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萬人迷大小姐
透過門縫,可以看到裴景之半個身子伏在床上,不省人事。
看起來似乎是沒能走到床邊就暈過去了,游冥冥伸手探了下他額頭的溫度,發現好像有點燙。
“哥,”她輕輕喊道,“你發燒了,我送你去醫院吧?”
裴景之沒有回應,游冥冥想到之前的那個日記本,原主好像提過一筆,說裴景之極其厭惡去醫院,就算少年時期被同齡的人從二樓推下,在荊棘叢里滾了幾圈,摔得血肉模糊,也只是在家里簡單包扎了一下。
原主還擔心過哥哥會不會因此毀容--
她在擔心之余又存著一絲隱隱的期待,覺得就算哥哥毀容了也沒事,那樣沒有人愿意親近他,他就永遠只屬于自己。
系統:“看樣子是個對外人小白,對哥哥卻有著強烈占有欲的病嬌,為免崩人設,我們也不能忽視了這一點。”
游冥冥:“”
擱著這么久了你才發現這一點?
不過家長對于孩子的成長還是要鼓勵的,見系統這么賣力的天真模樣,游冥冥夸贊道:“天啊!你真棒。”
系統:“?”
系統:“所以說你帶他去醫院嗎?我剛問了同事,同事說他的三個宿主在這個時候都選擇送裴景之去了醫院。”
這三個人都說裴景之醒來后對她們表達了感謝,看起來并沒有任何不適。還有一個去晚宴遇到了危險,沒能撐到這個劇情點就狗帶了,所以她的話沒有任何參考價值。
游冥冥:“不了。”
一般情況下,寧愿自己忍著疼也不愿去醫院,應該是對醫院有什么難言之隱。這個時候游冥冥也不想做什么弄巧成拙的事情,比如說自以為是的把裴景之送去醫院。
有些人就算遇到別人做了什么讓自己不喜歡的事,也不會說出來。
裴景之大概就是其中之一。
游冥冥沒有忘記自己初次見到這個人的震撼,還有對他的第一直覺--
生于黑暗,死于黑暗。
這樣的人,如果不是因為任務的話,其實不應該去接近。
她用浸了冷水的毛巾給裴景之敷在了額頭上,又回房拿了退燒藥。
拿藥的同時,游冥冥翻出原主的筆記本,找到先前匆匆略過的一頁日記,仔仔細細重看了一下。
日記本上寫著裴卿卿待在家里的時候,明明還是上課的時間段,卻看到哥哥渾身是血的回了家,無論她怎么勸,哥哥也不愿意去醫院。
她驚懼交加之下,托管家去查了下,才知道裴景之是為了救一個女生,才被人從二樓給推了下去。
末尾寫了幾個字,是那被救女生的名字--
溫素月。
嗯?溫素月?
密不透風的房子里,窗戶也被人糊上了。
他能感覺到自己在發燒,額頭很燙,但是外面的人卻對此置之不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究竟有多久沒見過光了呢。
他躺在地上,掰著手指在數,自爸爸離家后,大約有七八天了。
除了被關在這間雜物房后,他也許久沒有喝過水,頭真的很疼,身體也很熱--
實在撐不下去了,他就對外面的人要水喝,外面的人卻并不理會,直到她來了,她說:渴了?渴了就把手割開,喝你自己的血啊。
哎呀,你這樣的人,還真是
哥哥?不,不是我做的,他的存在,原本就不應該
女人的聲音從洋洋得意轉而變得驚恐尖銳了起來,于是他知道,自己贏了,終于等來了爸爸回來。
但是他沒想到,爸爸非但沒有責罰那個女人,反而遺憾地說--
“還活著啊,真是可惜了。”
還活著啊,真是可惜了
那是他最后一次能清晰聽的分明的話。
裴景之睜開眼睛,習慣性的彎了彎唇,卻發現手被人握住了。
他怔了怔,顯然是沒想到自己身旁有人,這么些年,家里無論是管家還是女仆,在沒有他的吩咐前從來不會擅自進來這個房間。
裴景之側過身,看到了一抹嬌小的身影。
那是自己的繼妹,
說起來裴卿卿來到家里的時候,他已經十四五歲,并不常常回家,故而和她幾乎沒有什么交集。
但是每次回來,他都能感覺到身后那股灼熱的、喜悅的目光。
手心處傳來了黏膩、潮濕的感覺,他垂下視線,看到了兩人緊緊交握著的手心處滲透了點點血跡,
墻上掛著的鐘表顯示現在是凌晨四點多,以往他做這種夢的時候,手心的疼痛自然會提醒他,早點從夢里抽身而出。
今天沒有,那些血跡并不來自于自己的手。
額頭上被放了一個毛巾,現在摸上去還是冰涼的,可以想見少女守了他一夜,掰開他緊握著的拳,握住了他的手,一直到現在。
“明明已經很刻意的遠離你了,”
“為什么還要靠近我呢”
他這種人從來都很貪心,但凡嘗到一點溫暖,可是寧愿死了也不會放手的。
裴景之低頭看著床邊的少女,他的瞳色極深,被過長的睫羽遮住,目光是悲憫的、哀傷的,唇角卻依舊揚著笑意,看起來分外矛盾。
裴家的女仆一大早起來就在廚房看見了大少爺的背影,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后都揉了揉眼睛,確認了那人確實是自家的大少爺。
但是自她們入職裴家以來,一年里能見到大少爺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現在人怎么突然回來了?
不但回來了,還似乎是在煲湯?
雖說裴景之才是這棟別墅的真正主人,但是女仆們對他都不太熟悉,大多數事情還是從老管家,或者外人嘴里了解的,即便如此,她們得到的有關這位大少爺的信息也就只有兩個:溫柔、懶散。
現在這位傳聞中一向懶散的大少爺在煲湯?還沒從震驚中走出來,女仆們又看到了從二樓走下來的大小姐,也注意到了她右手被紗布包扎著,受了傷。
“天啊,大小姐,你的手是怎么了?”
“我去給你拿藥不不不,我還是打電話找家庭醫生來吧。”
比起常年不歸家,現在卻突然回來了的大少爺,女仆們的心都偏向了和她們朝夕相處的大小姐身上去了。
“不用了,小傷口,已經好了,只是暫時不能見水而已,”游冥冥是被一股鮮香味道喚醒的,她下了樓,在客廳轉角處的廚房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知道自己的苦肉計成了。
她眼睛亮了亮,喊道,“哥哥!”
“嗯,”裴景之盛了一碗熬的濃濃的姬松茸龍骨湯,端到了桌子上,對游冥冥笑著說道,“嘗嘗看?”
燉的奶白的龍骨湯上面還點綴了一些蔥花,游冥冥頓了頓,不著痕跡的把蔥花吹到了一邊,然后才低著頭小小的抿了一口湯,半晌都沒有抬起頭說話。
“不好喝嗎?”裴景之的聲音傳來,像穿過巷子的風一樣柔和,和他這個人帶給別人的感覺一樣。
“好喝。”游冥冥抬起頭笑了笑,眼睛彎著,月牙一樣,內里卻有一滴晶瑩的液體落了下來。
一個偏執、占有欲極強的人,或許會對喜愛的那個人做出任何不擇手段的事情,但是等真正和那人在一起,哪怕是在平常不過的事情,都會讓她不知所措。
游冥冥很快又低了頭,掩飾性的小口抿著湯,卻突然的,她的下巴被人抬起,臉頰也傳來了一陣細膩的觸感。
那滴眼淚被人輕柔的抹去,她對上了裴景之那雙漂亮的,氤氳著江岸水霧的桃花眼。
裴景之:“不要哭。”
他沒問自己的妹妹為什么會哭,像他這么聰明的人,或許早就從游冥冥過于直白的眼神中窺見了某個真相。
“哥,”游冥冥在這很短暫的一瞬時間里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試探著說,“你今天能不能再多陪陪我?”
裴景之靜靜地看著游冥冥,半晌后回道:“好啊。”
就這么一句話的功夫,第二個任務進度突然猛漲了四十點,加上之前的,四舍五入就是一千萬游冥冥臉上露出了十分真誠喜悅的笑容。
在別人眼里看來,就是她只是得到了哥哥的一點陪伴,就很是滿足。
老管家面上有些不忍,說道:“小姐許久沒有出去了,景之,最近正好是祈神節,你正好陪她出去逛逛街,熱鬧一下,怎么樣?”
“還有,她就這樣出去的話,也太過危險,要不然你試著給她調制一款能掩飾體香的香水?”
“也好。”裴景之臉上掛著慣常的笑容應了一聲,對管家后半句話卻沒有反駁,似是默認。
游冥冥心里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很荒誕的想法管家可能不知道他的建議對于一個調香師來說有多難,她曾經翻閱過無數尋芳塵的帖子,除了華鏡和x兩位大佬再加上一個她以外,還從來沒見過別的能靠調香遮掩一個人身上原本體香的存在。
難道說裴景之就是華鏡?
不應該不可能的吧?
晚上七點,管家和女仆們準時出了門。
游冥冥對著鏡子看了下自己的頭發,發現無論自己怎么梳,最后梳出來的造型都不大好看。原主這位大小姐的頭發很厚,烏黑發亮,且十分蓬松柔軟,一只手完全合攏不住。
這就造成了她這個右手被纏成小叮當架勢的人對這一頭漂亮的長發毫無辦法。
裴景之現在還在房間內調制香水,
游冥冥正為難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幾聲。
她覺得有些奇怪,管家和女仆們一般不到凌晨是根本不會回家的,再說了,就算他們現在有事回來,也應該是有鑰匙的啊?
一直走到門邊,游冥冥看了眼家里的監控,才發現在外面的是白祈曜。
和前幾次都是一身軍裝不同,他今天換了件休閑的衣服,不過盡管如此,常年待在軍營里的習慣還是讓他腰背挺直,站在夜色中像把開了刃的劍。
這種人無論穿什么,站在人群中也是很顯眼的存在。
“你怎么會突然過來?”開了門,游冥冥欣喜的看著白祈曜,這倒讓白祈曜有些不自在的將視線偏向了別處
他很快反應過來,還有幾天就是兩人訂婚的日子,既然心里已經做了決定,再面對自己的未婚妻就不應該是這般視線游離的態度,于是很快就正回了視線,黑曜石一樣的眼睛在夜色里十分堅定明亮。
白祈曜認真的看著游冥冥,說,“今天是祈神節,聽說江平街會很熱鬧,我來邀請你一起出去散心。”
說到這里,他才發現了游冥冥亂糟糟的頭發,還有受了傷被包扎的嚴嚴實實的手。
“你手怎么了?”
“被貓撓了一下。”
兩人異口同聲,又是同時開口,說完后互相看了一眼,在沉默了片刻后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么,頭發是梳不了嗎?”白祈曜思考了幾秒,說道,“我幫你吧。”
游冥冥撓了撓頭,也不知道該怎么拒絕,干脆坐在了客廳處,任由白祈曜那修長的手指撫過自己的頭發,用梳子慢慢往下順,她能感覺到對方的動作很笨拙,但是難得的,她沒有感覺到一點疼痛。
游冥冥:“愛了愛了。”
系統:“”
系統:“你哥在旁邊看著呢。”
游冥冥慢吞吞的挪過視線,果然看到裴景之站在樓梯陰影處,臉上雖然還掛著溫柔的笑意,卻莫名給人一種很是扭曲的感覺。
她瞇著眼睛仔細看了一下,發現裴景之表情和往常來比根本沒有變化,是燈光晃動造成的錯覺。
恰在這時,沙發上的手機亮了一瞬,游冥冥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是小狼狗江淮。
江淮:姐姐在家嗎,我來接你一起出去玩啊?
游冥冥:玩,玩個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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