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芳塵這個軟件里的所有用戶都是國家級的高級調香師。

        因為調香師在這個時代背景下的特殊性，尋芳塵里的許多帖子基本都是匿名--為了保護調香師的個人隱私和安全。

        這其中不包括兩個調香師，一個名為華鏡，另一個名為x。

        游冥冥發現，這兩人的帖子基本都被加精了，帖子里也是回復無數，約莫九千多條，等于說是高級調香師里十之七八成的人都是他們的粉絲。

        更別提那些還沒有資格注冊成為尋芳塵用戶的低級調香師。

        可以說，這兩人是調香師界泰斗一般的存在，權威、公正，且知識淵博。

        游冥冥分別給這兩人發了一條信息，附上u盤里其中之一份的古香水方后打開了手機，邊刷那些扒兩人馬甲的公開帖子，邊關注著軟件里的兩人有沒有回復自己。

        半小時后，尋芳塵的軟件沒有任何動靜，她發的消息石沉大海了一樣。

        系統忍不住說道，“這樣是不行的，再等下去溫素月的竊取功能早就解析完u盤里的全部方子了�！�

        “這兩人壓根不會看消息的，饒是溫素月也老老實實的在現實里找人托關系，花了半年時間才把香水方拍賣完畢�！�

        系統跟了游冥冥這么久，自然也只是她打的是什么主意，無非就是近水樓臺先得月，背靠大樹好乘涼，想借著名人的力在短時間內快速拍賣香水方罷了。

        但是事情哪有這么容易的呢。

        要是這么簡單的話，這個世界也不會被評定為s級，系統的同事手下有四個宿主，無一例外的都在這個世界失敗了。

        同事說，這四個宿主目前正準備辭職，去瑪麗蘇文學再就業。

        系統生怕游冥冥也跑路，十分緊張。

        “不急，”游冥冥說，“距離溫素月那破系統解析完u盤內容還有多長時間？”

        “還有11小時17分鐘，”系統瞄了眼倒計時，補充道，“27秒。”

        “哦，”游冥冥繼續刷手機，“那完全來得及�！�

        游冥冥又翻了一頁帖子，這個貼的樓主排出了許多證據，說尋芳塵里那位十分毒舌高冷的x就是venus的總裁斂風華，不過他的帖子里都是一堆哈哈哈的回復。

        有人聲明自己就是venus的員工，實在很難想象沉默寡言的總裁有一天會和毒舌兩個字掛上關系。

        這條回復下面是一張高清照片，照片里的人站在落地窗旁，肩寬窄腰，銀灰色的西裝在他身上形成了極致的矛盾美，像是文明的外表下束縛了一只兇獸，給人一種呼之欲出的荷爾蒙氣息--

        讓人恨不得撕開他的衣服，纏住他的領帶無限貼近自己。

        于是所有的跟帖在這一樓開始歪了，所有評論都從一開始的哈哈哈變成了斯哈斯哈、老婆好美我好愛。

        電腦響了一聲，顯示有人回復，游冥冥一邊說著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一邊把照片保存了下來看向電腦屏幕。

        系統：“”

        系統跟著看向屏幕，尋芳塵的軟件對話框里，x回復了一個問號，華鏡還是一直沒有動靜。

        “你說x有沒有可能是斂風華？”游冥冥說，“為了任務我愿意犧牲我純潔的愛情，和這種可惡的資本家在一起�！�

        “哎，”系統嘆了口氣，有些憂郁，“你不是說絕對不會做資本的走狗嗎？”

        “我也不想，”游冥冥一臉沉痛，“一切都是為了革命�！�

        “隨你吧，”系統放棄治療，“只要別違規，別被審判官抓到就好。”

        兩人聊天的功夫，游冥冥已經把大致情況都和x說了下，并表示自己愿意給兩個早已絕跡的古香水方，以及拍賣所得報酬的百分之十。

        x不虧是被各大論壇吐槽了個遍的男人，他回道：我為什么要幫你，就為了這么點錢？有這時間我不如多處理幾個文件。

        難道對于這些有錢人來說，一億只能算是這么點錢嗎？

        游冥冥陷入沉思，發現自己對有錢人越發深惡痛絕了起來，聽說越討厭什么，就越會成為什么，希望這是真的。

        她開始打感情牌，說自己自幼父母雙亡，公司破產，身負巨額錢款，即將被趕出家門睡大街。

        x沉默了好一陣，似乎在思考她話里的真假，半晌后他說：報酬就不必了，先給我幾個打算拍賣的香水方，我去找人實驗一下。

        游冥冥立即打包了一個名為帳中香的文件夾，加上她的銀行卡號一起發給了x。

        文件壓縮包發過去后，x很久都沒回復，尋芳塵的軟件里也沒用所謂的拍賣貼，一切都很風平浪靜。

        系統：“完了，就算x是個好人愿意幫你搞拍賣會，等方子賣出去后也已經過了倒計時�！�

        “而且，你發過去的香水方只占u盤里的百分之一，拍賣得來的錢是完全不夠賠償的”

        不敢面對慘淡的人生，系統決定躺平。

        它躺平了十個小時，醒過來后看到游冥冥正對著電腦在搗鼓些什么。

        而桌子上放著的手機不停的顯示著銀行卡到賬的消息。

        “醒了？”游冥冥幽幽地說，“要是我來錢的方式也能這么簡單就好了。”

        “努力吧�！毕到y安慰。

        大概是因為循環播放了十個小時大悲咒的緣故，系統現在心態很和平佛系，它不愿意再去想那些同事之間有關宿主的競爭，而是看著屏幕問道，“你在干什么？”

        “送溫素月一個大禮包。”

        游冥冥的臉上映著電腦屏幕里不斷跳躍的光，綠油油的。

        系統終于看明白了她究竟在做什么，它倒是沒詫異到哪里去，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不愧是游冥冥，自己果然還是低估了她。

        另一邊，緊張、忙活了一晚上，等到將近凌晨一點的溫素月終于看到自己電腦屏幕前的解析進度達到了百分之百。

        她興奮的打開八個g的u盤，只覺得自己的人生即將在這一刻發生重大轉折。

        她可以靠著這些幾乎失傳的香水方躋身于上流社會，也可以坐擁百億資產。

        而這些都多虧了自己有個竊取的好系統。

        人興奮快樂時會流淚，緊張時，手會抖--

        溫素月熱淚盈眶，抖著手，在一片模糊的水漬中，看到了幾百集的海綿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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