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你們認識嗎？”

周兵拿著一張照片，給四個小青年看。

“認識，苗英…在游泳館上班，欠我們老大四十五萬…”黃頭發的男人回道。

“借了多少錢？”周兵問道。

四個小青年低著頭不說話。

“多少？”周兵又問了一次。

“十萬。”

“借了多久？”

“一個月…”

周兵瞪著四個小青年，來回走了好幾趟，怒道：“十萬塊錢，一個月…滾到四十五萬，你們還真是厲害…她一個清潔工，還得起嗎？”

黃頭發的男人抬起頭，苦笑道：“警官，這都是我們老大辦的，我們平時就跟著他后面跑一跑，嚇唬嚇唬人…龍哥說，還不起更好，他有辦法讓她還上…”

“什么辦法？”

“就那個…警官，您懂的…”

周兵拿了四張紙，遞給他們，說道：“把你們和周光龍在一起，做的每一件壞事，都完完整整地寫下來，要是有人故意隱瞞，包庇周光龍，你們知道是什么后果！”

走出審訊室，周兵看著蘇禾，疑惑道：“你去水立方看比賽，恰好碰見苗英？恰好聽見她和保安的談話，于是懷疑和周光龍的案子有關？”

蘇禾撓了撓頭，笑道：“周隊，這不是您教的嘛…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我就是覺得一個單親母親，靠清潔工的工資，來培養一個游泳運動員，挺可疑的…”

“我什么時候教你了？”周兵愣道。

“不是您嗎？那可能是我看電視劇的時候記住的吧！”

“臭小子…既然你懷疑苗英，怎么又說，今天晚上不要去找苗英？”

“苗英的女兒今天比賽得了第二名，放假一晚上，讓小姑娘安心睡一覺吧…”

周兵抬頭看著蘇禾，嚴肅道：“記住，破案歸破案，人情歸人情，作為一名刑警，有線索就要立即查下去，如果因為這一晚上的耽擱，導致兇手毀滅罪證或者繼續犯罪，你將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這時，榮雪走了過來，說道：“周隊，苗英的資料…”

“苗英，39歲，重慶人，十四年前，苗英的丈夫失蹤，至今下落不明…當時她已經懷孕了，生下孩子后，沒有再嫁人…”

“苗英的女兒，梁琪，13歲，是重慶市游泳隊成員，二級運動員…2019年12月，在長沙參加比賽，并訓練了兩個月…”

“三個月前來的首都，正在做國家隊選拔的準備…”

兩起案件，作案時間高度吻合，周兵當即決定，傳喚苗英。

看著周兵帶著十幾個警察離開，蘇禾忍不住問道：“如果苗英真的是兇手，會影響她女兒的運動員生涯嗎？”

榮雪想了想，回道：“會，一方面是經濟困難，一方面是心理壓力…當然，如果她真的很有天賦，能克服這些，或許她能走得更遠…”

……

警方已經通過周光龍兒子的dna，確認河中發現的無頭碎尸正是放高利貸的周光龍。

在收到這個消息后，蘇禾并沒有因為獲得一萬塊錢的獎勵而感到高興，他并不希望苗英就是兇手，小姑娘挽著她母親胳膊離開的場景，還在他腦海里浮現。

離開公安局，蘇禾回到了旅館。

馬明哲三人躺在床上看電視劇，見蘇禾回來了，扭頭問道：“蘇禾，這電視劇，你啥時候出場？”

“什么電視劇？”

“《暗夜行者》啊，你和黎一峰演的，我看預告片里，你富二代的樣子，我還真以為你就是富二代呢…”

“蘇禾，咋就沒有導演再找你拍電影了…我們還想去跑跑龍套呢，演尸體也成啊…”

蘇禾沒想到那部電視劇已經開始播出了，不過卻沒有人通知他，他也不知道具體哪一集會出場，就他現在在娛樂圈的名氣，估計沒人敢用他了。

洗漱出來，蘇禾躺在床上，也開始看劇，只有五集，按照劇情，他的戲份應該還在后面。

第二天。

蘇禾被手機鈴聲吵醒，拿起來一看，是榮雪打來的。

“蘇禾，警方在苗英的出租房內，找到了周光龍的生物檢材…不過并沒有找到血跡和其他線索，苗英也不承認殺了人…”

“苗英的出租房外面有監控，監控錄像里，周光龍找過苗英，在屋里待了十多分鐘，然后離開了…”

掛了電話，蘇禾起床一邊洗漱，一邊想著，周光龍活著離開了，也就是意味著苗英的出租屋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但是蘇禾敢肯定，這兩起案件，都與苗英脫不了干系。

來到公安局，苗英昨晚接受了審問，正在休息睡覺，蘇禾拿著厚厚一疊資料看了起來。

以前，他讀書的時候，感覺連一篇課文都看不進去，如今瀏覽這些案件的信息，他卻無比的認真，一種責任感慢慢融入蘇禾的內心，他知道，每一起案件都不容許有失誤，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

苗英承認周光龍找過她，還不上錢，周光龍威脅過她，要把她的裸照和視頻公布出去，甚至提到了她的女兒。

最后，周光龍在屋里找了三千塊錢，說三天后再來。

但是苗英知道三天后也還不上錢，也想過帶著女兒離開首都，可是這幾天正是女兒比賽的重要時刻，她才沒有走，不過后來周光龍沒有來找過她。

蘇禾看著筆錄，皺起了眉頭，疑惑道：“苗英根本就還不起錢，她似乎也沒打算還錢…但是周光龍手上有她的把柄，甚至知道她女兒的下落，苗英這樣做，不怕周光龍報復嗎？”

“那還不簡單，就是因為沒打算還錢，才殺了周光龍…苗英一開始就計劃好了，借錢，殺人，拋尸…殺人動機也成立，目前只是缺少證據…”趙邵陽在一旁說道。

“我們在屋里和衛生間都找到了周光龍的頭發，但是，切割尸體的工具，和流出的血液痕跡，現場的監控，都證明出租屋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從周光龍最后一次離開苗英的出租屋，期間，苗英白天都在游泳館上班，下班以后，回家，都有視頻監控，沒有充足的殺人碎尸時間…”

所以周光龍的死，和苗英沒有關系？

蘇禾拿起一疊照片，這是苗英出租屋里拍攝的，狹窄的房間里收拾得整整齊齊，角落里還有一座觀音菩薩，香火還燃著。

趙邵陽看著蘇禾盯著這張照片，說道：“苗英的鄰居都說，苗英是個好人，平時非常熱心幫忙…”

蘇禾將照片放在最上面，笑道：“燒香的不一定是善人，她也可能是做了虧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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