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洪雨竹冷哼一聲，她從來沒有見過蘇禾這種厚顏無恥之人，能說出剛才的不算，咱們重來，這樣的話。

看著眼前這個十八歲，心智成熟卻又偏激的女孩，蘇禾不知道該怎樣進行下去，他破過很多案子，有十惡不赦的，有心理扭曲的…

而洪雨竹，她是哪一種？

手機突然響了一下，蘇禾打開一看，是余婕發來的照片，一條女士內褲。

蘇禾把照片推到洪雨竹面前，問道：“這是你的內褲嗎？它為什么會出現在趙國財的家里？”

洪雨竹看了一眼照片，抬頭看著蘇禾，笑道：“你猜？”

“想要讓趙國財幫你殺了洪偉，肯定是要付出代價的，而你給的，恐怕是你自己！”

蘇禾只找到了這個理由，如果沒有足夠的誘惑，趙國財怎么敢去殺人！

洪雨竹臉上的表情變得不自然，她扭過頭，看著窗戶，眼淚傾瀉而出，不過很快就止住了，聲音哽咽道：“你猜錯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哎…”蘇禾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即便你不承認，警方也會找到證據的…”

洪雨竹愣愣地看著蘇禾，冷冷道：“去尋找證據，來定我的罪…”

……

派出所審訊室。

劉梅嘴里反復強調著，趙國財是她殺死的，只是她撒的謊，在所有警察面前，是那么的可笑。

趙國財是中毒身亡的，而劉梅卻說用刀捅死的，她顯然在包庇，隱藏著什么…那個人就是她的女兒，洪雨竹！

樊強讓余婕把照片遞給劉梅，說道：“劉梅，你撒謊了…你知道兇手是誰，但是你想要保護她，這條內褲是從趙國財家里找到的，相信檢測結果很快就會出來，如果你老實交代，還有機會…”

“如果你不說，當我們去追查這條線索的時候，一切可就隱瞞不住了！”

劉梅露出絕望的表情，捂著臉，淚水順著指縫流淌到了桌子上，她聲嘶力竭地說道：“求求你們了…不要查了，人是我殺的，我…”

“劉梅！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并不能保護你的女兒…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么？”

樊強慢慢走了過去，看著劉梅蒼白的臉，沉聲道：“洪雨竹今天才十八歲，她的人生還很長…早點回頭，還來得及！”

劉梅突然大哭起來，激動地說道：“三年前，趙國財那個畜生侮辱了我女兒…”

審訊室外，蘇禾如遭雷擊，一股難以言說的心痛，原本他以為，是洪雨竹主動找到趙國財，讓他殺了洪偉，而如今…

劉梅哭累了，抬起頭，看著樊強，說道：“你知道洪偉知道這件事，他是怎么想的嗎？他說，你女兒比你有本事，給我找了一張提款機…”

“洪偉不是人，他去找趙國財要錢…他的眼里只有錢，有了錢就去賭，你知道他要我做什么嗎？去賣啊！”

劉梅終于鼓起勇氣說了出來，那聲音夾雜著痛苦與無奈，她的眼睛都哭腫了，說道：“他打我…威脅我，要是我不答應，他就把女兒的事情公布出去…有誰的老公會這樣做？有誰的爸爸會這樣做？他是一個畜生都不如的東西…”

“對，我怕雨竹被人笑話，我忍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啊…

“我的命，就像養豬場的豬，永遠見不到天日，即便有一天見到了，也只有剎那間的歡喜…”

劉梅閉上了眼睛，用力地拍著桌子，大吼道：“我女兒是無辜的，讓我去死吧，求求你們了，放她一條生路，她才十八歲啊…”

看著劉梅聲嘶力竭，渾身顫抖的樣子，樊強沉聲道：“你先冷靜下來…”

樊強走出審訊室，便看見了一旁的蘇禾，說道：“我最討厭這種案子，人性的惡如同遠遠超過你的想象，讓人窒息…案子的難點不在于本身，而且在與我無法撥開良心，去看待案子，然而每一個刑警，都必須去剝開血淋淋的傷疤，或許在她們的眼里，我們是最無情的…”

蘇禾點了點頭，說道：“還好我只是一個臨時工，你們做的缺德事，到時候她們畫圈圈詛咒警察，臨時工不算…”

樊強錯愕了一下，瞪眼說道：“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拜托，樊隊，這一次我都沒有收錢…您就別道德綁架我了，要不然您就去申請給我獎勵，我分分鐘讓洪雨竹交代了！”

“算了，提錢就傷感情了，這起案件，也該結束了…”蘇禾輕聲嘆氣，拍了拍樊強的肩膀，轉身走進了洪雨竹的審訊室。

“三年前…”蘇禾看著洪雨竹，直接說道：“那年你剛考上高中，對這個世界抱有美麗的幻想，然而命運總是欺負人，你經歷了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刻…而更加讓你絕望的是，你有一個畜生都不如的父親…”

洪雨竹渾身一顫，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似乎回憶起那一幕幕，她的眼中帶著無盡的恨。

“你媽媽，告訴警方，人是她殺的，她想要扛下所有的罪，或許你沒有一個稱職的父親，但是你有一個好母親…”

洪雨竹抬頭看著蘇禾，冷笑道：“是啊，好母親，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現在還攬罪…你說，到底是誰的錯…是喪盡天良的惡，還是軟弱可欺的善？”

蘇禾想了想，說道：“我知道，你恨你的父親，同樣恨你的母親，在你眼里，是她的軟弱才縱容了你父親的惡，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隱，她只是一個平凡的母親，在自己的認知里，去保護她的女兒…”

劉梅的行為是可悲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是可惡的，她一味地妥協，面對家庭暴力，在這個世俗所驅使的世界，默默的忍受。

她沒有選擇嗎？我想你會說有…可她真的有選擇嗎？我想你會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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