牢，坐牢后奶奶也過世了。
季子陽成了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和依靠，可是季子陽也死了。
她雖然不知道季子陽已經死了，但是在她的精神世界里，她在未來很久都見不到季子陽，這等同于季子陽已經離開了她。
我們為什么反應這么大，就是因為徐慧不該有這種結果。
她已經很悲慘了，可是所有的悲劇都疊加在她一個人身上。
宋曉天吸了口氣，一拳砸在墻上。
“她死在這家酒店里，但這家酒店是陸杰家開的，監控肯定已經被抹除了，可以說是死無對證。”
宋曉天陰沉著臉說道：“更何況陸家要保陸杰，什么繩之以法，都是假的，只有手里的刀才是真的，一刀捅死他就是真的。”
我提醒道：“陸杰肯定是罪魁禍首，但徐慧到底是不是陸杰殺的，真不一定，當時陸杰扶徐慧進房的時候，有人喊了他一聲。”
這個聲音是個成年人的聲音，只是當時徐慧已經神志不清了，所以我們聽到的這個聲音，也很模糊，沒聽太清。
這個人當時肯定是在呵斥陸杰。
而徐慧最后是被人開著車拋尸的，所以那個呵斥陸杰的人，有可能就是拋尸的人。
但我又想不通，他當時明明在呵斥陸杰，為什么會成為拋尸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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