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那么大，屁股那么圓，穿那么性感，不就是為了勾引男人嗎？”

“你胡說！”

美術館的大廳里，杜鵑被一個男人騷擾了，她急忙拿出電話，卻被對方一把奪了過去。

“臭婊子，你還敢報警…老子花了兩萬塊錢買你一幅破畫，難道連你手都不能碰一下？”男人抓著杜鵑的手腕，一臉惡狠狠地看著她。

“放手，保安，保安！”杜鵑想要用力掙脫，卻無濟于事，男人的力道很大，她只能大喊道。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杜鵑趴在地上，捂著臉。

“臭女人，我要讓你在這里混不下去！”男人轉身想走，這時，他面前突然站著兩個男人。

趙邵陽今天放假，穿著便衣，蘇禾也穿的休閑服。

就在剛才，他們聽見有人呼救，不過還是來晚了一步，不過眼前這個男人，打了人想跑，沒那么容易。

“你好，警察！”趙邵陽掏出了證件。

男人臉色瞬變，拔腿就跑。

突然腳下一絆，飛撲了出去，蘇禾不急不緩地走了過去，一把抓起男人的胳膊，反扭到背上，沉聲道：“別動，警察！”

蘇禾喊出這句話，只覺得自己酷斃了，接著說道：“打了人你想跑，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趙邵陽聯系了局里的同事，將男人帶了回去。

杜鵑被人扶了起來，臉上還有一個巴掌印，看著趙邵陽，說道：“趙警官，謝謝你！”

“杜鵑女士，剛才那個男人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您可以去醫院做傷情鑒定，后續我們一定會嚴懲他…”

“不必了，趙警官，我沒有受傷…今天是我辦畫展的最后一天，不想節外生枝，不好意思，我先去補個妝…”

杜鵑去衛生間，蘇禾和趙邵陽開始在美術館里逛了起來。

杜鵑擅長畫人像，掛在大廳中央的那幅畫，就是她最得意的作品，名字叫《陽光》。

畫像上就是杜娟本人，似乎一臉的愁容，傷心絕望，工作人員說道：“先生，請站在這邊來。”

于是蘇禾和趙邵陽換了個方向，工作人員將燈打開，畫上的女人，純真自然，露出天真的笑容。

同一幅畫，不同的角度，在光線的照射下，呈現出不同的表情。

蘇禾急忙走向另一側，燈光下，那張絕望的臉，愈發地詭異。

這時，杜鵑走了出來，蘇禾問道：“杜女士，請問這幅畫，里面的人是你，還是你的妹妹杜倩？”

杜鵑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不過很快就回道：“這幅畫，有我也有她，我們是雙胞胎，這也是我為了紀念她特意畫的…你們不是為了來看畫的吧？”

說著杜鵑將兩人帶到了一個沒人的走廊上。

蘇禾看著杜鵑，直接說道：“你妹妹的死，你一直耿耿于懷，謝明軒把杜倩的遭遇告訴了你，于是，你經常去看王林，你不是關心他，而是想讓心懷愧疚的王林，看見你這張和杜倩一模一樣的臉，這樣才能讓王林一直生活在自責中，你沒有殺人，你在一步一步地挖空王林的心！”

杜鵑看著蘇禾，突然笑了起來，大笑道：“警官，您該不會是電視劇看多了吧？你們警察不是告訴我，我妹妹是工作壓力太大，跳樓自殺的嗎？我確實是經常去看王林，他是我妹妹最愛的男人，我妹妹走了，我得照顧他啊！”

蘇禾不以為然，繼續說道：“你每次去王林家，只有短短幾分鐘，這是照顧一個人嗎？恐怕你只是在確定，王林是否還在繼續酗酒，沉迷下去…哪怕你在外地，你都會聯系王林，而是都是采用電話的方式，王林已經死了，你們說過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

“王林的死的確是意外，一個獨居，終日酗酒的人，出意外的概率很大…而你只需要確定，王林一直處于醉酒的狀態，你還借錢給他買酒，就是為了讓他無法從杜倩自殺的陰影中走出來，讓他自責，愧疚，后悔…”

“半年時間，或許并不是你精心計算的，但是你有的是時間，你既可以一邊欣賞著王林痛苦的表情，又能不斷體會到報仇雪恨的滋味…你看著李秀英被趕出家門，王林終日酗酒，應該會很滿意吧？”

杜鵑一直保持著微笑，等到蘇禾說完，她才笑著說道：“警官，您編的故事很精彩，可故事再精彩，它也只是一個故事，不是嗎？”

蘇禾淡淡一笑，說道：“大廳里的那幅畫，我原本以為，左邊充滿希望的笑臉是你，右邊陰暗絕望的臉是你妹妹…看來，還真是一副精彩絕倫的畫！”

杜鵑說的沒錯，沒有證據就等同于編故事，然而，系統仍舊沒有提示，蘇禾知道，他還差最后一步。

走出美術館，趙邵陽迫不及待地追問道：“蘇禾，你的推測…杜鵑符合間接故意殺人罪，我們就這樣走了嗎？”

蘇禾抬頭看著刺眼的陽光，無奈道：“那只是我編的一個符合邏輯的故事，編的，當不得真…究竟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只有杜鵑心里才清楚…”

下一站，首都人民醫院。

病房里，李秀英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她似乎感覺到了什么，扭頭朝著門口看去。

門口，醫生說道：“李秀英恐怕不行了，只可惜，她唯一的女兒也不愿意來看她一眼…”

蘇禾拍了拍趙邵陽的肩膀，說道：“趙哥，走吧，從這里開始，就從這里結束吧。”

蘇禾走到病床前，看著蜷縮在一起，面容枯槁的李秀英。

李秀英想要起身，卻無法動彈，指著桌上的一個手提袋，虛弱地說道：“我兒子寫的歌，我不識字…警官，麻煩您幫我念念…”

趙邵陽從手提袋里找到了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攤開遞給蘇禾。

最上面四個大字：愧對吾妻。

這是王林寫給杜倩的一首歌。

“那天，我們，最后一次別離

透過人群擁抱你

松開的剎那

你已經消失

消失在遙遠天際

淅淅瀝瀝的雨滴

仿佛在笑我

笑我不敢挽留你

……”

蘇禾的歌聲低沉又充滿了遺憾，仿佛王林跪在杜倩的墳前懺悔自己的懦弱，他曾經許諾過這個女人，要照顧她一輩子，然而，李秀英對王林的愛，都成了他身上的枷鎖，看似把一切都給了他，卻無形之中，讓他不敢反駁李秀英。

杜倩的自殺，李秀英脫不了干系，王林也罪孽等同。

那王林的死，又何嘗不是李秀英一手造成的？

“如果，某天，我們再相見

我會撐起雨傘，在你耳邊

說一聲永遠”

人死了，王林才后悔沒有給杜倩撐傘，沒有給愛他的女人遮風避雨。

然而并沒有后悔藥，他注定會生活在愧疚之中，即便是杜鵑沒有推波助瀾，王林真的能在李秀英這樣的母親下，重獲新生嗎？

歌聲停歇，李秀英閉上了眼睛，眼角一滴淚水滾下來。

隨著機器上一條橫線無限延長，這場悲劇就此落幕。

蘇禾和趙邵陽扭頭看著窗外。

太陽落山，天空的彩霞猶如一場大火，大火之后，一切都煥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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